“有錢是真的好,想干嘛就干嘛,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似乎沒有談不攏的事情,只有給不到的價碼。”黑衣服的男人內心感慨道,忽然間想到自己如今的窘境,又開始要憤世嫉俗,抱怨那些有錢人,把所有的錢全部收入囊中,以至于像自己這樣的人,竟然淪落到需要偷竊,才能維持生活。
他很氣,覺得命運不公平,大家都是人,都是小蝌蚪變來的,憑什么有些人可以含著金鑰匙出生,自己就必須要含著奶嘴,憑什么有些人可以為非作歹,可以肆意的傷害他人,而自己卻只是個單身狗。
他又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或許此時已經可以稱之為死人,心里開始有一點點的幸災樂禍,這樣的人越來越少,這個社會才會越來越好吧,至于旁邊站著的女人,他內心的恐懼已經開始慢慢的消失,是人就不用害怕,而又是一個女人,即便是殺了人,也更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黑衣服的男人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有道理,似乎除了這種可能,他還真的找不到其他合適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相信,眼前一個柔弱的女子,可以下得去手,而躺在床上的男人,究竟是作了什么孽,會有這樣的待遇。
這樣一想,他不免對這個女人多了一絲同情,于是又仔細的看,想借著外面的燈光,看清這個女人的臉,看看是怎樣一個人,生生被另外一個人,因為感情問題而折磨成了一個瘋子。
仍舊和上次一樣,外面是一團黑,最近的燈光,也遙不可及,偏偏今天這一個晚上,是他千條萬選的,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整個世界徹底的被黑色所籠罩,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這個女人的側臉。
她的臉上似乎有東西滑落,像是流的淚水,又像是之前迸濺的血,開始慢慢的流淌下來,黑衣服的男人忽然間有種沖動,想要抓著窗簾,給這個女人擦一擦,擦掉眼上的淚,擦掉臉上的血,也擦掉心里的傷痛。
他還在愛心泛濫,儼然已經忘記了此時自己的身份和處境,而就在這個時候,長頭發的女人忽然間轉過臉來,開始盯著自己這個方向看,黑衣服的男人心里陡然一緊,像是晚上做夢,明明身體健康,卻不管如何奔跑,總是速度特別慢,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拽著自己,而頭頂上有一棵巨大的石頭,正在快速地壓了過來。
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音,他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自己沒有出聲,也沒有暴露自己的行蹤,怎么這個女人忽然間轉過臉來,看著自己這個方向,就好像自己的心跳聲已經被對方聽到,而自己腦子里的想到的事情,也已經被對方截取到。
盡管黑漆漆的,可是當這個女人轉過臉來之后,黑衣服的男人竟然神奇的發現,在這黑暗之中,女人的身形卻越來越清晰,甚至是臉部,也開始在黑暗當中慢慢的顯現出來。
這和開著一盞燈有著本質的區別,燈光不會有如此的效果,畢竟光的傳遞并不是肉眼可以捕捉到的,而他看到的這個女人,像是身體發亮,并且極度的緩慢,像是濃濃的大霧,開始一點一點的消散,更像是這個女人,身上有著特殊的東西,可以驅散黑暗,讓他在濃濃的黑暗當中,慢慢的顯現出來。
他可以看清,至少能夠看到這個女人的身形和臉了,個子不高,也不胖,屬于很正常的女人的身材,再往上挪,他就看到了女人的臉,精確一點說,他看到了女人的眼睛。
和最開始看到的時候一樣,女人的眼睛居然微微散著光,就像是黑夜當中忽然間睜開眼的寵物狗,這下可是把他嚇了一跳,眼球長了好幾圈,差點就一片黑暗,摔倒在地上了。
別的他不知道,但有一點他非常的清楚,人類的眼睛和動物的眼睛是不同的,不管是貓又或者是狗,深夜當中眼睛都會發亮,至于具體的成因,他不了解,也沒有必要了解,而人類,在黑暗當中是看不到東西的,眼睛更不可能發光,可眼前這個女人,雙眼卻微微散著光,像是一只動物一樣。
“是鬼嗎?”這個字一出現自己的腦海當中,黑衣服的男人瞬間心跳又開始加速,要是有人給自己打了一針,導致腎上腺素急速暴漲。
越是這個樣子,他就越不敢移開視線,像是立在馬路上的監控探頭一樣,死死的盯著女人的眼睛,生怕下一秒鐘,這個雙眼冒光的魔鬼就會瞬移,和自己臉貼著臉,畢竟類似的電影看多了,出現這種情況之后,他就容易胡思亂想,容易給自己加點系。
這還沒有什么,幾秒鐘之后,他清晰地看到,眼前半米之遠的女人,沖著自己笑了,微微咧開嘴,嘴角上揚,露出些許的牙齒,給了自己一個甜甜的笑。
他看不清女人的表情,但他卻看的清清楚楚,女人的嘴角就是微微上揚,沖著自己笑了,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都開始咯吱咯吱的響,女人的這個笑容,像是一個模子一樣,刻到了他的腦海當中,永遠也無法清除了。
顯然這個女人已經發現了自己,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她應該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只是并沒有行動,而到最后,給了自己一個滿意的微笑。
黑衣服的男人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對方殺人的行徑已經被自己盡收眼底,他不相信這個女人或者是眼前這個魔鬼,會讓自己安然的離開這里,他從頭到尾提著那一口氣,再也支撐不住了,貼著墻角,開始慢慢的往下滑,衣服摩擦墻壁,動靜非常的大,至少他聽的清清楚楚,然而此時他已無法控制自己,就好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稻草人,任憑農夫肆意的擺弄自己。
女人收住了笑容,開始看像躺在床上的男人,幾秒鐘之后,她抓住了匕首,沒有刺向躲在窗簾后面的黑衣服的男人,反而是轉了個身,朝著門口快速的移動,隨即閃了一下,人就消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