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電話里一切都還安好,周財抱怨了一句,為什么沒有給他打電話,讓他在這里睡著這么長時間,這一下,他又得連夜開車了,而每次夜晚開車,總是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沒辦法,他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這荒郊野外的,他不可能守著一具尸體,在大石頭上睡上那么一晚上,也不可能躲在他的車里,聽著外面的鳥獸蟲鳴。
扣掉了電話,周財就開始往外爬,好在今天的月亮還是很亮的,地上的石頭都看的非常清楚,他非常順利的就到了馬路上,找到了他的車子,重新的上了路。
這一次他放慢的速度,反正張雅馨沒有什么情況,反正視野也不錯,慢慢的開,安全為主,他就不信還會碰到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在盤山公路上開,其實是非常的消耗時間的,明明下一個拐彎兒就在頭頂幾十米的位置上,可開過去才知道,沒有個七八分鐘,是絕對走不到的。
周財一圈一圈的往上開,反正度假村就在公路的盡頭,不需要刻意的記住方向,只要沿著這既定的馬路,就一定能夠到達度假村,可這一次,他越是往上開心里卻越沒有底。
這條公路,他其實已經來回走了三四次,雖然沒有刻意的測量過,但不會太長,最多也就十幾公里,因為是盤山公路,事故多發,開車比較慢,也就是三四十分鐘左右,就一定能夠到達度假村,可是這一次,他感覺自己明明已經開了很長時間了,但是卻一直沒有到達重點,好像這條公路忽然自己延長了,長到永遠也走不到終點。
有點像是貓咪的玩具,螺旋上升的某種模具,里面會有一個球,不管怎么撥弄,那顆球只會在軌道里跑來跑去,永遠掉不出來,周財感覺自己就像是那顆球,沿著這既定的軌道,一圈一圈兒的,永遠也出不去。
他看看時間,就快到午夜了,雖然是月光皎潔,但畢竟是晚上,心里開始祈禱,祈禱自己不要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祈禱自己能夠順利的到達度假村,回到張雅馨和靈靈的身邊。
車燈將前方的昏暗撕裂,像是兩把鋒利的匕首,插入了前方的未知當中,隨著他的車子在拐彎,那兩道光束也一起跟著拐彎,先是照到一邊的懸崖,又照到另外一側的山體,最后再回歸到公路上,照著前方有限的距離。
下一個路口,車燈先拐了過去,照到了前面的一棟房子上,周財總算是松了口氣,提著那個心也放下,心想好歹自己是回到了度假村,這一路上雖然也有些邪門,但最終還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車子繼續往前,車燈同樣跟著往前,超過了那個房子,繼續照著前面,周財剛放下了心再次懸了起來,剎車片也被他踩住,好在這次車速不快,連車的聲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車子就瞬間停了下來。
這不是度假村,周財記得相當清楚,度假村的位置,從第一個房子處開始,雖然也都是獨立的,但一座房子連著一座房子,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大片建筑連在一起,越往里房子越多。
可現在這種情況,車燈閃過去之后,這棟房子的側面,居然是荒野和山坡,并不是其他的房屋,也就是說,這里根本就不是度假村,并且前方的道路也說明了這一點,并沒有消失,而是繼續向著前方的黑暗中延伸!
山野當中的一棟房子,其實本來并沒有什么好害怕的,這種場景他以前也是見到過的,有些地方適合建造房屋,有些地方則不適合,很明顯這棟房子所在的位置,條件非常合適,但是再往周圍,便是亂石和山坡,條件不允許。
可周財看到這棟房子之后,反應的過來,渾身都在顫抖,像是篩糠一樣,恐懼彌漫了他的全身,涼氣也從他的腳邊開始氤氳,慢慢的向上升起,最后完整的裹住了他。
來來回回好幾次,不管是白天又或者是晚上,他都從這里經過,盡管每一次都是匆忙而過,但他記得十分清楚,從上山開始,一直到那個度假村,這整個盤山公路上沒有一戶人家,沒有一棟房子,甚至就連護林員搭建的簡易屋棚都沒有,可現在在山體的一側,驀然出現了一棟房子,更要命的是,房子里居然還亮著燈,明顯是有人居住。
上一秒鐘,周財還在慶幸,白天先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晚上雖然是走夜路,但也是有驚無險,卻沒有想到,會在半路上看到一棟原本不該存在的房子。
他給房子的下游,盤山公路一直往前延伸,要想到達度假村了,那就必須要通過這個房子,可周財不敢,這個房子的出現和當初那個被撞死了的騎摩托車年輕人的無故消失一樣讓人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屋里的燈光十分的柔和,從僅有的幾扇窗戶里飄了出來,撒到了墻壁上,周財的車燈卻是十分的強勢,直接插進了前方的黑暗當中,努力的把整個黑暗全部撕開,好讓他一眼就能看到度假村到底還有多遠。
差不多有三四分鐘,周財的腳一直踩在剎車上,車子沒有往前挪動一分,他實在是有些害怕,這忽然出現的房屋,就像是地獄,里面住滿了地獄的使者,此刻正等著他慢慢的走過來,徹底將他吞噬。
周財最終還是慢慢的踮起了腳,車子開始緩慢往上走,像是一個耄耋老頭努力的爬山,他慢慢的和那棟房子開始持平,窗戶也就比原來顯的更大一些,只是很可惜的是,窗戶上糊的很嚴實,除了有光能透出來,他什么都看不到。
和駕駛坐旁邊的門正對著的,是這棟別墅的門,似乎是虛掩著,入了一條小縫,等待著他進來,周財再次將車子停了下來,正對著別墅的大門,眼睛直勾勾的看著。
他隱約聽到,房子里面似乎有人在說話,人還挺多的,非常的熱鬧,他甚至聽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及其的微弱,像是張雅馨,又像是靈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