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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旖滟這次又成功轉(zhuǎn)移了眾人的注意力,一見她竟然要和依瑤義結(jié)金蘭,眾人暫時都丟開了方才鳳帝修深情告白一事,全部瞧向了依瑤……
依瑤聞言,一愣之后忙福了福身,道:“承蒙盛小姐高看,可依瑤非不知好歹,不明高下的人,盛小姐今日替依瑤鳴冤,依瑤更不能以怨報德,殘破之身,本已名聲有損,不敢和盛小姐結(jié)下金蘭之約,牽累盛小姐清譽。依瑤愿意為婢,伺候盛小姐,還望盛小姐吮了依瑤。”
依瑤言罷便跪了下來,旖滟忙上前一步親自去扶她,卻也趁機在她耳邊低聲道:“裝暈!”
幾乎她聲音剛落,依瑤便身子一軟倒在了藍影的臂彎里,旖滟忙驚呼一聲,“依瑤?!快,快將她抬上馬車。”
藍影和紫兒迅速抬起依瑤來,盛府馬車原就侯在酒樓門前,依瑤被抬進車中,旖滟也跟著上去,鳳帝修揚了下眉,道:“滟滟等等我啊,這人既已是滟滟的婢女,我給她瞧瞧把把脈便是,何需如此著急。”
說著人影一閃,他也跟著入了馬車,車門嘭地一聲關(guān)上,馬車便滾滾而去。待留下的一串煙塵都消散不見,眾人才算反應(yīng)過來,方才邪醫(yī)的一番誓言怎么盛小姐沒給個回應(yīng)就這么走了呢,這叫怎么一回事啊!
劇終人散,眾人才再度將目光轉(zhuǎn)到了被鳳帝修打飛出去,此刻還躺在塵埃中的林澤身上。曾被依瑤拒絕過的禮部侍郎趙府公子瞧著林澤坐在那里狼狽地靠著樹干,分明受傷不輕,登時便嘿嘿一笑湊了上去,笑吟吟地蹲在了林澤身前,忽而揚手左右開弓對著林澤那張清俊的臉便是啪啪的兩下。
他這兩下力道不輕,林澤白皙的面頰登時漲紅起來,嘴角開裂流出血來,他怒目瞪著趙公子,咬牙道:“我乃堂堂探花郎,御筆親點,前途似錦,你竟敢當眾動手打我,我……”
他話沒說完,那趙公子站起身來,抬腳沖著他的胸口便是幾腳,直將林澤踹翻過去,他才蹴了一口痰,譏笑道:“堂堂探花郎?前途似錦?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盛小姐今兒定了你的罪,不肖一日你林澤有才無德的名聲便會傳遍全軒轅城,明兒彈劾你的奏章將會堆滿龍案,邪醫(yī)谷主罵你畜生,你以為皇上會坐視一只畜生占著我中紫國探花郎的名頭?我呸!老子今兒就打死你,那也是為民除害!”
他說著又是一陣拳腳齊下,眾圍觀之人哄笑謾罵,卻無一人上前阻止幫忙,人人都知道林澤這輩子是完了!誰叫他運道不好,偏偏叫宋依瑤尋到了盛旖滟這座靠山呢,誰叫他罵誰不行,非要去罵邪醫(yī)谷主狄休傾慕的女人呢。
眾人瞧林澤挨了幾下打便再無興致多瞧,紛紛議論著方才之事,哄然而散,無人注意到醉仙樓北面的街頭也停了一輛馬車,馬車車窗正對這邊,輕紗低垂,其后正透出一張國色天香的芙蓉面來,只是此刻那張精美絕倫的面龐上卻滿是不置信和失魂落魄。
這張芙蓉面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隨著夜傾前來中紫國的天香公主。她此刻一雙美眸仍舊緊緊盯著方才盛府馬車離去的方向,下唇已被咬破,滲出血色來,那一線紅卻成為蒼白面頰上的唯一顏色。
婢女跪坐在其身旁,瞧見她的十個指甲都扎進了掌心中去,嚇得面色蒼白,忙勸道:“公主且莫多想,邪醫(yī)谷主自從出師,不知多少王侯公卿求他治病,便連南沙皇帝病重以三座城池為酬金,他都不曾親自出手醫(yī)治,還有這中紫國的隆帝,太子親自求醫(yī)也只得一張藥方罷了,可是公主卻得谷主半月親自照料,公主可是谷主出師后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親自醫(yī)治的人。谷主說了,公主有心疾最忌動情動性,定是因此,谷主才會做出方才那些事來,他都是為了叫公主棄情,是為公主用心良苦啊。”
天香公主聞言面色這才好看了一些,握緊的雙手緩緩松開,她瞧向婢女,不確定地問道:“是這樣嗎?”
婢女忙道:“自然如此,那盛旖滟不過是個棄婦,連中紫國的翼王都不要的女人,聽說還是個什么都不會的草包廢物,她長的更不及公主萬一,谷主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而且她只是小小太傅府的女兒,聽說早先受姐妹欺負,渾身都是傷疤,在家中極不得寵,連下人都不如,這樣卑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怎能和公主相提并論?公主便放心吧,如今公主剛到中紫,谷主就也在中紫國出現(xiàn),這還不能說明谷主對公主之心嗎?”
天香公主高螢雪聞言想著方才醉仙樓前旖滟紅衣絕艷的模樣,還有她和鳳帝修璧人般站在一起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氣,眸中色彩沉沉一掠,閉上眼睛,未再多言。
而此刻街尾的茶樓,一個灰色的身影跪在陰影中,正用平板無起伏的聲音向夜傾回稟著調(diào)查來的訊息。
“盛小姐將皇后氣得暈厥了過去便回到了盛府,之后君卿睿怒氣騰騰到了盛家,但是他卻并未見到盛小姐,當夜盛小姐并不在府中,她去了哪里屬下暫時未曾弄明。今日楚青依到盛府請盛小姐來醉仙樓,出府期間,盛小姐曾幫盛月欣前往千安王府。屬下已經(jīng)查明,盛月欣到了千安王府便哭著喊著控訴了盛小姐,還非鬧著要沈老太君為她做主,沈老太君原便病著,被她吵鬧,又見她滿口無齒,急怒攻心,原本剛醒來卻又吐血暈厥了過去,沈家已遷怒盛月欣。如今沈家正滿京城地請大夫。”
灰衣人言罷,夜傾手指撫過拇指上血玉扳指,道:“盛府以前的事可曾查明。”
灰衣人下意識地將頭又垂了下,這才再度答道:“回王爺,盛二小姐一歲喪母,其后盛府內(nèi)宅便由沈華娥掌控,盛小姐一直在沈華娥的眼皮下討生活,自幼便受盡欺凌,性情懦弱膽怯,遇事只會啼哭,身上也確實遍布各種傷痕,八年前,盛月紅害死了盛小姐親如姐妹的丫鬟藍兒,盛小姐依舊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鋒芒來,只一味忍受,且因其結(jié)巴,自卑怯弱,琴棋書畫即便隨西席學(xué)習(xí),也皆一竅不通,故而是中紫國出名的結(jié)巴草包美人,據(jù)屬下查,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盛小姐韜光養(yǎng)晦的跡象。”
灰衣人言罷,夜傾撫弄扳指的動作便又頻繁了兩分,那邊站在窗前的白子清回過身來,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這盛旖滟倘若以前十四年都在韜光養(yǎng)晦,隱瞞真實性情倒真叫人欽佩震驚了。不過卻也并非沒有這個可能性,畢竟那盛府的大夫人乃是千安王府的嫡女,她若是小打小鬧,很可能打不倒沈華娥,反失了小命。只有鬧得天下人皆知,才能一擊要害,利用世人施壓借力徹底將沈華娥打倒,令千安王府也受聲明所累不能公然幫助沈華娥。倘若真是因此,盛小姐十數(shù)年隱瞞真性情,等待大婚這日的萬眾聚目太傅府也不是沒可能,可若是這樣那這個女子的心機……王爺!”
白子清說著,神情已肅穆起來,連原本撫在下巴上的手都放了下來,沉穩(wěn)的面上滿是震動之色。
“不費吹灰之力便毀了一品將軍府,令翼王君卿睿焦頭爛額,氣暈了皇后卻能全身而退,收拾了沈家嫡女,殺了沈府世子的愛馬,可卻還能牽制住沈府不對其下殺手,眨眼間便毀了中紫探花郎,面對邪醫(yī)谷主的情深不悔卻不屑一顧,這樣的女子你以為心機會有多深?這樣的心機,想要韜光養(yǎng)晦十數(shù)年……呵呵,又有何難?”
夜傾停了下?lián)崤庵傅膭幼鳎墒持竻s深深壓在了其上,俊美無儔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輕笑來,這使得他周身冰冷的氣息稍動,便像千年冰湖,寒氣縈繞,突然風(fēng)吹霧散,露出了深寒的冰面,一瞬華彩。
白子清知曉,每次攝政王撫弄扳指,便是遇到了費神之事,在凝神靜思,而他沉按那扳指不動,便說明遇到之事值得費神,他跟隨攝政王十數(shù)年,也不過見此情景兩次,卻不想今日攝政王竟會因一個女子而百思不解,鄭重至此。
他細想攝政王的話,也確實一針見血,事實果是如此,不由雙拳握起,驚呼一聲,“這個女子心機太深,太是可怕了!”
夜傾聞言卻未語,只是睜開了半閉著的眼眸,沉聲道:“五日后隆帝設(shè)的洗塵宴,本王吮了,屆時本王會攜天香公主一同前往。”
王爺這次帶天香公主來中紫國,隆帝不敢怠慢,早便令人來請,說是在宮中設(shè)洗塵宴,為王爺和公主接風(fēng)洗塵,可王爺原本并未吮,沒想到如今秘密到了軒轅城,竟會因為盛旖滟而改變主意,王爺這是要會會那盛旖滟嗎?
王爺?shù)闹饕庖坏┒ㄏ拢粫模@個女子竟有本事令王爺為其改變主意,當真令他難以置信。白子清想著,忙躬身應(yīng)了。
那邊,馬車已經(jīng)回到了盛府。府門前正一片喧囂,待馬車在府門停下,紫兒已率先撩開了車簾,探頭往外看去,只見府門前正停靠著數(shù)輛馬車,馬車上安置著不少珍奇古玩,大件家具,并錦衣華被等物,還有一群奴才正在卸車。
紫兒一詫,實在搞不明白這是在鬧什么,倒是那邊車旁一個盛府的小丫頭匆忙躬身碎步跑了過來,盈盈地福了個身,便脆生生地道:“二小姐回來了,奴婢給二小姐請安。”
紫兒顯然還不適應(yīng)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愣了一下,這才沖那小丫頭問道:“這是在干什么?”
小丫頭一笑,方回道:“紫兒姐姐還不知道呢,這些珍貴物件和家什都是翼王府送過來給二小姐的,奴婢們正將東西卸車給二小姐送回院子里去。”
她言罷,已有一個身著錦衣的中年男子快步過來,沖著馬車施了一禮,道:“小人是翼王府的管事,奉王爺之命來給二小姐送物件,這些東西都是宮中內(nèi)造之物,有九節(jié)鏨云龍紋八棱赤金藍寶暖熏爐,羊脂美玉汝窯花囊,雕花繪彩花鳥雕刻血玉筆筒;飲蘭居士手繪《墨蘭》畫卷,南海山翁親繪漁翁垂釣圖,如云紗一匹,繡刻絲瑞草云雁廣袖雙絲綾鸞衣兩件,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四條……”
翼王府的管事嘴皮子極為利索,片刻功夫便滾瓜倒豆子的說了一串。
旖滟挑眉,這些東西,旁的不說,單那飲蘭居士手繪的《墨蘭》畫卷便是價值萬金也難求的寶物,那南海山翁親繪的漁翁垂釣圖也是存世極少的珍貴畫卷。還有如云紗,乃是貢品紗,聽聞?wù)麄€星云大陸一年也就產(chǎn)兩匹,可這兩匹布卻是星云大陸八國來分。
像中紫國這樣的小國根本就弄不到多少,以前大夫人得了一塊如云紗的帕子,便曾日日拿著好生炫耀,可如今君卿睿出手便是一整匹,到底是皇后的愛子,不一般啊。
只是如今和君卿睿定親的盛旖滟已經(jīng)沒了,他再來獻殷勤是不是太晚了一些,更何況,盛旖滟一個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草包,這好畫也不會欣賞吧。
旖滟譏誚地挑了下唇,依舊靠在車廂上,并不露身,只揚聲道:“勞管事走上一趟了,只是世人皆知我盛旖滟不識文墨,你家王爺送這名畫來,是諷刺于我嗎?”
管家奉君卿睿的命令來送東西,君卿睿雖只是寥寥幾句話,交代他將東西送來盛府給盛二小姐用,但是從君卿睿說話的神情,語氣,管事已經(jīng)聽出來,如今盛旖滟在君卿睿的心目中早已不同往昔。他是精明人,此次領(lǐng)了任務(wù),定是要辦好的。
故而聽聞旖滟的話,管事忙躬身擺手,道:“不是,不是,這實在是盛小姐誤解了我家王爺,王爺是那夜來探視盛小姐,恰見盛府給小姐收拾閨房,覺著別人的東西即便再好,也是用過的,更何況還是庶女用過的,實在委屈了盛二小姐。這才令小人今日重新送來這些物件,這些都是王府庫房最好的珍品,都是王爺親自挑選的,王爺以前疏忽了盛小姐,有愧于盛小姐,這也算是一番補償之意,還望盛小姐能收下王爺此番心意,盛二小姐可千萬莫誤會了王爺。”
旖滟聽了管事的話揚了下眉,她還沒表示,倒是坐在馬車中的鳳帝修陡然一腳踢開了車門,冷聲便道:“什么破爛東西也往這里送,哪里來的滾回哪里去!她不要!”
管家正靜候旖滟回話,心里還在想著盛旖滟以前那么癡慕王爺,如今王爺送來東西,不定高興成什么樣子呢,哪里想到馬車中會突然出現(xiàn)男子。
且鳳帝修的目光森冷,聲音清寒,帶著一股怒氣和殺伐戾氣,管事被嚇得面色一白,差點腿軟的跪下。鳳帝修在醉仙樓前一番驚世誓言如今還未傳開,管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卻聽說了,旖滟身邊跟著一個紅衣公子一掌拍死了銀霜馬的事。
此刻瞧見鳳帝修紅衣烈烈端坐在馬車中,又有此等氣勢,當下便猜到他便是那拍死銀霜馬的公子,他瞬間汗流浹背,欲退可顧及君卿睿又不敢退,一時雙腿都抖了起來。
卻在此時,一聲清雅如風(fēng)的女聲從車中蕩出。
“誰說我不要的?即翼王這么有誠意,又是要表達愧疚之心,小女若是不收下豈不是不知尊卑,不識抬舉,來人,將這些東西都給本小姐抬回去!”
笑話,她現(xiàn)在初到此地,最缺的就是銀子,這送上門的寶貝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更何況,君卿睿即占著盛旖滟未婚夫的位置多年,對盛旖滟便有一份義務(wù),他也確實對不住本尊,補償這些東西那也是理所應(yīng)當。
旖滟的話總算令管事的腿少抖了兩分,可鳳帝修卻惱恨地回頭盯向旖滟。
這個女人,她就不能叫他順心一回,每次都非要拆他的臺才高興嗎?!為何,偏偏就是她,為何偏偏就只對這個可惡又狠心的女人動了情!
鳳帝修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回頭盯著旖滟,然而見她慵懶地依在馬車上,竟瞧都不曾瞧他一眼時,他怒氣突然便又消散了,取而代之是自嘲的無奈。
他方才在醉仙樓怒氣升騰,生恐一不留神會弄傷這該死的女人,這才丟了她,穿窗而出。他一路狂奔到了拂霜河泮,悶得一拳砸起水花飛濺,水滴落于面上,涼意消散了心頭怒氣,他才漸漸平靜下來,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他,鳳帝修,竟然該死的對一個女人一見鐘情了,而可恨的是,那個女人竟然未曾像他一樣對他一見鐘情!而他的高傲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樣事實的,這才使得他總在莫名地惱怒,總被這個女人牽著走。
這顆心既然選定了這個女人,既然他舍不得弄死這個女人,也罷,他鳳帝修認栽!他便不信,憑他,竟會無法虜獲一個女人的芳心。她不曾對他一見鐘情沒關(guān)系,她心涼如冰也沒關(guān)系,總有一日他會叫她日久生情,叫她一顆芳心盡系于他。
想清楚這個,他才會去而復(fù)返,在醉仙樓下有了那么一段表白。既然想的明白了,這會子這個可惡的女人不肯順著他的意便再正常不過,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鳳帝修唇角無奈的笑意一晃而過,接著卻驀然轉(zhuǎn)為了哀怨,朝著旖滟便道:“滟滟,你就非要這么傷我的心嗎?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接受別的臭男人給的東西!咱們不要好不好,滟滟倘若喜歡這些東西,我給你弄更好的!”
旖滟自感對鳳帝修也算有些了解了,這個男人表面上俊逸悠然,性情灑脫,溫潤雅致,可骨子里根本就是個狂妄,邪佞到目中無人,說一不二的男人。
他根本就不容別人一星半點的不敬和挑釁,誠如昨夜她摔碎了他的藥瓶,那一刻這男人身上涌現(xiàn)的陰暗氣息連她都差點窒息其中,更誠如今日在醉仙樓上,原本他還好好地給她剔著魚翅,可轉(zhuǎn)眼他便怒火炙熱像是撕裂她都不能甘心。
這男人根本喜怒無常,她是招惹不起,只愿早日將他氣跑了好有個清凈,可如今他是怎么一回事?她當眾拂了他的面子,他明明已惱怒了,怎又突然平息了?扎氣球放氣兒也沒這么快的吧?!
旖滟沒想到鳳帝修竟會有這等轉(zhuǎn)變,不由仔細地瞧向他,男人討好地笑了起來,甚至露出一排白而齊整的牙齒來,眼神滿是怨念和委屈,簡直便像是無端受了大人責(zé)罵的可憐孩子。
無恥!明明是長了一口整牙的大男人還要裝孩童扮天真幼chi,明明是露著獠牙準備享受饕餮大餐的野獸,還要在她這小白兔面前裝嫩草,太無恥了!
旖滟腹誹,瞇著眼,瞪著鳳帝修,一字字地道:“我不是你的女人!”
旖滟言罷,鳳帝修卻又笑了,猛然欺近旖滟,低聲道:“怎么不是我的女人?我都立誓了,我瞧上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這世上,我要的,不管是人還是物,倒要看看誰有本事?lián)專 ?br/>
哈,他瞧上了便是他的女人?!
這人是太狂妄了,還是太天真了!旖滟險些被氣得暈倒,也傾身壓向鳳帝修,怒聲道:“我是我自己的,你即便要也最好先掂量下要不要的起!”
鳳帝修原便傾向了旖滟,如今旖滟又欺近于他,兩人爭鋒相對時,之間距離已拉近到了毫厘。旖滟激怒之下根本未曾意識到這點,可鳳帝修卻在等著這一刻。
女人靠近,她芳唇中吐出的蘭芷香氣沿著鼻翼往心肺里鉆,她因怒火而盛亮的絕色面龐就橫陳在他的眼前,她的鼻尖甚至都要貼上他的,送到嘴邊的肥肉此刻不咬更待何時?!
鳳帝修眼眸一幽,幾乎便在旖滟話聲落下的同時,微一壓唇,男人薄而鋒銳的唇瓣瞬時便輕輕松松地銜住了女人豐潤而柔軟的唇瓣。
他的唇微涼,而她的卻因怒氣染上了一絲燥熱,氣息相交,柔軟相抵,他渾身一僵,該死的想要抓住這女人將這種美好的感覺揉進骨血中去,她亦渾身一僵,該死地想將眼前這男人撕成碎片吞咽進腹。
火花四射在四片唇瓣間升溫,激情曖昧在兩顆貼近的心房間碰撞。鳳帝修幽眸溢彩,旖滟明眸圓瞪。
眼見女人瞳孔劇縮,其間烈焰就要飛濺出來,鳳帝修毫不遲疑,果決地擒住唇間柔軟,磨蹭,吸吮!
吧唧!
她兩指成勾直取他一雙近在咫尺的雙眸,他也在她唇上留下火辣烙印,瞬間退離,身影一閃,人已落于車下。
迎上她怒火高漲的容顏,鳳帝修一臉愜意愉悅地站在車下,抬指意猶未盡,回味無窮地撫了撫唇,這才沖旖滟揚了個笑,傳音入密,道:“滟滟這下總該承認是我的女人了吧?滟滟不承認也沒什么關(guān)系,我來做滟滟的男人也是一樣。”
方才馬車中,紫兒和依瑤坐在最里頭,旖滟挨近兩人坐著,藍影和鳳帝修卻一左一右占據(jù)了馬車門口兩邊,盛府被旖滟準備的馬車雖是不小,可擠進了五個人也顯得狹小了。因鳳帝修和藍影分別坐在馬車車門兩邊,鳳帝修和旖滟說話便轉(zhuǎn)了半個身子,他高大的肩背早已遮掩了馬車中的情景。
故而兩人方才片刻親密,除了馬車中如今已明顯石化的三個丫頭外,根本便無第四個人瞧見,即便是站在馬車旁的管事和盛府小丫頭也只是聽到了一聲可疑的吧唧聲,而沒有瞧見里頭情景。
如今鳳帝修跳下馬車又是傳音入密,旖滟欲罵可卻礙于門前眾人不便張口,她此刻越罵,只會和他越夾纏不清,流言四起。倘若叫人知曉,邪醫(yī)谷主在醉仙樓前深情告白后,又和她在盛府門前擁吻纏綿,她算是徹底跳了這混蛋挖好的坑了。
可她保留了二輩子的初吻,難道就這樣被這廝輕薄搶占了去?!
旖滟怒地咬牙,幾乎雙眼噴火地盯著馬車下站在那里一臉愜意的鳳帝修,雙拳握緊竟是拿這樣的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沸騰的怒火生生又被她壓了下去,瞧著站在扯下?lián)岽降靡舛Φ镍P帝修旖滟怒極反笑,接著雙眸一瞇,便道:“藍影,殺了他!”
她聲落,藍影已若一道疾電射出了車廂,掌風(fēng)直逼鳳帝修。
鳳帝修被旖滟笑容一晃,待掌風(fēng)襲到身子才倏忽往后飄去,雖則毫無防備,但藍影和他顯然不是一個武功層次,他躲的輕松至極,期間不忘沖旖滟眨眼,揚聲道:“滟滟,你謀殺親夫啊,你知道她殺不了我的,左右我厭惡這丫頭,一不留神殺了她,你可莫怪。”
他離開醉仙樓不足半個時辰,旖滟身邊就多了一個武功不差的奴婢,是誰給的不言而喻。鳳帝修說著右臂一揮,一道錐形的掌風(fēng)便已凌冽之勢鋪天蓋地擊向藍影,那威勢絕非藍影所能抵抗,藍影身影狼狽地躲避,縱然如此,裙擺還是被削下了一截,藍布翻飛。
旖滟自然知道藍影殺不了鳳帝修,即便是傷他也是不能,她不過就是做給這府門前眾人瞧的。
不過這廝也未免囂張的過分了,旖滟閃身出了馬車,便站在車轅上冷眸瞧著鳳帝修,輕聲道:“你大可試試殺不殺地了她!藍影,攻他左肋!”
藍影聞言咬牙迅速飛縱而上,一掌劈向鳳帝修左肋,她剛靠近鳳帝修,掌力剛出,旖滟的第二道指令便已傳來。
“左繞身后,攻璇璣穴!”
藍影聞言蹙眉,只覺主子給出的命令極為奇怪,乃是她所想象不到的轉(zhuǎn)換招式,可她不敢怠慢,強勢扭腰,身子一折從鳳帝修右肩旋飛而下,身影落,拳出,直擊鳳帝修背上膏肓穴。
她拳剛落,旖滟指令又至,“右躲,踢左膝!”
“仰身,肘撞大赫穴。”
“側(cè)閃,扣左肩,取后腦!”
……
隨著旖滟的指令,藍影一次次變幻招數(shù),奇異的事情出現(xiàn)了,明明方才藍影無法接下鳳帝修輕飄飄的一招,可現(xiàn)在她卻像是一只滑不溜秋的泥鰍纏在了鳳帝修身旁,任鳳帝修如何甩都甩不開,且被她刁鉆古怪的攻擊弄的竟要使全力躲避,只恐稍不留神便中了招。
藍影瞧出變化來,興奮不已,旖滟指令一出便更利索地執(zhí)行,鳳帝修躲避的身影失了兩分從容。眾人都詫異地瞧著這一幕,見那一紅一藍兩道身影一來一去轉(zhuǎn)眼過了數(shù)招,竟瞧著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得誰,一時皆震驚地瞧向了馬車上傲然站著的旖滟。
方才藍影明明不敵,怎么一得指點竟能功力突飛猛進,這也太神了!難道盛小姐不但口吃的毛病好了,竟還有了通天之能?
他們弄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鳳帝修卻心若明鏡。
旖滟似會一種極古怪的功夫,她的功夫不用內(nèi)力卻在近身打斗時無往不利,這點他在蕭府門前時便已有所領(lǐng)會。她不會內(nèi)力,沒有輕功,但藍影卻會,她如今是借藍影的內(nèi)力和輕功在行她的招式。
她早一步便算準了藍影攻下時,他會如何躲避,故而能早一步下達另一個指令,讓藍影能一直近身貼在他的身旁攻擊,這便像是他對上的是旖滟,他躲避的不再輕松也無所奇怪了。
只是她這到底是什么功夫,不花哨但卻實用的很,令人防不慎防。如今她發(fā)指令藍影攻擊便有此等效果,倘使她擁有了內(nèi)力那又將會怎樣……
鳳帝修想著幽眸一閃,在旖滟再度發(fā)下指令時并未再躲避,生生受了藍影一掌,卻也趁勢迅速閃身,眨眼間他已在藍影十步開外。
旖滟沒想到鳳帝修會生受藍影一掌,一道指令下達已發(fā)出了另一道指令,可鳳帝修已經(jīng)閃開,這便使得藍影掌風(fēng)拍空,嘭地一聲擊在了一輛車架上,其上放置著的一個古樸典雅的白玉流云紋觶式爐被擊地掉下車架,四分五裂。
鳳帝修身影移動驚呼一聲躲開,廣袖不過左右揮動了兩下,緊接著轟轟地數(shù)聲響,那七八輛車架登時全部橫七豎八地倒下,上頭珍物摔滿地,不少嵌玉精美的物件都被毀了,那兩副珍畫也莫名其妙被碎裂的瓷片割成了兩片,瞬間狼藉。
鳳帝修滿臉無辜地站在那一地狼藉中唯一的一片干凈之地,一面抬起衣袖掩著撲面的塵土,一面朝旖滟瞧來,見她神情冷凝,卻沒了怒容,不由揚眉,道:“翼王府的人怎么連個車都裝不結(jié)實,這些東西都毀了,滟滟是用不成了,改明爺給滟滟尋更好的來。”
旖滟心知鳳帝修一旦躲開,藍影便再沒機會欺近他身,當下也不再說話,只沉著臉站在馬車上凝眸瞧著他。
鳳帝修卻捂了肩頭,哀戚地瞧著她,道:“我都受滟滟一掌了,滟滟怎么還不消氣?”
旖滟咬牙,懶得和鳳帝修再糾纏,淡淡收回了視線,下了馬車一面往府中走,一面冷聲道:“算算這些東西多少銀子,邪醫(yī)谷主有的是銀子,十倍找他討要!”
紫兒早在鳳帝修醉仙樓立誓時便恍惚著,馬車一路從醉仙樓出來,旖滟坐在馬車中分明心情不好,冷著臉不說話,鳳帝修也閉眸不語,她們這三個丫鬟便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提著心不敢言語,原本以為一路無事,誰知到了盛府門口卻又鬧了這么一出。
紫兒雖覺鳳帝修極好,待自家小姐有心不說,邪醫(yī)谷主的身份也比翼王要更為尊貴,翼王不過是中紫國的親王,可邪醫(yī)谷卻是八國共尊共敬的所在。
只是邪醫(yī)谷主也不該趁機欺負她家小姐,故而聞言紫兒忙應(yīng)了一聲。鳳帝修聽罷不過挑唇一笑,顯然心情頗佳,抬手彈了彈衣衫的塵土便也隨著旖滟的腳步往盛府中走。
幾人瞬間便消失在了盛府大門后的雕花大理石璧屏后,那翼王府管事瞧著一地狼藉,卻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這算什么事兒啊,這可叫他回去怎么敢王爺交代啊。
原本想著不過是送些物件,差事輕松,辦好了還能在王爺面前討個喜,可誰想如今竟是惹禍上身了!
慈安宮,顧皇后穿著一件艷紫色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躺在美人榻上,兩個小宮女正一左一右地跪著,一個執(zhí)著團扇給她扇風(fēng),一個拿著美人錘給她捶腿。
即便如此,顧皇后依舊滿臉煩悶之色,臉色便是明麗的紫色也未曾襯得明亮兩分,她驀然睜開眼睛,她怒聲道:“你說什么?!睿兒竟叫管事去給那小賤人送東西?!那小賤人非但沒收下還當眾將翼王府的物件砸地稀巴爛?”
一旁鋪著竹制席墊的太師椅上,一個三十出頭容貌溫婉的女子端坐著,正是賢妃,她見此忙放下手中茶盞,輕掩了下嘴,道:“姐姐竟不知道?這可真是妹妹多嘴了,原不該多嘴的……”她說著站起身來,又道,“妹妹也攪擾姐姐一陣子了,這便先告退了,姐姐好好休息。”
賢妃說著便欲行禮,皇后卻扶著宮女的手坐起身來,抬手阻止她,道:“賢妃妹妹把話說完再走,賢妃妹妹難道也想本宮成為聾子瞎子被瞞地死死的?”
賢妃面露為難,終是又坐下,道:“其實也沒什么了,妹妹就是聽說蕭家退婚那夜,翼王臀下出宮后直接便去了太傅府,聽到丫鬟稟告說盛旖滟已安寢了,翼王臀下竟然一直在花廳守著,就為了見盛旖滟一面,只是等到最后也沒能見著,翼王臀下是從太傅府出來直接上朝來的……那夜翼王臀下遭逢如此冷遇,這些日更是因盛旖滟之故受到多方彈劾,可是翼王今日卻還令人給盛旖滟送物件,姐姐,你說這睿兒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后一聽臉都黑了,那夜她裝暈要引兒子過來慈安宮,結(jié)果兒子走了一半?yún)s突然折返出宮而去,宋嬤嬤說兒子是去尋盛旖滟算賬去了,這幾日她也一直都是這樣以為的,如今看根本就不是這么一回事兒!
兒子去見盛旖滟,盛旖滟竟然敢拿架子,讓她的愛子,堂堂中紫國的翼王臀下等了她一個晚上,今日又當眾將翼王府送去的東西砸了個粉碎,這個狐媚子!她到底對睿兒施了什么媚術(shù),竟叫睿兒棄了她這個母親,非但不惱怒于她,還鬼迷心竅地待她如珠如寶起來!媚惑她的愛子,簡直該死!
皇后面色鐵青難看,賢妃卻嘆了一聲,又道:“妹妹還聽說,今日在醉仙樓外,有一個自稱邪醫(yī)谷谷主的男子揚言傾心于盛旖滟,今生只愿娶她一人為妻,此事不知怎還牽連到了新科探花郎,此刻早已鬧得滿城皆知,也就這深宮內(nèi)院,消息閉鎖,還未傳開。不過這樣的事兒,只怕明兒彈劾探花郎的奏章一上,宮里也就傳揚開了,姐姐你說,這到底盛旖滟和咱們睿兒才剛剛退親,如今又鬧出如此多的事兒來,可叫世人怎么看睿兒啊,這不知道都會以為是盛旖滟瞧不上睿兒啊,這以后睿兒還怎么抬起頭來做人?!”
賢妃言罷,顧皇后已面色猙獰,她袖子一掃,咣當一聲放在一旁幾案上的茶盞,果盆等物便散落了一地,賢妃嚇得身子一抖,忙站起身來,不跌地道:“臣妾多嘴,皇后娘娘休息,臣妾告退。”
這次皇后卻并未再出言攔她,賢妃惶惶不安地退出了大臀,待出了慈安宮,坐上肩輿,紗幔一垂,她懶懶地依在了靠背上,勾起一抹笑來,哪里還有半點驚惶之態(tài),撫了下發(fā)髻,她才悠悠地沖轎外道:“去稟告臀下,皇后萬不會吮許翼王在盛姑娘一事上反悔的,請?zhí)油蜗路判谋闶恰!?br/>
外頭小太監(jiān)應(yīng)了一聲躬身離去,賢妃閉上了眼睛,口中卻喃喃地道:“中紫國的天啊,只怕是真的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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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自在含笑中(5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