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這兒怎么了？”邵穗一臉不在乎，“要不是車子不能上樓，我還要開上去呢。”

“厲害得你。”芮昕笑了一聲。

邵穗打開車門：“少廢話，上車！我還要去看我干女兒呢！”

“干女兒？”

邵穗說：“對啊，我已經單方面認墨墨為干女兒了，你可不能攔著！”

“我……我是不攔著，不過……”

邵穗也是芮昕的朋友，可是她倆卻不是一個階級，雖然邵穗從來不說，可是芮昕能推斷出她家境不錯，不然也不會開名車，穿一眾奢侈品。

“不過什么啊？”邵穗問。

芮昕想了想，“沒什么，你也知道我的情況，要是你不嫌棄，我當然愿意墨墨有個干媽疼她。”

“說什么呢！”邵穗拉過芮昕，“什么嫌棄不嫌棄的，從前我被所有同學擠兌的時候，你不也是沒有嫌棄我么？”

邵穗打著胸脯，“我邵穗不是鉆到錢眼里的人，也沒那些圈子里的臭毛病。”

是的，邵穗就是這樣爽快的人，從來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態度。

芮昕笑了，“那好，我們去接墨墨吧，墨墨要是知道她多了個干媽疼她，她一定很開心。”

“走！”

芮昕坐上邵穗的車，車子要開出去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邵穗及時剎車才沒有撞上，她臉都綠了。

“操！看不看路！？”

芮昕定睛往外看，看到了白芷那張黑掉的臉。

白芷就站在車子旁邊，努力往車里看著，似乎在判斷著什么。

車窗是雙層玻璃，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的模樣。

“別理她，我們走吧。”芮昕說。

邵穗也懶得理白芷，打方向盤，將車開了出去。

“那小賤人沒給故意為難你吧？”

車子上了馬路，邵穗一邊開車，一邊轉頭問她。

“為什么這么問？難道她有案底？”

邵穗笑了一聲，“我家芮昕還是這么聰明，一猜就中。”

芮昕也笑了一聲，邵穗心里不藏事兒，也不會因為剛剛一件小事就說出這樣的言論，只能是白芷以前做過什么，才讓邵穗有這方面的擔憂。

邵穗說：“這小賤人迷戀周以航都魔怔了，但凡周以航身邊出現一個女人，她都要百般調查，千般刁難，煩的要死！她都跟我杠過。”

芮昕想過是白芷對什么女人做過過分的事兒，但卻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邵穗。

“她……為什么要跟你過不去？”芮昕問。

邵穗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我和周以航走得近，這幾年周以航身邊沒什么女人，我算是能跟他說上話的，這不就被小賤人給盯上了，鬧得我頭疼。”

邵穗也是因為這個和白芷結了梁子。

芮昕底下眸子，聽到周以航的名字時，她的心不自覺地猛跳了幾下。

這幾年周以航是怎么過的？

身邊有沒有過女人？

芮昕統統不知道，她也有想問的欲望，但是最終閉上嘴。

她有什么資格呢？

她又不奢望能和周以航從頭開始，打聽這些不都是徒增傷感么？

邵穗仿佛看出了芮昕的沉默，“這幾年我和周以航一直有聯系，你想不想知道這五年，周以航都做了什么？有沒有過女朋友？”

邵穗和芮昕是朋友，但是邵穗和周以航也是朋友，他們三個當初是同一個大學。

“不想。”沉默了好久后，芮昕說。

邵穗皺起了眉頭，有點懷疑，“真不想？”

“不想。”芮昕又重復了一遍。

既然兩人不再可能，芮昕不想再去了解這個人、了解他的生活，了解得越多她就會越舍不得。

舍不得，就會想要得到，就會給自己希望。

希望要是落空，就會更加難過，更加承受不住。

周以航已經不會再愛她，她已經接受了這些，她不想再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希望。

邵穗也沉默起來了，“你真不想要知道？”

“不想。”

芮昕說：“要是你為我好，就不要告訴我他的事情了。”

邵穗張了張嘴，最后也只是嘆了口氣，她說：“好。”

——

邵穗見到墨墨后很驚喜，墨墨長得像芮昕，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從不開口說話。

這一點，芮昕和邵穗說過，邵穗心疼了很久，給商場買了一大推兒童玩具之后才罷休。

墨墨到底還是個孩子，見了玩具開心得不得了，竟然沒怕生，跟邵穗玩在了一起。

芮昕坐在窗臺前，看著她們玩，突然聽到了樓下有聲音，她打開窗戶，就看到那輛黑色的世爵開到樓前，在她的樓下停住。

芮昕心里一顫，手掌攥起來，盯著那輛車。

是周以航么？

他停在自己樓下做什么？

芮昕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里下來了人，就是周以航。

他靠著車身，正抬頭往自己的窗口看過來。

芮昕一怔，立刻躲進了窗簾里。

平靜了一下后，才從窗簾打開一個小縫隙，繼續往樓下看。

周以航就靠在那里，路燈太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能看到他面前有亮點。

應該是在抽煙吧，芮昕想。

芮昕看了很久，一直盯著煙頭的亮點上，看著“亮點”一會兒到手邊，一會兒又到嘴邊，仿佛自己能親眼看到周以航抽煙一般。

“亮點”沒了，周以航抽完了一根煙。

他把煙掐掉，又鉆進了車里，車子緩緩開了出去。

看著周以航遠去的背影，芮昕有點沉默，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來自己樓下。

又為什么在這兒抽了一根煙。

他是故意的么？

抽煙的時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以前不是從不抽煙的么？

芮昕胡思亂想著，以至于邵穗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都沒發現。

“在看什么呢？”邵穗拍了她肩膀一下，“這么認真？”

芮昕被嚇了一跳，身體一下子僵住，猛地拉上了窗簾。

“昕你……在干什么？”

邵穗也被她過激的舉動嚇到了，怔怔地看著她。

“……哦，沒干什么，隨便看看。”

芮昕已經恢復了正常，僵住的面部肌肉也松弛下來，給了邵穗一個“請放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