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瑤不知道蘇青這是給她們同哥吃了什么藥了,從更衣室走出來之后陳同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僅跳舞更有節奏感了,表情都變得生動起來。
翻天覆地、改頭換面、洗心革面、滿臉春光……
臉上帶著點紅不說,他還偷偷地笑。
傅瑤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他,又時不時看向隊伍另一邊的蘇青。
新晉學神非常淡定,臉上帶著萬年不變的溫和從容,嘴角掛著成精千年的迷人微笑,仿佛在說“這事和我無關”,偏偏又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種自得,好像下一刻就能登臺領獎,獎項叫做“馴化炸炸毛班長”。
小姐妹們憋著滿肚子八卦,傅瑤口里數著已經味同嚼蠟的“二二三四”,只等排練一過,立馬就要沖進cp樓里大戰三百回合。
又為了乘勝追擊,后半節跳操的時候傅瑤還對陳同提了諸多要求,比如放松關節、保持微笑,眼神里也要笑。
陳同一開始笑得不自覺,后來被她點出來反而覺得害臊,把臉一沉。
傅瑤邊數拍子邊跳操,一時間沒看出他臉上的變化。
最后排練結束了,傅瑤倒是很開心地跳過來:“同哥你今天表現得特別好!真的!到時候正式比賽了,你就按著今天的感覺走,肯定不會有錯!”
舞蹈房門口傳來鍋蓋矯揉造作學她說話的聲音:“同哥你今天表現得特別好!真的!到時候正式比賽了,你就按著今天的感覺走,就你那張臭臉,肯定能收回高利貸!”
鍋蓋握緊了小拳拳興奮地抖著腿,滿臉的欠打找抽,傅瑤一眼瞪過去,陳同臉色臭臭的:“收回高利貸?我回收你個垃圾袋呢狗人!”
蘇青在旁邊抻著腿笑,金毛拋手扔來兩瓶礦泉水,一左一右,兩個人雙雙接了。
鍋蓋翹著小拇指笑:“我說你們蘇公主、陳小姐,天天跳兔子舞是不是還忘了正事?。∥捏w兩開花,文藝上跳舞了,體育上你再不去打球,大白可要把我抽死了。”
傅瑤小小哼一聲,玩笑著說:“和大白說好了的前兩周歸我,后兩周歸他,啦啦隊比賽就比籃球賽早三天,借舞蹈教室都不敢和體育課撞了時間,我也不敢耽誤你們的好吧?怎么他還要抽上你了,也不看看你是哪個學習小組的人?”
鍋蓋沒皮沒臉地笑:“姑奶奶,我是你的人!我就是你當牛做馬的小弟,謝謝姑奶奶罩我!”
傅瑤笑出聲來,嗔怪地拍了他一下:“皮得你!”
鍋蓋笑著把金毛拍開側了側身,露出金毛背上背著的籃球,沖蘇青陳同揚手:“兄弟,走呀!”
陳同仰頭喝了幾口水,把臉上的汗一抹,鍋蓋湊近了一皺鼻子:“噯呀你個臭男人臭死啦!”
陳同拎著腋下的衣服聞了聞:“哪有?”
鍋蓋催他:“你們趕緊去換衣服吧,穿著粉褲子去打籃球?。俊?br/>
“差點忘了!”
陳同一拍腦袋跑去更衣室,留下鍋蓋抱著肩膀嘖嘖兩聲“不好意思我兒無腦”。
跳舞的小姐妹嘻嘻哈哈一笑,她們也出了汗,這節體育課是下午最后一堂課,她們都是請了假要去洗澡的,笑鬧著手挽手地走了,走之前還順帶和鍋蓋共享了方才一段八卦。
陳同更衣室里脫了上衣還放在鼻子邊嗅了嗅,外頭蘇青走進來,陳同有點不好意思:“要不我也會去洗個澡?好像是有點味道。”
蘇青沒他那么會出汗,身上透出熱氣卻不帶汗濕的潮,他還在喝水,擰上瓶蓋:“你不打球了?還是打完球再洗一次?”
“說的也是……誒?!标愅瑖@了口氣,又皺著眉頭聞了聞衣服。
少年光著肩背,男生么,以前和鍋蓋金毛公共澡堂都洗過,夏天游戲在家太熱了有時也會打個赤膊,不會那么gay的摸來摸去搞黃色,但是看不看的還真不是太在意。
陳同沒個自覺,好像不太把他和蘇青之間當一回事兒。
親一口怎么了,媽的,兄弟。
估計陳同就這么個傻缺直白又短路的想法,雖然會被蘇青說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隱隱做樂,但是思想不到位,同哥也沒意識到直男和gay之間有什么區別——不就都是男人么!
生理反應都是禽獸附體,心理快感就是期望對方叫自己一聲爸爸。
陳同沒想過釀釀醬醬,看完cp樓里的奇幻設定也就是刺激那么一下,對于性這方面有些懵懂無知,平時壓力重沒需求,不會往這方面去想,性格又是這么直白大大咧咧的,根本意識不到他會引起蘇少爺的心理變化。
蘇青視線在他肩胛骨上轉了兩回,擰開瓶蓋又喝了口水。
陳同從儲物柜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毛巾給身上擦干了汗,又把毛巾給嗅了嗅。
蘇青看得好笑,從柜子里掏出個小瓶子遞給他:“擦這個。”
陳同接過去好奇:“這是什么?”
擰開了陳同發現瓶口有顆滾珠,蘇青:“走體香珠,去汗抑味的,你試試。”
陳同試著往手腕上涂了一下,冰點的香味透出來把他刺得一個激靈:“我靠!好涼!”
陳同大呼舒爽,又聞了聞手腕:“還挺香的。”
他跟長著狗鼻子似的,從香珠聞到蘇青身上,嗅了嗅:“你身上也是這種味道,難怪我說你怎么一點汗味都沒有,原來還有這種好東西。”
蘇青往后退開一步:“本來也沒你這么會出汗?!?br/>
他瞟了眼陳同換下來的衣服:“衣服背后全濕了?!?br/>
“嘖,就這么個體質,”陳同有點不好意思,晃晃手里的東西,“我真能用???”
“能,有什么不能的?!碧K青把衣服換了,他身上沒味道,汗也沒見出,套上褲子換了運動鞋,干凈清爽好像沒事發生過一樣。
陳同羨慕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一點汗都沒有?!?br/>
“運動量又不大,”蘇青壓低了點聲音沖他笑,說,“哥哥體力好。”
陳同的腦瓜一點沒往亂七八糟的地方上想,“嘿”一聲:“給你點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br/>
蘇青:“……”
蘇青不想理他。
陳同拿著走體香珠仔細抹在容易出汗的地方,脖子和腋下,背上也容易出汗,但是背上面積太大,懶得管了。
蘇青看他那有點矯情的小模樣忽然就起了壞心思,突然說:“明天我送你幾盒新的。”
陳同頭也沒抬:“貴不貴?我給你轉賬?!?br/>
“不用,”蘇青悠悠地靠在儲物柜上看他,“我的意思是,你手上那瓶不是新的?!?br/>
陳同抬了下頭,笑話他:“少爺挑剔,我用了你又不樂意了?明天我買新的還給你?!?br/>
蘇青笑說:“行,那這瓶怎么辦?”
“這瓶我就拿回去用啊,省得浪費?!睒肺男≌f網
“噢——”蘇青拉長了語調,“我用過也沒關系?”
陳同終于意識到一點不同尋常,愣了愣:“有什么關系?”
蘇青摁住他手里的香珠,冰冰涼涼的香氛味道逸出來,他指尖動了動,瓶口的滾珠也跟著他動。
“之前我用的時候,它就這么從我身上滑過去的?!?br/>
蘇青看陳同呆滯著還有點不開竅的樣子,又復逗上一句說:“一瓶水兩個人喝就叫間接接吻,那你說這個叫什么?”
陳同是真沒往這方面想過,被人點破了他也不是真的就傻到什么都想不明白,類比的邏輯思維在這里,陳同的腦子還是轉得很快的。
他只一愣神就抬了頭,對上蘇青漫不經心的帶著笑的眼神,陳同只覺一口氣憋在喉嚨里,吐出來變成一句感嘆的:“操……”
陳同飛快把香珠往他手里一塞又飛快地換上衣服,瞪著蘇青好半天濃縮成一句:“你他媽的……”
被蘇青碾住臉頰不讓他說臟話,陳同又不知道該評價什么好。
外頭鍋蓋在催,他倆回神閉嘴走出更衣室。
鍋蓋不滿地啰嗦:“你們可真能捱啊,知道的你們在里面是換運動服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下個時辰要登基,萬歲爺在里面穿龍袍呢!磨磨唧唧的,再等下去我孩子都要給金毛生出來了!”
金毛一皺眉:“關我什么事?”
鍋蓋翹著小拇指嚷嚷:“我的孩子不關你的事?”
金毛沒想明白鍋蓋是怎么想的,非常不理解,猶豫了好一會兒,又問了遍:“你的孩子……關我的事?”
鍋蓋一愣,好像的確有他媽哪里不對勁——
金毛臉色復雜地看著鍋蓋:“那你不是被我綠了嗎?”
“臥槽!”鍋蓋跳起來一個泰山壓頂,“狗人你敢綠我?”
根本不記得剛才他倆有一句話的夫妻緣分,頓時亂成了混合雙打。
奈何鍋蓋的小命大概輕如鴻毛,金毛偏頭一躲就躲開了,鍋蓋的身高跳起來也打不到他的腦袋。
小鍋蓋左右瞧了瞧,最后盯住陳同,委屈地把陳同胳膊一抱,戲非常多地哇哇喊:“老婆!你什么時候和這個王金毛好上的!為什么綠了我!”
陳同的臉色瞬間精彩非常,變成一幅生動形象的“地鐵老人看手機.jpg”,和鍋蓋雙雙對視之后,他們的緣分也很快分崩離析——
兩個人齊齊彎腰低頭抱著肚子一聲:“嘔——”
鍋蓋看著陳同分外嫌棄的眼神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們這群狗人,不配擁有我!”
蘇青在旁邊忽然入戲,扶住陳同認真體貼地問:“什么時候懷上的,反應怎么這么大?”
鍋蓋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向突然變了態的蘇青。
蘇青握住陳同的手,溫柔帶笑地“猜測”:“是不是上次……”
陳同手肘把他一撞,撞沒了蘇青后半句話,蘇青揉揉被撞疼了的肚子,臉上還帶著笑。
鍋蓋指著蘇青手微微發顫,像是臨死前要透露敵軍機密,掐著最后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你、你你你你你……”
陳同拍開鍋蓋的手臭著張臉:“早就說了——”他往蘇青的笑靨上一瞟,敲定了評語:“狐貍精。”
蘇青微笑著眨了眨眼睛,溫柔無邪、分外聽話,像是在委屈又認命地說,“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