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刑偵生活,并不是每天躲在辦公室里對著照片意淫就能抓到兇手,每一個案件的偵破都是探員們奔波忙碌的結果。
抓捕罪犯靠的是水到渠成,靈光一現多出現在電影里。
嘉文和張義經過幾番周折,終于在市里的一片高檔住宅區見到了頭發半白的程明國。
“你問這個我還真沒什么印象。前面幾個我還能勉強認出來,照片燒掉這一塊你不說我都看不出還有個人,你讓我怎么辨認?!?br/>
程明國拿著照片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程校長,你在想想幾十年前和呂大善,李國慶一起耍的幾個人還有誰?”
“那時候可多了,李國慶年輕的時候長得挺拉風的,村里的幾個小姑年對他都有那么點意思。你沒查查他是不是最近又和那個女人扯上關系了?會不會是情殺?”
程明國的語氣來帶著說不出的羨慕嫉妒的成分。嘉文想起還在自己家里躲災的呂玲玲,這個李國慶還真不是個消停貨。
“不過,你看看這照片,死的這都是村里我們那一批孩子里幾個最有出息的了。”
沒想到程明國看著照片忽然又這么感慨了一句。
“程校長,那你知道村里你們那一撥孩子誰還挺有出息的嗎?”
“我們那一波正敢上改革開放,平底翻身的家庭真不少,不過大部分都離開村子早早就搬走了?!?br/>
城市化建設吸收了大量下級鄉鎮的精英人物,這是不可避免的,程明國就是代表之一。
“不過要說和鎮上還有聯系的,我記得還有水庫管理局的書記郭永貞也勉強算是跟他們一撥的,不過他常年在山上辦公要不就回市里的家?;静辉趺磥泶謇?。而且早早的就和他們鬧掰了。現在見面好像都不打招呼?!?br/>
“他們為什么鬧掰的您還記得嗎?”
“這我就記不清了,不是女人就是錢唄?”
程明國又一次感慨道。
得到這個信息嘉文和張義謝過了程明國又開車回到山門鎮。
一離開程明國家門,嘉文第一時間給劉璐打電話,讓她幫助調查一下郭永貞的消息。
“什么永貞?”
“郭永貞,郭德綱的郭?!?br/>
“郭永什么?”
“郭永貞,邱淑貞的貞。”
“郭什么貞?”
“一份必勝客海鮮披薩!”
“郭永貞是嗎?資料出來了,2分鐘后發到你的手機上?!?br/>
“哎,女人??!”
張義感慨道。
“是啊,女人??!”
兩人一邊開車一邊沉默這,嘉文的電話響了。
“郭永貞的照片已經發到你的手機了,不過現在人聯系不上,家人和單位都說他不在,不排除失蹤的可能?”
“媽的,還是晚了一步?!?br/>
嘉文說完掛了電話,腳下的油門踩的飛起。
劉璐用手機發來的照片嘉文確認郭永貞就是那個出現在呂大善人家和王寡婦死亡現場鬼鬼祟祟的銀灰夾克。
郭永貞的電話關機,家人說他來水庫上班了。單位的同事卻說他根本就沒來。
這時調查照片最后那個姓陶的男人信息的王偉也傳來消息。
陶正直,男16年前失蹤。當時33歲。2兩年后被發現死溺亡在水庫里。尸體被水庫排洪渠卷到岸邊才發現。陶正直有一個兒子陶林現在在市里跑運輸。
“陶林?”一時間兒時好友的身影充斥了嘉文的雙眼。
生活獨立,思維敏捷,在城市生活,身強體壯。跑運輸,有很高的大貨車。
“但是為什么?無論如何找到郭永貞就能解開這一系列慘案的謎團?!?br/>
嘉文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張義也發現了他的異樣。
平復了一會情緒,嘉文還是把陶林的情況和張義說了一遍。同時讓警隊的同事開始尋找陶林的蹤跡。
嘉文在腦子里把三個被害人和失蹤的郭永貞畫了一個圓圈。而圓圈的中間就是十幾年前死去的陶正直傻笑的表情。
“要出鍋了啊,可惜是最不想聞到的味道。”
嘉文把電話打給了陶林結果聽筒里傳出對方電話已關機的提示。
回到村里,鄭基還在山門鎮派出所壓陣,看到兩人回來,隊里的人都集中在嘉文和張義周圍。
“怎么樣了?”
鄭基直接問道。
“最大的嫌疑人是陶林,如果郭永貞和他在一起就壞了?!?br/>
郭永貞的失蹤是否預示著又一起殺人案即將發生?如果陶林綁架了他現在他們能去哪?
張義也掏出自己的工作筆記,展開頭腦風暴。
“對了嘉文,你上次讓我調查的土壤信息處報告了,你們含有大量麻黃堿的成分,那片地曾經種植過罌粟花?!?br/>
“對了,就是那片空地?!?br/>
林子里的空地和幾人一定有聯系?為什么本就和被害人不再聯系的郭永貞幾次三番的出現在案發現場,那片罪惡的空地可能就是最開始的線索。
“鄭隊,我和張義再去那片樹林看看,我總覺得那里才是故事開始的地方?!?br/>
嘉文得到鄭基允許的眼神,拉著張義開車向水庫另一邊走去。
嘉文在車上翻出那半張發黃的老照片。看著那個站在最后傻笑的大個子,也許正是他的死亡預示著所有慘案的開始。
護林員鄭大發可能是由于昨天幫助救火,今天也沒有出現在崗位上,只有‘有妖怪’的牌匾依舊滑稽的掛在林子口的大樹下。
“嘉文,你看?!睕]走多遠張義就發現了路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而路邊樹木的枝葉也有被人蠻橫闖過的痕跡。
“看來兇手已經不在意細節,這一系列殺人案就像一個儀式?,F在儀式已經接近尾聲了,我們如果不在這抓住他,以后想抓這么狡猾的人就更難了。”
嘉文急忙拿起電話想要通知隊里準備支援,但是這背靜的山林正處在兩座小山中間的接縫處,根本沒有信號。
“張義,你去聯系鄭隊,準備支援和醫護。我自己進去?!?br/>
嘉文表情嚴肅,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我去,嘉文,這次我去。我求你了?!?br/>
恍惚間嘉文好像有看到那個流著鼻涕說‘不再拖我后腿的傻小子’。誰都知道即將面對的陶林是一個手上有三條人命的惡魔,誰都不知道他還有什么后手。
“就你那手藝,算了吧,你說了這次還是做我跟班,快去。我帶著槍呢。沒問題!”嘉文說完掏出配槍子彈上膛。一點也沒給這個省廳的警界精英面子。
“嘉文,小心?!睆埩x咬了咬牙,不用催促也加快了腳步。
不用再查了,連環兇殺案的罪犯就在林子里。
嘉文萬萬沒想到,前幾天還和自己一起喝酒的好友忽然成了本案的最大嫌疑人。
看來陶林主動給自己說呂玲玲有情人的事也是計劃好的,就是想擾亂他的視線。
“真是操蛋,有什么冤屈非要下如此狠手!”嘉文紅著眼睛在樹林里穿行。
沿著兇手的痕跡在那片林間空地里,嘉文看到了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郭永貞和氣喘吁吁的陶林。
“結束了,林子!”嘉文從灌木后顯出身影。別再身后的手槍已經上膛。
嘴里含著圓球的郭永貞“……嗚……嗚……”的發出沒有意義的聲音,顯示著他看見救兵的喜悅,和被折磨的痛苦。
陶林一手拿著一把匕首。一手拿著一塊被人一刀砍斷多年的手骨。目光像波瀾不驚的湖水,他臉上的微笑卻也像湖水一樣莫測。
“呵呵,嘉文我的好兄弟。沒想到是你來抓我!”
陶林表情猙獰,匕首在郭永貞臉上滑來滑去看上去十分享受。
“你殺了那么多人。該夠了。”說完嘉文緩緩抬起手槍。臉色驟然燦白,該死的心痛的毛病卻不合時宜的發作。
嘉文一手費力的抬著槍一手在衣兜里翻找止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