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步步纏綿,總裁溫柔點 !
步步纏綿,總裁溫柔點,第069章:要她,狠狠要她!
原一城將她放在床上,那力道并不算溫柔,甚至是有些粗魯,他好像已經急不可耐,風度是什么根本就不知道。ai愨鵡琻
盛愛瞪大眼睛看著他,完全忘了要怎么反應。
她只是……看著他脫掉外套,脫掉襯衫,抽掉皮帶,脫下褲子,直到全身赤.裸地站在她的面前。
事實上,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原一城的裸.體,可這是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情況下,并且,是她意識清醒的時候。
以前半夜里,兩人纏綿得熱烈,她總是暈暈乎乎的,被他抱著去浴室洗澡,就算是看到他的裸.體,也沒有現在這么害羞。
要么就是在床上,燈都關掉了,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所以沒那么尷尬。
現在、現在……
“啊——”
盛愛驚叫了一聲,火急火燎地別過臉,然后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好像這樣就可以不繼續尷尬了,可被子下面的臉,卻還是越來越燙。
原一城起先一怔,緊接著就勾起唇,邪肆地笑了起來。
他俯下身,隔著被子對她吹氣,熱乎乎、赤.裸.裸地問:“怎么了?害羞了嗎?”
盛愛在被子下面猛搖頭,臉已經燙得快要把被子都燒著了!
這人真是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現在很難為情,偏偏還故意要問自己這種問題,流氓!
原一城一邊笑,一邊輕輕地扯了扯被子,讓她的頭露出來一些,盯著她的眼睛,低沉而曖昧地誘.哄:“乖,出來。”
“不要!”盛愛把自己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個時候自己要是乖乖聽話出去,那豈不是會被他給生吞活剝了?
不要不要!絕對不要!
可原一城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就算是她說不要,此刻——也由不得她了!
“乖,出來,我要你!”
盛愛還是搖頭,正準備用話語說服他的時候,他忽然手上一個用力,將她身上的被子徹底扯開,然后就低頭開始胡亂地親吻她。
“唔……嗯……”
曖昧的聲音在房間里散開,緊接著就是衣服被撕碎的聲音。
盛愛只覺得胸口一涼,趕忙雙手從他身上收了回來,護住自己的胸口。
原一城一點耐心都沒,粗魯地拉開她的雙手固定在她的頭兩側,兇猛地啃.噬她嬌嫩的肌膚,在上面留下一個一個如梅花般的印記。
盛愛起初還有些理智,被他吻得痛了還會皺眉,還是‘唔唔’地表示反抗。
可到了后來,已經完全迷失了,淪陷在他強勢的攻克下。
原一城的手在她身上不斷游.走,一點一點喚起她內心深處對‘性’的渴望。
女人畢竟還是矜持的,縱然地對著自己深愛的人,也還是沒有男人那么放得開。
盛愛感覺到自己很想要,可是她開不了口去說,也不敢從肢體上表達出來。
倒是原一城,仿佛會讀心術似的,清楚地知道她此刻在想著什么,渴望著什么。
他眼里含笑,低頭輕輕地咬住她瑩潤的耳垂,含糊不清地問她:“寶貝,想要嗎?想要的話就說出來!”
盛愛扭著身子不肯開口,哼哼唧唧的。
原一城加重力道咬了她一口,手指曖昧從她的雙腿間探進去,輕輕地摩挲,忽然又重重地按,咬著她的唇,重復問:“寶貝,想不想要?”
盛愛被他手上的技巧逼得眼淚都要出來,渾身早已經泛紅,下面更是——濕得一塌糊涂!
“要不要?”
“嗯……要……”
“要什么?”
“想要你。”
說完這句,盛愛終于控制不住輕啜了起來,整個人一顫一顫的,胸前雪白的兩團也跟著一動一動,晃得人眼花。
原一城輕吻她眼角的淚滴,他知道,要她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不該再繼續為難她了。
可男人不都有個通病么?
——在床下怕自己的女人放蕩,到了床上怕自己的女人不夠放蕩。
性.愛,足夠放得開,會別有一番刺激。
到后來盛愛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反正他要自己說什么就說什么,腦子亂得一塌糊涂,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原一城倒是吃得心滿意足,完事后一個勁地摸她吻她。
盛愛以為他還要再來一次,扁了扁嘴,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對著他,抽噎著說:“不要了好不好?好累……”
“累嗎?”他笑,又親了她一下,抵著她汗濕的額頭,眼里亮晶晶的,“好,那先休息。”
盛愛點點頭,一秒之后反應了過來,漂亮的雙眸瞪得大大的。
因為剛剛一場纏綿下來,眼里微微地還帶著一些霧氣,看上去有一種朦朧美。
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形容的——媚眼如絲?
原一城心里這么想著,下面的某物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抵著盛愛,一下一下地頂。
盛愛這下真的要哭了,她已經累得雙腿都一點力氣沒有了,要是再來一次,恐怕明天就要下不了床了!
“不要了,原一城,不要了……”
“乖,再要一次,就一次。”
她軟軟糯糯的語氣,聽上去一點震懾力也沒有,原一城又被餓了這么多天,當然不會順著她的意思來了。
他哄著她在床上趴好,雪白的小屁股微微地翹起來,他從后面一點一點地擠入她的身體,感受她的溫潤緊致。
那種感覺,當真是讓人逍魂啊!
盛愛聽到身后的人悶哼了一聲,乍聽之下還以為是痛苦,可仔細辨別,分明是享受到極致的嘆息。
她轉過頭去,正好原一城俯身下來,她的背和他的胸口相貼,她側著頭,他也側著頭,兩人的四片嘴唇相碰,一瞬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你有沒有過那么一刻,想要時間永遠永遠地靜止下來,和相愛的人或是牽著手,或是相擁,就那樣,白頭到老?
我想你一定想過吧,哪個戀愛的中的小女人不曾幻想呢?
只是此刻,幻想的人不是盛愛,而是原一城。
盛愛早已經被欲.望完全控制,身后的人索要得強悍,她根本無法承受,沒一會兒就整個人都趴在了床上,膝蓋一點也跪不住。
原一城也跟著趴下來,壓在她身上,就著兩人都挺直的姿勢要她,要她,狠狠要她!
“嗯……輕點……原一城,輕點……”
她的聲音半帶著哭腔,讓人聽了之后心尖直顫。
身后的男人力道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幾分。
“啊——”
盛愛被沖撞得喊出了聲,可一想剛剛他踢門進來之后好像門都沒有關好,自己這么喊,不會樓下都聽到了吧?
一瞬間,她的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頭。
自然,原一城也感覺到了她身體的變化,低下頭來,詫異地看著她,問:“怎么了?弄痛你了嗎?”
盛愛搖了搖頭,臉色微微地有些尷尬,轉頭對著門口的位置,一個字一個字很慢地說:“你好像……沒有鎖門……”
原一城愣了一下,接著都不知道說什么,只是無奈地笑了。
他頂了她一下,說:“沒事的,張嫂他們知道我們要做什么,肯定都回房了,不會在下面偷聽的,想叫就叫出來了,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盛愛:“……”
都、回、房、了!
啊啊啊啊啊——
盛愛真想將身上的這個臭流氓掀翻到床下去,然后自己找個地洞鉆進去!
原一城卻笑得那樣歡喜得意,一下一下撞到她的最深處,聽著她貓咪般的嬌吟聲,心中更是如潮水涌來一般。
“小愛,小愛……”
“嗯……怎么了?”
身下的小女人仰著頭,瞇著眼睛,低低地回應著。
原一城低頭不斷地吻她,激動得如同剛剛接觸性.事的毛頭小伙子,那樣新鮮,那樣欣喜。
盛愛一面想著門沒關嚴實,自己喊得太大聲會被聽到,一面又實在是受不了他的撞擊,忍不住斷斷續續地吟哦了出來。
最后的塊感滅頂而來,兩人皆是全身戰栗。
盛愛腦袋一片空白,眼前也是煙花般絢爛,可耳邊卻模糊地聽到有人在沙啞地訴說著什么。
好像、好像是在說——
“我愛你。”
一定是太累了,一定是太安靜,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一定是這場性.事太激烈了。
否則的話,怎么會是……我愛你呢?
這樣直接熱烈的話語,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奢望,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想都不敢想。
——
再醒來已經是半夜了,喉嚨干渴的厲害。
盛愛伸手想要去開床頭燈,有只大手卻快了她一步,先幫她開了燈,隨后而來的是原一城初醒時,略帶沙啞的嗓音:“怎么了?”
“想喝水。”
盛愛的聲音也有些沙啞,說話的時候還覺得喉嚨有點痛。
原一城摸了下她的頭,說:“我幫你去倒。”
盛愛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她其實困得要死,要不是喉嚨實在是難受,她根本就不想醒過來。
房間里的水壺已經沒水了,原一城披了件衣服,下樓去倒了水。
再回到房間盛愛已經又睡著了,只是皺著眉,還是很難受的樣子。
原一城無聲地笑,坐在床邊一邊倒水一邊叫她:“盛愛,起來喝水。”
半睡半醒的人‘嗯’了一聲,半坐起來,然后頭湊過來。
原一城忙把杯子遞過去,里面已經插上了吸管,盛愛咬著管口吸得跟快要渴死的水牛似的,那模樣讓人又想笑又……很容易想歪。
尤其是某人,已經想入非非了。
她那張小嘴,那樣地柔軟,那樣地香甜,如果愿意幫自己親……
一想到這里,原一城猛地低頭,頓時心中暗自懊惱。
怎么回事?不就是想想么?怎么會硬得這么厲害?!
而床上的人喝夠了之后就重新躺下去了,甚至還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原一城暗暗咬牙,手中的杯子差點就被生生給捏碎了!
隨后,他放下杯子,也躺了下來。
可他一點睡意都沒有,滿腦子都是那些緋色而淫.靡的畫面。
他知道這樣不行,今晚已經要了她兩次了,再來一次的話她肯定會哭得很厲害,明早說不定還會下不了床,只怕后面的幾天,自己又得憋著了。
可身體實在是難受,下面脹痛得厲害,不發泄出來就像是要死掉似的!
原一城一邊暗暗懊惱,一邊已經不受控制地雙手在盛愛的身上摸索了起來。
盛愛睡得迷迷糊糊的,本來就被他折騰得沒有多少力氣了,想著被摸幾下就算了,只要他不纏著自己再來一次。
可漸漸的,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這樣的力道,分明是快要控制不住了!
“原一城……”
“嗯。”
“我好困。”
“我知道。”
“……”
你知道那你就不要這樣亂摸了啊!你這樣亂摸我怎么睡得著嘛!
盛愛又忍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轉過去,看著他,表情很委屈很委屈地說:“我真的好困,我們睡覺好不好。”
說完,她還主動倚進了他的懷里。
以前,都是他主動抱她的,她從不會主動靠近他。
可這個時候原一城哪里想得到這些,定定地看著她那張小嘴在自己眼前一張一合,全身血脈噴張,一秒鐘都忍不住了!
“幫我!”
耳邊驟然傳來這兩個字,盛愛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手就被他的大手帶著往下而去,然后,手心就多了一根滾燙的、鐵硬的東西。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那樣地急促,他問:“幫我好不好?”
盛愛以為他說的幫我是用手幫他,想著要是這樣能解決一次,不用折騰得自己想死,那也好的。
于是,她就乖巧地點了頭。
可下一秒,身體忽然往下而去,她幾乎是來不及驚叫,人已經到了被子下面,他的某物,活蹦亂跳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盛愛這下,是真的傻掉了……
三年來,她和他之間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夜夜纏綿,可她從來沒有用嘴幫他過。
也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地看過他的那個東西。
盛愛一動也不敢動,甚至呼吸都不敢,她怕自己把氣呼到某物上面,某物就會突然闖到自己的嘴里來。
可原一城卻不斷地捏她的肩膀暗示她,力道一次比一次重,像是要將她的肩膀捏碎似的。
盛愛吞了吞口水,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反應,是幫他?還是……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她的人忽然又被拎了上去,原一城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氣喘如牛地問:“嚇到了吧?”
盛愛沒有回應,呆在那里。
他笑笑,摸了摸她的頭,說:“沒事,我忍忍就好了,別怕。”
下面是真得難受!剛剛那一刻也是真的失去了理智,想要她用嘴來幫自己!
可到了最后一秒,竟然還是忍住了。
她不愿做的事情,他便舍不得強迫她去做。
盛愛僵了一會兒,慢慢地身體就軟了下來,乖乖地被他抱在懷里,甚至是雙手也回抱著他,輕輕地撫著,好讓他躁動的心早點平靜下來。
也不知道外面幾點了,這會兒竟是那樣地安靜。
兩人這樣抱著,都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那樣地清晰。
盛愛很累,再加上這樣的氣氛實在太催人入眠,她沒一會兒就很想睡了。
原一城低頭看了看她,沒說話,只是將她那邊的被子裹進來一些,輕輕地在她背上拍了拍。
以前,他總想用最激烈的做.愛方式告訴自己,她就在自己身邊。
可如今,竟然覺得,能抱著她一起入睡,早上與她一起醒來,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對方,那便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
纏綿入骨的日子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無聊的生活竟然也覺得充實起來。
晚上被他折騰得太厲害,第二天基本睡到下午才醒過來,起來吃個飯,然后就等他下班。
也許是因為有了期待,竟然覺得每一天的陽光都比以前溫暖,花園里的花也開得更加鮮艷。
盛愛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心境上的變化,一半歡喜,一半擔憂。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子陷進去對不對,這場婚姻對她而言,最開始只是一場交易,那么現在呢?
她很茫然。
盛家那邊打電話來的時候她剛起床吃完飯,身上都還穿著居家服。
可接完電話,她卻連衣服都沒換就跑了出去。
張嫂從廚房出來發現她人不見了,還以為她是上樓去了,可她的手機……卻又還扔在沙發上。
——
盛愛沖到盛家的時候氣喘吁吁的,客廳里除了盛露,還有盛露她母親賈秀云以及家里的兩個下人。
大概是不想讓下人看到自己兇神惡煞的樣子,所以賈秀云在看到她來了之后就讓那兩個下人先走開了。
盛愛看了她們母女倆一眼,什么都沒說,拔腿就準備上樓。
盛露沖過去攔在樓梯口,橫眉怒目的樣子和平日里的她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她瞪著盛愛,說:“你干什么?話還沒說清楚你就想上樓?!”
盛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和你們沒什么好說的,不是說爸爸出事了嗎?那你們不送他去醫院叫我來干什么?”
“不叫你來叫誰來?”賈秀云從那邊沙發上站起來,一邊走過來一邊咬牙切齒地說:“嫁給原一城的人是你,家里的爛攤子就該你來收拾!”
盛愛狠狠地盯著她,半晌卻又冷笑了起來,反問:“那如果是你女兒嫁給他呢?是不是家里的爛攤子就你們來收拾?”
“那是當然!”
當初原一城來盛家說要娶盛愛的時候,賈秀云是極其反對的。
她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嫁到原家去,那樣顯赫的家庭,女兒嫁進去了,自己的后半輩子自然也就不用擔憂了。
不論是盛瓊還是盛露,只要他原一城肯娶,任何一個都可以。
可偏偏,被點名要娶走的人,是盛愛。
賈秀云自盛愛來到盛家就視她為眼中釘,之前顧忌著盛建章,沒敢大手大腳地收拾盛愛,后來正要收拾,原一城卻說要娶她!
并且,堅定得讓人不敢去勸說。
賈秀云越想當初就越是生氣,恨不得把盛愛抽筋扒皮了才好,“你爸都這個樣子了,什么都不會做,公司也都是小瓊在管理,你以為你嫁出去了就可以撒手不管了?我們請人照顧也是要花錢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盛愛自然知道她們想要的是什么。
而且她聽說,盛家的公司最近在資金上出了點問題。
“要多少說吧。”
她一分鐘也不想和這對母女糾纏,此刻她都覺得自己胸悶氣短。
賈秀云和盛露對視了一眼,而后異口同聲地說:“原家那么有錢,你先拿個一百萬來不過分吧?!”
一百萬?
盛愛冷眸掃過去,如同刀劍刺過去,盛露母女倆皆是一愣。
“我只有十萬,要你們就拿去,不要就算了!”
她是嫁進了原家,可她從不會對原家的錢動一點點歪念頭!
這十萬,是她自己這些年存下來的!
賈秀云一聽就笑了,是那種極其不屑的冷笑,“十萬?盛愛你當我們是乞丐嗎?原家有那么多個億,你居然好意思只拿過來十萬?!”
“我不會動原家的錢,你們想要,那就問原一城去拿!”
“你用原一城威脅我?”
“我沒空威脅你,讓開,我要上去看爸爸!”
“盛建章已經半死不活了,你要么拿錢來,否則的話你別想見!過幾天來收尸就好了!”賈秀云一邊擋著她,一邊說道。
盛露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表情諷刺極了,就好像在說:你不是嫁給原一城了嗎?怎么一百萬都拿不出來,在原家不受寵嗎?當活寡婦不好受吧?
盛愛只覺得喉頭腥甜,像是有類似鮮血的液體涌上來,她很想吐,很難受!
扣緊了自己的雙手,指甲幾乎都要陷進肉里去,那樣劇烈的疼痛,才能讓她保持十足的理智。
盛愛挺直了身體,竭力讓自己說話平靜。
她盯著賈秀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百萬是嗎?可以!不過要先讓我看到爸爸。”
賈秀云愣了一下,緊接著就大聲說:“好!”
而后,她便和盛露讓開了。
盛愛往前走,每一步樓梯都走得很慢,她覺得前所未有地吃力,腳下像是灌了鉛似的,抬起來都要拼命。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爸爸的房間的,里面很亂,好像許久都沒有人都打理了。
房間里的味道很重,她一進去,差點就吐出來。
眼眶很酸,有什么東西無法控制地涌上來,她抓著門框,靜靜地站在那里。
她記得,自己和爸爸最后一次的對話是這樣的——
“你不允許?你憑什么不允許?當初媽媽生我的時候你沒管,我小時候被人欺負你沒管,現在我喜歡上一個人了,你要來管?你有什么資格!”
“小愛,宋.平安真的不適合你,他……”
“他適不適合我,我自己知道,你是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我希望你自己也知道!”
而后,她摔門而去,再回來的時候,盛建章就倒下了。
他有心臟病,她一直都知道。
不過那個時候,盛愛還沒有這么內疚,直到嫁給原一城的前一天,夜里太安靜了,她很慌,很怕,可整個盛家都沒有能說心里話的人,她只好來盛建章的房間,和他說說自己的無助。
離開的時候,不小心發現了他的日記本。
盛愛有時候也會想,如果那晚自己忍住了沒有看,今日自己是不是就不會這么難過,活得這么累?
可是沒有如果,她看了。
一字一句都像是鋒利的刀,將她冷硬的心也劃得傷痕累累。
她大哭了一場,第二天卻要冷靜地出嫁。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在滴血,盛家所有的人都在仇恨著她,一路走,沒有祝福,滿地都是詛咒。
——
原一城接到盛愛電話的時候剛剛掛了張嫂的電話,因為張嫂去了樓上的房間,發現盛愛也不在,就覺得奇怪,然后在家里找了一圈,發現還是沒有,于是就給原一城打了電話。
“哪位?”
手機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原一城猶豫了很久才接。
但那邊并沒有說話,只有喘氣聲。
他蹙眉,又問了一遍:“哪位?”
盛愛不敢說話,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可原一城卻突然就意識到打電話來的人可能是她,極有耐心,語氣也溫柔得讓人心醉,“盛愛?”
那邊還是不說話,卻隱隱約約地傳來啜泣聲,很輕,但聽得很清楚。
原一城心中波瀾大動,握著手機,就著接電話的姿勢就站了起來,一邊問她一邊拿車鑰匙:“在哪?”
盛愛咬著唇,很用力很用力,幾乎都要將自己的唇給咬破了。
旁邊借給她手機的人終于忍不住了,遲疑地問:“小姐,你好了嗎?”
這人真是的,借去電話打通了又不說話,要不是看她很可憐,自己才不借給她呢!
盛愛紅著眼眶看了那人一眼,點點頭,“好了,謝謝你。”
她把電話遞過去,轉身走,一點目的也沒有。
那人覺得奇怪,剛想喊住她問點什么,手里的手機卻又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那頭的男音充滿了磁性,卻很駭人:“盛愛,說話!你在哪里?”
“那個,我不是什么盛愛,你打錯電話了吧?”
原一城一秒鐘的愣怔都沒有,接著問下一句:“剛剛借用你電話的人呢?”
“哦,你說那位怪小姐啊,她朝著廣場那邊走去了,我看她心情……”
她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搞什么!兩個神經病啊!”
——
燕青來辦公室找原一城的時候已經沒人了,他去問秘書,秘書只說:“原先生剛才出去了,但沒說去哪里,我看他很急的樣子。”
很急的樣子?難道是家里老婆召喚?
也是,這個世上啊,除了盛愛,也沒人能讓原一城很急了吧?
燕青笑了笑,拿著文件走了。
——
盛愛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覺得很累,很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最好——能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能找誰。
剛剛從盛家狼狽地跑出來,不能回去。
那么回原家?可自己在那里生活了三年,為什么一點家的感覺都感受不到呢?那里真的是自己的家嗎?
她很茫然。
剛剛問路人借電話也是想打給傅蓓輕的,可不知怎么的,撥出去的,竟然是原一城的號碼。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知道那個人不是自己可以依賴的人,卻又忍不住要去依賴。
盛愛,你一定是剛剛被盛露她們母女罵傻了吧?
她正嘲笑自己的時候,頭頂忽然落下一大片的陰影,視線里也多了一雙黑色皮鞋。
她認得,這雙皮鞋,是原一城的。
有一次她在電視上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去國外度假,心中冷笑不爽,出門的時候看到他的皮鞋擺在那里,還往上面踩過一腳。
盛愛緩緩,緩緩地抬頭看——
他就在自己面前,背光而站,整個人像是被鍍上了一層光暈,那么地不真實。
是啊,一定是自己的幻覺,不然他怎么會出現?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啊。
她重復低下頭去,輕輕地笑,笑自己傻,笑自己可憐可悲,可笑著笑著,又忍不住想哭。
這時,身體忽然一輕,然后她就被人公主抱抱了起來。
他的雙手結實有力,他的面容清晰可見,就連他的氣息,都是那樣地熟悉好聞。
——原一城!
盛愛瞪大了眼睛,眼里還有眼淚,朦朦朧朧的視線里,她看到他也在看自己,深情而專注。
他,真的來了嗎?
——
車上。
盛愛抬頭看他,還是有些不確定:“原一城……”
“嗯。”他應著,低下頭來,看著她,眸中似乎蘊藏著無奈,問:“什么時候,能不這么連名帶姓地叫我?”
三年了,不論是她床下清醒亦或者床上暈眩的時刻,她都‘原一城’‘原一城’地叫,從不曾聽她叫過一聲——老公。
當然,如果她這樣叫不出口,那叫一城也可以啊!總比原一城來得親昵吧?
盛愛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傻傻地反問他:“不這么叫,那怎么叫啊?”
正中下懷了吧!
原一城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笑得好不得意、好生欠揍:“我們不是結婚了嗎?夫妻之間,你不知道怎么叫嗎?”
盛愛還是愣在那里,可明顯的,她的眼神已經開始閃躲了。
原一城手腕一轉,手背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說話的語氣無奈極了,“真的不知道嗎?那我教你?”
盛愛忙搖頭,眼神怯怯的,分明是心虛了。
“那個,不,不用了。”她結結巴巴地回。
原一城看了看她,低低嘆了口氣,似乎是很失望。
看他這樣,盛愛竟然破天荒地覺得自己心里也憋得慌,就好像是做錯事了,很想道歉,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道歉。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而后原一城發動車子,道:“我送你回去。”
他并沒有問她發生什么事了,也沒有問她為什么給他打了電話卻不說話,他只是匆匆趕來,抱抱她,然后送她回家。
盛愛以為自己會失望,會難受,可相反的,她竟然覺得這樣挺好。
是的,她并不想和他提起賈秀云母女問她要一百萬的事,那樣會讓她覺得難堪。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直到到了家門口,停下車子,原一城才突然轉過來對她說:“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
盛愛愣了下,眼神一抬,正好撞進他的眼睛里。
那里面,滿滿的都是自己。
“需要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也都可以告訴我,知道嗎?”
他說得很慢,好像生怕她聽不清楚似的,又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盛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瞬間就覺得很害怕。
她怕他知道自己當初嫁給他是為了逃離盛家那個魔窟,她怕他知道自己因為那一百萬現在心煩意亂……
是的,她很怕!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進去了。”
她慌亂地下車,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
原一城并沒有拉住她,也沒有多追問什么,他只是靜靜地,靜靜地坐在車里,看著她腳步凌亂地往屋里走去。
盛愛,我很高興你今天能在狼狽無助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可什么時候,你才能真正地依靠我?
什么時候,才能不對我藏著掖著?
——
湊夠一百萬給賈秀云母女,盛愛只有三天的時間。
傅蓓輕那邊借是能借一點,可一下子借一百萬這么多,根本不可能。
盛愛想不出來自己還能找誰借,誰又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她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張嫂這兩天也覺察到了她的不對勁,總是問她怎么了,她怕自己會不小心說漏嘴,都不敢怎么在家里待著。
碰到沈笑實在是個意外,她走路的時候晃神了,差點把一個老人撞倒,是沈笑幫她扶住了那個老人。
沈笑看她走神得厲害,就拉著她到旁邊的一間小咖啡屋坐了下來,問她:“你怎么了?”
盛愛搖頭:“沒事。”
對面的人眼里暗了一下,接著搖頭笑了笑,道:“你不是沒事,是不想告訴我你有什么事吧。”
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她肯定有事,那么她說沒事,只能說明——自己不是她想要傾訴的對象。
即便謊言沒有惡意,可被這么直接地拆穿,盛愛還是覺得有點尷尬。
倒是沈笑,聳了聳肩,一副‘你騙了我也沒事’的樣子,繼續關切地問:“怎么了?我看你臉色很不好,是生病了嗎?”
盛愛還是搖頭,不過這次是真的,她沒生病。
沈笑于是就皺眉,繼續猜:“那是和原一城吵架了,所以不開心?”
“也不是。”
她和他,還真沒吵過架呢。
以前兩人是真的吵不起來,彼此都不在乎對方,不管對方做什么,都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現在……
現在這么朦朧而曖昧的階段,也是吵不起來的。
甚至,盛愛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小心翼翼。
沈笑這時就嘆了口氣,十分無奈:“好吧,我真猜不到你怎么了,不然你直接告訴我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你什么。”
盛愛心下一動,可又覺得不行。
一百萬不是小數目,沈笑拿不拿得出來她不確定,可就算拿得出來,自己也不好意思收下。
他們的友情,還沒好到那個地步吧?
可明天就是三天期限到期的日子了,她心里又實在是很急,面前的人就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試一把她又不甘心。
于是她笑了下,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問:“要是我問你借一百萬,你會不會覺得我瘋了?”
沈笑只愣怔了一秒,然后就說:“一百萬嗎?可以。”
“我開玩笑的。”
“可我是當真的。”沈笑一本正經,表情嚴肅得就像是在談判,“盛愛,如果你真的缺錢,就不要逞強。”
盛愛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約摸半分鐘,她才問:“你就不問問我為什么要借一百萬嗎?你不怕我拿了你的一百萬跑了嗎?”
沈笑‘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又不是傻瓜,原一城比我有錢多了吧,你如果要攜款潛逃,騙錢的對象應該是他。”
“萬一我是被他識破了所以才問你借呢?你真的不怕嗎?”
他太爽快了,爽快得讓盛愛心里忽然就起了個疙瘩。
沈笑還是點頭說不怕,不過這次他加了句:“要是你真的騙了我的錢跑了,那我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到時候,沒錢的話,就肉償吧,反正我挺喜歡你的。”
“什么?”
“沒什么,我說不怕你跑了,你要真跑了,我就問原一城要債。”
沈笑看著她,如是說道,臉上眼里一點痕跡都沒有。
就好像,剛剛那一瞬間,的確是盛愛幻聽了,他根本沒說過什么‘我挺喜歡你’之類的話。
兩人交談甚歡,完全沒有看到窗外不知何時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后車座的玻璃降下了一半,男人完美的五官盡顯,只是那俊容上,覆著沉沉的一層戾氣,讓人不敢直視,更加不要說多看幾眼了。
袋中手機震動,男人掏出看了一眼,而后接起。
那邊的人恭敬地匯報:“原先生,一百萬已經打到對方賬戶上了。”
“嗯。”
男人掛了電話,轉頭深深地看了屋里的人一眼,繼而吩咐司機:“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