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龜屋還有三個弟子的舊武道服,小玲才不用一直穿著布爾瑪寬大的外套。等她吃了飯,洗了澡,換上干凈的衣服,也被布爾瑪用吹風機吹干了頭發(fā),守在電話機旁幾個小時的樂平才終于收到了一條來自友軍的通訊:“我是天津飯,龜屋聽到請回答。”
“天津飯!發(fā)生了什么事?”樂平急忙詢問。
電話那邊那個對小玲來說相對陌生的男聲稍微放緩了語氣,說道:“對不起,我們失敗了,龍珠被比克大魔王奪走,他召喚出神龍,讓自己恢復了青春。武天老師和餃子……拼命去阻止他,因此犧牲了。”
“你說什么?!”
這個消息讓整個龜屋里的人都大驚失色。多年來,武天老師都是界內(nèi)公認的最強武道家,如今他被殺死,連用龍珠許愿的機會都被奪走,還有誰能抵抗比克大魔王?
但天津飯沒有消沉,而是繼續(xù)闡述自己的想法:“比克大魔王強得超乎常理,放任不管的話,世界肯定會淪為地獄。我正尋找他的飛船,武天老師和餃子的遺體被我留在了BFK2235地區(qū),麻煩你們來取一下,把他們正式埋葬……”
“等等!”樂平打斷了他。“你也對付不了那么強大的敵人吧?還是回來吧!回到龜屋來!”
天津飯用一句話堵住了他:“我已經(jīng)學會魔封波了。”
“魔封波是什么?”小玲偷偷拽了拽普亞路的尾巴。
“那是上次把比克大魔王封印起來的招數(shù),但使用這個招數(shù)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武泰斗為此甚至透支了自己的生命。”普亞路為她解釋。
面對樂平的勸阻,天津飯輕笑一聲:“我并不是因為想拯救世界來耍帥才想要打倒比克大魔王,我只是因為作為武道家輸給了他而咽不下這口氣而已,所以我一定要去面對他。”
“我們也可以等上一年,重新收集龍珠來對付他。”同樣不希望再有同伴涉險的布爾瑪提議。“先把大家都復活,一起從長計議!”
但還沒等天津飯回答,沙發(fā)旁的烏龍就叫了起來:“快看!比克大魔王出現(xiàn)在電視直播里了!”
“啊,等等!”樂平立刻跑到電視前,調(diào)大聲音,讓天津飯也能聽到新聞。
電視畫面上的人西裝革履,長得像犬科動物,小玲回憶起那姆之前在看新聞時給她的科普,認出這人是世界國王,但此刻國王卻宣告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我被迫讓出王位,現(xiàn)在的世界之王已經(jīng)是比克大魔王……由這家伙來統(tǒng)治的話,世界一定會毀滅!有誰能來收拾這個狂徒嗎!”
下一秒,又一個身影走進了畫面,他有著綠色的皮膚,頭頂長著一對觸角,手臂上布滿年輪般的圈狀紋路,面露不屑的微笑:“我有說過不讓你講多余的話吧?還是說你不要命了?”
這個人顯然就是比克大魔王了,他提起國王的領(lǐng)子把他丟到一邊,轉(zhuǎn)向鏡頭,發(fā)表了一篇宣揚混亂與犯罪的言論,隨后讓自己的手下呈上了一只盒子。
“現(xiàn)在世界上不是有四十三個地區(qū)嗎?我特意準備了寫有編號的簽紙……今天是五月九日,本魔王登上王位的紀念日,今后每年的這一天都要舉行抽簽……我會親自去摧毀被抽中的地區(qū)!僅需要一瞬就能讓你們毫無痛苦地消失!我不過是想看人類那因恐懼而扭曲的臉罷了!”
比克大魔王爆發(fā)出一陣大笑,樂平氣得一拳砸在了電視柜上:“居然會有這種人!”
“——不滿意的人隨時可以來國王城堡挑戰(zhàn)我,就算發(fā)射導彈也沒關(guān)系!不過這樣的話你們反而會死得比較早吧!”
聽到這句話,天津飯那邊傳來了操縱面板的響聲,他似乎在調(diào)整航線。“國王城堡對吧,現(xiàn)在還趕得及!”
與此同時,比克大魔王那邊也抽出了第一簽——“二十九號,是西都呢。”
聽到自己爸爸媽媽所在的地方即將被毀滅,布爾瑪無法再保持冷靜了,她抓起電話,改口請求:“天津飯,求你快點使用魔封波吧!即使你死掉,我也會收集龍珠將你復活的!”
“不用你說我也會去的。但很可惜,比克大魔王在我眼前殺死了神龍,龍珠也變成了普通的石頭,我想我們已經(jīng)不能許愿了。”
天津飯又拋出了一個噩耗,眾人本還保留著的“龍珠能解決一切問題”的希望也因此破滅了。烏龍喃喃念著“世界已經(jīng)變得亂七八糟了”,樂平則抄起膠囊盒子和自己的武道服,往屋外跑去。“雖然我還沒有痊愈,但我不能坐視不理!”
最先回應他的斗志的,是抄起槍的蘭琪:“如果天津飯遭遇不測,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就去支援他。”布爾瑪也起身跟上。“我來駕駛。”
“我,我們都要去嗎?我就算去了也派不上用場的啊!”烏龍苦著臉抱怨。“我還想活長一點的。”
“你帶上小玲和普亞路,去回收武天老師和餃子的尸體。”樂平丟給他另一枚飛行器膠囊。
“咦?我不能和樂平一起走嗎?”小玲被普亞路拉著走向烏龍身邊,落寞地嘀咕。
——萬一遇到什么樂平應付不了的情況,我說不定能救他的……
樂平頓了一下,轉(zhuǎn)身在小玲面前蹲下來,兩手搭上她的肩,認真地說:“面對比克大魔王可是很危險的,我做不到帶你一起去做可能送死的事。”
“誒?”
“但是,小玲,你是我認識的年齡最小的最強大的武道家,只要給你更多的時間,總有一天你能夠成長得足以打敗比克大魔王。萬一我們失敗了,你就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了。”
樂平緊了緊抓住小玲肩膀的力道,把她拉到懷里,用力擁抱了她,隨后頭也不回地登上了布爾瑪已經(jīng)發(fā)動的飛機。
“我們也走吧。幸運的話,說不定一連四十二年都不會輪到我們住的地方被毀滅呢。”烏龍拋出膠囊,催促他們快點出發(fā)。
“不要說那么消極的話。”普亞路捂住小玲的耳朵責備道。
烏龍撇撇嘴,似乎對于扭轉(zhuǎn)局勢全無信心。小玲坐到駕駛席后面的小座上,郁郁地遙望樂平和布爾瑪他們的飛機消失的方向。直到他們飛到天津飯指定的坐標,在空曠的荒漠中找到龜仙人和一個蒼白的小男孩毫無生氣的冰冷尸身,看到落在地上的七顆已經(jīng)變成石頭的龍珠,小玲才感到一股恐懼從心底生出。
——那姆先生、克林和武天老師都無法回到我身邊了嗎?樂平會不會也回不來了?悟空此刻又在哪里呢?如果他在的話,是否能反敗為勝呢?
小玲在烏龍的指揮下將龜仙人和那想必是餃子的男孩搬上飛機,普亞路則把龍珠一一撿了回來。
雖然天津飯說神龍被殺死了,但大家還是會心存僥幸——萬一這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的事物還有能被修復的機會呢?小玲自己也無法想象自己會扭轉(zhuǎn)乾坤,現(xiàn)在對她來說,除了“保護好普亞路”,已經(jīng)沒有別的目標能促使她為之奮斗了。
……
回程上,飛機忽然收到了呼叫,普亞路接起來,對面?zhèn)鱽砹瞬紶柆斉d奮得近乎破音的聲音:“大家!悟空還活著!他消滅了比克大魔王,我們已經(jīng)不用擔心了!”
烏龍聞言激動得讓飛機在空中劃出了一道Z字,在歡呼聲中,小玲心里有一塊石頭落了地。
——太好了,事態(tài)還沒有發(fā)展到只能靠我才能解決的地步。
——我還不用去擔負那些我不能理解的,但似乎很沉重的責任。
在龜屋,小玲第一次見到了這次戰(zhàn)役中貢獻了不少力量的天津飯,他是個和克林一樣剃著光頭,個頭卻很高的青年,額頭上還長著第三只眼睛。據(jù)樂平說,比起剛剛在賽場上相遇的時候,天津飯已經(jīng)態(tài)度柔和很多了,但他有些兇惡的面相還是讓小玲在和他對上視線后警惕地躲到了樂平身后。
“聽說你也是武天老師的弟子。”天津飯頗有興致地跟她打招呼。“可惜你沒去上這次的武道大會,以后有機會的話我們較量一下,怎么樣?”
“你不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孩子嗎?”樂平開著玩笑把小玲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要和輕松打傷我的你戰(zhàn)斗的話,小玲還要多多修煉才行呢。”
“原來打傷樂平的就是你嗎?那……那我,我很樂意接受你的挑戰(zhàn)!”小玲挺直了腰,一本正經(jīng)地看向天津飯,回想自己學到的禮貌用語,從中摘出了一句:“以后……以后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