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身板瘦小、動作業余的大叔,樂平看起來成竹在胸。克林也在臺下揶揄:“你真走運,對手這么弱。”
“看我迅速結束戰斗。”樂平自信地說著走下了場,觀眾席上的普亞路和布爾瑪高聲為他打氣。可不料,申在胡亂踢打、自己把自己絆倒、抱頭蹲防的過程中準確地在樂平肚子上來了一腳,又一頭頂在了樂平的胯/下,反而是樂平的招式全都與他擦身而過。克林面露驚愕,悟空認真地觀戰,抱著臂一言不發,小玲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試圖解析申的招式。她在棄權時,可沒想到同組出線的人中會包括這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
——難道這是什么新流派的武術嗎?
幾次失利后,樂平漲紅了臉放下狠話:“我一定會贏,我要全力出擊了!”
申笑瞇瞇地說道:“那真好啊。我們都要有必勝的決心。我要動手啰?”
“沒問題,我等著呢。”樂平煞有介事地擺出了龜仙流常用的起手式。
“謝謝你,看招!”
申話音剛落,身影就已閃至樂平面前,他揮拳擊中樂平的臉,讓他直接倒飛出去摔在地上。樂平痛呼著翻身爬起,摸著自己臉上的受擊處,難以置信地喃喃念道:“怎么回事?”
這次,申沒有立刻擺出滑稽的姿態,而是保持著出擊時的動作,平靜地說:“你只憑感覺和動作來判斷我的招式,卻捕捉不到我內在的微妙變化,這樣是無法成為真正的武術家的——因為你有優秀的習武資質,我才跟你說這些,你明白了嗎?”
樂平若有所思地擦掉嘴角的血跡,笑道:“你說的沒錯,只不過我很討厭你的做法,也跟著討厭你這個人!所以我一定要為自己爭一口氣!”
看著樂平重新拉開架勢,申又面露輕松的微笑:“那真遺憾,我可是必須獲勝的。”
人不可貌相的申的精彩表演讓主持人解說時屢次喊到破音,二人時而纏斗時而低語交談。樂平又狠狠挨了幾擊后,忽地用左手握住右手腕,他的手掌中彈出一個集中了自己全部能量的氣彈,浮在他的上空。
“看我的絕招——操氣彈!”
隨著他雙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作出指揮,氣彈靈巧地飛出去,在申躲避后又頻頻轉彎回擊,最終在申的一次騰躍時,操氣彈打進了比武場地的地面。
“哦,你還有這一手,真厲害啊。”申看著碎裂的地磚感嘆道。
“還沒完呢!”
樂平厲喝,手腕再次上抬,氣彈從地底沖出,砸中了申的下巴,讓他的眼鏡也飛了出去,然而申在后跌中猛然踏地前沖,他以與之前都不同的速度直逼樂平面前,一記劈在肚子上的手刀就讓樂平整個人僵住,搖搖晃晃地掉下了臺。
臺上臺下一片嘩然,主持人宣布了申的勝利,樂平爬上臺,小玲剛想跑過去迎接他,就聽到悟空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
“有哪里不對嗎?”
悟空搖搖頭,對走過自己身邊的申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申也向他眨了眨眼睛,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
“悟空和申選手是不是在之前的修煉旅途中見過啊。”克林猜測。
“等到武道大會結束你們就知道了。”悟空神秘地撂下一個懸念,跑上臺去迎接自己與天津飯的下一場比賽了。
小玲只聽說過上一次武道大會天津飯和悟空打得難解難分,共同修煉時也沒有遇到過那么激烈的搏斗。這是她初次見識如此級別的戰斗,天津飯和悟空剛上場就一閃身失去了蹤影,她連忙捕捉氣息,才發現他們躥上了高空。共處后臺的武道家們只有寥寥幾個能夠用肉眼追隨二人的行動,更別說臺下的觀眾了。他們茫然地跟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呼喝與擊打聲左顧右盼,主持人也只能用烘托氣氛的言辭來代替細致的解說。
一番高速移動后,二人回到場地中間,悟空示意天津飯稍事等候,自己從身上脫下了上衣、護腕和鞋子。克林、樂平和小玲主動上前幫他把衣服拿下臺,卻猝不及防被墜得手上一沉。
“這是拿什么做的衣服啊。”樂平掂量著手里的上衣,難以置信地問。
“是我拜托天神幫忙弄的。跟我們在龜仙人那里修煉時背的龜殼是一個作用。”悟空解釋著,在原地蹦跳了幾下。“嗯,輕松多了!”
這個插曲過去,他們剛一動身,眾人只看到人影閃過,就見悟空從天津飯身上把腰帶解了下來。天津飯又羞又惱,不得不承認現在是悟空速度比較快。他決定再使出一招絕技——
“四身拳!”
一股殘影從天津飯身上逸散出去,凝實成三個與他等高等身、面容一致的形象。四個天津飯分別占據比武臺的四角,用十二只眼睛對悟空進行監視,從四個角度向中央發出氣功波,悟空往地面打出一發氣彈,借力向上空躲避,其中一個天津飯捕捉到他的動向,四個天津飯一同用額頭的眼睛對他發出射線,將他從空中擊落。
然而,悟空指出,天津飯這一招還是有兩個弱點。他再次躍向空中,在大家都望向他的同時,他將雙掌張開,比在額側,發出一聲大吼:“太陽拳!”
刺目的白光籠罩了整個賽場,好似天空中出現了第二個太陽。觀戰的選手們也猝不及防,被閃得失去了視力,無法得知賽場上的情況。但幸好主持人戴了墨鏡,還能繼續孜孜不倦地解說。
“——這就是孫悟空選手發現的第一個弱點!天津飯選手視力太好,被刺傷后威力加倍!——以及第二個弱點!分/身成四個人后,每一個都只能擁有本體四分之一的實力!天津飯選手就這樣被打出界了——作為上屆武道大會的冠軍,居然沒能進入決賽!而以絕對優勢戰勝他的孫悟空選手順利晉級!”
“真遺憾啊。”樂平迎著走下臺的天津飯喃喃自語。
天津飯倒是更加平靜:“沒什么遺憾的。我真沒想到悟空能修煉到這個境界。而且我覺得他還沒有施展出全力呢。”
悟空下臺后和琪琪聊了幾句,隨后進屋去找到了申,他們二人又交頭接耳半晌,幾乎坐實了他們其實認識的情況。下一場比賽正是魔少年對申,魔少年早早站上了比武臺,小玲不禁探頭向屋里呼喊:“申選手——不出來的話會被認定棄權了哦?”
“哦,這就來,不好意思。”申笑瞇瞇地擺擺手,踱上了臺。但裁判吹哨后,他一改前期的輕浮戰斗風格,囂張地用氣焰將魔少年打飛,迅捷而兇狠地與之拳腳對抗。一番纏斗后,二人落回原地對峙,竟開始用某種奇怪的語言爭吵了起來。
交談中途,申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了地上。主持人和觀眾們一起猜測:“看上去不像武器。難道這是某種法術?”
魔少年仔細端詳小瓶子片刻,面容驟然扭曲,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殺器。
“難……難道?!”
“魔封波!”
申所喊出的這個招式名讓龜仙流的眾人和天津飯他們都為之一愣。盡管已經過去了數年,但比克大魔王籠罩在全世界的陰影所帶來的恐懼還沒有從他們心頭被抹消。他們都記得,龜仙人是怎么絕望地敗于比克大魔王之手,幾乎盡失主力的武道家們棲身于失去了主人的龜屋時,又是怎樣將希望寄托于天津飯能用出魔封波,封印比克大魔王。
“這么危險的招數,怎么會出現在武道大會上!”克林驚愕地喊著,努力用手擋住能量余波帶起的飛沙走石。
“你們不是說使出魔封波要付出足以透支生命的能量嗎!”小玲一把揪住快要被掀飛的主持人,縮回墻后,費勁地查看二人的戰局。
魔少年現在不像一開始那樣驚懼了,他張開雙手,作出反彈的姿態,那股詭異的能量漩渦卷向申,反而將他撕扯到空中。但申忽然又摔落在地上,一片扭曲的綠色身影代替他被吸入瓶子,失去了蹤跡。魔少年沖上去扣緊瓶子的蓋子,面露穩操勝券的微笑。
趴在地上的申在主持人讀完秒后才悠悠轉醒,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左顧右盼,又小心地問主持人:“那個……我該不會是在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比武臺上吧?”
“是啊。”主持人頗有點摸不著頭腦。“你是被打到腦袋不清醒了嗎……”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
申慌亂地直接跳下臺,跑向觀眾群中,幾個像是他家人的人把他包圍起來。魔少年這時也已經回到了后臺,示威般在悟空等人面前將瓶子吞進了肚子。
“怎么樣?現在只有殺了我,你才能拿到瓶子了,但只要殺了我,他也會死的……哈哈,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你這個家伙!……”
悟空怒氣沖沖,蓄勢待發。龜仙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打斷了悟空,他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后臺:“悟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這一問,大家也紛紛吐露了疑惑。畢竟,申和魔少年的異常有目共睹,而悟空顯然和他們曾經打過交道。
悟空見比賽已至決賽圈,現在也正是決賽前最后的十分鐘休息時間,便將大家都聚攏到后臺的墻角,嚴肅地告知:“魔少年其實就是比克大魔王。”
“什么?比克大魔王不是已經被消滅了嗎!” 天津飯訝然反問。
琪琪的關注點則與眾不同:“原來悟空就是那個殺掉比克大魔王、拯救過世界的人啊!”
“我在天神那里修煉的時候,天神告訴我,比克大魔王在死前吐出了一個蛋。”悟空繼續娓娓道來。“那個蛋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而魔少年就是從那個蛋里誕生的,他比原來的比克……還要強大。”
“可剛剛魔少年用魔封波從申身上吸出了一個人封到了瓶子里。那個人影也很像比克大魔王。這又是怎么搞的?”樂平追問。
“那個被封印的不是比克,他只是長得和比克很像而已,他為了不因此引起騷亂,附身在了普通人身上。”悟空解釋著,吐出了一個大家沒想到會在此出現的名字:“他就是天神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