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克大魔王被擊敗后,經(jīng)歷了此等境界戰(zhàn)斗的龜仙派武道家們對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興致就沒有那么高了。只有在新年期間,布爾瑪和樂平他們來龜屋和大家聚會時,樂平會跟克林和小玲切磋一番。新婚的悟空足足五年都杳無音訊,而獨立修行的天津飯師兄弟倆和執(zhí)意跟著他們走的蘭琪也少有聯(lián)絡。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布爾瑪歡快的聲音在龜屋門口響起:“早安!好久不見了!”
“久違啊,難得見你們在我們不邀請時來玩。”龜仙人呵呵笑著從座位上起身歡迎。
“這是作為伴手禮的點心。”布爾瑪把手里的紙盒遞給龜仙人,并熟練地躲過了他蠢蠢欲動地要摸上她小臂的手。
“樂平在哪里?”小玲在門口左右張望一番,回頭問道。
“我哪知道!那家伙做什么事情跑到哪里去都不告訴我一聲,所以我也沒告訴他我今天來這里!”布爾瑪不滿地把他的話題拋開。“我們來玩吧,小玲!”
“可……那個又是誰?”小玲沒有從門口回來,她指著空中接近的一抹橙色身影,疑惑地問。這幾年來,她學會了通過氣來分辨熟人,所以此刻正接近龜屋的這股有些陌生的氣肯定不屬于這五年里偶有見面的樂平。
“唔?難道他良心發(fā)現(xiàn),來追我了?”布爾瑪不知道這些門道,期待地從屋里跑出來,但降落在她們面前的并不是樂平,而是闊別已久的悟空。他輕盈地從筋斗云上跳下來,右手臂彎里托著一個小小的男孩,抬起左手打招呼:“喲,大家好。”
“真的是悟空嗎?”克林聞聲,也急匆匆地從屋里趕了出來,興奮地叫出了悟空的名字。“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和我們見面啊!”
龜仙人最后踱出來,他注視著悟空懷里的小男孩,好奇地問:“這孩子是……”
“這是我的兒子!”悟空炫耀般把男孩放到地上,把他往前推了推。“來,和大家問好!”
“你們好。”小男孩拘謹?shù)貙W著武道家抱拳敬禮的姿勢,奶聲奶氣地說。
眾人都沉浸在“悟空居然有了孩子”這個驚天霹靂帶來的震驚中,布爾瑪磕磕巴巴地彎下腰和小男孩問好,小玲忍不住直接跑近,拉起小男孩肉乎乎的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孫悟飯……”
“孫悟飯?”聽到這個名字,龜仙人愣了一下。“悟空,你把自己去世的爺爺?shù)拿纸o他了?”
“對啊。為了紀念爺爺。”
布爾瑪也蹲在了悟飯面前,親切地搭話:“孫悟飯,你幾歲了?”
悟飯認真地比出四根手指頭:“四歲。”
“真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布爾瑪不禁寵愛地摸上了男孩的腦袋。
“都是琪琪教他的。”悟空說著也蹲下來,兩手在小玲和悟飯頭頂比了比。“小玲是真的不長個兒啊,都快十八歲了吧?跟悟飯比起來都只高一點點。”
“武天老師說小孩子隨便被摸腦袋就會長不高!”小玲保衛(wèi)般捂住自己的頭頂,連連退后幾步。“你給悟飯戴那么大的帽子也……咦?帽子頂上那顆裝飾的,是龍珠嗎?”
“嗯,是四星球。因為是爺爺?shù)倪z物,所以我特意找回來了。三星球和六星球也順路找到了,現(xiàn)在都放在我家里。”
這時,布爾瑪注意到了從悟飯衣服下擺的岔口里露出來的一條長尾巴。“有尾巴?和悟空以前一樣……悟空,這孩子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比……比如說在滿月的晚上?”龜仙人也想起了之前悟空變身巨猿時的恐怖景象,緊跟著追問。
“不知道,我們睡得早。”
悟空開始努力回憶,克林咽了咽口水,轉(zhuǎn)移了話題:“悟飯也和你一樣厲害嗎?”
“我倒是覺得他有很強的力量啦,但我一想訓練悟飯,琪琪就會生氣,她說現(xiàn)在世界已經(jīng)和平了,不該費心練武,要好好念書才是……”
說到一半,悟空忽然警覺地抬起頭望向空中,克林和小玲也下意識地集中精神,隨即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它毫不掩飾橫沖直撞的氣勢,直朝龜屋飛來。
“有什么人朝這邊來了!”
“會不會是樂平?”布爾瑪還抱有一絲僥幸。
“不,樂平的氣不是這樣的。而且這家伙比樂平強得多!”小玲小心地收斂了自己的氣,暗暗在體內(nèi)積蓄力量。
就在這幾息之間,那股氣已經(jīng)接近到了肉眼可視的距離。那是個身穿短軟甲、護腕和靴子的男子,他長著一頭長至膝窩的毛毛愣愣的頭發(fā),一只耳朵上還佩戴著一只單片護目鏡似的彩色鏡片。他抱臂掃視一圈,兀自朝悟空搭話:“卡卡羅特,你長大了!不過你和父親長得這么像,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你!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
“他是誰?他在說什么?”克林疑惑地轉(zhuǎn)向悟空,見他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便率先走上去驅(qū)趕:“我不管你是誰,但最好識相點,這里是我們的地盤——”
“克林!不要過去!”悟空急吼,不過晚了一步,來者揮出一道殘影,狠狠把克林抽飛,小玲忙沖到克林身后接住他,強大的余震讓她踉蹌著后退,直撞上龜屋的墻壁才停下來。
“你這家伙……也有尾巴?”悟空從克林那邊收回目光,立刻注意到了來者的異常之處。他用來攻擊克林的正是一條猴子一樣的尾巴,簡直是悟飯那條尾巴的大型翻版。
“怎么?你難不成是忘記我了,卡卡羅特?”來者皺起眉頭,反問道:“你的頭部是不是曾經(jīng)受到過強烈撞擊?”
“我不叫什么卡卡羅特,我的名字是孫悟空。不過爺爺說我很小的時候確實撞到過頭,自那以后脾氣都變好了。現(xiàn)在我腦袋上還留著疤呢!”悟空謹慎地摸上自己的頭頂。“那又怎樣?”
“……你是真的忘記了。”來者審視般瞇起眼睛,不耐煩地咂了咂嘴。“就讓我來提醒你吧——你不是這個星球上的人,卡卡羅特!你是出生在貝吉塔行星的賽亞人!是全宇宙最擅長戰(zhàn)斗、最值得驕傲的戰(zhàn)斗民族!而我,是你的哥哥,拉蒂茲!”
拉蒂茲那地球人絕不會有的尾巴就是最好的佐證,但這個消息太過令人匪夷所思,悟空呼吸滯了一瞬,又即刻反駁:“你胡說!如果我是宇宙人,又怎么會從小在地球長大!”
“那是因為,你就是專門為了消滅人類而被送到地球上的!我們賽亞人的工作就是尋找宜居星球,消滅原住民,再將星球倒賣出去。地球這種水平的低級星球,只要送你這樣的小孩子來就好了,憑借我們?yōu)榱嗣曰髷橙硕裢饴L的少兒期,本來你只需要蟄伏幾年,就能消滅所有人類的,反正這里也有月亮!”
“你為什么要特意提……‘這里有月亮’這一點呢?”接連得到的對于月亮的關注顯然讓悟空意識到了不對勁。
“你連這都不知道?滿月之時,正是我們賽亞人發(fā)揮最強力量的時候啊——”拉蒂茲邊說邊微微歪過頭,他忽然第一次展露了震驚的神情,不知所措地繞到悟空身側(cè),急切地問:“你的尾巴哪兒去了!”
“很久以前就被切掉了!”悟空連忙轉(zhuǎn)移位置,保證著把拉蒂茲放在自己視野前方。“不管你怎么說,我都是地球的孫悟空!你還是乖乖回到那個貝吉塔星去吧!”
“真是愚蠢……怪不得你和這個星球的人親親熱熱的。”拉蒂茲冷哼一聲,恢復了狠戾的態(tài)度。“不過我可不能就這么回去。賽亞人本就少,貝吉塔星又在隕石撞擊中爆炸了,現(xiàn)在尚存的賽亞人加上你也不過四個而已。不久前,我們?nèi)齻€發(fā)現(xiàn)了一顆可以賣個好價錢的星球,但以我們的力量,還不能保證將其拿下……所以我必須要把你帶走!雖然你的力量沒有完全覺醒,但有了你的幫助,我們一定能做到!”
“那種事我死也不會做的!”悟空做好了反抗的準備,但拉蒂茲的視線從他身上飄走,落到了躲在布爾瑪懷里的悟飯身上。
“剛才我就看到了……那孩子有賽亞人標志性的尾巴,他是你的兒子吧?”
沉聲說著,拉蒂茲徑直邁步走向悟飯。悟空甚至沒來得及出招,就被拉蒂茲膝蓋撞中了肚子。他仰面倒在地上,艱難地喘息。見打敗了比克大魔王、相當于所有人希望的悟空都敵不過拉蒂茲的一擊,其他人都被嚇呆了,小玲好不容易才催動自己邁開腳步,沖到了拉蒂茲和悟飯之間。
“快帶悟飯乘筋斗云逃跑!布爾瑪!克林!武天老師……麻煩了,你們都坐不上去!”小玲煩躁地抓亂自己的頭發(fā),擺出迎戰(zhàn)姿態(tài)。拉蒂茲意外地停了下來,他緊盯著小玲的臉端詳半晌,意味不明地“唔”了一聲,伸手抓向她。這一瞬間,小玲體會到了一股熟悉的壓迫和威脅感。
——就像以前面對來自地獄的奧尼安時那樣,對方僅僅是做著最平平無奇的動作,小玲卻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困于對方的掌控之中了。
二人之間的空氣仿佛遭到了凍結,就連揮出拳頭都變得十分困難,小玲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在幾年間已有了飛躍,但這熟悉感就像是一灘忽然浮現(xiàn)在她腳下的泥沼,拽著她下沉、屈服。
自己的拳風刮過拉蒂茲的手臂,他輕易避開了她的直擊。小玲憑借自己矮小的體型就地順著拉蒂茲兩腿之間滾到了他身后,起身的同時迅速收攏手掌聚氣。
“神龜沖——”
拉蒂茲的尾巴卷住她的腳踝把她拉倒,打斷了氣功波的蓄力。他拎起小玲,抖包袱似的在面前甩了甩,隨后用力把她砸向了不遠處的海面。正面打來的水面打得小玲睜不開眼睛,她咽下好幾口苦澀的海水,避免自己忍不住吸鼻子嗆到。待她控制住身體,暈頭轉(zhuǎn)向地辨別出方位,飛出海面趕回龜屋,拉蒂茲和悟飯都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作為代替地,一個同樣多年未見的綠色身影站在龜屋旁,散發(fā)著同樣不祥的氣息。
“——比克怎么會在這里啊!”
小玲崩潰地重新備戰(zhàn),懷疑自己是不是早飯吃了什么致幻的蘑菇,以至于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見悟空有了個兒子,還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一個敵對的外星哥哥……
“冷靜,小玲,光憑我們,是不能打敗拉蒂茲的。”悟空按住小玲的肩膀,打破了她僥幸的幻想。“我們得跟比克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