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上午的培訓,尹川務實嚴謹的做事風格給姜文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讓稚嫩的新人成長了許多。
潘曉離領著姜文靜、嚴律吃完午飯,回到辦公室。姜文靜拿出上午那份尸檢報告看了起來,有了心理準備,報告其實也沒有想象的那么可怕。筆趣閣
正在她伏案研究尸檢報告時,尹川進來。三人連忙起身。
尹川板著臉對姜文靜和嚴律說:“下午沒有培訓內容,旁邊那個法院就是我們對應的法院,你們有空去聽聽庭審,刑事的民事的都可以,學校里學到的東西固然好,但現在你們到了該‘抽離’的時候了……”
嚴律干凈利索地立正道:“是!”姜文靜也學著嚴律模樣,脆生生喊了個“是!”
尹川看他倆一眼,不易察覺地笑了下,轉身出了辦公室。
等尹川走遠,姜文靜鬼頭鬼腦地說:“我沒看錯吧,尹處剛才笑了耶!”
“不可能?!迸藭噪x斷然否定。
姜文靜瞪了潘曉離一眼,轉向嚴律:“你看到了吧?”
“沒有,還是趕快收拾一下去法院吧。”嚴律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明明就是笑了呀!”她嘀咕著將尸檢報告裝進包,和嚴律一道準備去法院旁聽。
法院就在檢察院隔壁,步行十分鐘就可到達。兩人商量先到民事法庭長長見識,尋了個正在開庭的民庭走了進去。
庭審已經開始多時了,兩人在旁聽席悄然落座。
被告席上披頭散發看起來十分頹廢的中年女子引起了姜文靜的注意,而坐在原告席中的原告,神采奕奕甚至有些得意揚揚。
姜文靜不免對被告產生了憐憫之情。
此時原告代理人正要發言,他看了看被告,又回頭掃了一眼旁聽席。
看清對方面容,姜文靜嚇了一跳,這人居然是任天宇。
“又是他?真是陰魂不散!”姜文靜碎碎念,不過想到房門后那把傘,又不由又多看了他幾眼。
嚴律見她神態有變,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目光瞬間被牢牢地定在了原告席。準確地說,是定在了任天宇身邊的祝瑾身上。那位女生很像是他尋找許久的一位朋友,可遠遠地又無法確認。
魏清明離婚案是任天宇拿下戴蒙珠寶的跳板。但對方在此之前又硬塞給他一樁朋友的刑事自訴案。自訴案調查取證難度極大,極大地耽誤了離婚案的取證,任天宇也是幾經周折才好不容易在離婚案開庭前拿到關鍵證據。
只要今天拿下離婚案,魏清明和他的戴蒙珠寶也就塵埃落定了!
只不過……這證據未免殘忍了些!任天宇心里稍稍有些猶豫。
看著一旁魏清明的嘴臉,任天宇雖然覺得惡心,但還是決定幫他“實現愿望”。被告鐘穎如果一直呆在這種人身旁,那對她未嘗不是更大的殘忍……
任天宇拿出一份文件遞交庭上。
“審判長,原告方有新證據要提交?!?br/>
法官助理將他提交的文件材料交給審判長。
“這是被告鐘穎及其母親的病例材料。證據顯示,鐘穎曾被醫生診斷為有精神分裂傾向,并且鐘穎的母親也曾患有精神類疾病。這說明鐘穎女士患有家族遺傳精神類疾病的可能性極大?!比翁煊钸呎f邊觀察著鐘穎的反應。
被告席上的鐘穎聞言,頓時瞪大雙眼看過來,呼吸也明顯急促起來。
“因此我方提出,關于孩子的撫養權,應當歸屬于我的當事人魏清明先生?!?br/>
任天宇說到這里,鐘穎突然情緒失控站了起來,指著他和魏清明破口大罵道:“你這是誣陷,我沒有精神?。∧銈儾荒軍Z走我的孩子!你們這群混蛋!你們已經搶走了我的財產,現在為了搶走孩子,連這種借口都編得出來,你們不是人……”
任天宇不動聲色地看過去。
旁聽席上的姜文靜有點懵,輕聲說:“這么罵都沒反應?”
“他是故意的?!眹缆赡樕珖烂C。
“什么?”姜文靜不明就里。
“故意激起對方的憤怒,從而導致對方情緒崩潰,好佐證他關于對方無法做一個合格母親的指控?!眹缆梢幌戮涂创┝巳翁煊畹陌褢?。
審判長敲了敲法槌,朗聲道:“肅靜!被告,請控制你的情緒?!?br/>
被告代理人趕忙拉鐘穎坐下。
等鐘穎稍稍平靜下來,任天宇繼續道:“鑒于鐘穎女士剛才的反應,我方更加質疑鐘穎女士是否有足夠的行為能力做一個母親,孩子的人身安全是否能夠得到保障。”
果然如嚴律所說,任天宇就是要當庭“逼瘋”鐘穎。
鐘穎聞言完全崩潰了。她甩開律師的手再次起身大罵:“任天宇!你為虎作倀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
任天宇淡淡地掃了鐘穎一眼,不動如山。
身邊魏清明卻是滿意地笑了,與任天宇交換了個眼神。
姜文靜感慨道:“這什么路子?為打贏官司不惜逼瘋一個女人?”
嚴律沒回答,而是看向任天宇身邊的祝瑾。姜文靜扭頭以為他正在看任天宇,奇怪地問:“怎么?你認識這個混蛋律師?”
“不認識。希望我們以后上庭公訴不要遇見他。”
“遇見他更好,我必須贏了他!”姜文靜不服氣道。
……
這場離婚案在被告人鐘穎的哭鬧聲中總算結束了。
任天宇走出法庭,長長吁了口氣,剛才的氣氛實在有些壓抑。祝瑾跟在他身后,兩人來到走廊盡頭。
在等魏清明的當兒,祝瑾說:“任律,您要租的房子已經租好了,離法院與檢察院都不遠,一層兩套,同時租下來,清凈?!?br/>
任天宇贊許地點點頭。
祝瑾越來越干練體貼了!本來她只是他在辦案中遇到的一名誤入岐途的女孩。案子結束后,祝瑾無處可去,才成了自己助理。但現在兩個人的關系,倒更像一對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