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拍賣會結束,從會展中心獨自出來的姜文靜同樣神情黯然。與自己心愛的水晶小鯨魚失之交臂,這讓她耿耿于懷,對任天宇的好感也降到了谷底。
走到馬路邊,正要攔車,一輛轎車從身后駛了過來停在她的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了任天宇英俊的臉。
“上車,我送你回去。”任天宇笑著。
姜文靜不理他,轉身向前走。
任天宇一面駕車慢慢跟在后面,一面探出頭來好心提醒道:“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很危險的。”
“上你的車更危險!”姜文靜譏諷著,腳下不停。
任天宇又笑了笑,裝傻充愣:“我沒喝酒……不危險。”
“你的存在就是一種危險。”姜文靜繼續抨擊道。
看著姜文靜生氣的樣子,任天宇覺得又可愛又好笑。他輕輕加了油門,車子與姜文靜并排而行,“不就是因為沒有搶到小鯨魚嗎?上車!”
果然姜文靜聽到小鯨魚,馬上停下了腳步,轉身一臉天真地問:“我要上車就把小鯨魚讓給我嗎?”
“上車再說!”任天宇不置可否地回答。這也是他慣用的談話技巧之一。
姜文靜略一思忖,滿懷希望地坐到副駕位置上。
“可以把小鯨魚讓給我了嗎?”姜文靜眨巴著看著他。
任天宇不作聲,將車子駛入快車道后,他才慢條斯理地回答:“不可以!”
“你!”姜文靜氣得杏眼圓瞪,再想下車卻是不可能了。
任天宇轉頭笑笑,“不是,你想想看,你是未來的檢察官,我是律師,我要是把這么貴重的東西給你,那豈不是有賄賂的嫌疑?不合適。”
姜文靜想了想,這話不無道理,于是說:“我買還不行嗎?我買!”
“你作為一個公職人員,花這么多錢買一個水晶擺件,更不合適吧!再說,現在這個小鯨魚的價格已經翻倍了!你未必買得起。”。任天宇斜她一眼。
姜文靜氣急,坐直身子,瞪著他,“誰說的?”
“我!剛說的!”任天宇笑道。姜文靜被氣得啞口無言。
一路沉默地回到公寓,姜文靜氣哼哼地出了電梯,任天宇從容地跟在她身后。姜文靜擺出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去開門,卻被任天宇叫住了。“等一下!”
姜文靜不耐煩地轉身,正要責罵,眼前赫然出現了那只水晶小鯨魚。
“送給你的,文靜!”任天宇突然無比溫柔地說。
“什么?!”
姜文靜瞬間有種觸電的感覺。她驚訝地看著小鯨魚,又看看任天宇,一臉的不敢相信。
“你不是說送給檢察官有賄賂之嫌嗎?”
“作為房東,我有權把自己物品暫時放置在我的出租屋里,不行嗎?”
姜文靜還沒從任天宇的“道理”中回過味來,任天宇又說道:“不要啊?那我收起來嘍!”他作勢就要收回小鯨魚。
“要!我要!”
姜文靜趕緊抓住小鯨魚,一拉,小鯨魚卻紋絲不動!疑惑之間,她的手已被任天宇反握住,任天宇順勢將她拽進自己懷里,輕攬住她的腰,竟然直直吻了上去。
姜文靜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只看到任天宇的臉越來越近……在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前,任天宇已經偷襲成功,松開了她,還若無其事道:“時候不早了,晚安!”說完,他轉身走回自己家,關上了門。
姜文靜手里抓著小鯨魚,愕然呆立在門口。
半晌,姜文靜才回過神來發出一聲:“哈?!”
夜深了,姜文靜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那輕輕的一吻似乎還留在唇際,仿佛有種甜蜜的感覺正蔓延到全身。我這是怎么了,被莫名其妙的一吻,竟然戀戀不忘起來?
姜文靜埋怨著自己,可那一吻的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看著任天宇的頭像。就這樣吻了人家,難道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桌上的小鯨魚映入眼簾,更讓她百思不得其解。任天宇在拍賣會上與她抬杠,難道就是為了親手把它送給自己?
姜文靜越想越不明白,睡意全無,索性撥通了“情感專家”姚珍的電話。
“珍兒,你說如果一個男生主動吻了一個女生,然后也不解釋一句就走了,是什么情況?”姜文靜小心翼翼地問。
“啊?你有情況?”姚珍一聽就興奮起來,“說,誰吻了你?是不是那個混蛋律師?”
“不是不是,我說的是電視劇里的事,真的有點搞不懂了……”姜文靜趕緊心虛地否認。
“姜文靜!大半夜打電話問我電視劇?你覺得我能信嗎?”姚珍揶揄道。
“哎呀哎呀,我掛了,還是我自己分析一下吧!”姜文靜心更虛了,趕忙掛斷了電話……
同樣的深夜,獨居的俞凱茵正躺在沙發上看書。
手機響了,見是媽媽的電話,她不禁皺了皺眉,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老太太又要說相親的事。
俞凱茵三十四歲尚未婚嫁,母親為她的婚姻大事沒少操心,三天兩頭張羅著相親。俞凱茵不是個不婚主義者,只是早已心有所屬……她是尹川的學妹,大學時就是他的崇拜者,畢業后又循著他的足跡,到檢察院工作。尹川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早已無人可以替代。只是遺憾的是,在她出現之前尹川就有了女友,后來結了婚。這段感情里,她似乎始終只能做個守候的旁觀者……
接通電話,噓寒問暖之后,老太太果然轉入了正題。
“你李阿姨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從資料看人真不錯,是個大老板……”
俞凱茵頭皮都要炸開了,不耐煩地打斷老太太道:“哎呦,行了媽,相親就不靠譜!再說,你說我上了一周的班,好不容易休個周末,還要出門相親,累不累啊?您沒事多去跳跳廣場舞,以后就別替我操這份閑心了啊!”
老太太也生氣了,“你這孩子說話怎么這么沒良心!行,你愛相不相,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我不是這意思……喂,媽?”還沒等她解釋,老太太掛了電話。
俞凱茵知道這是老太太施壓的一種手段,年紀大了,算是向兒女撒嬌吧。她長嘆一聲,回撥過去。
電話通了,聽筒里傳來母親的哭泣聲,俞凱茵連忙投降,認錯道:“媽,哎呦,行了行了,別哭了,我錯了,我去還不行嘛!”
哭聲戛然而止,俞媽媽口齒清晰地說:“你說的!周六下午三點,不許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資料發過來吧。”俞凱茵哄孩子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