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鑫誠億嘉的股東上,律師孫超正站在屏幕前,向各位股東做報告。報告最后他總結道:“總之,我們會給客戶提供最好的解決方案!”
任天宇一直眉頭緊蹙,這時他出聲打斷了孫超,“抱歉,孫律師,我必須要打斷一下。為他們提供‘最優,而不一定是最好’的方案,才是我的基本原則?!?br/>
“‘最優’與‘最好’不都是一個意思嘛,這兩者之間沒什么區別嘛。”
一些股東對任天宇的話不以為然。孫超面露不悅,等著他解釋。
任天宇環視全場,淡定解釋道:“這就好像有些客戶來找我,我會勸他換一位律師,因為我很貴。雖然我是‘最好’的,對他而言卻不是‘最優’的?!?br/>
大部分股東紛紛點頭稱是,但仍有人露出不滿的神情。
一名股東揶揄道:“我聽說你接待過一位老者,她的訴求是為了取得看兒子的探監權,我想這位有個坐牢兒子的老太太,應該付不起我們律所的咨詢費吧?!?br/>
任天宇聞言,從容地看了他一眼,正準備張口反駁,卻被林薇薇搶了先。
“律所也是需要口碑的,平時做做公益,樹立形象,不稀奇?!绷洲鞭闭f完,威嚴的目光環視全場,見股東們紛紛點頭,接著說,“既然大家都肯定任律師的說法,孫律師,周四之前重新做一份報告出來。各位要是沒什么問題了,就散會吧。”與會者紛紛離場。
這時,一身休閑裝的祝瑾敲門而入,徑直走到任天宇身邊,遞過一沓文件,和任天宇小聲說著什么。
林薇薇看了他倆一眼,不悅地說:“天宇,來我辦公室,我有話說?!闭f完,她離開了會議室。
任天宇隨后來到林薇薇辦公室,轉身關上了門,問:“怎么了?林總?!?br/>
“沒什么,給你推薦兩個人。”林薇薇說著,遞給任天宇兩份簡歷。
任天宇接過簡歷,卻沒有要打開看的意思。
“這兩個人都是政法大學畢業的本碩生,在知名律師事務所待過三年以上,處理過一些案子,其中一個外形條件比較好,能說會道。另一個比較安靜,但筆試成績更高……祝瑾很好,但她很不專業,所以……”說到這里,林薇薇頓了頓。
“我建議你換一個助理!”
任天宇一愣,蹙眉看向她:“抱歉,我并不覺得祝瑾不專業!”插手自己助理人選,林薇薇這手有點長了。
“就拿她今天的穿著來說就很不專業。她一個國內三流大學本科畢業,除了跟你干過兩年外,并沒有其他的法律相關背景和經驗,如果不是因為你,她連應聘前臺都不會通過?!绷洲鞭睂ψh妮p蔑根本不加掩飾。
任天宇態度也強硬起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我和祝瑾一直合作得不錯,她有她的行事風格,我一直很尊重她。我知道她還有很多不足,但我并沒有換助理的想法?!?br/>
見任天宇態度強硬,林薇薇忍住沒再多說,輕嘆一聲:“那好吧!”
回去后,任天宇就親自挑選了一套高檔女式商務裝,什么也沒說放到祝瑾辦公區內,怕她舍不得穿,又寫了一張便簽:“工作服”。
檢察院提審夏海案的海外黑手——緬甸人查猜的涉外手續辦妥后,俞凱茵帶著嚴律立刻前往看守所進行訊問。
俞凱茵之所以借嚴律,是因為嚴律在邊境服役時學過緬甸語,對緬甸的風土人情也較為了解,這對此案有很大幫助。不過檢察院還是給他們專配了一名緬甸語翻譯。
看著坐在審訊椅中,皮膚黝黑,矮胖的查猜,俞凱茵一臉嚴肅地說:“我們已經通過緬甸使館得到了你的個人信息,而且掌握了全面的證據,所以你沒有必要隱瞞了?!?br/>
一旁的翻譯將她的話譯成緬甸語,向查猜轉述。
查猜用緬甸語說:“我受到我國家的法律保護,我要見我的律師。”
“你要知道,外籍律師在中國沒有訴訟代理資格,也不可以以律師身份出庭訴訟,如果你需要見你的律師,只能委托中國律師代理?!辈椴履弧?br/>
正在做記錄的嚴律抬頭盯著查猜,緩緩地用緬甸語說:“你來中國多長時間了?”
查猜一怔,檢察官直接用緬甸語發問,顯然出乎他的意料。他不情不愿地回答道:“三年左右?!?br/>
“你對中國人評價如何?”嚴律繼續用緬甸語發問,兩人用緬甸語交談起來。
“他們很聰明,但是不會管理自己的財富。”不需要翻譯,查猜回答也順暢起來。
嚴律笑了笑,翻開資料說:“你讓夏海作為中國區的總負責人,承諾給他的利潤是多少?”
“百分之四十二,你們都知道的?!?br/>
“可他得到的遠遠不止這些?!?br/>
查猜輕蔑道:“不可能。”
“那我可以理解為,你其實并不知道資金去向的全部?”嚴律意味深長地說。
“什么意思?”
“匯入夏海賬戶的錢,比他匯到你賬戶上的錢多出至少兩倍?!眹缆砂汛蛴〕龅馁~戶明細推到查猜眼前,“你被人算計了?!?br/>
查猜眉頭一皺,神情微變,“不會的,我和他之間的資金動態都是透明的!”
嚴律抓住時機,身體前傾,直視著查猜說:“他?”
查猜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有些慌神。
“我們就來聊聊‘他’吧。”嚴律說著,和俞凱茵交換了一個眼神。
打開口子,隨后的審訊就順利多了。查猜老實交待了與夏海合作的經過,以及資金的流向,一切都與現已查明的案情一致。
而拿下了查猜的口供,案件證據鏈便完整了,嚴律和俞凱茵也都松了一口氣。兩人心情愉悅地走出看守所,輕松地聊起了閑話。
“聽尹處說你的緬甸語是部隊自學的?”俞凱茵邊走邊問。
“是,以前出過任務,本來打算轉業之后去金三角轉轉。”嚴律笑了笑回答。
“那為什么跑來當檢察官?”biquge.biz
嚴律微微一頓,低下眼瞼:“有個朋友……一直想當檢察官。”
俞凱茵見他神情黯然,似乎不愿多說,體貼地轉移了話題。
“對了,這個查猜雖然持有雙國籍,但這兩個國家跟中國沒有引渡條約,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