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證會結(jié)束后,姜文靜默不作聲地出了聽證室。任天宇跟在她后面,也沒有說話。
吳易景帶著吳博文從聽證室里出來,趕忙向任天宇道謝。一旁的吳博文雖有點局促,但也投來感激的目光。
“我說過,后面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你打理。”吳易景拍拍任天宇的肩膀,意味深長地一笑離開了。看著這對父子離去,姜文靜不禁流露出愧疚之色。
“任天宇,謝謝你!謝謝你幫王朝元討回了公道。”她誠懇地表示了謝意,又忍不住說道,“只是沒想到李銘起心里居然對他爸爸有那么深的恨意,他剛才看李波的眼神讓人害怕……”
任天宇感概道:“也許就是這份無處發(fā)泄的恨意,才讓他選擇了傷害王朝元。”
“你是說,李銘起在學(xué)校欺負(fù)其他孩子,可能跟李波有關(guān)?”姜文靜訝然。
“沒有人是天生的壞孩子,我相信李銘起也一樣。很多校園欺凌的施暴者,都是家庭暴力中的受害者。”任天宇語重心長道。姜文靜一陣默然,表情有些沉重。
感覺氣氛不對,任天宇微微一笑問她,“怎么樣?要不要去兜兜風(fēng)?”
“現(xiàn)在?”
任天宇笑了,“難道還要先回家換衣服?”“兜風(fēng)為什么還要換衣服?”姜文靜不解。她不知道任天宇是要帶她騎摩托車去兜風(fēng)。
……
夜色里,一輛摩托車沿著海邊飛馳。姜文靜坐在任天宇身后,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興奮得不停大聲尖叫。任天宇看她心情總算是好起來了,不禁會心一笑……
來到海邊,路燈下的浪花閃著微光。兩人步入沙灘,迎著海風(fēng)并肩行走在松軟的沙灘上。
“這個案子終于真相大白了。”姜文靜再次感概起來。
任天宇笑笑,夸張地說:“可不是,有人還差點為這件事連命都搭上。”
姜文靜瞪他一眼,“你還說!我都還沒來得及罵你,那天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姜大檢察官,我一查到你的地址,就立刻飛車趕過去了,哪還聽得到電話啊。”任天宇一臉委屈。
“行吧,看在我現(xiàn)在沒事,你又找到了真兇的份兒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否則……”姜文靜怔了怔,還真不知道自己能拿他怎么樣。
“否則怎樣?”任天宇好奇地追問。
姜文靜憋了半天,沒好氣道:“否則……我肯定不會放過你啊!”
任天宇失望地嘆口氣,“唉,早知道我就不幫吳博文打官司了。”
姜文靜奇怪地問:“為什么不幫?”
“如果不幫吳博文打官司,我就不會查出李銘起才是主謀。這樣我就幫不了王朝元,這樣你就不會放過我了啊。”任天宇一本正經(jīng)地說。姜文靜一聽,氣得伸手打過去。
“任天宇,你這人怎么這么無賴啊,原來我只覺得你是個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混蛋律師,沒想到你居然還喜歡開這么無恥的玩笑。你該不是平時都是用這招去哄女人開心吧?”
任天宇卻是順勢抓住她手腕,盯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如果我不是開玩笑呢?”
姜文靜怔住了,看著她傻傻地問:“什……什么意思?”
“我說我不是開玩笑,我希望你不要放過我,因為——我也不打算放過你!”任天宇說著,唇已經(jīng)壓在了姜文靜的唇上。
姜文靜心臟狂跳,卻僵在那里無法動彈,只是在心中暗叫,“糟糕!我好像愛上這個男人了!”
王朝元案塵埃落定,尹川也不由為姜文靜松了口氣。晚上下班,他在走廊上遇到了俞凱茵。
“怎么還沒下班?”
“你不也是?”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往外走。
“那五個孩子被暫緩起訴了。張皓倫找到了那對男女,警方在重新調(diào)查失火罪,總之火也不是孩子們放的。”俞凱茵邊走邊說。
尹川點點頭,“我聽說了。姜文靜也去了不起訴聽證會,相信這次的事會讓她成長不少。”兩人聊了一會,又說到了可兒無人照顧的事上。
尹川嘆氣道:“我也覺得總這樣不是個事兒,所以考慮請個阿姨,總不能每次都麻煩你。”
俞凱茵有些失望,小聲說:“倒也不麻煩,可兒是我干女兒嘛。”
“回頭你要是有男朋友了,總要有時間陪人家。我那天還跟可兒說,要不是因為她,你干媽估計早嫁人了哈哈……”尹川干笑道。
“這都沒影的事兒呢,你別跟孩子瞎說。”
俞凱茵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看著前面的尹川想說什么,卻終究沒開口。
不過對某些人來說,這起案件還沒有“結(jié)案”。
當(dāng)晚,林薇薇辦公室里。林薇薇拿著起訴書一把摔在孫超臉上,絲毫不留情面道:“一個絕對不起訴,五個暫緩起訴,只有你代理的這個,被起訴了!”
孫超撿起起訴書一看,被告人那一行果然只寫了李銘起的名字。他還想分辯,林薇薇又丟過來一個信封,“拿著你工資,滾!”
孫超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威脅道:“你不能趕我走。律所的事,我太了解了!”林薇薇斜睨著他,氣得笑了起來。
“不,你知道的還不夠多。至少你不知道,用不了多久,司法局吊銷你執(zhí)照的決定就會出來。說不好公安機關(guān)還會追究你的刑事責(zé)任。你現(xiàn)在不滾,是打算等聲名狼藉了再當(dāng)眾滾嗎?”
孫超氣結(jié),手指著林薇薇,狠聲道:“你,你等著!”林薇薇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炒了孫超,林薇薇馬不停蹄地趕到一家豪華會所。吳易景說有要緊事約她商量。包廂里,吳易景沉著臉,情緒低落。
林薇薇為他倒了杯茶,問道:“博文的案子不都順利結(jié)束了嗎,怎么還愁眉苦臉的?”
吳易景長長嘆口氣,“最近所有事都趕一起了。為了博文的案子,很多事我都沒顧上管。好小子,居然在這時候狙擊我,”他冷笑一聲,“魏清明可真會挑時間。”
原來他剛剛查明,他之所以投資連連失敗,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搗鬼。算計他的人就是戴蒙珠寶的魏清明。
林薇薇笑了笑,勸道:“這也值得著急上火?魏清明回頭找機會收拾他不就好了,狙擊你多少拿回來多少就是,急什么!”吳易景扯著嘴角笑笑,不置可否。
他換了個話題說到任天宇身上,“這次的案子多虧了任天宇。原本我還想,如果他打不贏官司,找個什么理由讓他滾蛋。”
林薇薇不解道:“你為什么這么防備他?”“能力可以,但人我還要再看看。”吳易景表情嚴(yán)肅地喝了口茶。“其實這種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最喜歡了。”林薇薇不自覺維護(hù)起任天宇來。
吳易景聽到“喜歡”二字,審視地看著她問:“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林薇薇怔了怔,連忙否認(rèn)。
吳易景意味深長道:“我可是好意提醒——獵物歸獵物,可別動感情。”“巧了,我也是這么提醒他的。”林薇薇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吳易景雖然查到了算計他的人是魏清明,但他絕想不到,幫助魏清明狙擊他的人其實是任天宇!
在吳易景與林薇薇商量對策時,祝瑾作為任天宇的代表,正和魏清明在一家咖啡館里會面。桌子上的咖啡一口沒動,祝瑾面無表情地看著魏清明。
魏清明神色卻很和善,攪著手中的咖啡說:“祝小姐,我能從吳易景手底下?lián)尩竭@幾單生意,多虧了你和……”祝瑾看他一眼,魏清明噤了聲。
“但我很疑惑,吳易景可是律所的大股東,你們?yōu)槭裁匆獩_他下手?”魏清明還是忍不住問。
“股東值錢嗎?給你的這些單子,有一半是我們的。”祝瑾板著臉說。魏清明坐直,輕輕鼓了鼓掌。
“祝小姐,你們的能力我是見識了,也服了。但別怪我多嘴,吳易景也是個老狐貍,他不會鋌而走險的。”
祝瑾笑了笑,推給他一張張有信的照片。“這是……吳易景的司機?”魏清明仔細(xì)看著照片問。
“他不僅是司機,還是我們最重要的突破口。”
魏清明好像明白了什么,笑道:“我辦事兒你們放心,我已經(jīng)知會過那些老板,不會有人借給他錢的。就他現(xiàn)在這情況,貸款根本來不及。”
祝瑾點頭告辭,“后面就看魏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