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任天宇也進了餐廳,看見她們愣了一下后,大方走過來坐到姜文靜身邊,笑著問:“你怎么在這里?”
“我約了姚珍在這里吃飯。”姜文靜見到他也稍感意外。
“我在附近辦點兒事,來這里喝杯水休息下。”任天宇笑了笑。
說話間,任天宇看似隨意地調了調桌上的臺簽。玻璃臺簽一轉,正好映出旁邊被隔斷阻擋的一桌,赫然坐著魏清明。
而坐在他對面的人此時起身離開。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帶疤的臉,卻是吳易景的司機,張有信!張有信走后,魏清明很快也離開了。
任天宇微不可見地笑了笑,同兩人打了聲招呼,也離開了餐廳。
任天宇走后,姜文靜心虛地問姚珍:“你覺得,他是不是還挺好的?”姚珍看姜文靜緊張的樣子,笑著點點頭。
“我媽想讓我帶他回去一起吃頓飯。”姜文靜輕聲道。
“啊,你爸媽想把你嫁出去的心呼之欲出啊!”姚珍驚呼道。
姜文靜急忙分辯,“不是,我爸媽在醫院見到他,為了感謝他在火場救了我才叫我帶他回去的……”
姚珍意味深長地笑了一會兒才放過她,話鋒一轉道:“那你覺得嚴律這個人怎么樣啊?”“他人挺好的啊。”姜文靜實話實說。???.BIQUGE.biz
“我告訴你,他不像看起來那樣呆呢,記得跟我一直打游戲的那小哥哥嗎?”姚珍神秘道。
“記得啊,你不是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無嗎?”
姚珍得意地說道:“我告訴你吧,他就是嚴律!”“不會吧……”姜文靜真意外了。
“哼哼,上回他跟我說他在檢察院工作,不是嚴律難道還是你啊?”姚珍簡單粗暴地推理道。
“檢察院工作的男的不止嚴律啊!你可別誤會了。”姜文靜不得不提醒她。
“不可能!我的直覺告訴我,嚴律就是我的小哥哥,我已經約他這周日公園見面了,你就等著吧!”姚珍看來是認準了。
姜文靜看她一臉得意,知道現在說啥她也聽不進去,只能無奈笑了笑。
從未檢重新調回檢察一部,姜文靜的輪崗培訓正式結束。一大早,她來到尹川辦公室報到,交上輪崗報告。
“報告寫得不錯,有什么心得?”尹川翻著報告問道。“通過輪崗,我感到自己還欠缺很多東西,尤其是未檢的案子,我……說實話挺受挫的。”姜文靜有些泄氣地癟了癟嘴。
尹川銳利的目光掃了她一眼,緩緩說:“慢慢來吧。要記住這件案子給你的經驗教訓,凡事少說多想,找到問題的關鍵,不要輕易做出判斷。否則,你的善良很有可能被他人利用。”姜文靜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尹川看完報告,“啪”地合上文件夾,抬起頭打量著她問:“身體恢復得怎么樣了?”姜文靜知道尹川這是在說火災的事,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沒事了。”
“沒事就好,早點兒適應檢察院的節奏,以后這種事情盡量避免。”尹川板著臉說。
“我也不想的嘛……”姜文靜大感委屈。
“是你的防范意識太差!看來,輪崗還得加一項軍訓。”
“別別別,尹處您饒了我吧。”姜文靜趕緊求饒。
尹川終于繃不住,笑了出來。他把輪崗報告還給姜文靜,起身說:“好吧,我代表公訴一處,歡迎你回來。”姜文靜起身,立正道:“謝謝尹處,我會努力的!”“去領資料,待會來開會。”尹川笑著說。
“是。”姜文靜應了一聲,出了辦公室的門,見嚴律和潘曉離正等在門口。
“潘曉離,你怎么在這兒?”姜文靜詫異地問。潘曉離笑著向她示意了下手里的資料,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去。
“尹處叫他來送資料。”嚴律替他解釋道,接著又說,“對了,你的傷沒事兒了吧?”
“沒事兒沒事兒!這次要不是你,我就慘了。”姜文靜輕快地說,又突然想起來什么看著嚴律的手臂問,“你的手沒事兒吧?”嚴律之前在火場為救她手臂可是受了不輕的傷。“小傷,不足一提。”嚴律下意識把手往身后藏。
姜文靜愧疚地看他一眼,然后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剌剌地說:“沒關系,嚴律,雖然你手暫時受傷了,但我們現在都回到了檢察一部,以后我的手就是你的手……”
“你的手,就是我的手?”嚴律一臉茫然。
“嗨,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反正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我!”姜文靜也發現自己的表達似乎不太對。“找你不會更麻煩嗎?”嚴律明白過來,揶揄道。
姜文靜瞪他一眼,“喂!”
吳博文案結束,順利得到吳易景的信任,任天宇的計劃也進一步展開,每天都忙忙碌碌的。
這天他外出回到律所,看到嚴律穿著便裝在跟大廳前臺交涉。
“拜托你了,能再去替我找下祝瑾嗎?”
“我們已經打電話了,但祝小姐不在我們也沒辦法。”前臺公事公辦地回答。
“可是……”嚴律欲言又止。他不相信祝瑾不在。
“你要找祝瑾?”任天宇冷不丁在嚴律身后問道。
嚴律回頭見是任天宇,神情復雜地打了聲招呼:“任律師。”
“嚴檢察官,好久不見。怎么,你找我的助手有什么事兒嗎?”任天宇彬彬有禮地問道。
“我……我有些私人事情想要找她。”嚴律不愿多說。
任天宇也沒追問,笑了笑說:“沒想到你和祝瑾還是舊識,祝瑾今早剛出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你還是下次再來吧。”其實他知道祝瑾就在律所里,但既然祝瑾不想見,他也只好幫忙擋駕了。
“我就在這兒等她好了,就不打擾你了。”嚴律說著往一旁走了幾步,站得筆直,向門口張望。
任天宇無奈地搖搖頭,轉身朝電梯口走去。等電梯的空兒,他無意間透過落地窗看到林薇薇和吳易景正在中庭說著什么,兩人神色嚴肅,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
電梯到了,任天宇微微一笑,走進了電梯。
一進律所,任天宇就讓祝瑾準備一壺敗火的菊花茶送到他辦公室來。
祝瑾正要去泡茶,任天宇想想還是說了出來,“嚴律堵在門口說要等你回來。你要是沒事,就去解決下吧。”祝瑾背對著他,身子一僵,點頭說:“我知道了。”
進了辦公室,坐到寬大的辦公椅中,任天宇打開平板電腦翻看。不一會兒,祝瑾送來菊花茶,提醒道:“任律師,吳總來了。”
任天宇點了點頭,心想果然不出所料,終于來了。
吳易景踱著方步進來,看上去精神得很,不過眼袋卻比之前深了許多。任天宇起身相迎,順手反扣下平板電腦,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吳易景看到桌上泡好的菊花茶,詫異地說:“你早知道我要來?”
任天宇不置可否,把平板電腦遞給到吳易景面前說:“宣告破產的幾個,都是你的項目,是吧?”平板正顯示著那幾個破產項目的報道,吳易景掃了一眼平板沒說話。
“不如直說吧,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任天宇單刀直入。
吳易景看了他一眼,無奈地說:“我是個要面子的人,事情不到這一步我也不會麻煩你。”
“我明白。”任天宇理解地點了點頭,“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在法律范圍內幫你追討錢款,不過那幾家公司一旦申請破產清算,吳總你很難拿到錢。”
“媽的……是誰在針對我?甚至不惜針對我投資的項目?”吳易景突然臉色一變,罵了一句。“是誰,吳總不知道嗎?”任天宇意味深長地說。
吳易景自嘲一笑,“是,我很清楚。任律師,我現在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我盡力。但錢款追回也是持久戰,你貸的款或者其他途徑欠的錢,恐怕還得通過別的途徑償還。比如,動產或者不動產。”任天宇似乎意有所指。
吳易景聽到“動產”二字,下意識地往林薇薇辦公室看了一眼。他在律所的股份就是一筆動產。“我明白。”說完起身朝門口走去。
任天宇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笑意盡散,目光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