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的新房間看起來還是在原來的地方，只是卡萊爾的書房變成了卡萊爾自己的房間而已,原本空曠的地方現(xiàn)在不僅多了一張床,還多了一個聊勝于無的精致屏風(fēng)。
    真的字面意義上的聊勝于無。
    “為什么一個屏風(fēng)還是刺繡的這是蘇繡”
    展小于震驚地看著屋子正中間薄薄一層綢緞做底料的紅木雕花屏風(fēng),嘴唇顫抖半天，只憋出來了這么一句。
    這個屏風(fēng)雖然十分的高大上,但是當(dāng)真起不到一點質(zhì)樸屏風(fēng)該有的作用。首先它不夠高,以展小于178的身高來看，他可以直接無壓力越過屏風(fēng)頂端看到另一側(cè)的所有東西。另外，即便小于只有160的身高，他也能看到對面有什么，因為屏風(fēng)用的綢緞?wù)娴目雌饋砭褪且粚映〈皯艏埖男Ч?甚至因為絲織物的緣故，比窗戶紙看著還要通透一些。
    “很漂亮是不是我們前幾天剛拍下來的。”愛麗絲一臉興奮。
    “我們覺得你不遠萬里來到美國，遠離家鄉(xiāng),也許放點你熟悉的東西你會感覺親切一些。”埃斯梅溫柔似水地補充。
    “謝謝,我感覺很親切。”小于不忍心拂了卡倫家的好意，立刻用一個可愛的笑容作為回應(yīng)。
    展小于高估了所謂屏風(fēng)的實用價值,這個屏風(fēng)還不及他爺爺收藏的那個百子千孫黃花梨大屏風(fēng)有用。
    “蘇繡的雙面異色繡針法好功底瞧這對兒鴛鴦繡得多么生動立體繡線光澤度和顏色都很完美是一個熟練的繡師好東西啊”展安寧在身后暗戳戳地補充。
    “鴛鴦英文怎么說ovebirds還是aixgaericut或者andarduck”展安寧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身邊的表哥。
    “謝謝你提醒我那是一對鴛鴦，我沒以為是鴨子。”展小于面無表情用中文小聲對展安寧說，“你下次可以說中文，順便小點聲。這個家沒有人耳背。”
    展安寧假裝沒有看到展小于的無奈,轉(zhuǎn)過頭喜滋滋地繼續(xù)參觀小于的房間,“這里的采光也太棒了噢這是衛(wèi)生間”
    展小于看著自家表弟像是領(lǐng)導(dǎo)視察廠房工人工作環(huán)境一般背過手晃悠過來又晃悠過去,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屋子里唯二跟著一起“參觀”的女士愛麗絲和埃斯梅明顯很喜歡展安寧的捧場,她們像是終于找到了欣賞她們成果的客人，圍在展安寧身邊給他展示她們這些天的勞動成果。
    過了一會兒，展安寧趁大家不注意又晃到了收拾東西的展小于一側(cè)，他這次說話用了中文還刻意放低了聲音。
    “哥，我覺得有問題。”展安寧硬是擠到了展小于身邊。
    “什么問題”正在疊衣服的展小于隨口一問。卡萊爾給他留了半面墻的衣柜，放他的東西綽綽有余，他正在把帶來的東西分類放好。
    “那個卡萊爾好像給你們倆買的是情侶洗漱用品。”展安寧一臉窺破天機的凝重。
    “而且你想過沒有，為什么四樓這么大，只把你放在卡萊爾這里，把我安排在了樓下小王子旁邊”展安寧不等小于做任何反應(yīng)，自顧自解釋道“我覺得他們在撮合你倆。而我單純是因為別人都是一對，埃斯梅是女士，只能挨著愛德華比較方便。不然咱倆住一起其實更合適。”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才不要和你睡還有什么情侶什么撮合”在這方面遲鈍得可以且一竅不通的展小于一臉懵逼。
    “就是牙刷，漱口杯，毛巾這些擺在一起我差點以為你們是兩口子了。”展安寧小聲叨叨，像是唯恐小于不相信似的，他繼續(xù)說“我之前畫愛情漫，看了好多愛情小說和肥皂劇，里面都是這樣的一對兒杯子一樣的牙刷毛巾什么的你看看，你現(xiàn)在和卡萊爾用的，一黑一白那就是絕配啊”
    展小于其實已經(jīng)看過洗漱用品了，當(dāng)時只是覺得很和諧、很整齊、很賞心悅目，現(xiàn)在大寧子一說，他卻忍不住老臉一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可別亂說啊，人家好心給咱準(zhǔn)備洗漱用品，就是一起買的唄樣子就那么幾種，還有什么花樣總不能專門為了我們在開辟一個新風(fēng)而且黑白是為了和裝修風(fēng)搭調(diào)”
    大寧子默默無語半天，審視地看著說話宛若連珠炮一般飛快說話的展小于，同情道“哥，我就是開個玩笑，你臉紅什么不是吧咱不能純情成這樣啊你別太當(dāng)回事兒你這樣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沒臉紅，晚上羊肉湯喝多了，有點熱。”展小于快速低下頭，把兩件折疊起來的襯衫掛在衣架上，欲蓋彌彰地把衣柜門拉得很使勁兒。
    “我就隨口一說，可別影響你和卡萊爾的關(guān)系啊不過我覺得卡萊爾人挺好的，你要是真想談戀愛，他還挺適合的。”展安寧自顧自地嘚啵。
    展小于徹底不理他了，專注收拾行李。
    “人長得帥，脾氣好，還有錢。就是個外國人中文不太行，估計爺爺會嫌棄。不過人家智商高，估計學(xué)起來也不費勁兒你倆平時多說說他就會了。你上次說你可能喜歡男人所以怎么樣你喜歡卡萊爾嗎或者這種類型的”
    “咔”。
    展小于把筆記本電腦放在了床頭柜上，將小藥瓶趁大家不注意塞在了枕頭下，假裝展安寧不存在。
    “他要是做我姐夫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萬一他老了，你還是這個樣子，他會不會不太接受算了，我該問你會不會變心咱可不能這樣，這都是你平時教育我的。”
    展小于收拾出來一套睡衣，從抽屜里拿出一條疊的整整齊齊的內(nèi)褲，抱在了懷里站直身體，和展安寧面對面。
    “卡萊爾要是變老也是老帥哥吧你倆要不要在未來收養(yǎng)個孩子，這樣萬一七年之癢，或者倆老頭吵架的時候，還有個孩子給你們維系一下感情。”
    展小于臉恢復(fù)正常溫度，嘆了口氣，直接越過了叨叨叨的展安寧，向衛(wèi)生間走去。
    “你干嘛去”
    “去洗澡。”
    “我說的你聽懂了沒有你不能逃避啊，優(yōu)質(zhì)的男人是稀缺的愛像一陣風(fēng)，吹完它就走”
    “閉嘴對了，我還沒問你水床是怎么回事兒我剛上樓覺得愛德華旁邊房間那張床有點眼熟。”展小于狐疑地轉(zhuǎn)過身。
    “”展安寧閉住了嘴巴，手揮成了招財貓，“你快洗澡吧，你洗完我洗，有點困了。”
    “咱倆又不用一個衛(wèi)生間，你轉(zhuǎn)移什么話題”
    “但是這家就一個熱水器，你快點去。還有省點熱水，謝謝。”展安寧消失在四樓。
    展小于是被森林里的鳥叫聲喚醒的，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顯然昨晚晚睡的卡萊爾起的很早。
    樓下隱隱傳來低沉的說笑聲，彌漫著一整棟樓的咖啡香氣，窗外的樹林里還有清晨沒有消散盡的白霧，一切都組合成了一個美好的早晨。
    羅薩莉幾人正圍著餐桌快樂聊天，見展小于下來熱情地喚他過來吃早餐。
    “這次的帕尼尼大小終于合適了，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餡料爆炸。”愛麗絲清脆的聲音在廚房另一側(cè)傳來。
    卡萊爾打開了家里的電視，見小于下樓就用遙控調(diào)大了音量，電視上正在播報晨間新聞。
    “我的休假還沒有結(jié)束，一會兒我們一起帶安寧去辦理學(xué)籍，他和愛德華上一個年級可以嗎這樣還能互相有個照顧。”卡萊爾眼下依舊是長年累月不變的深色陰影，但是整個人都看起來精神煥發(fā)，臉上皮膚更是白到反光，泛著瓷質(zhì)的精致光澤。
    展小于不顧展安寧頭戳餐桌的抗拒動作，堅定地點點頭。愛德華恰好這時走下樓，聽到卡萊爾話，表情平淡，表示心態(tài)很好。
    “然后我想去買輛車。你有推薦的車行或者中介嗎”
    “那剛好我可以順便給我的汽車做個保養(yǎng)，最近梅賽德斯發(fā)郵件提醒我b套餐要到期了。”卡萊爾點點頭，“對車有什么想法嗎”
    “suv吧，大一點，這樣我偶爾去淘個食材帶回來也方便，價都行。”
    “還有我我也需要一輛車。”展安寧把頭從桌子上抬起，弱弱地抬起一只爪子。
    小于神情一凜，警惕道“你先上學(xué)，我給你帶宣傳冊。還有，這里的學(xué)生都比較低調(diào)，麻煩你不要搞奇怪的車。”
    展霸道總裁安寧在社會上混了幾十年，從不差錢，吃香喝辣。從小因為父母早逝等不足以外人道的原因，被家里寵得不行，一身嬌生慣養(yǎng)的小毛病。仗著一張走哪兒都是校草的俊臉和豐厚的家底，開慣了最拉風(fēng)的車，畫遍了最好看的人，如今一下被小于重新打入學(xué)生行列，還似乎被控制了汽車的預(yù)算，整個人都非常泄氣。
    “快點吃，咱早點出發(fā)。今天他就能上課是不是”展小于后半句是對著卡萊爾說的。
    “我想是的，其實我已經(jīng)給學(xué)校打過招呼了，今早入學(xué)，這樣課程不會耽誤太多。你們國家的基礎(chǔ)教育應(yīng)該學(xué)得很扎實，學(xué)校的老師都很期待安寧的入學(xué)。”卡萊爾本想說兩句好話緩和展安寧的苦惱，但是他話音剛落，展安寧的表情似乎更慘淡了。
    “咳應(yīng)該是的吧。不過大寧子在國內(nèi)是藝術(shù)特長生，所以文化課一般。”展小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謅。
    通往福克斯高中的路上出現(xiàn)兩輛車，一輛是卡萊爾的黑色的梅賽德斯，另一輛是愛德華的銀色沃爾沃。家里的其他人還沒有出發(fā)，因為大家沒有非要統(tǒng)一行動的習(xí)慣。
    愛德華開著車，默默關(guān)掉了剛剛自己本想在路上聽的cd德彪西的大海。
    只因為身邊的展安寧正在肆無忌憚地用中文兒歌荼毒他的耳朵。
    愛德華臉上的咬合肌幾度上下運動，最后化為平靜。他覺得如果繼續(xù)播放cd，那真是對德彪西大師的侮辱。
    展安寧脫掉了高定的襯衫西褲，身上是休閑的淺色褲子和淡藍色柔軟t恤，頭發(fā)也被展小于在他出門前呼嚕亂了，整個人少了幾分“天涼王破”的霸總氣質(zhì)，多了一些少年人的青澀，愛德華本來被他的變身唬住了，甚至沒有對他上了自己的車表示一點點異議，但是
    太陽當(dāng)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么背上炸藥包我去炸學(xué)校，老師不知道，一拉線我就跑老師同學(xué)全被炸飛遼
    “行走的音響”、“人形bg轟炸機”展安寧表面人畜無害，頭上揚15度，表情明媚而憂傷地看著車窗外層層疊疊的森林，心里卻唱著可怕的惡搞童謠，拉長調(diào)子折磨著愛德華的耳膜，讓愛德華對他產(chǎn)生的難得同情的心情消失殆凈。
    中文童謠都這么不合法嗎一定是這個家伙在搞事情
    要知道今天看到展安寧穿著白色低幫帆布鞋，背著雙肩包一臉憂郁地站在門口等他開車時，愛德華是被觸動了一丟丟的哪怕那個雙肩包是ouisvuitton今年最新款，完全不符合小于說的學(xué)生感的低調(diào)。
    愛德華對展安寧的同情在展安寧拿出一個牛皮紙包和保溫杯時達到了巔峰。
    “這是什么”愛德華沒好氣地瞪著展安寧手里的紙包唯恐那是什么洪水猛獸。
    “早餐三明治，我看你沒有吃早餐，連口水都沒喝這對胃不好。哥說你們?nèi)疑眢w濕氣都比較重而且手腳容易冰涼，就更不能不吃早餐了。他現(xiàn)在全身心都在你爸爸身上，所以我給你帶了一份。”展安寧一臉乖巧，配著頭頂融融的頭發(fā)絲竟然感覺有點溫柔。
    愛德華目光復(fù)雜地看著面前的牛皮紙包，實在難以習(xí)慣和展安寧和諧相處的他只好在喉嚨里哼了一聲，勉強作為回應(yīng)。
    “我不習(xí)慣吃早餐，沒什么大問題。”
    “是你喜歡的牛扒夾心。你昨晚吃了兩塊牛扒。”展安寧寬容且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把牛皮紙袋放在了后座。
    “哦對了這個是伯爵紅茶，用了保溫杯。我問了愛麗絲，她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糖奶，但我覺得你平時甜點吃得少，也許不太喜歡。我一會兒辦手續(xù)你去班里喝吧，不用等我。”不可否認，如果想討好一個人，只要展安寧愿意，他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愛德華不自在地轉(zhuǎn)過頭，目視前方拍了拍方向盤，想來敏感和小孤僻的心里被輕微地沖擊了一下。他決定同情展安寧一分鐘，畢竟對于上學(xué)，哪怕他這個一百多歲的“糟老頭子”，有時也會感到厭煩，他實在難以想象熱愛畫畫的怪人展安寧被強行按在生物課堂上觀察有絲分裂將是多么悲慘的一個場景展小于讓展安寧選和愛德華一模一樣的課程，而愛德華這次選得偏向理科。
    思緒回歸，滿耳朵太陽當(dāng)空照
    愛德華單手按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展安寧有個神奇的能力，就是讓人心情柔軟萬分地稀罕五分鐘，再狂風(fēng)暴雨地欠打三小時展小于誠不我欺。
    另一邊，卡萊爾和展小于在老師們熱切又隱晦的注目下終于幫插班生展安寧辦好了入學(xué)手續(xù)。兩位家長一臉慈愛地看著“孩子們”走進學(xué)校，相攜不是、上車離去。
    “有大概的預(yù)算嗎汽車”卡萊爾握著方向盤好心情地問，安頓好了展安寧，他有種展小于短期都不會再離開福克斯的莫名安全感，心情好到簡直想哼歌。
    “沒有吧都行。好一點的但不要超跑。”展小于靠在椅背上，表情愜意，頗有幾分焦頭爛額的家長終于把自家熊孩子塞進托兒所的放松。
    “那就先去梅賽德斯看看。如果我們買一樣品牌的車將來可以一起保養(yǎng)。”卡萊爾務(wù)實地說。
    想想家里各種各樣的車很多，但是大多數(shù)都不同牌子。如果小于和自己選了一個品牌，兩輛車停在一起也許會看起來更賞心悅目一些。
    而且用小于的話說，作為福克斯唯一開梅賽德斯奔馳的常駐居民，也許迎來另一輛梅賽德斯，這種一看就是“一伙人”的關(guān)系，讓人想想就很愉悅。
    在車行，卡萊爾把自己的車交給了服務(wù)人員，現(xiàn)在他們坐休息廳，看著銷售經(jīng)理認真計算每一輛車的最終報價和庫存量。
    小于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作為一個不那么容易變老的人，他對這些身外之物遠沒有大寧子那么看重。就像愛德華上次見面時說的那樣，卡萊爾是個懂車的人，把這些瑣事交給他去考慮，小于現(xiàn)在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g系列這款剛上市，很矚目但是要等調(diào)貨黑色和銀色可能會多一些，大紅色需要回廠家定制保守估計一到兩個月，我們還會跟德國的斯圖加特工廠對接，您也知道，單獨做一個顏色成本會很高您看到的這款車型現(xiàn)在剛出美國這邊還做不了”銷售經(jīng)理小心翼翼地對坐在自己對面兩個過分英俊的年輕客戶做著詳細介紹。
    這時另外兩個銷售員推著茶點車靜聲走了進來，現(xiàn)在整個車行都知道兩年前提走頂配s級大奔的客人來了，這次帶著朋友要訂一輛限量版的大g
    比s級還要貴三倍多的車
    還是全額付款
    如果這單能成，那么光提成就夠整個銷售組吃海鮮大餐半個月為了這位客戶，本來休假的銷售經(jīng)理匆匆從家里趕來，甚至沒有來得及換上西服工裝，只是在t恤外不倫不類地罩了一件休閑外套。
    “一到兩個月，小于你看呢”卡萊爾手指輕敲真皮椅的扶手婉拒了咖啡果汁，轉(zhuǎn)頭看向玩手機的小于。
    小于抬起臉，手指還落在一鍵偷菜這個按鈕上，表情是片刻茫然，迅速恢復(fù)正常，試探地問“有點久沒有快一點嗎”
    卡萊爾轉(zhuǎn)過臉看向銷售經(jīng)理。
    銷售經(jīng)理神色緊張，低頭狂翻著手里的報表，逐一排查后搖搖頭，“g系列都沒有現(xiàn)貨。舊金山有一輛，但是不是最新的型號，一直展出在展廳，您要是不介意”
    “這輛不考慮了。小于，我覺得等一到兩個月還算值得。”卡萊爾沒有過多解釋，但是話語從他嘴里說出來讓人無比信服。
    其實卡萊爾心里很滿意這個周期，他有點享受自己的副駕駛坐著小于的感覺。這種陪伴感，讓他產(chǎn)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被依賴、被需要的滿足。這種滿足和家人坐在他的副駕駛是完全不同的。
    “那就這樣吧具體我不懂，但是我爹和我爺爺都覺得紅色喜慶。我剛看了看，梅賽德斯大g的紅色不算正紅，帶著一些金屬色，還挺好看的那”
    小于還沒有說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個來自美國的陌生電話號碼顯示在屏幕上。
    “抱歉我接個電話。”小于長手長腿地站起身，拿著手機走到了角落的落地窗邊。
    「您好。」
    「您好，請問是展先生嗎」電話那邊是個年輕的女聲，說道“展”字時字正腔圓，發(fā)音簡直超越小于見過的所有美國人。
    展小于飛快的回憶了一波，眼睛里閃過了然。
    「是key嗎李凱麗小姐」
    「啊您記得我是的是的，是我冒昧打擾了，我」
    小于回到卡萊爾身邊是五分鐘以后，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象征性地關(guān)心了一下自己的新車。卡萊爾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多余的神色，也沒有再問。直到交了定金從店里出來，卡萊爾自己的車也剛好保養(yǎng)好送到了門口。
    倆人坐在車上，小于這才開啟話題，“你還記得我們在舊金山救的那個小姑娘嗎”
    “記得。我記得她叫key”卡萊爾目視前方，開著車，溫和地問。
    “嗯，對，就是她。”小于點點頭，轉(zhuǎn)過臉，瞅著卡萊爾俊美無儔的側(cè)臉，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知道鎮(zhèn)上有誰要租房子嗎夠他們姐弟住她想過來。”
    卡萊爾神色不變，在剛才小于提到這個女人時，他大概已經(jīng)猜了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