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非對謝聞秋的印象就是他那些數不清的緋聞。
什么今天謝大少去了哪家會所,或許又看上了什么小男孩,有一次,還去了一所高中,據說是看上人家了。
他心里說不厭惡是假的,所以對謝家要跟他們聯姻充滿了抗拒。
可是寧非也沒有想到,謝聞秋竟然生了這么一張好皮囊。就算他在娛樂圈工作,見到的影帝明星數不勝數,但是要說跟謝聞秋這張臉比起來,那還真找不到一個與之媲美的。
也難怪謝大少風流,也有的是送上門的人。
也難怪他那個弟弟怎么就想不開嫁給謝大少了,想必之前就已經把人的資料都給調查清楚了。
寧非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惱火跟吃了蒼蠅一樣。
他就算不要,但是寧書真以為自己撿到的就是什么好東西嗎?
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飯,寧父寧母坐在一塊。寧非坐在寧母的旁邊,而寧父那邊還空著一個,他們招呼著讓謝聞秋過去坐著。
唯獨寧書,像是被刻意忽略了一般。
“非非,你這次劇組要進多長時間啊。”寧母問。
寧非說:“至少三四個月吧,這次的劇本可是江導的戲,他嚴格的很。”
寧母不無心疼。
又叫劉阿姨多端一碗湯過來。
劉阿姨為難地說:“...可是大少已經喝了兩碗了,還有最后一碗了。”她欲言又止的看著坐在位置上的青年。
這湯可是好東西,二少身子本來就比大少瘦一點,但是寧母似乎從來沒有注意到。
寧母順著視線看去,不滿地說:“劉阿姨,你這是什么意思?非非在劇組那么辛苦,你的意思難道是我偏心嗎?我自己的兒子,我哪個不心疼,小書還在家的時候,我們還不是照樣把這份疼愛給他了。”
她心中不悅,對于劉阿姨這種舉動,可是還有外人在場。
但是劉阿姨畢竟是老先生留下來的,她就算不滿,也沒有辦法辭退。
劉阿姨在心里說,您對大少二少,那是個人都看在眼里的。
但是她畢竟只是一個下人,就算打抱不平也無濟于事。
謝聞秋朝著青年看去。
對方坐在位置上,漂亮白皙的臉看上去很平靜。清冷的眉眼微微低垂著,似乎這些事情都跟他沒有關系。
不由得眼眸微微晦澀了下來。
寧非卻是道:“這碗湯還是留給弟弟吧,我沒關系的。”
寧母卻是道:“你弟弟在家里已經喝了很多了,他難道連一碗湯都要搶嗎?”
寧書聽著這些話,其實寧家的事情跟他是無關的。
半年來,他也領教過這家的畸形,明明都是親生孩子,但卻受到巨大的差別待遇。
跟他以前那個家一模一樣。
謝聞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理說,他應該冷眼看著這一家鬧起來。鬧得越難堪越好,寧父跟寧母看上了他家的家業,而青年也是為了什么嫁給他。
但是他看著對方略微蒼白的唇色的時候,卻是一股煩躁的意味涌上心頭。
就連旁邊的女人聲音也變得聒噪起來。
謝聞秋用沒什么情緒的聲音道:“把我這碗拿出去不就好了,我不愛喝湯。”
寧母聞言,失聲了一下。
好一會兒,她才皺眉道:“這怎么行呢?”
這湯的食材十分的珍貴,本意就是為了謝大少才熬的,不然還有什么意義呢?
寧母心生不滿,連對著小兒子也不滿了起來:“小書,大家為你這么爭吵,你怎么能無動于衷的繼續吃飯呢?”
寧書倒是沒想到,這火還能燒到自己的身上。
他有點無言,停頓了幾秒道:“那您想讓我怎么說?”
寧母恨極了,她以前就討厭小兒子懦弱的樣子。自從半年前對方變了,就越發的厭惡了。
她當初就說不要把孩子給生下來,可后悔了又打不掉,只能把人給生下來。
寧母壓抑著火氣,畢竟今天有外人在,她不能發火,于是說:“你哥哥在劇組這么辛苦,他還把這碗湯讓給你,弄的現在好像都是你哥哥的不對一樣,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寧父也說:“小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寧非及時插了一句:“沒關系,弟弟想喝就喝吧。”
謝聞秋聽著這家人你一言我一語,心里控制不住幾分惱火,他啪的一下把餐具給放下了。
不耐煩地說:“不就是一碗湯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寧家喝不起一碗湯?”
他面無表情的讓傭人把他那碗湯給倒了。
然后起身,看了青年一眼:“你吃飽了沒?”
寧書微愣,隨即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來,說吃飽了,然后跟了上去。
留下面面相覷的寧家三口。
寧母心驚,又生出幾分惱意,謝聞秋可真是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但是想到對方還能幫寧家,就忍了忍,又有點驚疑不定的心想,難道謝大少還是把小兒子當成伴侶愛人來看的?
她說出這樣憂愁的時候。
寧非也有幾分責怪:“您想多了,謝大少那樣的人,怎么可能會跟我弟弟玩真的。他只是覺得煩而已,媽,咱們家的事情,還是少在他面前說了。”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說:“最近我在跟人競爭一部電影資源呢。”
....
寧書跟了上去,謝聞秋走在前頭,他對寧家不熟,于是停了下來,問:“你房間在哪?”
寧書走過去,打開一扇門。
男人從身后跟了上來。
他看了看青年的臥室,皺了一下眉頭。
寧書見他不進來,還以為他不想呆在寧家,于是只好說:“天色已經晚了,這會兒不好回去。”
謝聞秋這才邁步進去,他盯著臥室里簡單的陳設。
青年的臥室很簡單,甚至床頭連個相冊都沒有。
謝聞秋皺眉,這跟他想的一切都完全不一樣。
他開口想問,既然你爸媽讓你嫁過去,為什么你們之間不太像相處了二十來年的樣子,反倒像是被撿回來的?
但是謝聞秋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他用薄唇吐出那句:“沒想到你們寧家看起來這么寒酸。”
寧書聽著男人那句嘲諷的話語,倒是無話可說。
他道:“只能委屈你住一晚了。”
謝聞秋聽著青年的話語,心里沒由來的有點惱火,他見青年像是要去浴室的模樣,莫名想到了那天看到的場景。
頓時覺得空氣有幾分燥熱了起來。
又回想到了昨天他在浴室里.....
謝聞秋的臉色不由得有些發黑,然后他起身,走了出去。
在他走出去以后,謝聞秋冷眼看著寧家。
明明寧家條件也不差,但是為什么青年住的卻是普通,就連寧父寧母對兒子的態度也是天壤之別。
他心下沒由來的幾分煩躁,不知道這分煩躁是針對誰的。
謝聞秋轉了一圈,想到青年這個時候應該洗的差不多了。想掉頭回去,這里的房門長得都差不多,他根據著剛才的記憶,走了過去。
然后推開了一扇門。
卻是沒想到,里邊的場景完全是不一樣的。
謝聞秋站在原地,看到了里邊大大小小的東西,還有一些獎杯。都被打掃的很干凈的擺放著,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這些充滿學生氣息的東西。
引導著他。
謝聞秋沒由來的在腦海里想起青年穿校服的模樣,是不是比現在更青澀。
想到對方穿著校服,那張漂亮的臉更加年輕,眉眼也越發的清冷。
謝大少的喉嚨就越發的干了幾分。
不由得滾動了一下。
隨后,他不知不覺就站到了獎杯面前,但是那些獎杯,卻不是寧書的。
而是另外一個主人的。
謝聞秋擰眉,很快把視線給移開。他又去找著其他獎杯,試圖看看有沒有青年的名字,可是到頭來,卻是找不到,一個也找不到。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后有一個人道:“哎呀,謝大少。”
謝聞秋轉過身,發現是剛才的劉阿姨。
劉阿姨走了過來,緊張兮兮地說:“你不要隨便動這里的東西,夫人知道了可能會不高興的。”
謝聞秋不說話。
他的目光只是朝著房間里看了一圈,然后突然出聲道:“寧書沒有獎杯嗎?”
劉阿姨頓了頓,說:“有啊,怎么可能沒有,二少也是有獎杯的。”樂文小說網
謝聞秋皺眉:“但是我沒有看到。”
劉阿姨不說話,而是走到了角落里、
她走了過去。
謝聞秋順著視線看去,發現角落里堆放著一些獎杯。但是卻是無人問津一般,他心里莫名出現一股惱火的意味。
然后抬起腳。
冷冷地問:“這房間這么大,是沒有地方放嗎?”
劉阿姨嘆了一口氣說:“是夫人吩咐說,放在那里,會擠了大少的獎杯。”
謝聞秋眼眸越發的晦暗不明。
劉阿姨又緊接著說:“我舍不得,所以就偷偷幫忙擦著了,不然可能會有灰塵也說不定。”
謝聞秋沒說話,只是垂著眼眸看著那些獎杯。
似乎窺見了穿著校服的模樣,拿著獎杯的少年,但是卻無人替他高興。
他的心莫名像是被揪了一下。
泛著一點點的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