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否認金尺大師的話。
可我著實信不過這老禿驢。
金魚水是零正二神的法器,至關重要……
而且,金魚水很脆弱。
我思緒很快,很活絡。
難道說,是旱魃吸走了周圍的水,也相當于帶走了生氣,因此魚爺能找到它?
快速摸出透明玉瓶,數次去地下那宅子,這玉瓶的水已經滿滿當當了,甚至那一尾金魚都變的豐滿了不少。
只不過,它此刻并沒有頭對準一個方向,反倒是在瓶子里驚慌失措的亂轉。
這下子,我就不知道金尺大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他將禪杖插在地上,沖著我伸出手來。
“我們時間不多?!苯鸪叽髱熒髦氐?。
我額頭上泌出了汗珠。
猶豫了幾秒鐘,我將透明玉瓶遞給了他。
當然,我很警惕的注意他動作,更想知道,他有什么法子,讓金魚水能找到旱魃!
金尺大師端詳了透明玉瓶幾秒鐘,忽而,他那只獨指,在玉瓶塞子上一彈!
塞子驟然朝著我胸口襲來。
我臉色頓時一變,驚疑道:“你干什么???”
一手接住玉瓶塞子,我另一手要去奪透明玉瓶。
金尺大師卻將手一傾斜。
咕嘟咕嘟,里頭的水不停的往外流淌,嚇得水中金魚瘋狂往瓶底方向鉆,生怕被倒了出去。
“操!”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過金尺大師沒有躲閃,一把我就搶過來了透明玉瓶。
短短兩秒鐘,瓶子里頭的水被倒掉了大半。
我死死的盯著金尺大師,再看透明玉瓶,感覺心都在滴血。
金尺大師目光卻落至地面,他面色不變,說:“蔣先生,這金魚水,來自于生氣,是可以補充的,你看地面?!?br/>
我胸口上下起伏,惱怒之余,往地面看了一眼。
地上有三四十厘米的一灘水,在月光下散發著幽幽光暈。
怪異的是,水居然沒滲透進泥土里頭!
再下一瞬,那些水居然往一個方向流淌而去!
我瞳孔緊縮,這一幕,著實出乎了我的預料。
金尺大師邁步往前走去。
我趕緊懟上了木塞,緊跟上金尺大師。
金尺大師步伐變得愈來愈快。
地上那灘水流動的速度也愈來愈快!
“旱魃為濕尸,濕尸喜水汽,金魚水是水,亦然是生氣,濃郁成實質的生氣,無法被無形無質的吸走,更不會同化在泥土里,它會流淌到旱魃所在之處。”金尺大師和我解釋。
我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可我心里頭還是肉疼,那么半瓶子水,說倒就倒了,感情不是金尺大師自己的東西,不懂得節約。
一瓶蓋子不夠嗎?
十來分鐘后,我們已經走過許多條岔路,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大院前頭。
說是大院,感覺像是某個廠房。
四周被磚墻圍砌,只有正面一道門!筆趣閣
地上那灘水從門縫中鉆了進去。
金尺大師猛地抬起禪杖,其禪杖尾端,重重的敲擊在了門上。
門轟然一下被擊開!
兩人都火急火燎的沖了進去。
剛好瞧見那灘水已經過了寬闊的廠房大院,進了正面的一個屋子……
這城中村都是干涸無水的。
在這廠房里頭卻不是那樣。
四周都濕漉漉的,給人一種粘稠潮濕的感覺,冷氣肆虐。
金尺大師的步伐稍微放慢了一些。
我拔出來了分尸刀。
另一手,隨時準備用栗木棍。
轉眼,到了正面那屋門口。
金尺大師一腳踹開了屋門,只不過,屋子中的一幕,卻讓人頭皮發麻!
正中央有一口黑漆漆,濕漉漉的棺材。
棺材的表面,是剛才那一灘金魚水。
金魚水扭動掙扎,似是形成了一張臉,接著,那張臉緩緩沉入了棺材中。
一眼,我沒瞧見周奕!
“棺材里頭是旱魃?周奕人呢?”我啞聲說。
金尺大師目光凌厲,左右掃視。
棺材忽而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就像是指甲撓著棺材板子。
那聲音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要詐尸了?”我臉色再變。
如果我們沒找到周奕,只找到一個詐尸的旱魃,那就不是趁人病要人命,而是自投羅網……
金尺大師陡然往前兩步,直接拋出禪杖,縱身一躍,禪杖先立在棺材蓋子上,他坐在禪杖頂端。
下一瞬,他手袖嗖嗖嗖的射出來數道符,全部封在了棺材四周。
撓動的咯吱聲消失不見了。
看清楚了那些符文,我臉色驟變。
符上的字,赫然是四宿土中的氐土貂、柳土獐、胃土雉、女土蝠!
其排列的順序雖說和我畫的符不太一樣,但大體是相同的。
“老和尚,你偷學?!”我眼中驚疑不定。
金尺大師深深看了我一眼,搖頭說:“蔣先生此言老僧便不明白了,二十八宿同樣是風水術中記載之物,五絕地書的確對老僧有提點?!?br/>
我眼皮抽搐了兩下,卻打心眼兒里,對金尺大師有了驚怕之心。
風水術的確殊途同歸,上一次他鎮壓旱魃的時候,可沒用這些符。
弱化版的十觀相法里頭,還帶了弱化的五絕地書?
不然的話,金尺大師就是過目不忘,有著驚人的資質和天賦!
這樣一來,我都不能在他面前用確切的符了……
棺材變得極為安靜,金尺大師提起禪杖,從棺材上躍下,落在地上。
“周奕就在此地,他逃不掉,找!”金尺大師果斷說。
我微瞇著眼,不再多言。
這房間已經被看遍了,除了旱魃棺材,什么人都沒有。
轉身,我出了屋門,要去其他屋子找。
當我推開幾扇門后,才發現這里是個養豬場,其余的屋子,都是豬舍。
我找的右邊兒,金尺大師找的是左側。
最后,我們全部都集合在院子中央。
金尺大師臉上陰霾,我同樣陰晴不定,這兒壓根半個鬼影子都沒有……
就在這時,怪異的一幕卻發生了……
正中央那屋子內,棺材上的符,忽而一下全部直挺挺立了起來!
輕微一顫,那些符寸寸斷裂!
我臉色驟變,同樣也被嚇了一跳。
“老和尚,你搞什么鬼?這符不行啊?!直接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