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低頭看著可憐兮兮的殷桃,想到了她的遭遇,很是自責。
“行,中午我給你做好吃的。”張元慶也不急著回去,現(xiàn)在回去匯報工作也遲了。不如吃完飯,在沙發(fā)上休息一會,下午直接去上班。
“那怎么行,中飯我來做。”殷桃說著就要去買菜。
張元慶按著她的肩膀:“聽話,去洗個澡休息一會,哥很快的。”
殷桃臉色微微一紅,乖巧的點頭。
張元慶下樓觀察了一下環(huán)境,從安全角度來說,這個小區(qū)各方面綜合條件還是不錯的。這是他托鐘穎幫忙找的地方,性價比相當不錯。
徑直到小區(qū)對面超市買了一些菜,差不多夠三天的量,張元慶才回到出租房。
浴室里面聽見清晰的水聲,隱隱有殷桃的聲音,他這才去廚房開始做菜。
這個租房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適合小兩口過日子。當時租下來之后,張元慶是希望張懷慶和殷桃住在一起。
剛開始兩人或許還有隔閡,時間長了,慢慢還能把感情找回來。
張懷慶剛開始也很期待,但是住進來第一天,殷桃就想要搬出去。這件事也深深刺激了張懷慶,所以這小子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別了。
從那一刻開始,張元慶也明白了殷桃的意思,高利貸事件給她的陰影,怕是很難走出來了。
畢竟兩人結婚時間本就不長,感情基礎還不夠深厚。結過婚之后,張懷慶好吃懶做還到處賭錢。最后惹了事情,一走了之,讓她被混子抓走。
殷桃在高中時候,父母雙亡,本身就沒有什么安全感。發(fā)現(xiàn)張懷慶不靠譜之后,她是拼死都不會和他在一起了。
對此,張元慶也不好說什么。現(xiàn)在她和張懷慶畢竟沒離婚,老張家又欠這個女孩的,自己也只能盡一盡綿薄之力。
三菜一湯燒好之后,張元慶端到桌子上。
此刻殷桃也洗好了,換了一身素凈的睡衣。一邊走出來,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
看到了桌子上熱乎乎的湯和菜,她動作一頓,心里暖洋洋的。
“快點過來吃吧。”張元慶燙好碗筷放在桌子上。
殷桃嗯了一聲,和張元慶對面而坐。
張元慶為她先盛飯,放在她面前:“嘗嘗我手藝怎么樣?”
殷桃低著頭慢慢吃,張元慶又給她夾了菜:“你放心,以后我有時間經(jīng)常過來看你。之前跟你說過,這輩子你都是我妹子。其實從小我就想要一個妹妹,咱們也算是有緣。”
張元慶這番話無非是給予一些安慰。
殷桃始終沒說話。
張元慶詫異地看過去,只見殷桃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
張元慶吃了一驚,趕忙走過去。還沒等他說話,殷桃已經(jīng)一把摟住他的腰,撲在他懷里:“哥,你這輩子都是我親哥……”
原來是感動到了,張元慶輕輕嘆了一口氣,知道殷桃也是苦命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親人了。身邊的人要不然欺負她,要不然漠視她。
所以現(xiàn)在大起大落之后,感受到了人情溫暖,情緒有些崩潰。
“一切都過去了,以后不論有什么事情,都來找哥。沒事也要來找哥,哥住在哪你都知道。哥就認了你一個妹子,以后你就是哥的親妹子。”
張元慶柔聲安慰著,好半晌殷桃才心情平復了。不過平復下來之后,她也沒松手。
剛開始張元慶沒啥察覺,隨后感覺這姿勢有些別扭。對方坐在椅子上抱著自己的腰,自己只能俯視著她。
他情不自禁,撫了一下她濕漉漉的頭發(fā),突然有點血氣方剛。
張元慶趕緊松開她,彎著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殷桃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紅著臉找紙巾擦去了臉上的水。
一頓飯吃完,殷桃也放開了心結,兩人關系親近了很多。
張元慶靠在沙發(fā)上休息了一會,這才開車回到單位。
到了辦公室,陳強還沒有來上班。
鐘穎主動上前八卦,說陳強回到家,給老婆打了一頓,于是又請了半天假。據(jù)說陳強老婆是鉛球運動員,外號鐵球。
僅僅這個外號,張元慶就能想到他下場之慘烈。
湊在張元慶身邊的時候,鐘穎鼻子嗅了嗅:“張哥,你用的是什么洗發(fā)水,感覺好香。”
張元慶估計是殷桃身上的味道,他笑著將其推開:“得了吧,哪天送你兩瓶。”
將鐘穎打發(fā)開,張元慶將材料整理一下,去了周強斌的辦公室。
周強斌正站在窗邊抽煙,臉色陰沉著。
張元慶進來之后,周強斌淡淡道:“香煙在桌子上,想抽自己拿。”
張元慶很少看到周強斌在辦公室抽煙,就是在外面抽煙也很少。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是很美麗。
張元慶從桌上拿起香煙,先敬周強斌一支,再給自己拿了一支。兩桿老煙槍,吞云吐霧起來。
“領導,是不是今天常委會發(fā)生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張元慶小心問道。
周強斌淡淡道:“改進作風那個文被擋住了。”
張元慶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妙。今天上午開常委會討論相關制度修訂,周強斌這邊有一個改進作風的議案要討論。
按說改進作風,營造良好營商環(huán)境,這是省里面的最新要求。周強斌提交這個文,里面提到了增強對窗口單位的監(jiān)督考核以及一些績效考核,這是響應省委的舉措。
從大局出發(fā),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沒想到,這樣的方案都沒有通過。文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被擋住的原因只能是一些人不想讓這件事給周強斌做成。
在這其中,很關鍵的就是市政府的一把手馮毅斐。他的態(tài)度很關鍵,不點頭的話,這個議案很難通過。
周強斌現(xiàn)在想要讓文通過,除非是把文交給市長馮毅斐,讓他來推進。不過這樣一來,市長能推進,常務副市長推進不了,就顯得周強斌能力差了很多。
一旦形成慣例,周強斌在常委會上會逐漸喪失話語權,淪為馮毅斐的跟班。
或許這就是馮毅斐的想法,周強斌從省里下來,背后有相關派系省領導的大力扶持。
馮毅斐既然駕馭不住周強斌,勢必就要想著法子打壓。
兩人是市政府這邊的一二把手,相互之間,必須要有一個服一個。
周強斌這個文之所以沒通過,一方面可能是被本地派打壓,要給他點顏色。另一方面,多半是馮毅斐裝傻充愣,既不支持又不反對,把他晾著。
張元慶想到這里,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有所作為。
他主動開口:“領導,我看他們這種行為,屬于典型的不講大局。換句話說,他們有些肆無忌憚。既然如此,破鼓就要用重錘。”
周強斌看向他:“從哪方面錘?徐世云的案子還在查,這家伙嘴巴很緊,除了被抓的朱有福以外,一個縣處級都沒有牽扯出來。現(xiàn)在還有什么地方,能夠使力氣么?”
這個正契合張元慶與裴碌所說的事情,所以他將之前商議的說了出來,要引入媒體,搞大海云集團貨物被扣的事件,趁著這個機會,給江北市上上下下一點顏色看看。
本以為周強斌正在氣頭上,自己這么一說,對方肯定欣然同意。
卻沒有想到,周強斌臉色一變,怒斥了一句:“元慶,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