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祝霜兒雖然是不想承認,可也忍不住點點頭。</br> 這話說得確實是沒有錯。</br> 莫說是沈麟了,就算是自己的話,也會有狠心的時候。</br> 只有刀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才會明白這有多痛。</br> 沈麟這么做,也算是情理之中了。</br> 想到這,祝霜兒心里的憤怒,也算是減少了幾分。</br> 面前這么多的事情,若非是沈麟運籌帷幄的話,自己也不會有今日這般。</br> 但是想要讓自己忘記這事兒,還是不可能的!</br> 畢竟女人都是記仇的!自己可不想讓沈麟因此得意。</br> 祝霜兒抬起頭,極力克制著自己的心慌,看著沈麟。</br> “那大人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說,是想讓我感謝你不成?”</br> “如今大人是給了我不少的好處,只不過,這些也僅僅是好處罷了!”</br> “就算是沒有大人來,我自己也能想辦法得到的。”</br> “這可沒有什么好感謝大人的!”</br> 聞言沈麟一愣,隨之哈哈大笑起來。</br> 這個祝霜兒當真是有趣極了。</br> 這番話,也就只有她敢在自己面前說出來,換做是旁人的話,自己早就對他們動手了。</br> 不過也好,至少數出來了,心里不會覺得太過別扭。</br> 祝霜兒是個何等聰明的人呢,她知道自己話語中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br> 只是心里的疙瘩,沒有那么容易解開。</br> “祝姑娘的意思,我明白,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br> “換做是祝姑娘做了這些,我心里也會如祝姑娘一般。”</br> “但是我相信,照顧姑娘是個明事理的人,到時候就會明白,我為何會這么做了。”</br> 聽到沈麟這么說,祝霜兒瞇起雙眼,盯著面前的人。</br> “看樣子,你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br> 沈麟挑著眉:“這是自然,若不是如此的話,又當如何做這么多事情?”</br> “我懂大遼再到東周,做了那么多,難道說,這些還不夠么?”</br> “若是連這點都要沒有心的話,我又如何能得到自己想要的。”</br> “祝姑娘你不也是如此么?”</br> “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的,不管誰,都是這么想的。”</br> 聽到沈麟這么說,祝霜兒點點頭。</br> 雖然她并不想承認,可是沈麟的話也沒有說錯。</br> 人若是不為了自己的話,還能因為什么呢?</br> 說得多了,是因為銀錢,再說得冠冕堂皇一些,就是為這整個家。</br> 說起來,都是苦命的人罷了。</br> 祝霜兒深吸一口氣,道:“沈麟,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要知道,我和你還是不一樣的。”</br> “我只不過是癡迷與商賈罷了。”</br> “那些官場上面的彎彎繞,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希望你能弄清楚。”</br> “我答應幫著你在戶部,并非是因為其他,這是這里能做我想做的事兒。”</br> “若是你要阻撓我什么,我也不會讓你我都痛快的。”</br> 聞言,沈麟點點頭道:“我都知道,祝姑娘盡管放手去做就是了。”</br> 聽到沈麟的話,祝霜兒越發覺得不對勁。</br> 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麟還如此說,難道他對自己,還是有別的心思不成?</br> 祝霜兒打量著面前的人,想要從沈麟的臉上看出什么,</br> 可沒有象道是,沈麟十分的坦然。</br> 甚至還微笑著看向祝霜兒。</br> 只是這個笑容,讓祝霜兒心里有些沒有來的慌亂。</br> 她立馬低下頭去,閃躲著沈麟的視線。</br> 這個男人如此看著自己是做什么?</br> 難道他以為,這樣看著自己的話,自己就會對他心軟了么?</br> 哼!癡人說夢!自己斷不會對他心軟的!他最好清楚知道這些!</br> “我累了!”</br> 沈麟挑著眉,饒有興致看著如此的祝霜兒道:“好,祝姑娘盡管回去歇著就是了。”</br> “留給祝姑娘用的那些宮女,可還懂事?”</br> 祝霜兒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點點頭道:“自然是懂事的。”</br> 沈麟了然:“那就好,回頭若是有什么短缺的,盡管告訴他們就是,他們會給祝姑娘準備好。”</br> “在這東周,我還有很多的不熟悉,到時候免不得來叨擾祝姑娘。”</br> “到時候祝姑娘可莫要嫌棄才是。”</br> 聞言,祝霜兒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莫名的感覺。</br> 這話分明還有其他的意思,可祝霜兒卻搞不懂,疑惑的看著面前的沈麟。</br> 又是那樣的眼神,祝霜兒立馬皺著眉。</br> “我回去了!你自己呆在這兒吧!”</br> 說完,祝霜兒便大步離開,看著她的背影,沈麟不禁有些想笑。</br> “這樣的一個女子,我還是第一次遇到。”</br> “可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到時候,你的心理罪還能有我一個人!”</br> 沈麟說著,副將此時也來了。</br> “大人,司馬將軍已經來了,大人可要讓他進來。”</br> 沈麟收回自己的心思,點著頭道:“要他進來吧。”</br> “是!”</br> 很快司馬弘便進來了。</br> “大人,你交給我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br> “如今那些官員,多數都是不作為的,也只有手下二十余人,還算是可用。”</br> “只不過,他們的能力有限,做不了太多的事情、”</br> “若是大人想要用他們的話,也有些難度。”</br> 聞言,沈麟瞇起眼睛。</br> 偌大的東周,竟然找不到幾個可用的人,當真是可笑至極。</br>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br> 這些人比起方才那些人,也算是有用了,不然的話,自己還真的要再想法子才行。</br> 想到這些,沈麟嘆息著:“罷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先讓他們做著。”</br> 司馬弘點點頭,將確認好的名單遞過去。</br> 沈麟看了看,都是差不多的貨色,再看也看不出什么花兒來。</br> “沒想到,這些事情竟然能難到一個人,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br> 聽到沈麟這么說,司馬弘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br> 他也嘆息著:“實不相瞞,以前的東周,從未有人來統領過這些。”</br> “唯獨是軍營中,才會如此慎重。”</br> “大人的用心,當真是讓人敬佩,若是大人早早在東周,東周也不會成為今日這般了啊。”</br> 當真是令人唏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