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可還好?”</br> 完顏黑水瞇著眼睛,道:“本將軍還好,大遼皇室的人,當真是讓人心寒,兔死狗烹,約莫就是這樣了吧?”</br> 聽到完顏黑水這么說,那副將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br> 畢竟兔死狗烹這話,說得確實沒錯。</br> 將軍有用的時候,皇室的人以禮相待,可將軍如今的有了退意,皇室的人,竟然拿著將軍的家人來要挾。</br> 如此,怎么能讓人不心寒呢?</br> 將軍好歹也是為了皇室,付出很多的人,如今這樣,實在是難受。</br> “回皇室,本將軍自然會盡心盡力,還希望皇室的人,能留住本將軍家人的性命。”</br> “是,屬下明白。”</br> 看著副將出去,完顏黑水快步走到桌案面前,攤開紙,提筆書寫。</br>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完顏黑水將書信放在信封中,找來自己信任的人。</br> “將書信快馬加鞭送回境內,送到無先生的手中,切記,一定要親自送到,除無先生外,任何人都不能看。”</br> “是將軍!屬下這就去!”</br> “快去快回,記得要無先生的回信,本將軍可耽擱不起。”</br> 完顏黑水再三叮囑,那人很快離開,他看著留下了墨跡的手指,眸子里閃著晦暗的光亮。</br> “沈麟,不得不說你確實是個好將才,也是個聰明人,不過本將軍更想看看,面對這些你又當如何應對呢?”</br> “罷了,本將軍終究不是你,只希望,本將軍的家人能夠安然無恙才好。”</br> 與此同時,大遼境內已經有異動。</br> 沈麟收到消息的時候,大遼另外一批人馬,已經快到達邊境之處。</br> “大遼再次出兵三萬增員,看來,大遼這是要殊死一搏了。”</br> 沈麟冷哼著:“殊死一搏?還不至于,大遼的兵馬眾多,再加上糧草也不匱乏,自然是有恃無恐。”</br> “如今再出兵三萬,不過是想要以此來給完顏黑水壓力罷了,畢竟,完顏黑水這個人的聰慧,可不是旁人能比較的。”</br> 副將聞言道:“既然如此,那為何是三萬,三萬也不是個小數目。”</br> 沈麟笑笑道:“這還不簡單,完顏黑水至今沒有凱旋,正是因為我們負隅頑抗。”</br> “大遼皇室雖然不通人性,但是,對于這戰場上的事情,卻清楚的很,如果他們連這點洞察力都沒有的話,那我可真是廢物了。”</br> “與沒有洞察力的隊伍,都能對峙這么久,當真是可笑。”</br> “你所言甚。”副將恍然大悟,隨之又道:“那大遼再次出兵三萬,看來是要徹底魚死網破了。”</br> 沈麟搖搖頭:“他們只想要魚死,不想要網破。看來這是一場硬仗啊。”、</br> 這話,也讓副將不禁將心提了起來。</br> 畢竟是三萬呢,這要是真的對付起來,可不是簡單的事情。</br> 看來最近要再三小心,免得那些人突然襲擊,那他們可要吃虧的。</br> “大遼那三萬將士,還有多久能與完顏黑水匯合?”</br> 副將想了想,道:“按照消息來源,和他們大遼將士的腳程來算的話,約莫還有兩日、”</br> “兩日啊。”</br> 沈麟說著,心思快速轉動。</br> 他還有兩日的時間來讓自己的話都傳揚出去,也不知道完顏黑水有沒有做準備,如果知識自己的話,肯定不夠、</br> 完顏黑水身為大遼人,有些話,只有從他那里出去,才更有威信。</br> 畢竟大遼的百姓,更相信完顏黑水這個大遼人。</br> 自己能做的都已經做到,剩下的就看命運了。</br> “吩咐下去,加強巡視,務必小心大遼的三萬人馬,另外弄清楚,跟隨這三萬人來的,又是誰,我們好提早防備。”</br> “是,屬下明白!”</br> 營帳內只剩下了沈麟一人。</br> 桌案上還放著書信。</br> 沈麟打開又看了看,心里沉甸甸的。</br> 這書信是他所寫,分析的正是如今大遼的情況,尤其是大遼皇室那些人,沈麟更是分析的十分詳細。</br> 除了完顏黑水之外,其他的人,他都不想應對。</br> 那些人可沒有完顏黑水這樣的心思啊。</br> 沈麟嘆息著:“完顏黑水,若是大遼軍中的將軍都如你一樣就好了,我也不用如此小心,只可惜啊,這世道,大遼善戰的人太多了,我不得不提防,或許有一天,你也會死在我的手中。”</br> 想到這個可能,沈麟是真惋惜。</br> 說起來,他和完顏黑水也算是相知了,如此之人,若不是因為互相對立的話,自己還真想和他做個朋友。</br> 奈何世風日下,這事兒是不可能了。</br> “耶律淳,希望不是你帶領的這三萬人,不然我可真要吃些苦頭了啊。”</br> 沈麟喃喃著,只可惜天不遂人愿。</br> 大遼那三萬人的將領不是別人,真是最讓沈麟頭疼的耶律淳。</br> “老天爺還真是會讓人為難啊。”沈麟哼笑一聲:“耶律淳帶領這三萬人,看來大遼皇室,當真是要將我趕盡殺絕。”</br> 副將不禁也有些擔心,道:“這耶律淳可是殺伐果斷之人,據說殺氣騰騰,十分可怕,大遼皇室這是要殊死一搏了。”</br> “不會。”沈麟分析著:“既然他們要耶律淳來,想必是要徹底將我們的逼入絕路,畢竟耶律淳的手段,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br> 這種人,不論是男女老幼,只要是在他面前的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br> 死的要多凄慘,有多凄慘。</br> 沈麟最怕的,就是耶律淳殺起來,將那些無辜的百姓都不放在眼里,這才是噩夢、</br> “提高警戒,讓將士們日夜巡視,巡視距離也再擴散些,不要給耶律淳任何機會。”</br> 聽出沈麟的凝重,副將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br> “是,屬下會密切注意耶律淳的動向,一旦有任何異動,屬下都會盡快讓將士們做好沖鋒的準備。”</br> “好,尤其是附近的百姓,盡量要他們離開這里,免得遭受無妄之災。”</br> 副將心頭一動,果然,他們的將領更好、</br> 百姓們必然會愿意追隨這樣的王者。</br> 天陰沉下來,似乎要下雨,沈麟臉色也陰沉著,看向灰突突的天。</br> “耶律淳,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大遼皇室還能做出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