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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哪只手摸的給我剁了!

    夏寧猛地一側身子,抬起另一只手朝著他的喉嚨口狠狠刺下去!
    鋒利的釵尖小刀刺出一股鮮血!
    痛得他捂著喉嚨動彈不得。
    這一變化發生的太快,另一人還在脫衣服,見兄弟中招,知道了夏寧下手厲害,不敢硬剛,竟然想跳下馬車去拿刀,還把后背露給她。
    夏寧單臂支撐起身子,抬腳用力踹他的后背!
    直接將人踹下馬車。
    自己捂著脫臼的胳膊也跳了下去。
    而在外面,何青被扔下馬車后腦袋被磕了下,吃痛從迷藥中醒了過來,聽見動靜立馬掙脫繩子,打算沖進去解救。
    結果才走到馬車外,就看見一人被踹了下來。???.BIQUGE.biz
    緊接著,就是衣衫整齊的夏寧跳下馬車。
    絕艷的臉上浮著冷色。
    眼神寒厲逼人。
    她走到禁軍面前,瞇起眸子,冷聲逼問:“哪只手摸的?”
    那禁軍還想逃,被何青一腳踩在腳底下,眼神不再和煦:“說!”
    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氣憤道:“你們、你你們竟敢如此囂張!!我可是禁軍!我——”
    夏寧不耐煩的打斷他:“這只是吧?”
    話音剛落,他的眼神還來不及恐懼,夏寧就已提起地上的劍走上前去,劍尖用力刺穿他的手腕!
    “啊————————”
    痛極的叫喊聲響徹夜空。
    夏寧卻還為解氣。
    她勾了勾唇,輕吐二字:“還有呢。”
    悅耳魅惑。
    可一下瞬,她的腳就狠狠碾在這人的腿間。
    直涌天靈蓋的疼痛讓人疼的徹底暈死過去。
    甚至連在場所有的官差、及自己人都覺得胯下略疼。
    夏寧收回腳,指揮著趙剛把兩人扔去草叢里,冷笑一聲,“這冬日少量,就讓野狼下來飽食一餐罷!”
    剩下的三名官差看到囚犯三人都已掙脫了,且個個看著手段毒辣,當下就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生怕也把他們扔去喂野狼。
    趙剛與何青將三個官差捆了關進囚車里,他們則是駕上馬車,一路朝著京城趕去。
    為趕著入宮,馬車并未繞道去京郊的難民營。
    在京城城門外才調換位置,夏寧等人進了囚車,由官差領著馬車入內。
    這一路上,他們早已被趙剛、何青等人嚇得膽小如鼠,此時得了自由,也不敢隨意下手報仇。
    入了城門后,何青給城門值守士兵遞了個話。
    等到他們被押解入宮,在難民營的陸元亦就得到了消息。
    他匆匆去報:“將軍!夏姑娘、趙剛、謝先生、顏太醫等人被押送入京了!”
    耶律肅正在營中巡視。
    難民營中藥材不缺,剩下的幾個太醫雖不如顏太醫來得重用,但有耶律肅坐鎮他們也不敢隨意敷衍,是以難民營中的疫病已然大好。
    孩童又是滿地亂跑,營中騰起炊煙裊裊。
    生氣再度回歸。
    耶律肅聽聞這個消息,倒是不意外。
    他調轉步伐,沉聲下令:“帶上兩名宮中御醫,隨我入宮!你去把難民營中疫病治愈的消息散播出去。”
    這些時日,將軍摁著不讓消息傳出去,怕就是為了此時此刻!
    陸元亦摩拳擦掌,朗聲應道:“屬下這就去辦!”
    -
    何青等人被押送入宮,跪在甘泉宮內。
    宮內熱浪涌來,才跪了一會兒,夏寧就已生了一身的細汗。
    鼻尖汗珠滲出,臉頰微紅,如抹了胭脂。
    她與其他人一樣,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淵帝從臺階上走下來,看著跪在首位的何青,沉著面色問道:“朕下達的密令,你可曾收到?”
    “回陛下,密令臣已收到,命即日起屠魏遠縣三千人性命!”
    何青竟是將這密令全數說出。
    宮中還有其他宮女、內官在場。
    聞言,面上神色微變。
    淵帝沒想到他會故意說出,仿佛在指責他是一個暴虐的君主,忽然暴怒,用手指著他厲聲質問:“那你為何遲遲拖延!”
    怒斥聲在甘泉宮回蕩。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見血方平。
    甘泉宮內,眾人皆是跪在伏地。
    夏寧只覺得才暖起來的身子,又冷了下來。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是身體在畏懼面前之人,才知自己如此渺小,今日之事又會有多危險。
    她緊閉著眼睛,只祈禱著魏娣與程乙能及時趕來!
    她——
    還不想死!
    威壓之下,何青亦不敢抬頭,努力平穩著語調,恭謹問道:“臣、斗膽問陛下一句,魏遠縣三千百姓可是您的子民?”
    淵帝一揮衣袖,龍袍獵獵作響,嚇得眾人皆是一顫,聽他怒道:“朕是天子!南延百姓皆是朕的子民。但是——”他踏著重重的步伐來到何青面前,帝王之氣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若是要為了京城、天下安穩,朕只能舍棄魏遠了!容不得你來質疑朕!”
    何青頂著心中懼意,抬起頭來,言語清朗反問一句:“可若是疫病有治?”
    天子之言,何容他人質疑?
    更何況是淵帝。
    他忽然斂起滿臉怒容,想起眼前這何青是出身于將軍府中,竟是怒極反笑,轉身往后走了一步后,急轉過身又沉怒折返,抬腳用力將何青踹翻,用盡了渾身的狠勁,指著他大聲叱罵:“你和耶律肅——到底要計算朕什么!啊?!!”
    震怒之下,無人敢言。
    都無人敢開口勸他一句喜怒。
    淵帝氣血上涌,看著何青的眼中遍布殺意。
    他死死壓住胸腔中的怒氣,強撐著不愿再這些人面前露出虛弱之態。
    何青聽淵帝這一句話后,頓時明白他心中疑惑。
    他趴回去,連連磕頭:“將軍一心效忠陛下!忠心朝廷!”
    淵帝卻指著他,恨聲逼問:“那你呢!你是衷心于朕還是聯合耶律肅!”
    逼問之下,一片靜默。
    在淵帝的心中,疫病雖然可怕,但它如今已然被控制在魏遠縣、難民營之中,不足畏懼,為遲遲沒有治疫的法子,他完全可以舍棄四千人的性命!
    他更忌憚的是——
    皇位不穩。
    耶律肅的逆反之心!
    此時,淵帝毫不遮掩的將他的猜忌表露出來。
    甚至連何青說疫病能治一事都能懷疑到耶律肅身上。
    而何青在短暫沉默后,他更是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
    “罪人何青抗旨不遵,拖下去交由刑部立案收押,秋后問斬!”
    何青跪在地上,身子都在顫栗。
    不是畏懼。
    而是憤怒。
    這位淵帝——
    當真值得將軍一心效忠?!
    立刻就有侍衛上前,將何青拖下去。
    趙剛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何青被判死刑,心中壓著對淵帝的憤怒,膝行上前兩步,“陛下明察!何青是因疫病——”
    “朕的面前,”淵帝陰沉、隱怒的眸子掃去,聲音陡然拔高:“容得你隨意開口?!來人!將這些罪民統統拖下去!還有——”
    說著,他的視線掃到夏氏。
    話音突兀止住。
    夏寧的心臟幾乎吊到了嗓子眼。
    是她故意露出些許面容,冒著生死。
    美貌,從來都是她最有用的利器!
    她不敢保證能讓淵帝動惻隱之心,但她敢保證,淵帝絕對對她這能迷惑耶律肅的外室感興趣。
    果不其然,她看見一雙金絲繡了祥云的靴子落在自己眼前。
    沉冷,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在上頭傳來。
    “你就是那娼籍外室?”
    夏氏壓住心底畏懼,揚起臉來,坦然迎之,嗓音清麗:“是——”
    “放肆!”一旁的內官出聲呵斥,打斷她的聲音:“一介卑劣娼籍,豈能直視圣顏!還不快將頭低下去!”
    她充耳未聞,杏眸中眼神平靜,不見恐懼。
    可偏她生的嫵媚,眉眼皆是風情。
    此時跪在跟前,身著素衣,不故作柔媚之態,反倒有了幾分英氣。
    讓人移不開眼。
    這是淵帝從未見過的女子。
    沒有南延女子順從的溫婉,亦沒有風塵女子的浪蕩。
    “賤民夏氏拜見陛下!”
    夏寧拜下,視線垂落。
    淵帝及時回神,垂下的手冷不防的捏住她的下顎,將她的臉抬起,“你就是用這張臉迷惑了朕的驃騎將軍,是嗎。”
    “賤民不敢,三年以來克己守禮,一心侍奉將——”
    她說話時,眉睫微垂。
    掩住眼底的懼色。
    面頰微紅,粉唇啟合。
    竟也能教人移不開眼。
    淵帝甩開她的臉,如處置一只螻蟻般:“妖女不得再留。來人,拉下去!”
    “陛下!賤民不服!”
    在侍衛上前要將她拖下去時,她忽然叫了一聲。
    用力掙開侍衛的手,向著淵帝聲嘶力竭道:“賤民獻方有功,為何陛下還要置我于死地!京城疫病有將軍駐守難民營的一份功勞,也有賤民的一份功勞啊!”
    趙剛等人被她這番話嚇得一臉慘白。
    這夏姑娘是要自己作死嗎!
    這個時候還想問陛下要功勞?!
    能活命就不錯了!
    淵帝忽然抬手,止住侍衛。
    帝王威儀的眉眼掃來,攜著冷意,卻又透著冷漠,“你如今性命都難保了,竟然還想求朕賞你?”
    言語嘲諷。
    而一旁的何青卻眸光微動。
    皇帝……將她的話聽進去了,若夏氏繼續說下去,那必定會提到疫病一事!淵帝最是注重面子,只要他愿意聽進去,他們就能有救了……
    這夏姑娘當真是孤勇……
    夏寧垂淚,重新跪了回去,再次開口時已然沒了剛才的失控,不卑不亢道:“賤民活了十多年,什么難聽點話沒被男人、女人罵過,如今既然都要死了,該賤民的得了,死了都要帶下陰曹地府,和閻王老子拼一回掙一回下輩子去!”
    說到后面,她眼中露著狠色。
    命運不公、卻不認命而是以己抗命的兇狠、野蠻。
    蚍蜉妄圖撼樹。
    雖然可笑,也讓人刮目。
    淵帝第一次見到這般女子,便允了她繼續說下去。
    夏寧得了恩準,才繼續回道:“賤民七八歲時曾得過一回怪病,今年疫病起來,病癥與當年得的怪病一模一樣,便寫了方子獻給將軍,經由病患服用,癥狀果然有好轉之像,賤民獻方有功,難道就不該得陛下一二賞賜么?”
    淵帝眉心微蹙,偏頭去問身側的內官,壓著極低的嗓音:“難民營中的疫病好了?”
    內官亦是一臉糊涂,“奴才不曾聽說啊,昨兒個將軍遞上來的折子里也沒說這事。”
    淵帝一轉臉,怒斥夏寧一聲:“你當朕是好期滿的是嗎!若是方子有效,為何難民營中遲遲未曾傳來消息!”
    夏寧眼神微愣。
    旋即面露驚慌之色,連忙匍匐在地。
    這些表情教淵帝看的一清二楚。
    她卑怯的呢喃著:“不會的……不會的……”連說了兩句后,哀求著說道:“那方子定是有效的啊!賤民親眼所見啊陛下!”
    淵帝卻不愿再聽她胡言亂語。
    丟了魂似的夏氏宛若瘋婦,眼中那些倔傲、孤勇之色統統消失不見。
    淵帝看的心中滿是厭惡。
    就這樣心性的娼籍,竟也能讓耶律肅為了她行事如此荒唐!
    他背過身去,話音冰冷:“都給朕拖下去,關入死牢!”
    趙剛不停的用眼神暗示謝安及顏太醫。
    此時此刻只有這兩位說話罪有分量。
    一旦進了死牢,再要翻案就難了啊!
    顏太醫早就被嚇得三魂四魄都飛走了,而謝安卻一直低著腦袋,亦是被嚇得不行,連何青都不發一言,面如死灰的被侍衛拖下去,送去刑部死牢。
    死牢并不分男女。
    一人一間,他們都分在一處。
    一進死牢,獄卒走后,趙剛就快步走到鐵欄桿處,不甘心的問道:“難民營如今如何我們都不知道,但是魏遠縣的謝家村的的確確有好幾位病患已經好了,甚至連先生染疫都好了,陛下肯定會疑心,一經調查后肯定會信啊!”
    何青半曲一個膝蓋,眉宇淡雅,即便伸出死牢,也不見他神情慌亂。
    反而看向關在對面的夏寧,“夏姑娘為何不說呢。”
    夏寧這幾日就不曾好好休息過。
    連日奔波,再加上在甘泉宮內受了驚嚇內心驚恐所致,此時只覺得心慌氣短,也顧不得地上潮濕陰冷,只躺在茅草上閉目休息。
    在進入皇宮之前,她偷偷吃了一顆護心丹,剩下的便在宮門口被搜身的拿走了。
    饒是吃了護心丹,此時也難受的很。
    只想休息。
    聽著趙剛聒噪,何青又問她話,夏寧沒了好脾氣,不耐煩答道:“你蠢么,魏遠縣一提就等于提醒他抗旨,令他疑心耶律肅,我繼續提作死么。”
    趙剛皺眉:“可不提我們也會——”
    死字還未出口,就被何青打斷了。
    何青緩聲答道:“魏遠縣之事不能我們自己提。”他忽然淺笑了一下,眼中的柔光微漾,“還是姑娘想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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