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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陛下的近衛(wèi)騎士們顯然訓練的還算不，精彩的馬術(shù)陣列層層推進，進退有度，盡管只是短短的進場，分開，在號角之中整齊的列隊，但也足夠看出他們在能力上，確實值得自傲。
    不過熱鬧的開場之后，便是乏善可陳的例行公事了。
    “我發(fā)誓善待弱者。我發(fā)誓抗擊一切誤……我發(fā)誓幫助我的騎士。我發(fā)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
    與記憶中歷史上的橋段沒有太多的不同，幾十個青年按個被授予一套騎士裝備——金光閃閃的靴刺、精工制作的胸銷、一副雙層鎖子甲、一支由白蠟桿和鐵制成的矛，一面由彩色鐵皮裝飾的盾牌置于頸項近旁。然后再由那位陛下為親自為其佩帶一把造型古老的芬萊爾長劍，然后用的佩劍輕觸受封的年輕人從而授與其騎士頭銜，或者爵士封號。
    三十幾個貴族青年依次得到了他們的封賞，大半都只是騎士，勛爵銜，不過這種最為低等的貴族頭銜，加上國王贈賜的武器、戰(zhàn)馬等禮物。也已經(jīng)足夠成為普通人奮斗一生的目標。
    當然，這些人身后的勢力，讓他們根本就不會去看重這種給，而對于已經(jīng)遠離了那個階層的愛德華來說，這些更不過都是些花里胡哨的樣子貨，只是勉強能夠作為他在這里消磨的，以及單膝跪地念誦些不靠譜臺詞的補償而已。
    實際上他的注意力早就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別的地方。
    平民的身份讓他站在隊伍的最末端，因此也就成了等待最長的一個，幸虧這里的禮節(jié)只不過是單膝跪地，否則的話，他恐怕要想個辦法缺席了——幸好這姿勢倒是也并不妨礙他的視野四處移動，注意到那個跟在國王身后的騎士并沒有隨著登上長長的階梯——
    那熟悉的，與小詹姆斯極為相似的輪廓，便已經(jīng)足夠讓愛德華耿耿于懷……
    那個親切的幫他帶路的，一身簡樸的中年貴族，此刻就站在國王陛下身后不遠處，與一群身上掛滿了徽章，勛帶的重臣們一起。既然如此，這家伙的身份想必是不一般的，那么……究竟是誰？
    唔，還有另外的一群……那些剽悍健壯的異族人，想必就是克魯羅德這一次送來的公主殿下的侍從，只可惜他們的主子一直便隱身于紗帳之中，并不輕易露面。
    蘭森德爾的牧師們，似乎也沒有出現(xiàn)——雖然說早就作為一名圣武士，艾蓮娜恐怕并不會多么在意這種一國君主給予的虛銜，不過……似乎內(nèi)心深處的地方總是有些期待著那個窈窕的身影。
    還有剛剛侍從唱出的那名二等子爵的名字……達米·塞巴斯蒂安·費爾南迪斯·賈斯伯？
    聽起來如此的耳熟？費爾南迪斯是郁金香家族，這個國家的王室成員姓氏，但這個姓氏后面還跟著姓氏，那是外戚的命名方式……而現(xiàn)階段整個的費爾南迪斯家族人丁不興，所謂的外戚，似乎也就只有金鵜鶘一角。
    好吧，這個名字逐漸與記憶中那只鳥兒的重合了……也就是說，這家伙就是的那個對手。
    折著奇怪的念頭時，圖米尼斯王國的現(xiàn)任國王，阿爾法·費爾南迪斯三世已經(jīng)來到他面前。
    這位將包裹在一件華麗的鎧甲之中的陛下，身材并不偉岸，面容也并無驚人之處——除了那臉頰上的一道隱約可見舊傷之外，他看上去甚至就像是個溫和的二流貴族，遠沒有騎乘在那頭漆黑魔獸上時的殺氣四溢，唯有一雙眼睛，呈現(xiàn)著空靈的藍灰，偶爾目光閃爍時，卻也能夠讓人感受到君臨天下的威儀。
    “你就是愛德華·文森特？
    皇帝的聲音溫和，并無鏗鏘，可是也并沒有使用那一套例行公事一般的言辭在法恩城殺死了一只巴洛炎魔，以及召喚它的邪惡法師的年輕施法者，雖然聽過有關(guān)你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輕，你的年紀是……十五歲？”
    “是的，我的陛下。”
    法師學徒微微欠身，不卑不亢但能夠戰(zhàn)勝邪惡法師和他的召喚物，是依靠了眾神的護佑，以及陛下您昌隆國運的影響，依靠了各個神殿的主祭們的幫助。以及圣武士們奮不顧身的協(xié)助，我才能誅除惡首，將惡魔趕回深淵。”
    “果然不……很不，年輕雄鷹的雙翼，才最容易擊碎天上的云彩，”
    或者是滿意于那個不愿居功的態(tài)度，或者是關(guān)于國運的恭維在這個世界上還并不常有，皇帝發(fā)出一陣愉快的哈哈大笑，草草的用劍點了兩下，便結(jié)束了儀式。然后一把拉起了愛德華，順手拍打了兩下年輕人的肩膀——鐵手套在鏈甲上擊打出碰碰悶響，讓可憐的學徒垂下頭，悄悄地呲牙咧嘴。
    “很好，很好，很好……王國的未來，必定屬于你們這樣的年輕人。”皇帝轉(zhuǎn)身，面向所有的被冊封者，開始了最后的訓示年輕有為的后起之秀，是帝國臣仆的楷模。愛德華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你們也同樣擁有著廣大的前途，和充裕的，只要時常以優(yōu)秀者的成果作為的標桿，那么必然會取得更加光輝的成績。”
    “啊啊，陛下，我們時刻準備著，為偉大的圖米尼斯王國奉獻出所有的力量……”
    一個異議穿插進國王陛下的話語，讓周圍驟然沉靜，而新晉貴族群中，那個臉色有些蒼白，身材瘦高的年輕人，則成了所有人視線的標的。
    “只不過向這位愛德華男爵學習么……陛下，請恕我直言，對于法恩城之中的那事件，我了解不多，但也聽說，當時的情況據(jù)說相當?shù)幕靵y，因此某些事……可能多少有些言過其實，不足采信的地方。很可能那個邪惡的法師召喚出來的是一些比較低級的，只是塊頭大了一點兒而已嘛。啊，請原諒我的直白，陛下。但真理產(chǎn)生在雄辯之中，因此，我想，作為一個追求真理的法師，愛德華……閣下應(yīng)該也不會介意我這種直白吧。”
    “放肆！”愕然在平臺之上持續(xù)了一瞬，只有那個發(fā)言者還在侃侃而談，然后才被一個怒吼截斷。“達米安年少輕狂，妄言……請陛下降罪責罰！”打扮樸素的中年人搶出兩步，似乎要跪向地面，不過在那之前，皇帝已經(jīng)舉起了手。“無妨，賈斯伯侯爵，年輕人，多些直率，也沒有不好。”
    這位帝王的表情平靜，示意典禮繼續(xù)。仿佛被打斷只是一件小事。
    “……以天上的諸神，以及永存的皇帝，歐米茄·費爾南迪斯大帝的名義……愛德華·文森特，冊封為勃艮第男爵，爵位二等……”隨著侍從長出最后的一名被冊封者的官銜，儀式進入了最高潮，廣場中的騎士們摘下號角，吹奏出一片沉郁而悠長的調(diào)子，于是無數(shù)的花瓣被從天空中灑落下來，五色的幻象從廣場各個角落中的法師手中騰起，在空中交織成為七彩的圖案。
    這意味著冊封的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傳統(tǒng)的騎士競技的，已到。
    ……
    想找茬？好啊，看看你能夠翻出花樣來。
    愛德華微微瞇起眼睛，注視著這個敢于跳出來拆臺的家伙——即使語氣輕佻，似乎正在說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這言辭之中的意思，已經(jīng)根本是質(zhì)問，并且做出了‘合理’的假設(shè)了——所謂的封印惡魔的豐功偉績，并不那么值得一提，因為那不過是被夸大了的小事而已。
    確實，對付那只惡魔的時候，愛德華在大部分，只是華麗的打了個醬油，但是那并不表示時至今日，他仍舊只是個毫無力量的路人。
    該來的總是會來，若不給出一些像樣的應(yīng)付，只會被視為軟弱可欺，從而帶來更多的麻煩——既然已經(jīng)是對手了，那么便無需扯禮儀……反正也注定不會進入對方的領(lǐng)域，那么，大鬧一場，讓對手看到的實力，或者更好。
    ……
    被申斥的達米安垂下頭，無聲地笑了笑——對于這一出鬧劇，皇帝陛下的沉默，無疑是一個信號。
    顯然，陛下對于那個家伙的‘功績’，也并不是沒有絲毫的懷疑。
    普通人或者并不了解，但是貴族們至少也看過一些書籍，至不濟聽過一些詩歌，很多人都巴洛炎魔代表的意義——那可并不是強大……而是非常非常非常強大。
    他們能夠從天空之中扯下流星，一個小型的城市也會在一瞬間之中變成火海，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人只要意志稍微孱弱，就會被變化成為他們的俘虜，受他的控制，神話或者史詩故事里，對于這種怪邪魔的描述，無一不是以幾十座城市的毀滅作為背景。
    想要殺死，哪怕只是驅(qū)逐這樣的一個巨怪，是不是一個小小的法師學徒能夠做到？
    笑容在轉(zhuǎn)向那個黑袍子中年輕人的時候扭曲了一瞬間——因為仇恨，嘲諷和刻骨的輕蔑。即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心頭的憤怒在熊熊的燃燒。
    是的，這個人的存在，似乎就是對于他的一種嘲笑。甚至對方那矮小的身材，不起眼甚至有些土里土氣的外貌，那一身故作玄虛的魔法袍，都是對他的一種嘲笑。
    受到的屈辱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也要用生命與鮮血來洗刷，尤其是當這種屈辱通過父親來表現(xiàn)的時候。因此，對于今天這個必然的見面，達米安已經(jīng)想過了很多的手法——他并不甘于將對手簡單的打落塵埃，而是要將這種屈辱連本帶利的還給對手，最好能夠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不止要死亡，而且還要……
    抓住這個機會，是能夠制對方于死地的——這也是千辛萬苦營造出來的結(jié)果，通過那兩個死黨，他給皇帝陛下造成了一個印象，那就是眼前這人是封印惡魔的最主要人物，而這個家伙，卻顯然是不可能在殺死一個惡魔的過程中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那么在皇帝面前，如果他不能證明，他就是在欺騙皇帝，欺世盜名！
    如果他能夠證明……哼哼，在今時今日，想要證明他可不那么容易，就算他真的有那樣的能力又如何？在這里即將進行的測試，可不是那種能夠讓對方找到漏洞的事情。
    “哦，原來您就是達米·塞巴斯蒂安，費爾南迪斯·賈斯伯閣下？久聞閣下大名了、”
    對方隨即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年輕貴族的思路，他愕然地抬起頭，注意到對方嘴角那個嘲諷的角度早就聽聞閣下武勇非常，號稱羅曼蒂的東城騎士？只是限于身份一直不得彰顯，我這一點點的力量實在不值一提，但如果是您有這個雅興，想要印證一下我的實力，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就讓你我來進行一場決斗如何？
    “我沒有……我不是……我……我當然接受！”
    年輕貴族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幾分——他當然能聽得出來，對方的每一個稱謂，都是在對他赤裸裸的嘲諷，“東城騎士”?那是在嘲諷在黑暗公會上的失敗，至于說武勇……則更是赤裸裸的反話了！
    然后，達米安才反應(yīng)這句話最后幾個字的意思。
    決斗？
    這個說法讓空氣又凝固了一下。一個能夠屠魔的法師和一個貴族的決斗……如果成真，這根本不是決斗，而是一場謀殺！
    但達米安心中卻興奮起來。
    在這眾目睽睽，尤其是皇帝也在關(guān)注的情況之下自然不可能拒戰(zhàn)，不過這個發(fā)展，似乎正中了他的下懷！這是眾神賜給的機會吧，這個該死的鄉(xiāng)巴佬，他竟然不，貴族擁有可以讓騎士代戰(zhàn)的資格？
    但就在他滿懷欣喜的準備說些時，法師學徒又搖了搖頭。
    “嗯……不行，不行，”
    我是個法師，而你卻是一位騎士，這未免太過不夠公平了。”他轉(zhuǎn)過頭，向所有人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這樣吧，賈斯伯子爵，您可以用人數(shù)的優(yōu)勢來進行彌補，我看看，唔，你帶上四五個屬下，而我只身迎戰(zhàn)，這樣的彌補你看如何？如果決定了，就請國王陛下作為我們決斗的見證吧。”
    這是個陷阱！
    “國王陛下，這種舉動實在是太過荒唐了，決斗從來都是公平的一對一，可以刻意改變?nèi)藬?shù)？這樣即使勝利，也是勝之不武！”中年的貴族搶先開口，他已經(jīng)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的計謀似巨大的讓步，但這里有個前提，對方提出的是讓達米安帶著手下出戰(zhàn)。
    那可是和一個施法者進行的決斗，誰能保證其中會出現(xiàn)問題？的他太了解了，哪里來的武勇非常的名聲？不過只是個父親位高權(quán)重，帶有點皇家血脈的的貴族而已，雖然作為貴族也能舞弄幾下子騎射，但是戰(zhàn)斗能力卻是比普通的騎士還差了八條街不止，若是來場角斗……就算有四個手下維護，但難保對方不會突然施展殺手！只要對方用出一個魔法卷軸，那個也會被轟成肉泥！
    但他的提議，此刻卻又有點缺乏分量。
    “一個貴族，可以做出拒戰(zhàn)這種舉動？如果你懼怕你的出危險，那么這樣吧，就折中一下，改決斗為比武，魔法師不得使用道具，而騎士們也不能使用真正的刀劍。”沒有等到他的話說完，國王已經(jīng)揮了揮手。
    黑袍兜帽的陰影之下，愛德華的笑容有些難以抑制，
    他剛才就已經(jīng)捕捉到了這個細節(jié)——這位最喜歡炫耀武力的皇帝，既然為了出風頭，可以改變傳統(tǒng)的儀式流程，親身參與來炫耀，自然根本不可能拒絕看一場好戲的誘惑。
    于是，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這場決斗自然勢在必行。
    人群在歡呼。
    當禮官通過魔法宣布，要進行一場魔法師與騎士之間的比武時，那瞬間的歡呼和騷動，簡直就是一場大暴動了。
    通常來說，冊封儀式之后的所謂的馬上比武大會，本來是一種對于年輕騎士的訓練，不過是兩隊騎士策馬飛奔，揮動長矛和劍互相搏擊…兵刃全都是用木頭做的木頭的長槍，木頭的劍，木頭的斧頭，箭矢的箭頭也要被摘掉。
    這種騎士競技雖然不具有含金量，但是在這個缺少娛樂手段的世界里，已經(jīng)足夠吸引人的眼球，一個出色的騎士獲得一場勝利，可是有很大幾率能夠獲得大量貴婦們拋出的金銀珠寶，
    至于說一個法師和幾個騎士的決斗？
    好吧，即使是貴族，只要不是那些實權(quán)巨頭，恐怕一生中也不可能見過幾次這樣的場景。法師一向?qū)τ趩渭兊奈淞︵椭员牵匀唤^不可能會跟騎士們提出決斗。
    而很快的，決斗的兩方已經(jīng)在場地里站定。
    為因為本身就要在這里表演，因此剩余的四名騎士很快已整裝待發(fā)，號角長鳴之中，他們已經(jīng)各自撥動了馬頭，開始了馳騁。
    一個魔法師作為對手，誰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但是他們也并非全無機會——這里是個封閉的場所，對方看上去也并不是強大的法師，因此只要分散沖鋒，對方絕不可能一次擊倒所有人，而借助馬匹的沖擊力，即使是普通人手中的長槍，也足夠洞穿寸許厚的軟鋼……
    蹄聲隆隆，盡管這些貴族騎士們的能力都不過爾爾，但是四名騎士從各個方向上的沖鋒，竟然也產(chǎn)生了一種不可匹敵的銳氣！
    而那個黑袍中的人，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偌大的場地中，驟然一片靜謐。
    就像所有的聲音都被被無形的怪物抽走，吞吃……然后，這個怪物便爆發(fā)出一個巨大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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