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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術(shù)士的眼神緊了緊,他一言不發(fā)地伸手點指,一大片冰風(fēng)頓時在空中崩裂,席卷了四十尺范疇的冰風(fēng)瞬間就將一只只火鳥卷入其中,兩種元素碰撞的爆鳴震耳欲聾!
轟鳴聲中,街巷兩側(cè)已經(jīng)不堪重負(fù)的墻壁猛地綻開一道道長長的裂口,沙礫從那些裂縫中滑落下來。仿佛整個街巷的所有房舍都在搖晃不休!搖動中墻壁頂端的一大片房頂斷成兩截掉落下來,轟隆一聲倒在地面上,激起更多的煙霧,從四周彌漫起來。
然而愛德華的眼神不由一緊,注意到四點紅光映亮了煙塵,正在向他飛速靠近!
間不容發(fā)的剎那,心靈術(shù)士的手指微動,靈能的力量隨即圈轉(zhuǎn),無形的手掌就在那剎那卷起了地面上的東西,破舊的水桶,一個架子,一輛小木車……轟轟的爆響再一次綻開時,火光幾乎吞噬了周遭的一切!
“在這里跟我糾纏,真的合適嗎?越來越旺了啊?”
塵埃和火焰逼退了所有人,卻將一個悠然地聲音,送進每一個人的耳內(nèi)。
于是,騎士們在這一刻都不由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著天空——夜幕被一條隱隱的暗紅分開成兩半,城市中的火光燃燒著,仿佛在這短短的一刻就連成了一道一片,尖叫聲哭喊聲奔走和撞擊聲成為了周遭嘈雜的主流,那暗紅的光越過街巷,在墻壁上勾勒出抖動的暗影,像是在預(yù)示著一場更大的浩劫。
“無恥之徒!竟然將無辜的平民也卷入到……”女騎士瞪圓了眼睛,咬牙切齒地詛咒。
但那個人卻隨即用冷笑打斷她:
“是啊,這些傻蛋真是無恥呢,手腳慢得要命,一群蠢貨。酒囊飯袋!我早就告訴過他們,放火時一定要快,要大,帶著火鳳燎原,燒盡一切的氣勢,哦,對了就像之前,燒光了海曼城的那一場火,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烈焰焚城啊,那真是杰作,你說是不是?
那冷笑里帶著嘲諷,令人一時間無可辯駁。
圖米尼斯的城市燒得,帝國的城市就燒不得?憑什么?
“你……”
少女微微哽了一下,她清澈的眸子里似乎也爆發(fā)出一抹火光,舉劍就要沖上去,給那個可惡的敵人一些教訓(xùn)!
但名為蘇霍伊的騎士卻伸出劍,阻止了她的行動。
“妮可,這里交給我吧,你去指揮火場的士兵,盡量減少損失。”蘇霍伊道。
面甲下傳出的,這位年輕騎士團長的聲音仍舊是平穩(wěn)的,但帶著不容忤逆的氣勢,于是跺了跺腳,女騎士最終還是選擇服從:“可惡,好吧,這里就交給你了蘇菲,要幫我好好教訓(xùn)他!至少要見到他一只,不,兩只手腳!第二小隊跟我來!”恨恨地磨著牙齒,她命令道,隨即消失在一片騰起的火焰中。
總算是,稍微減少了一些敵人。
心靈術(shù)士的呼吸微不可查地一嘆——眼前的這位騎士團長雖然年輕,但擁有的力量卻著實可怕,那種劍氣離體的技巧,雖然依托伊斯甘達(dá)爾的力量形成,但也不過就比他曾經(jīng)見過的格陵蘭公爵,還有他那個逆天妹妹展露出來的力量,相差一線而已。所以這緋焱騎士團長的本體能力,恐怕已經(jīng)接近了所謂大騎士的門檻!
事實上,或者這種夢幻一般的劍技更加靈活,那漫天飛舞的火鳥,比起魔幻還更加近仙俠……真他喵的不科學(xué)!
靠近耳后的脖頸上,似乎正在一下下的跳動,剎那間過于注重技巧的操作,讓靈吸怪幼體在愛德華的精神中慘號,那種凄厲的感受,并非聲響,卻幾乎在瞬間就讓心靈術(shù)士的腦中仿佛被千針穿刺一樣。而靈能點也仿佛流水一樣,從他的精神中外泄!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讓他幾乎以為自己會就這樣倒下。只是靠著堅韌的神經(jīng),他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支撐下來。
或者,也應(yīng)該算是幸運吧。
女子的身影,與一小隊緋焱騎士悄然消失在火海中。
然而眼前的景象,仍舊不容樂觀,至少仍有二十幾個緋焱騎士分列在兩側(cè)的墻壁上,手持重弩虎視眈眈,他們的團長閣下看起來更是毫無怯意,甚至說不定,他連愛德華控制著的那名女術(shù)士的安危,也已經(jīng)徹底置之度外了。
要怎么辦?
放棄目的,將后手召回來幫助自己?又或者,開啟王權(quán)的力量?
等等……愛德華瞇起眼睛,敏銳的從無數(shù)的思慮中抓住了一條細(xì)微的線索,隨即,他緊皺的眉頭,也稍微舒展。
原來如此。是人數(shù)么……
……
匆匆離去,女騎士并沒有注意到那個敵人的表情變化,自然也無法查知,自己無心的一句指令,竟然會暴露了某種玄機。
身影踏出火焰的時候,女騎士已經(jīng)身處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不過當(dāng)火光退卻,她卻瞪大了眼睛,吸進一口冷氣。
目光之中,一座建筑物正在熊熊燃燒,那里原本似乎是個漂亮的酒館,不過如今已經(jīng)籠罩在一片火光之中,熊熊烈焰金紅色的火光在每個人臉的邊緣形成一條由明漸進到暗的色差線,也映亮了他們臉上的驚恐。
神皇在上……
事業(yè)中心,那一襲灰黑的長袍你讓女騎士下意識的低聲道。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的傳送出現(xiàn)了失誤,而在原地沒有能夠動彈。
她咬了咬牙,眼前的三個緋焱騎士,他們正圍成了一個小小的半弧形,每個人手中的焰紋長劍遙遙地指住那個靜立在或眼前的身影。而周遭的街道,則被一群貴族私兵占據(jù),他們吵鬧著,組成更加擴大但卻松散的隊形
而與之對峙的敵人數(shù)量不多,不過寥寥一人而已,普普通通的灰黑色斗篷,將他的身影盡數(shù)遮掩,在這火光之中,顯現(xiàn)出一種別樣的神秘。火焰燃燒的噼啪聲響里,世界竟然似乎沉寂下來,所有人都在那些木然而立的敵人面前屏氣凝神。
裝神弄鬼!
女騎士冷哼了一聲,不知為何,這些敵人的氣勢,讓她立刻就將之與剛剛的那個可惡的黑袍人聯(lián)系在一起,于是心中的憎惡,一瞬間就達(dá)到了頂峰。“給我用點力氣,讓這些圖尼佬知道,他們那點把戲,對于我們來說不值一提!”
得到了命令的緋焱騎士,一瞬間已經(jīng)邁步前沖,左右各兩人,四柄長劍橫斬豎劈,沖天的火焰上已經(jīng)包夾上那個詭異的對手!
雖然無法做到如他們的領(lǐng)導(dǎo)者一樣化火焰為實物,然而緋焱騎士那火焰形成的刀刃,卻仍舊延伸出了十余呎的長度,隨著兩人的手腕翻轉(zhuǎn),火紅的兩道弧月型就各自斬?fù)羯狭四莻€黑袍中的身影!
“不行的……那個家伙……”
一個外圍的貴族私兵高叫起來,試圖提醒什么。只是話音未落,所有人便已經(jīng)明了他的意思。
暗紅的火焰在一瞬間就點燃了那個目標(biāo)的長袍,然而與所有人想象中不同的是,他沒有逃走——僅僅是舉劍一抬,兩劍相交發(fā)出嘎吱的一聲怪響后面,已經(jīng)混上了右側(cè)那緋焱騎士的一聲慘號,劍斷的瞬間,那個敵人已經(jīng)一劍卸掉了他的一條手臂,而去勢不竭地再一轉(zhuǎn)折,慘叫聲便戛然而止——發(fā)出聲音的腦袋已經(jīng)被一劍削掉!
在這個剎那,其余的三柄劍已經(jīng)不約而同地向前推進,刺進了那一襲黑袍,將之轟然點燃!
然而三個緋焱騎士的動作,齊齊一頓!
除了一片丁丁當(dāng)當(dāng)?shù)拇囗懞袜袜偷哪Σ谅曋猓麄兝p繞的火焰的刀刃就沒有收獲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似乎在某種光滑的表面上被停止了!
魔法甲胄?
可是,即使是魔法的鎧甲,給予他們的感覺也不應(yīng)該是如此的“怪異”,因為那種沉悶的撞擊,簡直就像是士兵們正在斬?fù)舻纳眢w,是用整塊兒的鋼鐵鑄成一般!
驚異讓騎士微微一驚,然而就是這個空隙間,一只手已經(jīng)從那黑袍中伸出!
首先,是一柄烏沉沉的黑色金屬,鋒芒在火光中閃閃發(fā)亮!嗚地在空中劃出了半道弧線,向著一個緋焱騎士斬下!
那士兵立刻揮劍,下意識的格擋,可他舉劍的動作才停留在一半,一道閃亮的劍光已順勢而入從中將他永遠(yuǎn)地分成了兩半——‘嘩’一聲,金屬甲環(huán)和內(nèi)臟碎片,被血壓推開兩邊,如同天女散花灑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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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
那個被黑布包裹著的東西就那樣向前猛沖,速度快逾奔馬!而靠近了他的東西,不管是刀劍還是人體,都會在令人牙酸骨痛的摩擦聲中,被直接分成規(guī)則或者不規(guī)則的兩片……當(dāng)然,也有一些倒霉的家伙卷得太深,被切成了十幾塊之多!
當(dāng)那件罩袍終于滑落,露在所有人眼中的,是一座黑沉沉的金屬造物,仿佛黑鐵鑄造的箭樓,只是要小得多,三條纖細(xì)修長的金屬‘手臂’上各自拿著一柄刀刃,實際上說是手臂也不過是個形象一點的方法,那些細(xì)長的桿棒一樣的東西,由金屬鑄造,三道可以向任意方向旋轉(zhuǎn)的關(guān)節(jié),讓它在輪動出刺耳銳嘯的時候幾乎把周遭的十余呎方圓,都變成了一個血雨腥風(fēng)的地獄!
那是什么怪物?
“那是……魔像!”
她的記憶中,只是曾經(jīng)見到過天霆之塔附近有過類似的東西——當(dāng)然和眼前的幾乎完全不同,那些
但是由于高大的體型,一般都極其笨拙,行動遲緩,當(dāng)然優(yōu)點就是全物質(zhì)組成的身體結(jié)實無比,而且?guī)缀醮蟛糠值哪Хǘ紵o法對這種東西產(chǎn)生什么負(fù)面影響,并且它們會完全聽從法師的指令,有了這樣的一個大型盾牌護身,脆弱的法師也可以放心的施展法術(shù),攻擊能力無疑會增加許多。而他們巨大結(jié)實的身體更是攻擊的上佳利器,往往在戰(zhàn)場上甚至可以取代攻城槌之類的大型器械。
當(dāng)然這玩意兒的缺點也不少,笨重,以及昂貴的制作費用,讓他們很少被用在遠(yuǎn)征的戰(zhàn)場上,而智力欠缺!
這些東西幾乎完全顛覆了她們心目中魔像的印象,與人類不相上下的提醒,靈活的動作,強大的殺傷力,以及高妙的戰(zhàn)斗方式,這玩意兒,真的是魔像么?
可惜,即使是最為低階的恰圖蘭尼魔像——士兵棋子的外甲,也是由混合著一定比例的秘銀的鋼鐵鑄造的,緋焱騎士們無往而不勝的火焰,在他們的面前根本毫無作用。鋼劍除了卷刃之外更無意義,甚至好不容易用少數(shù)的幾柄魔法武器造成了的一點點破損,在幾個回合之后,就被火焰的熱度給治愈了。
而士兵魔像們手中的刀劍,卻極端的富有效率,每一次揮舞,便必然帶走一條甚至是數(shù)條性命,那種魔力凝聚的動力,幾乎可以媲美魔獸,揮舞著魔法絕不是人類的防具,能夠匹敵
以這個情況來看,圖米尼斯的攻擊,絕不只是那么簡單的。
當(dāng)然,他也很清楚,自己能夠調(diào)用的力量也不可能如他自己說的那樣強大,緋焱騎士團如果全體動員,數(shù)量確實可以到達(dá)這個數(shù)字,但是為了強化各個連接點城市的防御,如今整個騎士團已經(jīng)被分成了四個分隊,在這里由自己領(lǐng)隊的一支又是其中人數(shù)最少的,兩百二十名……但如今,已經(jīng)只剩下一百九十三人了。
可能,還會繼續(xù)減少吧,年輕的騎士團長這樣想著,心中不由一陣抽痛。他手下的這些人,都是帝國騎士中的精銳,對于緋焱之力的契合性也是其中最為優(yōu)秀出色的,但這樣寶貴的兵力竟然就在這里,在這個怪異的家伙手里,如同落葉一般的凋零,這實在是令人無法接受的殘酷。
然而如今,計較這一切已經(jīng)毫無意義。
他咬了咬牙齒,強迫自己冷靜,魔法強化的頭盔讓他的視覺絲毫沒有受到面甲的阻擋,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那個敵人的一舉一動,然而就是那個看似隨意的動作,竟讓蘇霍伊產(chǎn)生了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仿佛那是一塊寬闊而堅固的鐵壁,無論自己從任何角度進攻,最終都無法撼動對方的分毫,反而會被那崩落之勢徹底葬送!
一個大法師。
法術(shù)與劍術(shù)之間,無疑間隔著互相無法觸及的天塹鴻溝,然而衡量兩者的標(biāo)準(zhǔn),卻并非完全沒有想通之處,除了
這個看起來與自己的年紀(jì)相差無幾的敵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自己能夠敵得過這樣的一個天才嗎?
視線對上那黑暗中閃爍,兩點銀火一般的目光時,那兜帽陰影中平靜而冷漠,嘴角扭曲的笑容,蘇霍伊便會下意識地產(chǎn)生一種錯覺——那個人正在無聲地嘲笑著他,告訴他,一切的思考,一切的反抗,一切的掙扎都毫無意義……
洞察人心,明晰萬物。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時間慘叫連成一片。
那些普通士兵的士氣瞬間就崩潰了,也不管背對那些可怕的敵人,是不是會帶來更大的危險,他們掉頭就跑,速度比來時快上了十倍!
這些貴族私兵本身就沒有什么戰(zhàn)斗意志可言,能夠在這里支持著,完全是因為那些緋焱騎士還在身邊,而如今,連這最后的依靠也被敵人輕易抹殺,他們自然不可能去守護那些諸如榮譽或者貴族的命令之類的東西,與那些虛無縹緲的玩意兒比起來,生命的意義無疑重要得太多了。
這些城衛(wèi)軍不過是當(dāng)?shù)卣心嫉钠胀ㄈ耍b備也不過是三流,斗志更是不用評述,雖然如今真正損失的不過十之二三,但剩下的人早已被嚇傻了,即使在緋焱騎士們的努力下沒有形成潰逃,但大部分士兵面如土色的樣子,看來在短時間內(nèi)根本別想再投入戰(zhàn)斗。
閃耀著火光的劍刃重重地?fù)]砍在那個法師的腰際,然而想象之中的一分為二的慘烈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手上重重撞回來的彈力,幾乎震得他無法把持住自己的武器。
然后,下一個剎那,那秘銀的長杖末端帶著尖利的鋒刃,如一柄劍從騎士左肋下刺進,從背后第三根肋骨之間穿出。然后抽出,冰冷的鋒刃上不帶一絲血跡,然而那個緋焱騎士的生命,卻已經(jīng)隨著一大股的鮮血噴涌,無力地栽倒在地上,瞪的大大的雙眼,似乎還在質(zhì)疑著自己眼前發(fā)生的事情。
如果有其他的解決手段,愛德華本來是不大想要讓這些東西發(fā)動的,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也只能如此了。
失去了士兵,這樣的城市i對于愛德華來說,也就和空城沒有什么兩樣,至于說其他的事情,那就不需要他來管理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