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魏姐給我打來電話,說她過幾天想跟老公和兒子來泰國旅游,自從家里出了那檔子事,她們夫妻倆就沒睡過好覺,現在好不容易熬過困境,想一家人到泰國放松一下,順便看看我,當面對我表示感謝。
我說:“那你也把極陰古曼童子帶回來吧。”魏姐沒回復,只說這禮拜就來泰國,到時候會把行程通知我。
又過了幾天,我在曼谷和魏姐一家三口見了面,沒想到她長得特別漂亮,短發膚白,身材曲線性感又高挑,穿著低胸的黑色緊身背心,外面是運動外套。而她丈夫也氣度不凡,看上去半點也不像總被騙的那種人。兒子看上去健康壯實,只是有點兒愁容。
在曼谷的餐廳吃飯時,魏姐對我表示非常感激,說都是極陰古曼童子才救了她們家的命運。
而魏姐丈夫從表情來看,就對這事不太感冒,只是敷衍著說幾句“是、是”的話,外帶偶爾點點頭,看來并不贊同妻子的觀點。我問她有沒有把古曼童子帶來,她說:“哦,這次出來的匆忙,就給忘了,下次再說吧?!?br/>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是搪塞之言,心想還有下次,就算下次再來泰國,你還得忘。但起碼她還扯了個謊,而她丈夫卻哼了聲:“那是我們花了一萬多塊錢買的,不管有沒有效果,白花花的銀子出去了,怎么還有送還的道理!要是說你能回收也行,還不給錢,那我們太虧了吧?”
我笑了,說我不是想占你們的便宜,而是為了你們好。這個極陰古曼童子和鬼仔沒什么區別,鬼的脾氣不比人,小孩的脾氣也臭,嬰靈相當于鬼加小孩,其不定性就可想而知了。我之前就和魏姐說過,供奉極陰物,時間一長就會破壞福禍的平衡,效果越好,隱患也就越大。
“能有什么隱患?”魏姐的丈夫問,但他的態度明顯不是詢問,而是不屑。我看了看魏姐,沒說話,意思很明顯,那些話已經和你說過,現在不想再費嘴皮子了。魏姐心里清楚,她看了看丈夫,把話題岔開,看來雖然沒反駁我的意見,卻也沒打算幫我說話。
對于這種客戶,我只能表示遺憾。方剛以前和我說過,賣給客戶陰牌和邪物,一定要把丑話說在前頭,再加上電話錄音,免得客戶反悔。我在一年多之中,凡是和客戶在電話里談有關陰物的生意,都會進行錄音,以備后用。和魏姐的也不例外,所以我也不怕她事后埋怨我。
這頓飯吃得并不愉快,只有魏姐那性感的身材還算養眼,別的沒什么可留戀。飯后我很快就告辭,從曼谷回到羅勇,給Nangya打電話問行程,結果她表示不想去香港,讓我找借口幫她推掉。
我只好給小凡去電話,說Nangya人在清邁修法,要一兩個月后才有空。小凡只好給我把機票訂好,我就簡單收拾行李。三天后,我去曼谷機場準備出發。半路上接到魏姐打來的電話,是她丈夫的聲音,語氣帶著悲傷和憤怒:“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老婆和兒子都出車禍了!”
“什么,你慢點兒說?!蔽沂忠馔狻?br/>
魏姐丈夫說:“我們三人前天從曼谷去芭堤雅玩,晚上在紅燈區附近正在拍照,一輛汽車像瘋了似的拐出來,把她和我兒子都撞倒。車跑掉了,兩人現在還在醫院里,我老婆還在昏迷,而剛才醫生說,我兒子右腿恐怕要保不住,得截肢……”
我大驚:“為、為什么會這樣?”
魏姐的丈夫大怒道:“我怎么知道,這是不是得問你?”我很奇怪,說為什么要問我,那撞人汽車又不是我駕駛的。
“那也和你有關系!賣什么不好,偏偏賣那種用死人孩子骨頭血肉制成的東西,明知道那東西有可能會讓人倒霉,你還賣給我老婆!”魏姐丈夫越說越氣。
雖然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對魏姐丈夫的指責還是很不高興:“你們家的困境是怎么走出來的?得了實惠沒說謝我,現在出了事反而說是陰物的問題。前幾天我讓你們寄給我,你還不同意呢?!?br/>
魏姐丈夫生氣地說:“廢話,那是花一萬多塊錢買的,憑什么白送給你?再說了,我家困境是自己走出來的,和那瓶惡心東西有狗屁關系?你以為我不懂?那東西根本就是一瓶爛血肉,什么效果都不可能有!”
聽他這么說,我只好表示遺憾,說既然你覺得那東西完全沒效果,為什么你妻子車禍的責任非得往它身上推?你們家有好事,是你們自己的努力,出了壞事就是別人的事,太不地道了吧。
其實魏姐丈夫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氣急敗壞,根本就不講理。就像當初他家困難重重的時候,他父母指責魏姐沒盡到做妻子的責任一樣,人在吃虧生氣時,下意識想到的就是把根源推到別人身上,這是人的天性。
所以,對魏姐丈夫這種人,我也沒必要再去和他爭執,而是把電話掛斷。這段時間,他給我打了無數電話,還換別的號碼,但為了躲避,凡是陌生號碼我只好選擇不接。雖然有可能會損失一些生意,但也沒辦法。做佛牌生意這一行,總會難免遇到這種客戶,身為商人,放著錢不能不賺,而客戶出事后非往你身上賴,也是無奈的事。
在機場大廳,我給方剛打電話發牢騷,他哼了幾聲:“管那么多!老子賣佛牌七八年,遇到的不要臉的客戶比你多幾倍,我每次都把丑話先說,到時候他們要是敢指責我,老子絕不嘴軟,當場罵得他連老媽都認不出,你要向我好好學習才行。”
不得不承認,我的心腸遠沒有方剛硬。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對客戶還真就罵不出口。對于魏姐丈夫的電話短信騷擾,我只回了一條,讓他把極陰古曼童子給我寄回泰國芭堤雅方剛的地址,不然今后再出什么事,可不要后悔。
罵歸罵,十幾天后方剛告訴我,他還是收到了這個極陰古曼童子,那時我已經來到香港。我讓方剛把東西送回阿贊平度重新加持,方剛笑著說:“這東西至少還能賣幾萬泰銖,到時候我和你平分,怎么樣?”
我笑著說好,心里卻很不是滋味。對于魏姐丈夫這種人,我完全沒有任何憐憫,只是可惜了魏姐這個女人。她不但漂亮成熟,而且比起丈夫,她說話辦事都很穩當,也理智。魏她家的這些事,基本都是她丈夫搞出來的,可出事后他只想到躲避和自殺,只有魏姐在努力想辦法,最后挽回困局的也是她,可倒霉的時候,為什么偏偏在她和兒子頭上,而她丈夫卻沒什么事?這讓我感到十分不解。
很想打電話給魏姐,問問她醒沒醒、兒子最后是否截肢,但一想還是沒打。她在醫院躺著,手機很可能由丈夫掌握,如果是他接的,那不用說,還得臭罵我沒完,我又何必找這個麻煩?
從曼谷飛到香港,照舊住在陳大師朋友開的那間酒店,來到佛牌店和美瑛等人打過招呼,陳大師因為人在臺灣看風水,我也就自由活動了。這天晚上,小凡給我打電話,問我是否有空,晚上想請我吃飯,也有件事想麻煩。
在某茶餐廳碰面后,我問小凡:“什么事用得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