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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險的同行和敵人_第852章:舊書店老板

    我和方剛只好在龍南縣過夜,第二天繼續(xù)找。女孩說的那個區(qū)域,我倆專門往小胡同里鉆。巷子里很安靜,下午兩點的太陽最曬。這條巷子就是女孩說的那種居民區(qū),方剛戴著墨鏡,用手搭涼棚。忽然他指著前面,我一看,有個窗改門的小店,連店名牌匾也沒有,只在門口旁邊掛著一個白色木板,上面用黑色油漆寫著“各種新舊圖書,言情武俠,中外名著,古典文學,線裝繪本”的字樣。
    “過去看看!”我打起精神,和方剛快步走過去。小店不大,里面也不怎么明亮,還沒點燈。很多書擠擠挨挨地塞在一排排的書架里,有個年輕姑娘正在看書。角落掛著鳥籠子,下面擺著小桌,坐著個中年男人,穿著一件舊夾克外套,正在用電爐子煮面條,明顯放了雞蛋和蔥花,味兒還挺香。雖然屋里比較暗,但我和方剛?cè)匀涣⒖叹驼J出,那就是于先生。
    就算能認出,但我還是不敢相信。東南亞最厲害降頭師的高徒,會在江西這個N線小縣城的居民區(qū)里開舊書店?走近幾步,一面假裝看書架,一面偷眼打量,這男人也沒理我們,可能覺得來這種舊書店都是淘書的,自顧著煮他的面。
    沒認錯,就是于先生,除非他還有個雙胞胎。我和方剛互相看看,都露出笑容。方剛一屁股坐在桌旁的兩大摞線裝書上,蹺起二郎腿。于先生側(cè)了側(cè)頭:“那里不能坐——”這個坐字剛吐出一半,看到是方剛,他頓時身體像被施了定身法。
    “中國第一降頭師于先生,舊書店于老板,好久不見,中午就吃這個?”方剛嘿嘿笑著。于先生神色有些緊張,迅速看了旁邊看書的那小姑娘一眼,似乎生怕她能聽懂。那姑娘轉(zhuǎn)頭看著我們,明顯對方剛說的話覺感到疑惑,但也沒多想,回頭繼續(xù)看書。
    于先生看著方剛,不動聲色,也沒說話。我說:“要不換個地方,咱們?nèi)撕赛c兒酒聊聊?”于先生又停頓幾秒種,繼續(xù)用筷子攪他的面條。
    方剛站起來在屋里轉(zhuǎn)了幾圈,點點頭:“不錯,逗逗鳥、看看書,這日子過得很舒服嘛。”
    “你們是怎么找來的?”于先生忍不住問。方剛看了看站在書架前看書的姑娘,她仍然捧著書看得入神,看來是沒把我們?nèi)说恼勗挳斦妗?br/>     方剛干咳兩聲:“于先生,欠我們的那幾十萬今天該還了吧?我們老板說了,只要今天還錢,就放過你女兒。”于先生臉上變色,旁邊看書的姑娘連忙回頭,看著我們?nèi)耍赡苁怯谙壬樕珖谰枪媚镞B忙把書塞回架里,快步出了書店。我心里暗笑,心想方剛這招還真靈。
    于先生露出幾分哭笑不得的神情,問:“你們有什么事?”我把和熊導游以及阿贊尤的恩恩怨怨講了一遍。講到半路時,于先生怕面條燒干,就把電爐子關(guān)了。
    直到聽完我的講述,于先生冷笑:“第一,這事和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你們不應該來找我;第二,我修法數(shù)十年,沒遇到過比鬼王心咒還陰的邪法,而且也沒聽過什么能反噬修法者經(jīng)咒的古法拍嬰控靈術(shù)。你們不用編故事來騙我了。”
    方剛看了看我的皮包,我立刻從皮包中將那塊邪牌取出來,放在桌上。
    “這是什么意思?”于先生眼睛像鷹似的看著我。我說這就是那塊被阿贊尤做過手腳、差點兒把洪班給搞死的蜈蚣賓靈。于先生從桌上撿起佛牌,用輕蔑的眼神看著。
    我說:“你不妨試試看。”
    于先生看著我和方剛,把佛牌慢慢放回桌面,再用左掌壓住佛牌,低聲念誦經(jīng)咒。
    還不到五秒鐘,于先生臉色大變,左臂像觸電了似的用力拿開,因為動作太猛,不小心把坐在電爐子上的小鍋給打翻了。我就站在桌旁,鍋里的面條全都潑在我身上和胳膊上,燙得我啊啊大叫。
    方剛連忙抓起兩本舊書幫我撲落,又拉著我沖進后屋,找到廚房,擰開水龍頭幫我沖洗。等從廚房出來時,我胳膊上已經(jīng)被燙得紫紅一片,疼得直吸氣。方剛問于先生:“最近的醫(yī)院在哪里?”于先生緊緊貼在桌后的墻壁上,兩只眼睛死死盯著那塊邪牌,都要瞪出來了,似乎完全沒看到我倆。
    方剛很生氣,抓起那塊邪牌收進上衣口袋,于先生下意識地伸手想拿,又縮回去,這才看到我胳膊上的燙傷,說:“往南走,XXX醫(yī)院。”方剛扶著我出了舊書店,走出居民區(qū),在街邊叫了一輛電動三輪車,來到于先生所說的這家醫(yī)院。
    其實就是個鎮(zhèn)級的衛(wèi)生所,消毒后抹了燙傷膏,包扎好,我和方剛又順原路回到居民區(qū),回到舊書店。這趟來回折騰了有一個多小時,看到于先生居然還站在桌旁,出神地看著桌面。
    “你沒事吧?”我忍著疼痛問。
    于先生朝我伸出手,方剛從我挎的皮包里掏出那塊邪牌遞過去。于先生拿著佛牌,問這到底是什么來歷。方剛說:“不是告訴過你嗎?這是阿贊尤用那種極陰拍嬰控靈術(shù)做的手腳,不管是誰,只要用陰法加持它,就會被反擊回來,要是加持得太久,法力越強的人死得越慘!”
    拿著邪牌,于先生表情很復雜,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地上的面條殘渣還在,方剛用墻角的掃帚把面條掃干凈,沒好氣地對于先生說:“我們都餓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些什么,還是繼續(xù)在這里發(fā)呆?”
    我把放在門口的鎖頭撿在手里,準備幫于先生鎖門,他看了看手表,搖搖頭:“不行,我得呆到晚上八點以后才能關(guān)店。”方剛問為什么,于先生說有個鄰居的高中男孩要上晚自習,要八點才回家,今天說好了要來借一套武俠。
    方剛說:“那就讓他明天來。”搶過我手里的鎖頭就往外走。
    “當然不行,說好了今晚過來借,就必須今晚。”于先生回答。方剛氣得半死,說你要是家里著火了怎么辦,難道也守在這里給他換書?那高中生是等著今晚和人比武嗎,非看書不可。他也沒理于先生,出門就把那塊木板收進屋里。
    于先生跟出來:“那套書必須今晚讓他拿走,他是常客,我不能言而無信。”我問是哪套書,于先生從書架里抽出兩本。
    我拿過書走出門外看了看,把書塞進堆在門口的一堆破木板里面,露出半個書脊:“這就行了,那高中生要是有心,就能看到。”于先生問丟了怎么辦,方剛不耐煩地把店門鎖上,說丟了就是他運氣不好。
    出了居民區(qū),于先生帶我們來到附近一家飯館,挑了個小包間。飯店老板和于先生顯然很熟,稱他為老于,還略帶調(diào)侃地問今天怎么舍得下飯店。
    在包間里,于先生仔細問了那位阿贊尤的情況。我說:“要不是陰差陽錯,現(xiàn)在倒霉的就是登康了。不怕您不愛聽,鬼王派的心咒在阿贊尤面前真是完全無用,登康和阿贊巴登兩人共同施法,才勉強把洪班救活,但法力全都沒了。”
    方剛一邊給于先生倒酒,一邊說:“登康回菲律賓去找鬼王,沒想到鬼王也差點被這塊邪牌搞死,也就是說,他也沒辦法。為了活命,登康再不敢回泰國,我們只好放消息出來,就說阿贊登康重病,是怕熊導游和那個阿贊尤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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