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烽已經觀察鹿嶼很久了。
現場人很多,長相出色的人也不少,但他依舊在進場第一瞬間就看到了鹿嶼。
只一眼,就讓他覺得驚艷。
之前在直播視頻里,只覺得這個小主播可愛又軟萌,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就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捏捏。
但今天的鹿嶼經過一番打扮,平時隨意耷拉在額前的劉海被擼了上去,露出底下精致的五官。
雖然大大的眼睛,配上娃娃臉依然顯得有點稚氣,但并不能掩飾他的漂亮。
是的,漂亮。
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一個男生或許不太合適,但時烽想不到別的詞。
鹿嶼就像會發光一樣,輕易就能抓住他的眼球。
即便如此,一開始他也是沒有打算過去搭話的。
如果不是看到鹿嶼拿著度數不低的酒,當飲料一樣喝的話。
他問完話之后,鹿嶼并沒有回答,而是睜著一雙大眼睛怔怔地看著自己。
無辜又茫然,可愛得讓時烽有點手癢。
他按下心中的想法,看著鹿嶼迷蒙的眼神,又問了一遍剛才的話。
“你很喜歡喝這個?”
鹿嶼低下頭,看看自己杯子里剩下的酒液,呆呆地點點頭,“嗯,很好喝。”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時烽問。
“知道,果酒。”鹿嶼說。
時烽嘆了口氣,哭笑不得地抽走鹿嶼手中的杯子,在鹿嶼不滿的眼神中,拿了杯果汁給他換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才喝果汁。”鹿嶼咕噥著抗議。
大概是喝了酒的關系,他在這個男人面前竟然說出這種話,像撒嬌。
他自己沒有意識到,時烽的眼神卻暗了一下。
這個小主播,喝了酒就亂撩人,他怎么能放他去禍害別人?
“你不是小孩子,我也喝果汁。”時烽舉著自己的杯子示意,“這里太熱了,出去走走?”
“好。”鹿嶼點頭,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時烽一轉身,眼里的笑意就再也藏不住。
也不知道是喝了酒有點醉,還是鹿嶼本身性格就是如此,他整個人比時烽想象的還要柔軟、可愛。
糯糯的嗓音,配上那張乖巧的娃娃臉和無辜的大眼睛,簡直就是引人犯罪。
說是出去走走,其實并沒有走出場館。
這個場館分為內場和外場,外場是露天場館,在工作人員的布置下,四周擺滿了彩燈和各色裝飾,也顯得十分精美。
涼風一吹,臉上的溫度降下去不少,相應腦子里那團迷迷糊糊的思緒也清晰了起來。
鹿嶼看著面前的男人,想到剛才抽風似的說的那些話,不好意思地別開眼。
臉上的熱度剛下去,耳朵尖卻偷偷燒了起來。
明明他平時也不會說出那種話,肯定都是那兩杯酒害的!
想到那兩杯酒,鹿嶼又想起自己說喝的是果酒時,面前這個男人的反應。
他想到什么就問:“我剛才喝的那個,不是果酒?”
“是雞尾酒,調兌的混合酒。”時烽說著,又問,“你不常喝酒吧?”
鹿嶼老實點頭,“我平時是不怎么喝酒。”
“難怪。”時烽笑了一聲,“混合酒易醉,后勁也大,你少喝一點。”
鹿嶼此刻其實已經意識到了,他喝的根本不是什么果酒,不然不可能兩杯下肚頭就開始犯暈。
雖然他現在的狀態是在和時烽說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就是你盯了半天得出的結論?”時烽輕笑。
帶著點醉意的鹿嶼坦誠得可愛,不過這句話也讓他內心有微妙的不爽。
鹿嶼的意思,只要是個長得帥的,他都會記住了?
這么想著,時烽突然沒了逗弄對方的興致。
正想說回到內館,就見鹿嶼雙手擊掌,恍然大悟般發出“啊”的一聲低呼。
“我想起來了!你的聲音和四月烽火好像,名字也像!”鹿嶼驚喜地說,好像對自己的發現十分滿意。
他自顧說完,抬頭一看,時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就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他。
這個笑看得鹿嶼心里一跳,感覺自己腦子又開始發暈了。
他觀察著時烽的表情,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烽哥?”
“這么快就被你認出來了。”時烽感嘆一聲,眼中盈滿笑意。
終究是沒忍住,伸出手在覬覦了很久的頭了句,“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時烽腳步一頓,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終究還是沒忍住,臉上也泛起了笑意。
坐下之后,鹿嶼小口喝著時烽換給他的飲料,時不時抬頭偷看時烽。
然而這個偷看不太成功,每次都會被抓個正著。
好幾次和時烽的視線對上之后,鹿嶼就不好意思繼續看了。
倒是時烽悶笑一聲,說:“你老看我做什么?”
鹿嶼小聲說:“你好看。”
時烽愣了一下,才說:“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不必偷偷摸摸的。”
鹿嶼得到首肯,就真的一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烽哥你怎么會在這兒?”沉默了一會兒,鹿嶼問。
“我退役之前和樂播有合約,這次也是受邀過來。”時烽說。
“退役?”鹿嶼疑惑。
“嗯,我之前是pubg職業選手。”
他說得輕描淡寫,絕口不提自己曾經的榮耀與輝煌,也不說自己為什么退役。
鹿嶼不禁咋舌,“難怪你游戲玩得那么好。”
說完,他又瞇瞇眼,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那我豈不是抱了條真大腿!”
現實里的鹿嶼,和直播里很大不同,但又有些地方相似。
時烽本以為,自己對鹿嶼的興趣和喜愛,僅建立在他主播的這個人設上。
見到了真人,這些都會化為泡沫。
畢竟網絡和現實還是有差距的。
但他發現他錯了。
在這短短的和鹿嶼接觸的時間里,他對鹿嶼的興趣不減反增。
他甚至覺得,眼前的鹿嶼,比直播里的狼人嶼更可愛,更讓他覺得喜歡。
甚至在看到鹿嶼本人的一瞬間,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但此刻,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鹿嶼,并沒有,也不打算做多余的事。
人的一生中會遇到很多個心動的對象,或許不只會對一個人有好感。
但一時的心動,并不代表永久的喜歡。
在他不確定自己對鹿嶼的喜歡到了什么程度,不確定對他的喜歡會持續多久的時候,時烽不會輕舉妄動。
既是對自己,也是對鹿嶼的負責。
鹿嶼對他有好感,他能感覺得出來,如果他此刻表現出對鹿嶼有意思的態度,或許兩人會一拍即合。
但他要的,不是一次匆忙的戀愛體驗。
不急,現在還早,還有的是時間。
鹿嶼不知道時烽心里的驚濤駭浪,他同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他喜歡時烽,看著時烽就覺得歡喜。
但他同樣深刻地記得,自己要把這份喜歡壓在心底的決定。
所以他也僅僅是看著,這樣能多看一秒都讓他覺得滿足。
兩人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但氣氛竟然一點都不顯得尷尬。
直到鹿嶼杯子里的果汁見了底,他喝了一口沒沾到水之后,才拿著杯子呆呆地說:“喝完了。”
時烽把自己面前的那杯推到他面前,“這杯我還沒有喝過。”
“謝謝。”
鹿嶼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小地抿了一口之后,就把杯子放在小桌上,手指搖晃著杯子把玩。
時烽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晚會應該差不多要結束了,我們進去吧。”
鹿嶼有點不舍,但他們的確在外面待得夠久了。
臨起身之前,鹿嶼做了一個大膽的事情。
他看著時烽,目光灼灼,“可以給我你的手機號嗎?”
時烽定定地看著他,就在他積攢的勇氣都要用光時,聽見時烽說:
“手機給我。”
鹿嶼把手機解鎖,乖乖地遞過去。
時烽接過,輸入自己的號碼,再點下撥號。
沒一會兒,自己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掛斷電話,順手保存通訊錄,再輸入自己的名字。
保存鹿嶼名字的時候,時烽本來想輸入小嶼,但輸入法打出來默認第一的是“小魚”。
他手快點了確認,一看還挺可愛,索性將錯就錯。
徐松在內場晃悠了半天,沒看到鹿嶼。
他正想給鹿嶼打個電話,看到外場的門,想了想走了過去。
這一下,就看到了站在一起的鹿嶼和時烽。
徐松這才想起來,時烽好像是有可能參加樂播周年慶的。
不過這倆人又是怎么搞……不對,走到一起的?
徐松三兩步走上前,先是看到鹿嶼通紅的臉。原本以為他是害羞,但湊近了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酒味不濃,但徐松見過的世面不少,自然是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他沒功夫去想倆人在這兒干嘛,先瞪了鹿嶼一眼,沒好氣地說:“說了讓你別亂喝酒,我才一會兒沒盯著你,你就不聽了?”
鹿嶼心虛,底氣不足地辯駁:“我以為那是果酒。”
徐松又瞪他一眼,鹿嶼咳了一聲,不說話了。
徐松這才把視線轉向時烽,臉上立馬堆起了笑,“小表叔好久不見,這么巧你也來參加周年慶啊?”
時烽看他一眼,“挺久不見,你還是一點沒變。”
等等。
小……小表叔???
鹿嶼視線在時烽和徐松之間來回幾遍,偷偷戳了徐松一下,小聲問:“時烽多少歲了?”
嗬,這就連名字都知道了?
徐松一邊眉毛挑了一下,偷看了時烽一眼,剛好對上時烽的視線,頓時嚇了一跳!
鹿嶼自以為問得很小聲,其實在相對安靜的外場,他的聲音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時烽看徐松一眼之后,就把視線落回鹿嶼身上。
“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問我。”他帶著笑說,“我虛歲28,我母親和徐松母親那邊有點親戚關系,按輩分,他是該叫我一聲小表叔。”
鹿嶼下意識接了句:“我虛歲23。”
另兩人一愣,緊接著徐松就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他,時烽則憋不住笑。
鹿嶼說完,就尷尬地恨不得假裝自己是個鴕鳥。
時烽沒有和他們多聊,進了內場之后,三人就分開。
徐松盯著時烽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轉頭問鹿嶼:“你倆怎么回事兒?”
“啊?”鹿嶼轉過頭,雙眼茫然地看著他。
時不時還傻笑兩聲。
徐松:……
算了,就鹿嶼這樣,也問不出什么來。
等他明天酒醒了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會讓嶼哥腿軟的必然只有烽哥!(差點被打死的作者頂著鍋蓋大聲逼逼)
大聲告訴我,這章甜不甜!打過我的都來親我一口!
本文最大的反派就是沙雕作者!每天都在皮和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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