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我多感慨幾句,那邊掐得正風生水起的四人突然分開,我瞅見一個人往中間橫插進來,一手拿槍指住被燒傷的,一手也拿著槍指住斗笠客三人組。那人是云駿隊中的“小姜”,實際上一點也不小,威武雄壯的身軀往那一站,光是氣魄就能唬住一大片。</br>
小姜的情緒極度不耐煩,惡狠狠的說:“到底有什么陰謀,馬上說清楚!”</br>
“陰謀?只有殺掉你們的陽謀!”</br>
斗笠客三人組仗著人多,由兩人去跟小姜纏斗,另一人繼續追殺被燒傷的。</br>
我覺得哎呀媽呀太精彩了太混亂了還有什么人要出場不一并來了吧,不過你們打吧啊繼續打打到世界末日都與我無關。</br>
我打算悄悄的離開,但是這群人堵在陣門口掐個沒完。而我還沒有挪動一步呢,被燒傷的不知道從哪里又掏出一把短匕首,往我這丟了過來跟小李飛刀似的,我只得站直不敢亂動,任由飛刀從我耳邊擦過。</br>
被燒傷的惡狠狠地命令道:“站好!”</br>
他這一鬧,其他人也看見了我,愣了幾秒,斗笠客們紛紛說:“你……就是你!這個陣到底怎么回事!”“別說什么你也搞不懂!你們其實是想把所有都坑在里面吧!”“大哥相信你們我可不信……”</br>
而小姜一見我也愣了,說道:“老大呢!老隆呢!你們不在一起么?”</br>
“你看,我就說吧!他本來就是跟那邊一伙的!”一個斗笠客說。</br>
被燒傷的只是冷冷地笑,但我莫名能感覺得他突然怨氣變得很大,只希望別是沖我來的。</br>
小姜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臉色一變,把槍指著了我,問:“不對!這里不正常!……你是誰?”</br>
我望天,這是今天第幾次了?再多問幾次我整個人就得奔哲學家去了。我覺得現在這里亂透了,首先他們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其次是所有人一起發言我腦袋都快炸了,我實在忍受不下去了,大喝一聲:“停!”</br>
于是他們消停了,我定了定神,卻發現一時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只好干咳幾聲,說道:“打架是不好的……”</br>
現場一片寂靜。</br>
有人笑了起來——我的聲音。</br>
我愣住,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活生生的我從陣門里走出來,很隨意的往人堆中一站,抱著雙手,無視群雄,拽得我恨不得掐自己一下。</br>
然后“我”指住我,說:“你,為什么冒充我?”</br>
我現在真心想去當一個哲學家,失神了好幾秒,指住他,大罵:“我可不記得我有冒充過你……呸!你妹的!你為什么冒充我!”</br>
太亂了!</br>
“我”說:“我冒充?連陣型和陣眼都看不出來的你,必然不是真的‘信鴿’,不要頂著我的臉丟臉了!”</br>
我徹底失神,這人在說什么?他想說他是信鴿?他的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但他不是我,而是信鴿,信鴿是我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還是……</br>
我正自茫然,被燒傷的突然出手,向那個“我”的臉上招呼去,透著一股怨恨人家有張正常臉的狠勁。“我”一個漂亮的后空翻躲開,往陣門后退去,并高聲宣布道:“《月軌》在我這里,想合作?咱們進陣走一遭,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br>
被燒傷的毫不遲疑追了進去,剩下我跟小姜和仨斗笠客大眼瞪小眼。仨斗笠客指住我,問道:“你到底是誰?”</br>
被指習慣了,被問習慣了,我已經可以當他們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啊你吃過了嗎一般毫無壓力了。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七武海!”</br>
小姜則上下左右打量了我好一番,說:“不對!給人的感覺不太對!你才是一直跟我們呆在一起的那個。”</br>
我毫無興致的說:“推測出這個也沒啥意義了……”</br>
小姜揉著自己的一頭亂發,大罵道:“媽的!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們到底想干什么?”</br>
我說:“別問我,我也混亂著呢,那邊三個你們說說?”</br>
“說個屁!”仨斗笠客看來完全沒有心思跟我們討論,一副殺心正起的模樣,兩個圍住小姜,離我最近一個向我舉起槍,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而我躲無可躲。</br>
我以為自己這次真心玩完了,腦袋一片空白,子彈卻噗的一聲,卡在眼前半空中不動了。</br>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空氣——不對,不是空氣!只見一圈裂紋在子彈周圍速度出現——這是有一面防彈玻璃在前面?還是有水晶墻?圣域派人來搭救我了?——醒醒!</br>
我遲疑了一下,伸手往前面摸去,摸到一片刺骨寒冷的冰——冰墻!</br>
什么時候有這玩意的?我一邊茫然的思考,一邊無神的看著那個斗笠客,他看不見這邊的狀況,只知道我沒有倒下,愣了一秒,打算再開槍——但他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卻被背后的動靜給吸引了。他轉過頭去——還沒轉到一半,就被一道寒光抹了脖子。</br>
云駿手提雙刀,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合刀攻擊再一個,干凈利落的解決了三個斗笠客,然后轉頭看著我,一步一步走過來。</br>
我也不怕,這冰墻看上去挺牢實的,抱著手等他過來。</br>
“等等!‘翼人’!”</br>
——又有打岔的跑進來了,這里熱鬧得我都不想表示驚訝了……不過,這個聲音怎么……挺熟……的……?</br>
然后我就看見一個戴著黑色棒球帽的人從陣門后走出來。雖然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那懶散的、略有些駝背的走路姿勢跟他的聲音一樣讓我熟悉,一個名字從我嘴里呼之欲出——</br>
“林本森!”云駿回頭,指住那邊,替我說了出來。</br>
“‘翼人’,殺人是不好的,我說過很多次了。”森子一邊往這邊靠近,一邊說。</br>
云駿哼了一聲,不予置評。</br>
森子走到離他只有幾步的地方才停下,伸出兩只爪子晃了晃,表示自己沒帶武器。</br>
云駿這才收起備戰的姿勢,打量著森子,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br>
森子說:“如果你說的是這個陣……這是個意外,我跟你們一樣是被困在這里的杯具。不過我的主意很明顯,我要帶‘鴿子’走。”</br>
云駿指著我,說:“這是真的‘信鴿’?”</br>
森子抬起頭跟我對視,我敢發誓我看見他的眼睛微微的瞇起來了,我突然有不好的預感——</br>
只聽森子說:“本來,我也以為是真的。”</br>
“什么意思?”云駿問,我心里也這樣想。</br>
森子說:“‘信鴿’確實約了我在攀枝花見,但是他放了我的鴿子,我在攀枝花等了他半個月,他始終沒出現。而這時我加入的一個QQ群有個群聚也設在攀枝花,邀請了我加入。我很奇怪為什么他們也是去爬白靈山的,這里面有什么蹊蹺?便跑了過去聚了一聚——然后,就看見這個人,跟‘信鴿’長得一模一樣!”</br>
“我十分納悶,試探了他好幾次,但是他都一副不認識我是‘林本森’的樣子,甚至對奇門遁甲也十分愚鈍。我以為他有什么不得不對我隱瞞身份的原因,便離開了這個群聚的隊伍,跟在不遠處悄悄觀察,觀察的結果……這人確實不是‘信鴿’,他應該是信鴿的雙胞胎弟弟,只是個對奇門遁甲稍微有些了解的普通人!”</br>
“你就扯吧。”我確定這家伙在對著云駿胡扯,懶得插嘴,抱著手站在那里看戲,略帶笑意,倒顯得好像都給森子說中了似的。</br>
云駿被森子的話和我的反應迷惑了,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沉默了許久,問森子道:“你想說明……我們都被‘信鴿’給耍了?他利用自己的雙胞胎弟弟引開了所有人的視線獨自行動?”</br>
森子嚴肅的點點頭,說:“這個陣應該也是‘信鴿’布的,把你們關進來,又跟戴斗笠那伙人勾搭,讓他們進陣殺你們。但其實斗笠客也不完全知道這群的真實面貌,在這里面呈迷路狀態。所以,我看‘信鴿’也不屬于斗笠客陣營,這山上有另一方想要一網打盡你們。”</br>
云駿又一陣沉默后,開口道:“不對,‘信鴿’只對陣法感興趣,道上人人都知道,他對陣法的興趣只在于研究,而不在于利用它們做什么。他不可能突然布陣大開殺戒。”</br>
小姜也說:“剛才出現在這里的那個‘信鴿’,說這邊這個冒充他,一點沒表現出看見自己弟弟……”說著他反應過來了什么,指住我說:“難道……那個‘信鴿’是想保護你,才把那個被燒傷的引開?!”</br>
我覺得既然森子都忽悠得這么起勁了,我不幫忙忽悠就太對不起我們的友誼了,開口道:“你想們想多了,我不是被我哥安排來迷惑你們的——而且剛才那人不是我哥,我哥年初就失蹤了!我得到一些消息,他的失蹤可能和白靈山這事兒有關,正巧碰上我加入的一個聊天群打算在這里舉行群聚,便跟著混上了山。期間幾次得知山上有人跟我長一模一樣的消息,但剛才一對峙,我發現那個家伙根本不是我哥!”</br>
森子點點頭,說:“我也從進陣起就懷疑了,這個陣似‘信鴿’的手法,但不似‘信鴿’的作風,不僅坑人,破綻處也有很多。我猜這山上確實有人冒充‘信鴿’,或者‘信鴿’其實是被脅迫布陣,但目前我也探不明白。我只知道,不論‘信鴿’發生了什么事,他都是我的朋友。我沒有辦法不保護他弟弟的安全。‘翼人’,給我個面子,讓我帶他走吧,他又不懂奇門遁甲,你們留著沒用。”</br>
云駿笑,看著森子背后,說:“誰說沒用,留著他,不是可以釣上‘真信鴿’這條大魚么?而且,林本森,我希望你也加入我們。”</br>
我順著云駿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老隆站在陣門前,渾身傷血,但依然堅定的舉起槍,對準森子。(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