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的指針回撥倒到一個月前的驚魂夜,接葉淼回托倫斯塔的管家喬治及車夫在遭到游蕩吸血鬼襲擊后受了重傷,由于低溫和失血陷入了昏迷。好在,天蒙蒙亮時,他們就被附近早起的鐵匠救起了,臥床幾天后,均幸運地從死神的魔掌里逃脫了出來。</br> 不幸的是,他們這一行人里,最重要的一個人——克里斯蒂安家族的大小姐卻在當夜不翼而飛,不用想,一定是被那幾個吸血鬼劫走了。畢竟若只是想進食,他們大可以在原處吸完血才走,特意把人帶走,肯定別有目的。</br> 往壞的方面想,葉淼吉兇未卜,行蹤不明,也不知道會淪落到什么境地。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她還活著的幾率是很大的。</br> 老爺安德魯將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接回家的事兒是秘密進行的,但也無法排除消息外泄的可能。所以,他一開始是往綁架勒索的方向猜測的,認為吸血鬼是收到了消息,故意綁架他的女兒,以此威脅他達成某種要求。</br> 不僅如此,安德魯還十分陰暗地懷疑過,會不會是自己的那位嫉妒心極強的妻子搞的鬼,設計讓吸血鬼抓走他的私生女,好讓這顆眼中釘無法回來繼承家業。</br> 他派出心腹秘密地搜尋了一個月,也沒找到半點蛛絲馬跡,更沒有等到血族找上門來“談條件”。安德魯就又有點兒不確定了——說不定吸血鬼那邊對葉淼的身份毫不知情,真的只是歪打正著才抓走了她。</br> 在這樣的前提下,若是大張旗鼓地把“克里斯蒂安家族的大小姐失蹤了”的消息宣揚出去,豈不是等于直接告訴對方“你握住了我們的把柄”?</br> 原本找回葉淼只需要付出一點代價。她的身份一旦曝光,代價就可能會翻上好幾倍。</br> 在利益問題面前,安德魯首先考慮的不是用盡一切辦法去救人,而是斟酌怎么樣才能少付出一點代價。難怪與他不和的派別會在暗地里如此評價他——若是安德魯不當家主,一定會成為一個冷血出色、唯利是圖的商人。</br> 時間就在猶豫與權衡利弊中迅速飛逝著,消息終于還是捂不住了,家族中的不少人都隱約知道了內情。此時,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br> 數千年來,吸血鬼都是以吸食人類鮮血為生的天敵。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人類少女被抓到了龍潭虎穴中快一個月了,稍有理智的人,都不會相信她還能活著回來,恐怕早就讓吸血鬼吃得皮肉都不剩了吧。</br> 結果,在幾天前的清晨,家族中的一個獵人與喬治管家早起巡邏時,竟然在中心十字街的薔薇藤架下發現了一個昏迷的東方面孔的黑發女孩。</br> 撥開頭發一看,喬治管家震驚地認出了她就是失蹤了一個月的大小姐,連忙把人救了回家。</br> 回到家后,葉淼仍在昏迷。安德魯立即請來了醫生,還讓女傭為葉淼更衣時檢查一下她的身體,好在,沒發現被捆綁、虐待所造成的淤青或傷痕。相反,這副身體,還被養得骨肉勻稱,面色紅潤。</br> 若不是知道她被吸血鬼綁走了,看到此情此景,女傭們估計會以為,這一個月,小姐是被請去哪兒作客,還過得非常滋潤了。</br> 那場宣告繼承人回歸的盛大晚宴之后,葉淼只在最后短暫地露了幾分鐘的面。但效果已經有了。歐洲幾乎所有的獵人家族都知道了克里斯蒂安家族擁有了新的繼承人。安德魯及其背后的勢力人心重新穩固了起來,眼前的危機總算是解決了。</br> 沒人知道這位年輕美麗、未經雕琢的大小姐資質如何,是否撐得起一個獵人家族的未來。</br>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也只能交由時間來回答。</br> 對于處于漩渦中心的葉淼而言,這些風波反而傳不到她的耳邊。回到托倫斯塔已經一周了,大概與吸血鬼為伍久了,她居然有點不太習慣這兒的生活。</br>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時,會下意識地去尋找身邊那具冷冰冰的軀體,但只是摸了個空。睜開眼睛時,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房間格局,揉眼睛怔了一會兒,才會反應過來,這里已經不是貝利爾的古堡了,自然,也不會一睜眼就見到他了。</br> 白天時,在莊園的走廊總能見到來來往往的人,哪像那些畏光的吸血鬼,只要太陽不下山,整座古堡就是空蕩蕩的。夜晚洗完澡在陽臺遠眺時,熟悉的蔥郁森林和寶藍湖泊的景致也變成了陌生的荒山。</br> 平日的時間也不再由自己自由支配。在身體恢復以后,她的日程就被安排得滿滿當當的,被密集的課程填滿了。</br> 據說,她那位素未謀面、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出生就被視作家族的繼承人,被各方勢力耗費心血地培養長大。若說他是名貴花園里的植物,那么葉淼就是野生的小草,已經落下了十幾年的進度了,不管是社交禮儀、關于血族的理論知識還是戰斗技術,都得從零基礎拾起,安德魯肯定也恨不得將她的進度調得越快越好,有點兒揠苗助長的意思了。</br> 有別的事情分散自己注意力時還好,到了深夜,獨自待在房間時,她總會縮成一團,難以自控地回憶起在古堡的每個晚上,脖子被獠牙刺入、被血族摟著饜足吸血時的滋味。</br> 那是一種身體與心靈雙重的癮,難以戒掉,如影隨形。只要嘗試過一次,就是墮落的開始,再也無法忘記那種快樂。或許終其一生,都不會再有吸血鬼咬她,但那日日夜夜的隱秘親昵的回憶,將會永遠活在她的心底。就像狡猾的小蟲子,會冷不丁時冒出來咬她一口,讓人像癮君子一樣,渾身又麻又癢,卻又無可奈何,更添焦躁。</br> 如此看來,還是忙一點好。起碼一上床就會睡著,沒有余力想東想西。</br> “……明早開始,便是第一次的禮儀課程,由我親自來教導您。下午開始便是理論課,由喬治管家負責。這是明后兩天的詳細課程安排,赫墨拉小姐,您有什么異議嗎?”中年的女仆讀完了記事本里的日程安排,沒等到回應,有些奇怪地抬眼,又問了一聲:“赫墨拉小姐?”</br> 葉淼有點走神,聞言,倏然一驚,有點歉意地笑笑:“我知道了,就按你安排的來吧。”</br> 來到這里后,安德魯看不慣她媽媽為她取的無比拗口的中文名,便給她取了一個新的正式的名字——赫墨拉。</br> 不過,在私底下,葉淼還是更喜歡自己的本名。由于還沒習慣,在被人叫到新名字時,她都會慢半拍才對號入座。</br> 眼前的中年女仆名叫緹娜,與喬治一里一外,是負責管理家族內務的總管。相處幾日,緹娜就發現,這位新來的大小姐身上并沒有同齡的貴族小姐那些難伺候的小毛病,性格謙遜、溫和又安靜。即使夫人對大小姐的嫌惡已經寫在了臉上,以緹娜為首的一群仆人對她的印象卻都很好。m.</br> 聞言,緹娜理解地笑了笑,安慰道:“您不用緊張,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隨時跟我或者喬治管家提出。”</br> 葉淼再一次點了點頭。</br> 緹娜眼尖,直覺小姐沒什么精神,便善解人意地建議道:“小姐,您來到托倫斯塔好幾天了,一直都在莊園里待著,應該還沒看過我們的城市吧?明天就要開始上課,之后,您會變得非常忙碌,可能近段時間都沒空出去逛了。今天的天氣這么好,難得出了太陽,您可以出去逛逛,散散心。城里有很多年輕小姐會喜歡的小玩意兒。等學完了禮儀課程后,您還可以去參加其她貴族小姐的聚會。”</br> 反正也閑著,也許真的該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br> 葉淼笑了笑,承了她的好意:“好啊。”</br> 緹娜為她備好了馬車,送她到市中心。</br> 來到了熙熙攘攘的城中心,那股熟悉的市井熱鬧氣息與她成長的環境非常相似,充滿了親切感,葉淼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立刻跟同行人表示自己要下馬車步行。</br> 這兒可沒有什么“貴小姐不許拋頭露面”的講究。如今光天化日太陽猛烈,還有幾個獵人跟隨,也不怕再遇上那天晚上的事了,所以葉淼未被阻撓,順利地下了馬車,鉆入了人潮之中。</br> 托倫斯塔歷史悠久,曾經是B國史上三個王朝的首都。它有一個聞名世界的外號,叫做霧城。一年四季,天氣都濕潤陰郁,白霧困城,目之所及,都好像蒙上了一層細沙,能見到太陽的日子少之又少,所以,托倫斯塔也是歐洲中最多血族聚集的一個城市——這里的一切都太符合血族的喜好了。</br> 今天倒真的是個難得的晴好天氣,曬得霧都徹底消散了。葉淼閑逛到了最繁華的中心十字街,經過街角的那座薔薇藤架時,不由駐足。</br> 幾天前,格爾特就是在這個地方將她放下的。她都還沒問清楚貝利爾突然放她自由的原因,就被格爾特弄暈了。</br> 唉,明明一直想要自由的是她,可突然被不打招呼地送走了,她居然會不合時宜地浮現出一種被突然拋棄了的感覺……枉她還以為自己和貝利爾至少也算是朋友了。以后都沒什么機會見面了,結果他卻連再見也不說一句……未免也太無情了。</br> 反倒沒忘記在臨別前咬她一口!</br> 身旁的獵人都知道葉淼是在這兒被救回家的,見她表情有點兒扭曲,以為她重游舊地,心有戚戚,便安慰了她幾句。</br> 葉淼搖了搖頭,打起精神,沿著河堤往前走。</br> 游船穿過石橋時會發出“嗚嗚”的鳴笛聲,葉淼捂著單邊耳朵,好奇地打量著吉普賽人制作的手工飾品。克里斯蒂安家族有的是錢,所以,衣服、飾品、書籍、香薰……都不需要在外面買,家里提供的比外面的要上檔次多了。不過,這些小攤檔的手工耳飾雖然一看就廉價,但都做得挺精致的。</br> 一個隨從投其所好,笑瞇瞇道:“小姐,在前面就有一座吉普賽人開的露天音樂餐廳,在托倫斯塔很有名,您可以去嘗嘗。”</br> 葉淼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便決定午餐在那兒解決了。那家餐館位于一個碼頭旁邊,就在一行人經過河岸時,忽然聽見了水邊傳來了一片慌亂的驚叫聲。</br>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br> “什么人?怎么回事?”</br> “好像是個流浪漢……誰讓他不長眼,我們的船剛泊過來,他不知死活站在岸邊,才會被不小心推了下去的。”</br> “唉,別說了,快去把人救上來啊,他要沉下去了!”</br> 葉淼跑到了岸邊,扶著欄桿一看,果然看見了浪濤中有人在浮沉,倒抽一口氣。</br> 她身旁的一個水性好的獵人說了句“我去救人”,便解下了衣服,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湍急的河流中,游到了落水者的身邊。</br> 那家伙好像已經嗆水昏迷了,幾乎沒有掙扎,就獵人被拖近了岸邊,救上來了。</br> 葉淼急忙鉆過了圍觀的人群里,看見自己的隨從沒事,松了口氣,這才看向了落水的流浪漢,忽然一怔。</br> 這個落水者,與她想象中的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頭發被頭油粘成了一股股的中年流浪漢很不一樣。從那單薄的身材,挽起的袖口露出的白皙的手臂,以及滴著水的干凈柔軟的黑發,都能看出他的實際年齡并不大,應該只是個少年而已。</br>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身形似乎有點兒眼熟……</br> 就在這時,她的隨從將這少年翻了過來,露出了正臉。</br> 看清了眼前這張蒼白漂亮卻極為熟悉的臉龐,葉淼的心臟瞬間被重重地錘擊了一下。</br> 這個人是……</br> 這個人是——洛特!</br> 是那個和貝利爾長得很像,與她同病相憐的人類。是在一個月前,就被消除了記憶并釋放了的洛特。</br> 若說當時的她還有一點兒懷疑貝利爾的話,那么現在就足以說明貝利爾沒有撒謊了,他真的放走了洛特。</br> 問題是,洛特怎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還弄得這么狼狽……他不是貴族少爺嗎?怎么沒有回家?</br> 就在這時,洛特忽然皺眉,辛苦地咳了幾聲,嘔出了清水,虛弱地睜開了眼睛。</br> 葉淼顧不上旁觀者驚異的目光,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握住了他的手:“洛特,你沒事吧。”</br> 仿佛見到了刺眼的陽光,洛特狹長的眼微微瞇起,看了她一會兒,流露出一絲茫然,聲音有點兒沙啞:“……洛特……是在,叫我嗎?”</br> “當然了。”葉淼噎了噎,突然想到了一個很荒謬的可能:“你怎么了,你不會是忘了自己的名字吧?”</br> “嗯……”洛特氣息微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又暈了。</br> 遇到了落水的故人,葉淼哪里還有心情在外閑逛,在隨從的幫助下,他們將洛特帶回了克里斯蒂安家,請來了醫生。</br> 好在,洛特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很快就醒了。只不過,他的記憶好像出現了斷層,幾乎完全忘記了從前的事。</br> 葉淼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擔憂道:“你知道這里是托倫斯塔嗎?”</br> “這里是……托倫斯塔?”洛特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低聲道:“我不記得了。記憶一直模模糊糊的。”</br> “那你的家人呢?還記得自己的家人是誰,長什么樣子嗎?”</br> 洛特看向她,目光純澈而信任,再一次搖了搖頭。</br> 葉淼的眉毛擰了起來。</br>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了。</br> 和洛特在古堡“相依為命”的時候,她猜測他是貴族的少爺,卻從未詢問過他姓什么。</br> 光是托倫斯塔,就有數以千計的王爵勛貴家族,一個個家族地來翻找,根本就不現實。</br> 而且,記得洛特說過,他有個壞蛋舅舅。當時,他似乎還含糊地提過,自己之所以會落到那個田地,就是被舅舅所害。現在他還失憶了。萬一他那個壞舅舅發現自己沒能斬草除根,想要趁著洛特失憶時對他不利,洛特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那么,她豈不是成了送羊入虎口的幫兇?</br> 絕對不能把手無縛雞之力的洛特送回去。</br> “不過……”洛特歪頭凝視著她,有些困惑地柔聲道:“雖然很多事都不記得了,可是,我好像記得你。”</br> 葉淼驚訝地抬眼:“我?”</br> “嗯,忘了是什么時候、在哪里了,但那個時刻,我好像很難受,而你一直握著我的手,在跟我說話。你的聲音,我絕對不會認錯的。”洛特的手從被子里伸了出來,悄無聲息地潛到了她的手邊,拉住了她的手指。</br> 洛特居然還記得萍水相逢的她,這一刻,葉淼內心的感動難以言喻。</br> 洛特落寞地垂眼:“在流浪的時候,我的記憶是一片空白,記不起誰需要我,更不知道同伴在哪里……看到你,才覺得有點安心。我哪里都不想去了,可以讓我留在這里嗎?”</br> 葉淼既感動又心疼,反握住了他的手:“當然了,你就留在這里吧,想起了以前的事再做打算。”</br> 貼身侍女也聽出了床上陌生的漂亮少年是小姐以前的友人,方才也是看他看得目不轉睛的。可收留他就是另一回事了。夫人那么不喜歡小姐,平時總喜歡借著一丁點小事就找茬,發脾氣,小姐都盡量避著她走。若是知道了未婚的小姐突然帶了個陌生男人回家,夫人肯定會借機冷嘲熱諷,小事鬧大。</br> 侍女小聲提醒道:“小姐,要是夫人知道了,您會有麻煩的。”</br> 葉淼已經下決心要護著洛特了,不爽地脫口道:“什么話,難道我連挑選自己的貼身仆人的權利也沒有嗎?”</br> 侍女驚訝道:“小姐,您要讓他以仆人的身份留下來嗎?”</br> 若是以這個身份留下,夫人應該也沒法說什么了。</br> 葉淼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看向洛特:“那個,洛特,我家的情況有點復雜……你以后就作為我的貼身仆人留下來,可以么?”</br> 洛特以前可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讓他做自己的仆人,真的有點委屈他。但在這個家里,她沒什么話語權,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br> “沒關系啊。”洛特彎唇,滿足地笑了起來:“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不管做什么都行。”</br> 作者有話要說:【腦洞小劇場】</br> 貝利爾:寶貝,你自己說和人類談戀愛才沒有顧慮。</br> 三水子:……</br> 貝利爾:你想要的樣子我都有。:P</br> 三水子:…………</br> 貝利爾:滿意你所看到的嗎?(總裁臉.jpg)</br> 三水子:什么鬼啊啊啊啊!你以為自己是百變小貝嗎?!(╯益)╯︵┻━┻</br> ——</br> 解答評論區妹子們的疑問:</br> 【1】吸血鬼不同種族的名字和特性是作者編的嗎?</br> 當然不是啦!它們的名字及特性,都來自于傳說。(⊙v⊙)</br> 譬如:</br> 秘隱同盟的Tremere族的祖先是人類魔法師,擅長魔法,歷史很短;</br> Ventrue族在古時候,成員多從貴族中產生,擔任大部分城市的親王;</br> 中立氏族的Setites族一直致力于復蘇己身,用毒品、恐怖組織等讓人類和其它血族墮落,世界重回黑暗,是一個比較邪惡可怕的族類;</br> ……</br> 這些都是傳說記載。有興趣的妹子可以自行搜索看看。</br> .</br> 【2】為什么不用音譯名呢?</br> 因為,音譯出來的名字有點奇怪(⊙⊙),吸血鬼是西方鬼怪,在查資料時,先入為主地接受了英文原名。在轉成中文后,可以是可以,但好像沒有了神秘帥氣的感覺。</br> Gangrel族音譯是岡格羅(讓我想到了梵蒂岡(:з」∠)),Tremere族音譯是辛摩爾,Ventrue是梵卓(讓我想到某手機品牌),Setites族是希太,Assamite族是阿薩邁(阿薩姆奶茶?)……</br> P.S.</br> 在最早的時候,貝利爾的名字,我有想過直接使用原名Berial而不是音譯的。</br> 音譯是接近而不是翻譯,不管是讀音和含義,都覺得音譯距離原詞“Berial”還差那么一點意思。</br> 不過,和吸血鬼的種族名不同,貝利爾的名字在文中出現的頻率實在太高了,在一堆中文里隔兩三行就摻雜一個英文名字,很不整齊,讓人眼花繚亂,體驗大打折扣,所以最后就使用音譯啦。</br> 其實只要接受了設定,中英文名字最終都會和角色貼合上的呢。╰(*°▽°*)╯</br> ——</br> 謝謝楓葉、Sunny89(x2)、姝鶴、璇、再睡一夏、月華清輝、藍切姑娘們的地雷哇!(づ ̄3 ̄)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