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眼3
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江月發現七星聯邦壓根沒有通往垃圾星的飛船航班。
想想也是,正常人誰會去垃圾星,也只有一些飛船經過垃圾星的時候會短暫的停留一下傾倒電子垃圾。
垃圾星的信號非常差, 歷越人手一個的終端在那里是稀罕物。張三倒是有一個綠色的終端, 江月還用那個終端聯系過西薄雨, 雖然她存下了那個終端的號碼,可是打了十九次沒有一次是通的,于是只能作罷。
江月只好打消了去垃圾星的計劃,乖乖地坐在桌子前復習。
一個星期后, 江月對精神攝取的陰影終于淡化了一些, 但是一想到陸更和雷茜那兩張臉, 她依然會有一種十分反胃的感覺。
學習的日子總是很痛苦的,書本上的知識枯燥無聊且乏味, 她一遍遍地看著戰略分析, 焦頭爛額地寫著作業。
他們幾個人之中最痛苦的要屬白望,白望嗜睡,一天至少要睡夠八小時。
緊張的復習生活將他的睡眠時間擠壓到了5小時, 為了多一點睡眠時間,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洗臉了。
長長的木桌上,西薄雨把一盒薄荷糖遞給江月, 江月倒出一塊放進嘴里,含了30秒后, 她被辣的直哆嗦, 一股涼颼颼的氣流從她的耳朵里噴了出來。
透明的玻璃玻璃瓶子上貼著一個藍色標簽——學習必備,無敵螺旋醒腦薄荷糖。
“你是在哪發現這東西的, 人才啊!”江月捂著往外冒涼風的耳朵, 吐著舌頭說道。
“我加了一個補考群, 里面很多人在推薦這款醒腦糖。”西薄雨往手心里倒了一顆藍色的糖果放進嘴里,把裝著糖的瓶子遞給相睢。
“我現在抖得像一條波浪線。”相睢聲音也像波浪線,他對這種糖反應相當大,每次吃糖都像吸了貓薄荷一樣。
“早知道就不買那么多醒腦油了,涂在太陽穴上眼睛都快辣死了。”江森含著薄荷糖果喝了一口涼水,很快,他也變成了一團人形的波浪線。
他抖了半天才緩過來,臉上的表情又痛又爽:“我的媽啊,這一口水簡直涼到了我的肺里!”
江森把糖遞給白望,吐著舌頭說道:“我建議你試一下,吃兩顆糖喝兩口水,透心涼,心飛揚。”
庫里打開一款游戲界面領完了簽到禮物,又一鼓作氣買了最近新出的全部皮膚和武器,這才依依不舍的關掉游戲界面,接過白望遞過來的牌子往嘴里放了一口糖。
他吧唧吧唧嘴,覺得不夠勁,用手肘懟了一下江月:“要不然你釋放點信息素給大家提提神吧,我覺得這糖的效果不太好。”
江月的耳朵里依舊往外冒涼風,她震驚的看著庫里,虎軀一震:“不會吧,昨天你還被涼的掉眼淚,怎么今天效果卻不行了,就算效果衰減也不能這么速度吧!”
庫里說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心頭比較燥熱。”
江月對此很有經驗:“我知道,是你的易感期到了。”
庫里說道:“我的易感期不是這個日子。”
江月吃吃笑:“這還看日子呢?”
說來奇怪,她的易感期和她曾經的大姨媽一樣,從來沒有規律過。
晚上十二點大家睡覺,江月洗漱完之后爬進了全息游戲倉,打開了戀戀不忘。
小公主23959正躺在床上休眠,江月從書柜里拿出那本書,去商城里買了一瓶金色的墨水在封面上寫了一串金色的字體。
這本充滿黑暗與血腥的書就這樣被江月命名為《金雕減肥手冊》,她又去商城買了幾個書簽做標記,然后進入了《監獄風云》這個未完成的副本。
一陣星星閃過,她又來到了副本里。
每次傳送的地點都是隨機的,這一次是在一個奇形怪狀的山洞中,一盞橘紅色的燈嵌在墻壁里,發出明亮的橘色光芒。
這盞燈很奇怪,它的中心有一個幽藍色的光束,邊緣微微泛著白,讓江月想起了燈泡里的燈絲。
她從地上站起身,再一次看到了獄警重萊。
重萊戴著食人魔面具,穿著華麗的制服,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酒紅色的皮椅上喝著紅酒。
江月開門見山地問道:“那本書是你給我的?”
重萊點頭,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很想念。”
江月冷笑一聲:“大可不必,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
重萊笑了一聲,“這個副本可是你主動進來的,你一次一次進入這個副本不就是為了我么,怎么反倒成了我主動接近你呢?”
“那本書可是你主動給我的。”江月說道。
“可是那很有用不是么?”重萊微微彎起眼睛,拿著紅酒杯站了起來。
“如果沒有那本書,你的思想就像襁褓里的嬰兒那樣脆弱,你要學會感謝我,是我給你的思想鑄成了一圈堅實的圍墻。”
江月眼珠一轉,語氣柔和下來,不再那么咄咄逼人:“那你到底什么目的,不如你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重萊放肆的笑聲回蕩在這個奇怪的山洞里。
他低下頭,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江月。
小公主23959的身體在重萊面前太過渺小,江月后退一步拉開距離,一副隨時準備打架的模樣。
“你就當我非常無聊吧,如果你想和我聊聊天,我肯定不會拒絕的。”
“我和你沒什么好聊的。”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會和我聊一聊邪眼的問題。”
江月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她的眼神無比詫異,瞳孔在剎那間縮成一根豎針,一絲驚恐從她的眼眸中浮現,直勾勾地看著重萊。
“不要緊張,我親愛的小寶貝,你簡直要被我嚇壞了。”
其實重萊提到軍部的精神攝取時,江月心中就有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果然,重萊已經知道她擁有邪眼的事情了。
只是令江月費解的是——重萊到底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邪眼從未現于人前,只有在藍鯨大廈被蟲族包圍那一次,她才使用邪眼脫困,來了一次非常漂亮的反殺,直接扭轉戰局。
重萊,重萊,重萊
江月喃喃說道:“難道,你是蟲族?”
重萊又笑了,他臉上的食人魔面具化作藍色光點消失,露出一張糜艷放蕩的臉龐。
江月人麻了。
因為過于震驚,她整個人都很僵硬,以至于看上去過于平靜。
重萊又笑了:“我還以為你會震驚很久呢,你這樣平靜,到讓我很意外。”
江月的喉結滾動了一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帶:“我知道蟲族不會放過我,只是在游戲里相遇,確實讓人感覺意外。”
她仰著頭看著重萊的臉,聲音平靜如水:“你是宋陽?”
重萊笑了:“蟲族沒有個體意識,你隨便叫什么都好嘍。”
“我看你挺有個體意識的,惡作劇的把式非常熟練啊。”江月冷嘲熱諷。
她的大腦飛速轉動,回想起了很多的細節。
重萊的手指很涼,alpha的體溫在不斷進化后日均保持在38度左右,重萊的體溫顯然是反常的。
“噢,第一監獄里的身體是3d打印出來的,我在骨骼上做了一些改進,那是一具很完美的身體,不是嗎?”
“你怎么能確定那是邪眼?”
“不然你以為蟲族為什么沒有帶走你,你覺得你很厲害嗎?”
江月嗤笑:“我還以為你們這些蟲子無所畏懼呢。”
重萊說道:“用你們人類的比喻來說,你的身體就像一塊美味的草莓蛋糕,偏偏沾了屎,讓人難以下咽。”
看來蟲族真的非常討厭邪眼。
它們越討厭邪眼,江月心里就越覺得高興。
看來蟲族也不想讓軍部察覺到這具身體的異常之處,所以送她一本金雕減肥手冊讓她學會精神攝取,在軍部的審訊中瞞天過海。
雖然自己也占了便宜,江月卻有一種吃虧的感覺,這種感覺像一根魚刺卡在她的嗓子眼里,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雖然我們立場不同,種族不同,但目前至少有一個目的是相同的,所以你不如告訴我一些關于邪眼的事情,以免我在軍部那些人面前露餡。”
重萊看著她:“你倒是挺會給自己爭取條件的,告訴你也沒什么。“
“你們人類曾經有過一個非常輝煌的時代。”
“這個我知道,是黃金時代。”
重萊說道:“你們人類很有意思,只是一坨軟軟爛爛的肉,卻能創造出那樣燦爛輝煌的文明。”
“可惜,你們遇到了我們。”
“兩個同樣的強大文明相遇了,注定會引起一場浩大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