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家里,除了老太爺,沒有人對霍云艽這么小心翼翼。
秦阮的這種關(guān)心方式,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無論是父親,二叔,還是堂哥他們,在他病得最重的時候,也只是略微關(guān)心,當(dāng)做小病小痛對待。
秦阮這過分擔(dān)憂,已經(jīng)嚴(yán)重忽略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知道她是無心的,霍云艽并未放在心上。
但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告訴他,總有一天讓這丫頭后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兩人攜手來到廳內(nèi)的休息區(qū)域。
傭人端上來飯后的水果,擺在秦阮面前。
霍云艽坐在她身邊,手輕輕撫摸她鼓起的肚子,感受兩個孩子在肚子里的活躍。
他聲線略低沉,回到秦阮剛剛的問題:“六大世家不會少,南宮家覆滅,會有新的世家頂上。”
“還能這樣?”秦阮對此感到迷茫。
前生今世,她都沒有踏入權(quán)力圈子,對此一無所知。
看秦阮對這些感興趣,霍云艽在她耳邊緩緩道來:“南邊的傅家,不日就要進(jìn)京,他們會成為京城六大世家之一。”
南邊的傅家,秦阮是知道的。
南方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家族,相當(dāng)于當(dāng)?shù)氐耐粱实邸?br/>
傅家在南邊也算是一方霸主,勢力遍布在整個南邊地界。
秦阮眨了眨眼,有些回不過神來。
在南邊的霸主,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身居高位,真來了京城會甘心屈居人下嗎。
秦阮的睫毛有些長,也有點(diǎn)翹。
她眨眼的動作,映入三爺眼底,看得他手有些蠢蠢欲動,想要伸出碰一碰她密長的睫毛。
霍云艽不經(jīng)意移開視線,克制著雙手,繼續(xù)道:“祖父有意撮合二哥跟傅四小姐訂婚。”
突如其來的消息,炸得秦阮有些懵。
她面色難言,低聲問:“容哥跟傅四小姐都沒見過吧?”
霍云艽頷首:“霍家跟傅家并沒有來往。”
也就是沒見過了。
秦阮內(nèi)心隱隱為霍奕容感到同情:“這豈不是包辦婚姻?”
聽出她的抱打不平,三爺?shù)托Γ骸鞍俗诌€沒一撇呢,等傅家的人進(jìn)京,二哥跟傅四小姐見過面后,才能確定要不要訂婚。”
“那還好,感情是需要兩個人一起培養(yǎng)的,沒有感情的婚姻,總是令人不如意的。”
秦阮是站在霍奕容的角度上,為他設(shè)身處地的思考。
霍云艽聞言眉梢微抬,幽深眸底浮現(xiàn)出一抹深意。
“那阮阮跟我在一起,是否如意?”
“……”秦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望著三爺含著笑意的眸子,俊容上一如既往的溫柔與寵溺神色,她抿唇笑了。
秦阮語氣堅(jiān)定道:“我跟三爺不一樣。”
她伸手附在霍云艽撫摸她肚子上的手,柔聲道:“我們有孩子。”
這個回答,并不令三爺滿意。
他勾起的唇角微微下壓,眸底溫柔轉(zhuǎn)為沉靜。
秦阮的意思是,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孩子,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婚姻。
對于三爺?shù)牟粷M,秦阮一無所覺。
她按在對方的手上,感受到肚子的孩子動得非常活躍。
他們像是在肚子里游泳,來回轉(zhuǎn)動著。
霍云艽也感覺到了。
他沉靜神色露出柔和表情,順著孩子在肚子里活動的方向來回?fù)崦?br/>
在兩人享受孩子帶來的溫馨時,霍云艽又放出一個消息。
“阮阮,蕭雯柔跟傅家大公子訂婚了,會在傅家進(jìn)京的第二天舉辦訂婚儀式,我身體不便參加,又要勞煩你替我走一趟。”
秦阮唇角微抽。
如果她記憶沒出錯的話,蕭雯柔明明才嫁給南宮昶不久。
眼下南宮昶剛死,這個女人又要跟傅家的人訂婚。
這消息還真夠幻滅的,三觀隱隱被震了下。
秦阮眸中閃過莫名的光芒:“蕭家要跟傅家的人聯(lián)姻?”
除了聯(lián)姻,她想不到其他目的。
在京城多年的世家,與心入京的傅家急匆匆訂婚,其中必有利可圖。
霍云艽希望秦阮對各大家族與世家,能有更深入的了解。
他把蕭家跟南宮家聯(lián)姻的內(nèi)情告知:“蕭雯柔跟南宮昶結(jié)婚,是踩著南宮家穩(wěn)固蕭家在京城的世家地位。
如今跟傅家聯(lián)姻,目的是一樣的,當(dāng)然,如果傅家安分守己,蕭、傅兩家也許會成為真正的姻親,這會是最好的結(jié)果。
如果傅家跟南宮家一樣,肖想不該有的東西,蕭家同樣會踩在這個家族頭上,以此來穩(wěn)固家族在京城的地位。”
秦阮微微凝眉,神色復(fù)雜:“蕭家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想要爬到四大家族頭上?”
霍云艽薄唇勾起矜持的弧度,眸底溫情盡退,聲音卻還是那般溫柔:“蕭家是對霍家表忠心。”
秦阮不知道想起什么,神情微變。
她雙眼微瞇,直言道:“因?yàn)槭掱┤嵯矚g你?”
霍云艽彈了下秦阮的腦門,力度并不重。
他失笑道:“想什么呢,她可不喜歡我。”
秦阮捂著被彈的腦門,身體后移,躲避男人的再次攻擊。
她撇嘴,抱怨出聲:“蕭雯柔都親口承認(rèn)了,她喜歡你好多年,上次還在家里對我耀武揚(yáng)威來著。”
一副被人搶了走屬于她的所有物模樣,看起來既嬌憨又霸道。
霍云艽覺得這樣的秦阮還挺可愛的。
他唇角勾起如春風(fēng)般迷人的笑意,柔聲問:“阮阮喜歡我嗎?”
秦阮想了想:不確定道:“喜歡的吧。”
霍云艽聞言,唇角勾起的弧度加大,他溫聲解釋:“喜歡一個人,不會像蕭雯柔那樣大肆宣揚(yáng),她不過是借我的名義,為自己造勢。”
秦阮:“造什么勢?”
霍云艽摟著秦阮的腰身,指尖時不時摩擦著她的皮膚:“可以讓她避開跟聯(lián)姻的人,有過深的糾纏。
蕭雯柔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家族身處懸崖邊,隨時可能傾覆。
想要從懸崖邊脫險,她要付出很多很多,比如聯(lián)姻,聯(lián)姻需要有個讓她隨時能脫身的噱頭,而我就成了她的保護(hù)傘。”
說到這里,三爺停頓了下。
他揉了揉眉心,對秦阮說起以往的糟心事:“記得當(dāng)年,蕭雯柔剛成年沒多久,她明明很怕我,還是往我身邊湊近。
為此還制造出各種對我一往情深,讓其他人產(chǎn)生錯覺的誤會。
鬧得滿城皆知的那次,是她在宴會上主動邀請我,跟她跳一曲開場舞,那時候,她怕得要死,腿都在打哆嗦,還是堅(jiān)持跳完。
從那以后,在蕭雯柔的宣揚(yáng)下,京城所有人都認(rèn)為她鐘情于我,也有極少的人知道這不過是一場戲。”
“說不定是真的呢。”
秦阮撇嘴。
聽到三爺嘴里蕭雯柔對他的糾纏,她感到有些不舒服。
蕭雯柔當(dāng)初的囂張模樣,至今還讓她印象深刻。
那副對三爺情深不減,忠貞不二的模樣,她還真沒看出來哪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