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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與國訴情衷4

    這章是防盜章,衡玉這么可愛,真的不來訂閱支持她嗎</br>  “他只給了我手下的醫藥費,那黃金十萬兩賠償還沒給,我為了錢回平城,這不過分吧。”衡玉輕笑,緩緩垂下眼瞼,斂去眼里漫不經心的殺意。</br>  那一筆錢,就是樂成景的買命錢。</br>  半個時辰后,并州牧剛用過晚膳,就聽下面的人回稟說衡玉回平城了。</br>  并州牧眉梢微挑:在這種情況下回城,容家還真是后繼有人啊。她回來了也好,如此一來,下面的戲才能夠繼續唱下去。</br>  ***</br>  因為惹了事,酒樓不樂意讓衡玉住下,直到衡玉付了三倍房租,還承諾會賠付酒樓的所有損失,這才有酒樓愿意讓她住下。</br>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衡玉一直在平城街頭晃悠。</br>  買折扇、玩玉石、賞字畫,一副張揚、毫不畏懼報復的模樣。</br>  這天上午,衡玉買了一袋栗子,邊剝栗子吃邊走回酒樓。</br>  左腳剛邁進酒樓,她聽到有客人在高聲交談:“你們聽說了嗎?今早上有幾個身材魁梧的匈奴人進城了,還在城門口跟士兵發生了沖突,把好幾個士兵都打傷了。”</br>  并州的土地跟異族接壤,匈奴人出現在平城不算多稀奇,但是居然敢這么囂張,這未免也太過分了些。</br>  一時之間,酒樓里義憤填膺,討伐之聲不絕于耳。</br>  衡玉不小心將栗子捏碎,有些可惜地拍掉碎屑,重新剝了一顆扔進嘴里:匈奴人啊,并州牧終于要動手了。</br>  她正想著這件事,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凌厲的破空聲。</br>  衡玉往后壓下身子,險險避開這一道攻擊,順勢解下腰間長劍,用沉重的劍鞘砸向前去。</br>  穿著護衛服飾的男人避開第一道攻擊,重心調整時,被衡玉一腳踹翻在地。</br>  她用力踩在對方身上,回頭看向門外——</br>  兩米之外,四個同樣穿著護衛服飾的人圍堵在門口。他們似乎沒想到她能解決得如此利落,臉上表情有些呆怔。</br>  衡玉側頭,掃了不遠處的侍衛長一眼。</br>  侍衛長會意。</br>  小半刻鐘后,五個護衛一塊兒躺在地上哀嚎。</br>  衡玉站在酒樓門口,兩手抱臂俯視他們,冷淡道:“你們回去告訴樂成景,不要只派下人過來,讓他親自過來找我。”</br>  “對了,過來找我的時候記得一定要帶足人手,免得又被我揍回去,讓清河樂氏在平城徹底成了一個笑話。”</br>  ***</br>  安靜的州牧府里突然傳出憤怒的咆哮聲。</br>  咆哮聲過后,又是一陣砸東西的噼里啪啦聲。</br>  樂成景躺在軟榻上,氣得眼睛通紅。</br>  他兩只手緊緊攥著被面,視線余光掃見自己還在作痛的左腿時,心中殺意更是激增。</br>  “那人到底是什么來歷,居然敢如此囂張,不懼怕清河樂氏,身邊還有個武藝如此高強的侍衛。”</br>  “回少爺,屬下去找守門的士兵打聽了,他們說……他們說……”</br>  “說什么!”</br>  “他們說沒有并州牧的手令,這些事情無可奉告。”</br>  樂成景心中的憤怒幾乎達到頂峰:“并州牧是覺得,連一個少年都能欺辱我、瞧不上樂家,所以就不把我、不把樂家放在眼里了是嗎?”</br>  之前并州牧對他的要求,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滿足,但也不會狠狠落他的面子。但這兩天他幾乎是處處碰壁。</br>  “好,好啊,那我就先解決了那個少年,再處理并州牧。”樂成景的聲音慢慢陰森下來,“你們明日給我點足三十個武藝高強的侍衛,不管那小子是什么來歷,我要直接廢掉他。”</br>  第二日上午,樂成景坐在馬車里,三十多個人護衛在他身側,一行人浩浩蕩蕩朝酒樓殺去。</br>  州牧府的地理位置有些偏,想要從州牧府繞進鬧市,會經過一條不夠寬敞的巷子。</br>  馬車直行,侍衛護在身邊,就將巷子占去了大半。</br>  這時候,有幾個身材魁梧、做匈奴打扮的男人走進巷子里,恰好攔住了馬車的去路。</br>  樂成景的人橫行霸道慣了,瞧見這種情況,當即喝退那幾個匈奴人。幾個匈奴人大概是不想惹事,聞言互相對視一眼,乖乖往后退出巷子,把路讓出來給馬車通行。</br>  退到巷子口時,一個匈奴人懷里的香囊不小心掉落到地上。眼看著馬車車輪就要攆上去,他用帶著口音的漢話高喊了一句“停下來!”。</br>  這道聲音極凄厲,街道周圍的行人紛紛朝巷子口望來。</br>  馬車夫聽到后,反倒催促著馬匹加快速度往前走,神情嘲諷,似乎在說你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我們為你耽擱時間?</br>  下一刻,一道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出劍鞘。</br>  然后,馬車夫的項上人頭被挑飛,在地上接連滾了好幾圈。</br>  同一時刻,另外幾個匈奴人如同早就有所準備一般,快步上前,在那些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前迅速動手。</br>  濃稠的血腥味蔓延開,慘叫聲在巷子口響起。中途有路人鼓足勇氣過來瞧上一眼,被嚇得險些魂飛魄散,尖叫著大喊殺人了,隨后迅速往人群方向跑去。</br>  驚慌蔓延開來,不少百姓往外跑去。</br>  只有一個戴著黑色幕籬的人逆著人流,慢悠悠朝巷子口走去。</br>  她走到時,巷子里的殺戮正好接近尾聲,只有被粗暴從馬車里拖拽下來的樂成景仍活著。</br>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樂成景被滿地血腥嚇了一跳,雙腿癱軟險些直接倒在地面上。冷汗從他額上滑落下來,后背濕了一圈,“剛剛是我的仆人冒犯了你們,現在他們已經死了,你們可以消消氣了吧。”</br>  他瞳孔擴張渙散,迭聲喊道:“我給你們錢,我給你們錢啊,求求你們不要殺我。”</br>  “你的仆人冒犯了他們就要死。”衡玉抬手,用修長白皙的指尖慢悠悠撩開遮擋住她容貌的幕籬,“那你樂家覆滅容家滿門,又該以何等酷刑身死,才能告慰英魂在天之靈。”</br>  樂成景一愣,臉色劇變:“容,容……是你!你居然活著到了平城!”</br>  衡玉抽出袖間匕首,在樂成景身前蹲下。</br>  匕首出鞘,其上刻著‘將卿’的字樣。這是并州牧交還給她的,她小叔的遺物。</br>  寒芒自樂成景眼前一閃而過,下一刻,匕首全部沒入他大腿里,角度極為刁鉆,只用了一刀就廢去他的一條腿。匕首退出樂成景的身體,換了一條腿再行刺入。</br>  迅速廢掉樂成景的雙腿,衡玉手腕一轉,直接朝樂成景的脖頸動脈抹去。</br>  鮮血噴濺而出,被她迅速避讓開。</br>  衡玉垂眸掃一眼被鮮血染紅的匕首,邊慢條斯理擦拭匕首,邊低聲譏諷道:“爬出去吧,往巷子口外爬吧,也許這樣,還會有一線生機啊。”</br>  樂成景抬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要阻止血的流出。他疼得臉上涕泗橫流,連往巷子口外爬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br>  在他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上方傳來一道譏諷的笑聲——</br>  “原來你們樂家人也知道害怕啊。”</br>  等到再次從巷子口出來時,衡玉就從手染鮮血的人,重新變成一位清雅溫文的貴公子。</br>  朝集市里走去時,她還聽到有人在驚慌大喊:“不好啦不好啦,匈奴人當街殺人了!快來人啊,快去喊士兵過來!”</br>  “什么!”</br>  “匈奴人居然敢當街殺人!?”</br>  街道四周不時傳出驚呼之聲。</br>  就在人心惶惶時,又有流言傳開——</br>  那被匈奴殺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出身清河樂氏的樂成景。對方囂張跋扈,不慎惹怒了匈奴人,沒想到碰到了硬茬。</br>  那幾個匈奴人的武功非常高強,將樂成景和他的侍衛們都解決掉了,每個人的死狀都很凄慘,鮮血流了滿滿一地。</br>  消息傳回到州牧府,樂成景的管家嚇得連忙跑去找并州牧,請他出兵在全城搜查那幾個匈奴人,盡快將他們都抓回來。</br>  “還有那個打傷我們家少爺的少年,如果不是他幾次三番挑釁,我們家少爺怎么會在傷勢未痊愈的情況下就出門。”樂成景的管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州牧大人,請你立即派兵前去福來客棧,將那個少年捉拿下獄,好給我們老爺、我們樂家一個交代啊。”</br>  并州牧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一樣,反問道:“給你們一個交代?樂家算什么,不過是陛下圈養的一條會咬人的狗罷了,你一個下人居然也敢問我要交代?”</br>  話音落下,并州牧腰間長劍出鞘。</br>  寒芒轉瞬即逝,管家捂著喉嚨驚恐倒地。</br>  幕僚聽到動靜,急匆匆從外面繞過屏風走進來。</br>  并州牧垂眸,用手帕擦拭長劍。干凈的手帕染上血跡,他輕飄飄將手帕扔到地上,對幕僚說:“此人也是死于匈奴人的手。”</br>  幕僚就知道該如何處理了。</br>  “既然樂成景已死,那關押在牢房里的胡家人全部釋放吧。他們一家人沒有罪名,還占了一堆牢房,我們牢房的死囚都快要沒地方關押了。”并州牧又補充道。</br>  那人既然想要讓胡家為她所用,那他就送個順水人情吧。</br>  匈奴當街殺人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個平城,還沒等平城百姓們感覺到惶恐,并州牧便迅速露面,調動他手底下最精銳的部隊巡視街道,維持平城的秩序。</br>  有身穿輕甲的士兵巡視街道,百姓們的擔憂放下不少。</br>  另一邊,衡玉穿著一身墨色長衫,安靜站在蕭條的胡府門前。</br>  大概等了有一刻鐘,安靜的巷子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br>  胡云走在隊伍最前方,時不時朝四周張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當他的目光定格在衡玉身上時,胡云的眸光瞬間亮了起來。</br>  “我就知道此事與大……公子有關。”</br>  衡玉微微一笑:“與胡兄相識一場,總不能見死不救。”</br>  如果胡云知道‘理想主義者’這個詞的話,也許他就能準確形容出衡玉身上的異狀。</br>  ——穿梭過無盡世界,歷經過眾生百態,始終初心不變,大抵也能算是一種理想主義。</br>  “大當家,你不應該一直待在這片山林里。”胡云突然激動道。</br>  衡玉微訝。</br>  胡云以為她是遲疑,連聲道:“以你的氣度和風采,只要去公卿府前走上一遭,就不愁沒有出路。若你是顧忌著些什么,也可以選擇加入我們天師道,以你的能力,有朝一日完全能成為祭酒。”</br>  衡玉輕笑,知道胡云是誤會她的想法了:“我當然會出去。”</br>  這小小的龍伏山脈,怎么能限制她。</br>  潛龍蟄伏,不過如此。</br>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br>  “我?”胡云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說的。</br>  “是的,我猜想,胡兄的父親樂意送胡兄遠行,前往南方加入天師道,就是想借助天師道的力量來振興家族,對吧?”衡玉之前冒充過平城胡氏的人,所以對于平城胡氏的現狀早已心中有數。</br>  胡云輕吸口氣,認真點頭:他爹的確是這么個打算。</br>  衡玉拎起爐子里剛燒開的水,將水倒入杯中放涼,水霧彌漫開遮掩住她的神情,胡云只能聽到她悠然的聲音。</br>  “平城胡氏早已沒落,階級雖高于百姓,卻遠低于其他士族。胡兄,你好好教寨中的大人和孩子們認字,不要被階級限制了。”</br>  今日他能不為階級所限,日后她若執掌權柄,就能輕而易舉地助胡云完成他的追求。</br>  胡云并未聽出衡玉話中的深意,但這不妨礙他順著衡玉的話,下意識點頭。</br>  外面突然傳來沉悶的敲門聲。</br>  春冬在外面喊道:“少爺,侍衛長和陳虎他們剿匪歸來了。”</br>  “我們出去看看吧。”衡玉說,斂好袖子從桌案后起身。</br>  胡云乖乖跟著她,自然而然地落后她半個身位。</br>  這樣下意識擺出的主次站位,也許就連胡云自己都沒意識到。</br>  寨子中間那片空地上,烏泱泱站著一大群人。圍在最中間的,就是大幾十個鼻青臉腫的山賊們。</br>  “大當家。”遠遠地,陳虎那大嗓門就喊了起來,他殷勤道,“您吩咐的事情我們都辦妥了,這些是獻給您的俘虜。”</br>  衡玉失笑,越過人群走進里面:“這一路玩得開心嗎?”</br>  “開心。”陳虎嘿嘿笑道。</br>  之前他被侍衛長和衡玉揍了個半死,這一趟去剿匪,侍衛長成了他這一方陣營的,他站在旁邊看著山賊們被侍衛長揍了個半死。</br>  這種感覺就很酸爽。</br>  侍衛長在旁邊回稟道:“少爺,這伙山賊里有幾個窮兇極惡之徒,屬下得知后直接殺了他們。其他人落草為寇都是情有可原,屬下將他們揍服后都帶了回來。”</br>  衡玉點頭,側頭去問跟了過來的胡云:“胡兄以為如何?”</br>  胡云沒想到衡玉居然還會問他的意見。</br>  看來大當家果然沒騙他,此行剿匪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幫他報仇。</br>  胡云感動而體貼說:“那些窮兇極惡之徒死去,就算是為師兄們報了仇。至于其他的,大當家可自行處理。”</br>  大當家如此夠義氣,他必不會讓大當家難做的。</br>  這七十多個山賊,衡玉都交給其他人來安排。</br>  總之先把最苦最累的活丟給他們做就對了,過一段時間看他們的表現再做調整。</br>  隨后,衡玉對侍衛長他們說:“你們此行趕路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br>  她大義凜然道:“這片區域的山賊窩肯定不會少,為了避免胡兄和他師兄那樣的慘事再次上演,你們休息兩日后,就再出去繼續剿匪吧。”</br>  前期實力積累階段,她決定當個愛好和平、喜歡剿匪的山大王。</br>  這一番話,直聽得侍衛長和陳虎嘴角抽搐,胡云感動到稀里嘩啦。</br>  ***</br>  建木屋、剿匪、認字……</br>  忙碌之中,春節將至。</br>  按照每個人的貢獻,管家和春冬給寨中的人結算了糧食和布料,還盡量給每家每戶都勻了些肉,讓他們能碰碰肉腥。m.w.com,請牢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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