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袁明不得出戰,手癢難耐,急得抓耳撓腮……</br> ……終于,猴子還是沒忍住,怪叫一聲,舉棒直掃龍宮大軍。敖云白玉神鼎飛出,擋下星辰千鈞棍,三位東海龍宮長老齊出,迎向袁明。</br> 袁明身為混世四猴之一的赤尻馬猴,善于變化,力敵九龍,又善于控水,以一己之力對戰三位大羅金仙而不落下風。棍影漫天,七尺長的星辰千鈞棍在袁明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棍勢若長江大河,勢不可擋。攻則無孔不入,守則密不透風,刺如毒蛇吐信,掃如翻江倒海,崩挑撩格各具精妙。</br> 袁明棍法忽而一派陽剛,堂堂正正,以力壓人,忽而剛柔相濟,圓轉如意,靈巧多變。三位龍宮長老則經驗老道,應對沉穩,道術玄妙,始終不曾讓袁明得逞。久戰無果,袁明虛晃一棒,跳出戰圈,喝道:“痛快!痛快!今日暫且罷兵,來日再戰。”</br> 雙方鳴金收兵,各自回營不提。不日再戰,依舊沒有什么大的進展,雙方僵持不下。袁明、焦狂這邊雖然占著些許優勢,勝多敗少,但始終不能取得突破性進展,被敖云死死地托在下游龍宮一帶。</br> 四海之外,不知何故,深海蠻獸大量蘇醒,瘋狂地沖擊四海防線,牽制住了四海龍宮的主要力量。龍宮援軍久久不止,敖云也無力反攻,戰局依舊持續。這一持續就是五百多年,三日一小戰,五日一大戰,從不間斷。</br> 闡教金仙也曾多次出戰,有勝有敗,不過大教嫡傳弟子的他們就是保命底牌多,并無一人喪命。而圣殿修士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和待遇了,五百年來死傷不小,甚至都有人開始質疑鯀的決定的。</br> 大戰未止,妖族興風作浪,水患至今未平,好幾次都有大水泛濫,差點就要淹沒人族城池了。所謂水來土掩,大水滾滾而來,鯀自然是要堵了。闡教十二金仙為其找來各種靈土,化作高山以阻河道,總算保住了人族城池。</br> 但是這一次,袁明親自帶領無數妖族興風作浪,大雨傾盆,大水漫天,包括人族第一古城宛丘城在內的好幾座城池都岌岌可危。鯀大急,一邊請求敖云太子率領一眾水族施展控水之術暫緩危情,一邊向十二金仙請教哪里可以找來無上圣土——九天息壤。</br> 廣成子等人商議半晌,終于決定由廣成子、赤精子、慈航道人以及普賢真人四人前往三十三天外的媧皇宮向女媧娘娘借取九天息壤。借助靈寶之威穿過地火水風四大亂流層,來到媧皇天外的廣成子四人,畢恭畢敬行禮,向媧皇天內傳音。</br> “弟子廣成子(赤精子……)拜見媧皇娘娘,愿娘娘仙福永享,早日合道。”四人神態謙恭,久久不起。沒辦法啊,人家可是萬劫不滅的圣人啊!敢不恭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突然,四周景色大變,四人抬頭一看,原來已到了媧皇宮外。而四人卻對此沒有任何察覺,圣人手段果然深不可測,色愈恭,禮愈至。一位身著金色羽衣的女子出現在眾人面前,說道:“主人早已吩咐我等候多時了,這便是九天息壤,爾等那去吧。”</br> 這女子正是女媧的坐騎金鳳,只見她伸出芊芊玉手,掌心中有十幾粒金黃色的小土粒。這正是那九天息壤,重逾千斤,一粒可化萬里山土,可生養萬物,妙用無窮。眾人大喜,連忙接過息壤,再拜再謝,口稱圣人大德。</br> 廣成子四人人本來還憂心忡忡,以為此事必然頗費周折,甚至最后要請師尊出馬才能成功,不想卻出奇的順利。雖然沒見到女媧圣人,但卻已經達到的目的,不再多留,告退而回。</br> 完成任務回到黃河水域的廣成子四人將九天息壤交給了鯀,讓他前去解決此次水患。得到息壤的鯀信心滿滿,他繼承的巫族血脈可是后土一脈的,如今有此土行至寶在手,治水還不是手到擒來。</br> 鯀施展巫族秘術,撒下數粒九天息壤,頓時化作萬丈高山,擋住了滾滾洪流。驚濤拍岸,勢不可擋的洪流卻奈何不了息壤所化的高山,不斷地拍擊、回旋。無邊洪水本是同時沖擊數座人族城池,袁明眼見洪水皆被息壤高山所阻,卻是應變機智。</br> 只見他集無數妖族之力,同施控水之術,使其合流一處,方向一偏,滔天洪水直向有熊城而去。面對如此天威,人力依舊是那么地渺小,有熊城守護大陣不能敵,片刻便被洪流強勢摧毀。陣法即破,城墻更不能擋,轟然倒塌,有熊城轉眼便成一片澤國,不知多少人族葬身洪流,千里浮尸。</br> 鯀不善度,堵之不及,便見有熊城倒塌,無數族人喪生,悲痛不已,目眥盡裂。不過鯀并沒有哭天搶地,而是留下所有圣殿修士,讓他們全力救人,自己則奔赴黃河主脈,以截洪水之源。鯀沿著黃河主脈,自下而上,沿途撒下剩余所有息壤,化作九座十萬仞高山,堵了黃河河道。</br> 滔天洪水在淹沒有熊城之后又滾滾而去,所過之處狼藉一片,無數生靈喪生,沿途沖毀無數人族部落,還有三座人族城池。一座是顓頊帝時期所建的袞州城,一座是帝摯時期所建的沁陽城,最后一座則是虞舜在位期間所建的新城。</br> 黃河河道被堵,洪水有奔流千萬里,終因后力不繼,在敖云太子等一眾水族的施法之下漸漸退去。只留下一片泥濘沼澤,還有一些被困水洼的河魚,至于人族的尸體早就不知道被沖到哪里去了,也許被河魚吃了,也許被妖怪給煉了。</br> 蒲坂城中,議事大廳,四座城池,無數部落被淹的消息傳回,群臣惶恐,悲痛不已。虞舜直接口吐鮮血,面色蒼白,繼而大怒,一掌拍碎案幾。下令急召鯀回蒲坂城,又派能臣救濟災民,全力補救。</br> 鯀奉召返回蒲坂城中,神情頹廢,虞舜看到鯀一臉風霜,滿頭白的樣子,怒火也稍降了一些。堂堂太乙金仙,又是氣血渾厚的天巫,竟然一夜白頭,虞舜心中有些不忍,畢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br> 但是人皇軒轅曾經作為政治中心的有熊城都被沖毀了,黃帝后裔極為不滿,勒令虞舜必須嚴懲鯀。虞舜作為黃帝后裔的一員,自然不能違抗族中的主流意見。而且他也認為其罪不可輕饒,遂以治水無功之名將鯀流放到了羽山。</br> 被流放到羽山的鯀郁郁寡歡,整日沉默不語,不斷反省自身,思索自己治水九百年間的得失。這日,盤坐在河邊巨石之上,仍在思索治水之事的鯀不知不覺睡著了,做一夢。</br> 夢中自己郁郁而終,尸體不腐,有人以吳刀剖腹,跳出一小孩,轉瞬便長成青年模樣,自名‘禹’。至此夢醒,鯀起身仰天大笑三聲,施展巫族秘術,隨即倒地身隕,果然尸身不腐。</br> ……</br> 冥界地府,一位黑袍人恭恭敬敬地從后土宮中退出,蒼老的臉上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激動興奮,隨即迅飛向冥界與人間的通道處。三年后,跨越兩界通道的黑袍人徑直奔向羽山,來到鯀的不腐尸身之前。</br> 黑袍人咬破自己的食指,以精血在鯀身上畫滿無數鬼畫符一樣的祭符咒印,正是神秘的巫文。黑袍人又取出一柄寶刀,這柄正是由祝融打造,后來引二人大戰,共工怒觸不周山的那把吳刀。</br> 黑袍人以此神刀剖鯀之腹,這柄寶刀因此也被稱為剖鯀吳刀。那鬼畫符一樣的巫文放出奇異毫光……(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