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王林蛋疼了,他憤怒的盯著龐統(tǒng),臉色漸漸由青變紅,又由紅變紫。
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嚇的!八年前,曹操發(fā)矯詔號令諸侯會盟討董。
八年后,曹昂又拿出一份空白圣旨忽悠倭國百姓。
矯詔是你們曹家的傳統(tǒng)嗎?
曹昂不在乎他得在乎!假傳圣旨可是要滅九族的,最輕也是腰斬,他還沒活夠呢。
王林雖然是紈绔卻不是傻瓜,在坐的全是曹昂的鐵桿心腹,只有他是世家派到瀛州占便宜的,知道了人家的密謀,要么下水成為同伙,要么永遠(yuǎn)閉眼保守秘密。
可這兩個他都不想選啊!真寫了王家就成曹昂的同謀了。
王家祖地在并州,那里可是袁紹的地盤。
被袁紹知道……曹昂眼珠一轉(zhuǎn)便明白了龐統(tǒng)的意思,笑瞇瞇的說道:“既如此,就勞煩王郡守了!”
笑容看似和善,可落到王林眼中卻與魔鬼無異,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求助的向其他人看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死死盯著他,甘寧的手臂更是握住了劍柄,大有他敢蹦半個不字,立馬血濺五步的架勢。
王林慫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屬下遵命!”
龐統(tǒng)快速拿來文房四寶,親自幫他研墨,研好之后又拿起毛筆蘸好,這才遞給他說道:“有勞!”
如果可以,王林真想將這個陷害他的罪魁禍?zhǔn)滓话哑溃上А舆^毛筆,按照龐統(tǒng)的口述寫好圣旨,又將筆遞了回去。
龐統(tǒng)拿起圣旨吹了吹,反手遞給曹昂。
曹昂看過之后拍著王林的肩膀笑道:“老王,以后咱就是自己人了,有需要吱聲!”
王林苦笑道:“多謝少主。”
這下他是真上了曹昂的賊船了!“老甘,你也去準(zhǔn)備吧,記住,卑彌野的首級不重要,你們的安全才重要,我要你們幾個都活著回來見我,至于卑彌野那二十萬聯(lián)軍,完全不用在意,失了卑彌呼這個天下共主,瀛州各國便成了一盤散沙,翻不起大浪,收拾他們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曹昂說道!他可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經(jīng)驗的。
明末李自成進(jìn)京后,明朝還有大半疆土在手,而且都是江南膏腴之地,人口稠密,經(jīng)濟(jì)發(fā)達(dá),若能痛定思痛重振旗鼓,未必不能像朱元璋那樣率軍北伐,重整山河。
可是對士大夫們失望透頂?shù)某绲澔实鄄]有這樣做,而是破罐子破摔的煤山上吊了。
江南的大臣們?yōu)榱烁髯岳娣鲋膊煌幕实劾^續(xù)內(nèi)斗,讓關(guān)外滿清撿了個上下五千年最大的便宜。
他就不信,沒了卑彌呼瀛州諸國真的能聯(lián)合起來一心抗?jié)h?
甘寧聞言,臉上露出深深的感激。
自古以來,為將者誰不是馬革裹尸戰(zhàn)死沙場,安全二字跟軍人是絕緣的。
明知是安慰,可此話從曹昂口中說出,他還是感覺到心底涌出一股暖流。
士為知己者死啊!“多謝少主寬慰,屬下定幸不辱命!”
散會之后,龐統(tǒng)找了一個尚未任職,昨晚又沒出現(xiàn)過的紈绔,威逼利誘一番,強(qiáng)迫他扮演天子特使,去向卑彌呼宣旨。
龐統(tǒng)辦事還是挺靠譜的,將卑彌呼安置在專門招待賓客的酒樓中,為她換上了新的家具和嶄新的被褥,更派了兩名從皇宮擄回來的婢女伺候,在禮數(shù)上沒有絲毫怠慢。
盡管住所華麗的超出想象,卑彌呼卻沒有絲毫睡意,從昨晚住進(jìn)來到現(xiàn)在,一直在沙發(fā)上坐著,眼睛熬的通紅,兩名侍婢都看不下去了。
“女王陛下,要不吃點東西吧?”
一名侍女試著說道!早晨天色剛亮漢軍將士便送來了早餐,雖是早餐,卻前所未有的豐盛。
整整十八份菜肴,葷素搭配,香飄四溢!邪馬臺皇宮的御宴也沒這般豐盛,兩名侍女望著菜肴不斷的咽口水。
可惜這是給卑彌呼準(zhǔn)備的,她們只是婢女,沒資格享受。
卑彌呼卻不像兩名婢女那樣沒心沒肺,她的目光始終在房間的擺設(shè)上巡弋,看了一晚上也不覺得累。
聽到侍女的話,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光潔的地面墻壁,式樣怪異卻又舒適的家具,還有讓人聞之便忍不住流口水的美食,原來大漢強(qiáng)大的不止是軍隊,天照大神在上,邪馬臺國如此虔誠,你為何獨愛大漢?”
兩名婢女面面相覷,不敢接茬。
她倆也是小國世家之女,被卑彌呼滅國之后擄過來的,見卑彌呼落到這個下場,說實話,兩人心里多少有些快意。
至于說邪馬臺被滅,從此成為漢人的生口,兩人卻不是很在乎,她們本來就是邪馬臺的生口,現(xiàn)在只不過換了個主人而已。
而且從目前情況來看,大漢這個主人比邪馬臺更和善。
正想著有的沒的,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叫喊:“大漢天子特使駕到,請邪馬臺女王卑彌呼殿下前來接旨。”
卑彌呼熟悉龐統(tǒng)的聲音,但話中的內(nèi)容卻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昨天晚上才過來,漢天子的特使早上就到了,你丫飛過來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卑彌呼嘆息一聲,起身走出房間順著樓梯來到院子,見龐統(tǒng),曹安民等人簇?fù)碇晃欢鄽q的華衣青年,上前見禮道:“邪馬臺國卑彌呼見過漢天子特使,敢問特使,為何來的如此之快?”
龐統(tǒng)知道她什么意思,冷笑道:“從大漢決定攻打邪馬臺那刻起,女王殿下便注定是我大漢的俘虜,所以漢天子特使幾天前就到了,只是身份尊貴,昨晚沒出來迎接女王殿下而已。”
這番話當(dāng)然是臨時胡謅的。
卑彌呼卻信以為真,暗暗嘆息道:“大漢軍隊,好強(qiáng)的自信!”
她跪在地上,認(rèn)命的拜道:“邪馬臺王卑彌呼叩見大漢天子。”
“天子特使”是被趕鴨子上架強(qiáng)拉來的,見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雙手顫抖的展開“圣旨”念道:“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眷顧將命,屬秀黎元,朕聞東海以東有國曰倭,孤懸海外戰(zhàn)亂不斷,百姓疾苦黎民困頓,大漢身為天朝上國,居世界之中,理應(yīng)囊括四海,教化萬民,今特邀倭國邪馬臺女王卑彌呼入京,兩國協(xié)力,共謀萬民福祉!”
什么共謀萬民福祉,分明是想將我?guī)Щ卮鬂h軟禁起來。
卑彌呼心里明鏡似的,卻一句也不敢反駁,雙手舉到頭頂接過圣旨,說道:“謝漢天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