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唐國師。</br> “又”這個字,用的好!</br> 剛才審訊我的時候不是很拽嗎?我就愛看到你吃驚的樣子……房贏心中暗爽,決定再添一把火。</br> 于是,他正色問道:“國師,推背圖完成了嗎?”</br> “什么!?連推背圖你都知道?”</br> 袁天罡臉色大變:“貧道和太史令李淳風,窮極陰陽八卦之術,運用洞察未來的“天眼神通”,剛剛推衍出第三象……”</br> “第三象?是丙寅么?”</br> 房贏想了一下,迅速開口說道:“日月當空,照臨下土,撲朔迷離,不文亦武。”</br> 嘶……</br> 天選之子,果然深不可測!</br> 袁天罡震驚無比的看著房贏,說出的話都變了調:“此乃推算大唐國運的頂級機密!你…你竟然連這也知道?”</br> 不行,不能再說了,上輩子書讀得少,肚子里就這點存貨,再繼續裝逼,恐怕會遭雷劈……</br> “咳咳!”</br> 房贏輕咳了兩聲,轉移話題道:“國師,您剛才說要招攬我,該不會是真的吧?”</br> 此時的袁天罡,還在震撼中不能自拔。</br> 他深吸了幾口氣,迅速讓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同時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當初的想法。</br> 這家伙如此妖孽。</br> 簡直是不良帥的最佳人選。</br> 如此一來,也算是給了陛下一個完美的繼承者,老道終于可以放下擔子,盡情遨游道家的無上奧義了!</br> 袁天罡滿懷期待,微笑著開口:“房二郎,貧道現在便正式邀請你……”</br> 吱呀——</br> 話未說完,就被開門聲打斷了。</br> 兩人扭頭一看,只見大太監張阿難去而復返。</br> “如何?都問完了嗎?”</br> 張阿難進了門,先是看了一眼房贏,繼而朝著袁天罡走去,嘴里隨口問了一句。</br> “問完了。”</br> 袁天罡撫須微笑道:“此子的心智、手段、操守,均為一流,再加上絕世文采和強悍的武力,可為陛下所用。”</br> “嗯,勞煩國師了。”</br> 張阿難揣著手,一雙濁眼望向房贏,問道:“駙馬房遺愛,咱家正式邀請你,加入百騎司!”</br> ???</br> 這句話為何聽著如此熟悉?剛才老道士不是說,要招我進不良人的隊伍嗎?怎么這會又要入百騎?</br> 抱著疑惑的心情。</br> 房贏扭頭,望向了袁天罡。</br> 卻發現老道士也愣在了原地。</br> 三清在上,早在三個月前,他就已經慧眼識金,將房贏納入了接班人的行列,現在終于結束了考察期,就剩下最后一哆嗦了,卻不想,張阿難來了這么一手……</br> “張將軍!”</br> 袁天罡一下就急了,說道:“駙馬房遺愛,一直由貧道負責,你怎能半路搶人?”</br> “搶人?”張阿難面露疑惑:“國師為何會如此說?房贏只是掛了個駙馬都尉的虛名,不在三省六部之列,咱家召他入百騎,何來搶人只說?”</br> 袁天罡急聲說道:“張將軍有所不知,貧道已經先一步決定召他進不良人了!”</br> “哦?”張阿難瞇了瞇眼睛:“國師,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讓房贏入百騎,可是陛下的意思。”</br> “陛下?”</br> 老道士頓時漲紅了臉:“就算是陛下,也要講道理吧?是貧道先發現房遺愛的!”</br> “呵呵!國師自去找圣人說便是。”</br> ……</br> 兩個大唐的情報頭子。</br> 一個是百騎司統領,傳奇太監張阿難。</br> 一個是不良人統帥,半神國師袁天罡。</br> 就這樣一言不合就開干,究其原因,竟是為了一名下官的歸屬……這樣的情景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會驚掉所有人的下巴。</br> 兩人爭論了半天。</br> 袁天罡一甩袖子,說聲:“張將軍,你我在此爭論不休,不如問一問當事人的意見。”</br> “也罷。”</br> 張阿難也冷哼一聲:“強扭的瓜不甜,便讓駙馬自己說,他想要去哪一個?”</br> 說著。</br> 兩人一齊扭頭,看向了房贏。</br> 臥槽!這種事情,你們這些大佬決定就好了,為什么要問我這樣的小嘍啰……房贏感到壓力山大。</br> “咳咳!”</br> 他輕咳兩聲,笑道:“二位,其實此事無需糾結,不管小子在哪里辦事,最終還不都是效忠圣人?”</br> “因為這天下,都是陛下的啊!”</br> 這個滑頭,年紀不大,官話套話倒是說的很溜,圣人又沒在這里,你拍哪門子馬屁?</br> 袁天罡和張阿難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凝重:這小東西,不好纏!</br> 可他們也不是好糊弄的。</br> 張阿難揣著手,半瞇著眼睛說道:“駙馬,話雖如此,可凡事都講究個章程,百騎司和不良人,你選一個吧。”</br> 與此同時。</br> 袁天罡也虎視眈眈。</br> 兩個大佬聯手施壓,看這架勢,房贏如果不合他們其中任何一人的意,今天恐怕很難走出這間屋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