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連連搖頭，“沒什么，就是看你哪兒哪兒都可愛。”
    “媽咪……”一直低頭吹吹的傅加委屈了，“我不可愛嗎？”
    “可愛！你們兄弟倆一樣可愛！”
    傅宥卻很不屑，但懶得再和她爭辯。
    傅庭堯卻罕見地沒覺得這種吵鬧煩人，甚至還覺得充滿了煙火氣。
    以前開車的時候，車子里連一只蒼蠅叫都聽不到，那時候也沒覺得孤寂，但現在想想，好像他以前最鄙夷的那些開車就講話吵鬧的家庭，或許也曾在某個和他在偌大的城市里深深地鄙視過他。
    不是有錢就能代表擁有了一切。
    也不是有錢就能買來開心和滿足。
    起碼這一刻，他更愿意做一個普通人。
    “傅宥。”傅庭堯看著自己的大兒子，“你不向簡大夫說句謝謝？”
    傅宥對這個倒沒有抗拒。
    畢竟簡寧確實是為了救他實打實受了傷。
    “謝謝。”傅宥依舊扭著臉，別扭道，“謝謝你給了我兩次生命。”
    傅庭堯愣了一下。
    但簡寧卻很快反應了過來，“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傅宥很淡定，一副他什么都沒說的樣子。
    簡寧反倒覺得自己多疑了。
    他說她給了他兩次生命，應該指的是她剛剛不遺余力的救他一次吧。
    至于另一次……
    只有他知道了他們的關系才能解釋的通。
    傅庭堯現在見不得他們相互試探，傅宥的性格他清楚，現在看他也比他想的精神太多，除了比以前話多了一些，好像并沒有他和簡寧想的那樣心理有很大的問題什么的。
    他開門見山，“你是不是知道了簡寧才是你媽咪？”
    簡寧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傅庭堯問的急了。
    但她確實也好奇。
    “我沒有媽咪。”傅宥嘴巴很嚴，“我只有母親。”
    那顆提著的心，瞬間從高處跌落，啪一聲，碎了。
    她知道怎么和傅加相處。
    卻并不知道怎么和傅宥相處。
    還是對她渾身都長滿了刺的傅宥。
    她目前好像找不到他的突破口，總覺得他什么都明白，但好像又在和誰叫著勁兒。
    傅庭堯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
    連車速都提了一點。
    簡寧嘆了口氣，“你想去見她是不是？”
    但很出乎她意料，“不想。”
    那他昨天為什么在她門前哭？
    簡寧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傅宥到底是什么什么時候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的？
    他最近粘著傅加，是不是其實是在觀察她？
    也在感受她對他的態度？
    可她都做了什么？
    甚至還時不時會對他有所排斥。
    “陸淺淺對你……并不是真的母親的那種好……”簡寧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那也比你強。”傅宥唇邊浮現一抹冷笑，“起碼這五年，是她一直在陪我。”
    簡寧徹底愣住。
    丟失的那五年，也是她一直愧對傅加的地方。
    如今被傅宥揭開，是她對兩個的雙倍愧疚。
    他說的對，雖然陸淺淺或許對傅宥真的不是那種母子之間的好，但她確實做到了陪伴。
    尤其是在他發病的時候，第一時間把他送進醫院的人，也是她。
    簡寧查過傅宥的住院記錄。
    這一點，她可以證實。
    傅庭堯突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還是不應該這么快點破。
    簡寧這個樣子，還不如直接有鞭子落在他身上舒服。
    但看看傅宥和傅加。
    對兩個孩子，他也說不出什么。
    因為他以前，也做的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