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姐,你不試試,怎么知道能不能治好?”
付霜不想多說,悶頭就走。
赫顯連忙追上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倔強的望著她:“干嘛這么悲觀?你起碼要試一下嘛!”
付霜苦笑:“阿顯,你知不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
赫顯下意識就要脫口說出他知道,但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拍著付霜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安慰:“不管是什么病,總歸是治了才有希望好,不治就徹底沒希望了。”
理智告訴付霜,赫顯的話是對的。
然而現實是,她完全看不到希望。
她黯然嘆了口氣,低著頭走進電梯。
赫顯亦步亦趨的跟著,一臉擔憂。
“阿顯,我的情況比較復雜,一般的心理醫(yī)生治不好。哪怕是你請來國際知名的醫(yī)生,醫(yī)生都說沒見過我這種情況。算了,我也不想再白費力氣了。”
赫顯剛才通過監(jiān)控已經看到了房間里發(fā)生的一切,只是付霜這么輕易就放棄了,他完全無法接受。
雖然他也知道,如果付霜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那這個心理障礙,恐怕是要跟她一輩子了。
“霜姐,你……我……”
“阿顯,謝謝你啊。”付霜咧嘴一笑,笑容滿是苦澀。
不管怎么說,這個少年的的確確把她的話當真了,不辭辛勞的給她找醫(yī)生,雖然沒幫上什么忙,但她還是很領情的。
“我現在帶著兩個孩子住在綠楊水岸,沒什么事的話,幼兒園開學前應該會很少去上班了。阿顯,你要是有事的話,就自便吧。”
赫顯眉頭一皺,不悅道:“你這是趕我走啊?”
“怎么會?只不過我不去上班,你恐怕也不樂意一個人去聽天書,還不如回蓉城去陪陪家人呢。”
赫顯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兒,電梯停下,他才望著付霜說:“你不是要去看你哥哥么?我陪你一起去吧。”
付霜下意識拒絕:“這就不麻煩你了,我一個人去就行。”
赫顯臉一沉,眉頭緊皺,滿臉郁悶。
付霜連忙解釋:“我哥出了這種事,肯定沒臉見人。我要是帶著你過去,他肯定會鬧情緒的。阿顯,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男人嘛,再怎么不成器,自尊心都是比較強的,我不想讓我哥太沒臉。”
赫顯擺了擺手,表示能夠理解。
“那好吧,那我就先回蓉城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ΓS時說話。”
“會的。”付霜點點頭答應下來。
赫顯目送她上車,就落寞的轉身走了。
一回到房間,他就叫了一桌酒菜,自斟自飲。
心里悶糟糟的,堵得厲害。
說不清到底哪兒不舒服,但就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許,他是真的遇到命里的劫了。
付霜回到綠楊水岸時,發(fā)現兩個孩子正帶著狗子在院子里玩。
大熱的天,傍晚的太陽依然能把人曬化,兩個孩子的臉上滿是汗水,用臟兮兮的小手一擦,花不溜秋跟貍花貓似的。
“怎么在外面啊?多熱啊,怎么不去屋里?”付霜一看那兩張紅撲撲泛著黑的小臉,心疼的不行。
劉媽在廊檐下站著,看護著孩子們。
“少夫人,小少爺和小小姐說什么都不肯進屋,說要等您和少爺回來,我怎么勸他們都不聽。”劉媽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兩個孩子笑嘻嘻的望著付霜,一聲聲的叫媽媽,兩雙眼睛里愛意滿滿。
付霜搖了搖頭,卻說不出什么責備的話,只能牽著兩個孩子去洗臉洗手。
“以后別在外面等了,太熱了,當心中暑。要是爸爸媽媽有事不在家,你們就跟劉婆婆在屋里看電視做游戲。”
兩個孩子笑嘻嘻的答應下來,膩著付霜,眼珠子都不舍得從她身上移開。
付霜一看,就知道他們根本沒聽進去,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快該開學了,明天媽媽帶你們去買點書包文具之類的,小宇兒明年就要上一年級了,要開始學寫字了,小月兒也要學數數了。”
“媽媽,我會從一數到一百哦!”小月兒舉著小手求表揚。
小宇兒也不甘落后:“媽媽,我會寫自己的名字哦!”
付霜瞧著孩子們驕傲的笑臉,心里很不是滋味。
別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很多都已經能歌善舞了,然而兄妹倆在家的日子很不好過,哪有機會學才藝?
晚上,許暮洲回來之后,付霜跟他商量了一下,想送孩子們去報個興趣班什么的,多少學點東西。
“之前他們也說過,別的小朋友都會唱歌跳舞彈琴武術,他們也想學。”
“那就帶他們去少年宮看看,喜歡什么就學什么唄。”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求他們學到多少本領,培養(yǎng)幾項興趣愛好也好。”
許暮洲默默地瞧著她,心里酸溜溜的疼。
她這么寵愛兩個孩子,可見是真的喜歡孩子,想要孩子。
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有屬于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會更幸福。
只可惜,他給得了她數不盡的財富,給得了她全心全意的寵愛,卻沒辦法給她一個真正屬于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