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郁聿庭躺在客廳那簡陋,狹窄,又硬邦邦的沙發(fā)上,感覺自己純粹是沒事兒來這找罪受。
搞什么人工降雨啊,提什么睡沙發(fā)啊,現(xiàn)在好了吧,明明有一塊鮮嫩可口的小鮮肉就在一墻之隔的床上躺著,他卻只能靠腦子去想象,不能親自去品嘗,這種滋味,真的是很不好受啊。
和他相比,尤勘山卻因?yàn)樗陂T口,卸下了防心,沒多久就很快睡著了,發(fā)出了恣意又酣暢的打鼾聲。
黑暗中,郁聿庭也聽到窗外的雨已經(jīng)慢慢停了,不用看都知道時間已經(jīng)到夜里的十二點(diǎn)了,人氣象局都辦完事收工了,可他依然還沒能睡著。
身上的棉被是劉慧麗特意從柜子的最里面找出來的,聞起來稍微帶了些霉味,且還沒有找到多余的枕頭,他只能用胳膊放在腦后自己枕著,身上還穿著白天那一身襯衫和西褲,兩條腿還得憋屈的支起來,否則會放不下……
就在郁聿庭傷春悲秋,自怨自艾的時候,突然,一道柔和的光亮從后面傾瀉了過來。
他眨了下眼,隨即,便從沙發(fā)上抬起頭。
尤小喬站在臥室的門前,正一邊扶著門框,一邊輕巧的抬起腳,想要從地上的人影身上跨過去……
郁聿庭揭開被子,輕手輕腳的迅速過去,兩手在她的小腰上一用力,就將她嬌小的身子抱了過來。
地上,尤勘山毫無知覺,依然張著嘴巴打著鼾睡得香甜。
郁聿庭抱著尤小喬回到沙發(fā)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這才發(fā)現(xiàn)她懷里還抱著個枕頭。
“老板。”尤小喬眨巴眨巴眼,小臉上滿是心疼和愧疚,“對不起啊,我也沒有想到今天晚上竟然會下這么大的雨,這沙發(fā)一定睡得很不舒服吧,我給你送個枕頭,這樣可以舒服一些。”
“……”郁聿庭開始還挺感動的,心想她總算知道心疼自己了,可聽到后來就有些郁悶了,皺著眉頭就說道,“你來就是為了給我送枕頭?”
“呃。”尤小喬怯怯的看著他,“那你……還需要什么呀?”
“我需要溫暖。”郁聿庭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這被子太薄了嗎?”尤小喬立刻問道,很擔(dān)心他明天會感冒。
“嗯。”郁聿庭點(diǎn)頭。
“那怎么辦啊。”尤小喬立刻急了起來,“要不……”
咕嚕嚕的眨了下眼睛,她繼續(xù)輕聲說道,“你去我屋里,把我床上的那床被子搬出來吧,我們換被子蓋。我在屋里不冷,蓋薄被就行,外面冷一些,你蓋我的。”
“好啊。”郁聿庭一口就答應(yīng)了。
尤小喬:“……”
還真是不客氣呢,就不知道體諒一下女生嗎?
尤小喬撇了撇小嘴,雖然心底有些埋怨,但也只是一小會兒,畢竟,她更舍不得的是他受罪。
于是她輕巧的從他腿上站了起來,說道,“走吧。”
郁聿庭跟著她,兩人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照樣是他把她抱起來,然后抬起長腿就瞬間垮了過去。
腿長就是好!
不但迅速,而且沒發(fā)出一點(diǎn)兒的聲音。
進(jìn)入屋里,郁聿庭便立刻將門給關(guān)上了,對屋里的環(huán)境擺設(shè)看都都不看,直接抱著尤小喬就去了床上,放下去的同時自己也鉆進(jìn)了溫暖的被窩里。
“……”尤小喬傻眼的看著他伸手,將床頭的開關(guān)給按下了,房間里瞬間漆黑一片。
“還是女人窩里舒服,好香啊。”郁聿庭深吸口氣,然后就抱著尤小喬放在自己的身上,雙手也開始去解她睡衣上的紐扣。
“老板,你……不能這樣,萬一被我爸爸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啊?”尤小喬簡直被他嚇得半死,不由分說的抓著他的手就道,“就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忍耐下吧,行嗎?”
“不行!”郁聿庭拉開她的手,算了,也不解紐扣了,麻煩。
他雙手往下,直接就將她的睡褲連同小內(nèi)內(nèi)全都褪了下去,然后……
“老板。”尤小喬緊緊的夾著自己的雙腿,避免發(fā)出可恥的聲音,“你……你不要這樣嘛。”
“不要哪樣?”郁聿庭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雖然屋里沒開燈,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不用猜也知道,他現(xiàn)在肯定是滿臉的……流氣!
“……”尤小喬硬著頭皮,臉上也燒的不行,聲音怯懦的說道,“真的不行啊,老板,爸爸就睡在門外面,萬一被他聽到那就完了!”
“不會的,寶貝兒,你叫的小聲點(diǎn)兒就行了,聽不到。”郁聿庭一手握著她的腰,認(rèn)真的想要把她的腿掰開。
尤小喬咬著嘴唇,就是不松口,也不松腿,“不行不行,你要是這樣的話,我……我早知道就不讓你進(jìn)來了。”
郁聿庭:“……”
“不能每次都是你想做就做,你得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尤小喬又說道。
下一秒,郁聿庭的手立刻就頓住了,然后握著她的腰將她抱到了一旁,自己轉(zhuǎn)過身,拿背對著她。
“……”尤小喬驚訝,又呆住了,他現(xiàn)在這是在干什么?生氣了?和她發(fā)脾氣嗎?
尤小喬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背,柔聲問道,“老板,你生氣啦?”
“哼。”郁聿庭傲嬌的不轉(zhuǎn)身。
尤小喬:“……”
過了一會兒,她抿了抿唇,算了,為了自己今天夜里的安生……她側(cè)過身子,也學(xué)他,拿背對他。
這還是兩人談戀愛以來,第一次……因?yàn)樯洗驳倪@種事情鬧別扭。
但是,她更不想在父母還沒接受他的時候做這種事情,家里是老房子,隔音非常差,而且她的床還是那種木質(zhì)的,郁聿庭又那么大一個大塊頭,她剛才一聽到那“吱呀吱呀”的聲音就覺得臉紅不已了,萬一真的做那種事情再被尤勘山給聽到了,以他的個性,真有可能什么也不管的就沖進(jìn)來……到時候,該多丟人啊!
尤小喬咬著小嘴,自顧自的郁悶起來。
突然,床板又“吱呀”的一響,她只覺得被子動了下,隨即就被一只大手撈進(jìn)了熟悉的懷里抱著。
“老板!”尤小喬驚呼,他怎么又……
“我不做。”郁聿庭硬聲硬氣的開口,“我就摸摸,摸摸總行了吧?”
尤小喬:“……”
“不摸著她我睡不著。”郁聿庭的聲音飽含著怨念,說完,兩只咸豬手已經(jīng)伸進(jìn)她的睡衣,一手一個,很熟練的包住了她。
“……”尤小喬頓時欲哭無淚。
這都是給他養(yǎng)成的什么破習(xí)慣啊,每天晚上必須抱著她的32D,不然就說睡不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尤小喬開始還有些擔(dān)驚受怕,睡不太著,腦子里想了很多事:要定鬧鐘,要早點(diǎn)起,要讓他戒掉這個“奶娃娃”習(xí)慣……
可后來,不知道是不是折騰了一天太累了,一閉上眼,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睡著了。
。
第二天早上,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了客廳,緩緩隨著時間移動,最終落在了尤勘山的臉上。
他瞇了瞇眼,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就把眼睛給睜開了。
隨即,腦子里就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嚯”的一聲揭開被窩,轉(zhuǎn)頭往沙發(fā)上一看……人呢!
尤勘山腦子里一懵,趕緊起來,先是去了洗手間,然后去了廁所,都沒人!
他瞪著雙眼直愣愣的望著尤小喬緊閉的房門,雙拳握的“咯吱咯吱”作響,下一秒,直接掄起拳頭過去就開始砸門。
“臭小子,你給我出來!臭小子!出來,聽到?jīng)]有!”
沒有人應(yīng)聲。
尤勘山急了,他一手養(yǎng)大,如花似玉的閨女呀!
他回到主臥門口,從兜里掏出鑰匙就開門進(jìn)去,喊醒了老婆,“慧麗,快,把小喬房間的備用鑰匙找出來。”
“怎么了勘山?”劉慧麗突然被叫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那個臭小子半夜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跑我閨女的屋里去了!”尤勘山大吼。
“……”劉慧麗驚訝的坐了起來,剛想要起床去找鑰匙,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去了,“不行,咱閨女的房間你不能進(jìn)去,萬一他倆要是沒穿衣服……”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尤勘山眼睛都紅了,也不等她找什么鑰匙了,直接轉(zhuǎn)身就沖了出去。
隨即,就傳來了隔壁房門被腳踹的聲音。
“……”劉慧麗愁得不行,趕緊起身,過去想要拉他,“勘山,勘山你先別激動啊,別把門給踹壞咯。”
尤勘山不理她,一邊踹,一邊罵,“臭小子,給我出來,聽到?jīng)]有!臭小子!”
。
屋里,尤小喬已經(jīng)被那踹門聲嚇得不行了。
完蛋了,昨天晚上明明都想好了要定鬧鐘早點(diǎn)兒起床的,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什么事兒都沒有了,誰知……居然一覺睡到了現(xiàn)在,還被父親給發(fā)現(xiàn)了!
而且……兩人身上的衣服還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被脫光了,要被捉奸在床的節(jié)奏!
“老板,快,你快點(diǎn)兒把衣服穿上啊!”尤小喬一邊系紐扣,一邊催他。
和她的慌亂相比,郁聿庭顯得淡定許多,他揭開被子,先是將褲子慢條斯理的穿上,然后又披上陳尚,系上紐扣……
別說,尤小喬臥室的門還挺嚴(yán)實(shí)……
終于等兩人身上都打理妥當(dāng)后,他便過去將門給打開了。
“臭小子,王八蛋!”門一開,尤勘山一拳頭就呼了上來。
郁聿庭反應(yīng)靈敏,幾乎下意識的就將身子往旁邊一側(cè),尤勘山收手不及,直接就栽進(jìn)了門里,“哎呦!”
“爸,爸你沒事兒吧?”尤小喬被那慘叫聲給嚇到了,忙沖過去把跌倒的尤勘山給扶了起來。
“勘山你沒事吧?”劉慧麗也嚇得不行,過去扶著他的胳膊,順便也……拉著他,不讓他能再動手。
尤勘山齜牙咧嘴的緩了一會兒,本來還想再沖過去揍一拳,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膝蓋被摔的有點(diǎn)疼,只好動了動胳膊,虛張聲勢的說了句:“都不要拉我!”
劉慧麗和尤小喬一聽到這話,頓時又把他拉的死死的。
尤勘山冷“哼”一聲,瞪著郁聿庭就罵道,“臭小子,我早就知道你不懷好意了,果然沒有猜錯!好啊,竟然在半夜給我偷溜進(jìn)來了,說,你們倆現(xiàn)在到什么地步了?”
尤小喬心虛的眨了下眼睛,胳膊上卻猛地傳來了一股遒勁的力道,隨即整個人就被郁聿庭拉去圈在了懷里。
“伯父,伯母。”郁聿庭不想再這么磨磨蹭蹭下去了,他緊緊的摟著尤小喬的肩膀,沉聲說道,“我喜歡小喬,小喬也喜歡我,我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請伯父伯母成全我們。”
“……”
房間里有著瞬間的安靜。
然后……
“不行!”
尤勘山激動的吼了起來,“你跟小喬的事情,我不同意!”
“伯父為什么不同意?”郁聿庭不卑不亢的提問。
“為什么?很簡單。”尤勘山?jīng)]人控制的那只胳膊,拿食指點(diǎn)著郁聿庭就說道,“你,雙眼露邪,戾氣太重,吊兒郎當(dāng),作風(fēng)散漫……”
隨著尤勘山一字一句的飚出貶義詞,郁聿庭的一張俊臉也越來越黑,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重,掐的尤小喬都疼了……
“我們尤家小門小戶的,裝不下你這一尊大佛,我也不想讓小喬嫁進(jìn)什么豪門,我寧愿她找個差不多的,門當(dāng)戶對的就可以,所以你,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尤勘山最后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門當(dāng)戶對?”郁聿庭笑了一聲,“伯父,您說的是唐宇文嗎?”
“沒錯!”尤勘山也不否認(rèn),“宇文這個孩子我在幾年前就認(rèn)識了,他為人踏實(shí),性格沉穩(wěn),最重要的,是他對小喬一往情深,他喜歡小喬整整七年了,這樣的感情……”
尤小喬瞬間張大了小嘴,大師哥喜歡她七年了?
呃,怎么她作為當(dāng)事人竟然一點(diǎn)兒也不知道?
“呵呵。”郁聿庭對此更是嗤之以鼻,“伯父,你確定,一個喜歡了七年都沒敢告白的男人,就是你心中的理想女婿?”
“臭小子,人家宇文是老實(shí)人,你以為都跟你似的臭流氓啊!”尤勘山說著,又想要沖過去。
“老公!”劉慧麗死死的拉著他,“我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沖動啊。”
尤勘山深吸口氣,說道,“好,那我就好好說。我們尤家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什么背景都沒有,這些年,我和慧麗靠一點(diǎn)的退休金生活,存款也有限,就算將來小喬真的要嫁人,我們能給的嫁妝也有限,肯定入不了你們那些大戶人家的眼。小喬是我的女兒,我寧愿她找個普通男人,踏踏實(shí)實(shí)的過日子,本本分分的賺錢,也不要她在你家里受到委屈,被人輕視和侮辱!”
尤小喬聽完這番話,頓時鼻子一酸,眼圈也一陣陣的發(fā)紅發(fā)脹,難受的不行。
剛想要開口,肩上卻被郁聿庭給按了一下。
她抬起頭,就看到郁聿庭下顎線條緊繃,往日里有些散漫和輕佻的眼神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堅(jiān)定不移的的神情,“伯父,其實(shí)小喬早就跟我的父母,還有奶奶都見過面了,他們都特別的喜歡小喬,也說過好幾次,想要和你們一起坐下來吃頓飯,聊聊我和小喬的事情,所以您完全可以放心,我們家人都不會有意見的。而且,我也不瞞伯父了,其實(shí)……”
他低頭看了一眼尤小喬,嘴角微微一勾,便說道,“其實(shí)我和小喬早就發(fā)生過關(guān)系了,所以就算你們不答應(yīng),我們也還是會在一起的。”
尤小喬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整個人都被炸焦了,臉上又燒又熱,話都說不利索了,“老板,你……你……”
暈死,他怎么把這種事情說出來了呀!
“……”劉慧麗也立刻捂住了嘴,被嚇到了。
至于尤勘山,先是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半天后,才有些不相信的指著郁聿庭,“你……你說什么,你再給我說一遍!”
“呃,爸,爸……老板他是開玩笑的,你千萬別當(dāng)真啊。”尤小喬忙說道。
郁聿庭睨了眼尤小喬,有點(diǎn)不悅,索性再說一次,“你沒聽錯,我說了,我和小喬早就發(fā)生過關(guān)系了,而且還不止一次,所以……就算你們不答應(yīng),我們也已經(jīng)在一起了。”
“臭小子!你……你竟然敢欺負(fù)我的女兒!我……我揍死你啊!”尤勘山這下聽明白了,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朝腦門沖去,怒得不行。
他養(yǎng)了二十五年的女兒啊,就這么……被一只豬給拱了!
暴怒之下,他一下子就甩開了劉慧麗,沖回主臥,然后……拿了一只黑色的警棍就出來了。
“……”郁聿庭滿臉黑線,這……玩兒真格的?
“爸,你干嘛啊!”尤小喬驚慌失色的跑了過去,劉慧麗也過去,幫忙一起攔著丈夫。
“都別攔我,我要揍他,臭小子,竟然敢欺負(fù)我的女兒,今天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尤勘山歇斯底里的叫道。
“老板,你快出去啊,快走啊!”尤小喬死命拉著尤勘山的胳膊,沖著郁聿庭喊道。
“我不走,要走也一起走。”郁聿庭也有點(diǎn)來氣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這么固執(zhí)的老人,簡直能和家里的老太太相比了!
想他郁聿庭哪兒不好了?論家世,論外貌,論財(cái)力,他哪里比不上那只大猩猩了?
“老板,大丈夫能屈能伸啊,你快走吧。”
“是男人你就別跑!”
“小郁,勘山他太激動了,你先回去吧行嗎?”
“老板,你快走啊!”
“我要打斷你的狗腿!”
“勘山,沖動是魔鬼啊!”
“……”
三人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場面混亂的不行。
郁聿庭瞇眼看了一會兒,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行吧,那我先走了,但是我把話撂在這里,我是不會放棄的,小喬……我娶定了!”
說完,他抬腳走去客廳,拿起車鑰匙和手機(jī),就大步往外走去。
剛才他說什么?
他說……“小喬我娶定了?”
尤小喬眨了眨眼,只覺得心里有道暖流轟然侵入,隨即就甜的想要笑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尤勘山趁她不注意猛地掙脫,拿著警棍就往外面沖去。
劉慧麗一個人根本也攔不住,嚇得忙叫道,“勘山!你別沖動啊,勘山!”
。
尤勘山追出單元樓,就看到郁聿庭正站在那輛黑色攬勝的旁邊,貌似正要上車。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尤勘山大喊一聲,就朝他沖去。
他的腳原本就有些跛,再加上剛才摔了一跤,跑了一小段路就踉蹌了下,好似要摔倒似的……
郁聿庭眼角猛的一跳,忙箭步過去,伸手扶住了尤勘山,“伯父小心!”
尤勘山穩(wěn)住身子后,掄起棍子就往他的身上砸去,“打死你個臭小子,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郁聿庭:“……”
老人的力氣畢竟有限,自己又是個練家子,皮糙肉硬的,所以打起來并不疼,但是……這么一下接一下的,不停的打,郁聿庭到后面也有些受不了了,只好不停的往后退,嘴里還得好聲好氣的說道,“伯父,您不要這么激動,小心您的腿啊!”
不說話還好,一說,棍子竟然直接朝他的臉上飛了過去,“讓你說,讓你說……”
“……”郁聿庭抬起胳膊一擋,只覺得腳底一滑……
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fā)生了。
因?yàn)樽蛱煲估飫倓傁铝艘粓霰┯辏闲^(qū)又全都是泥地,很濕也很滑,郁聿庭整個人就往后面倒了下去。
“老板!”
“天哪!”
尤小喬和劉慧麗尖叫著沖了過去。
尤勘山拿著警棍,大喘了一口粗氣,哈哈大笑的說道,“臭小子,讓你跑,你再跑啊!”
“爸!”尤小喬已經(jīng)沖了過來,猛地就把尤勘山推到了一旁,“老板都流血了,爸你太過分了!”
“……”尤勘山一愣。
他放下警棍,仔細(xì)一看。
果然,郁聿庭齜牙咧嘴的躺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好像很痛苦,頭后面的泥水里,有紅色的血跡緩緩流了出來。
“媽,快打電話叫救護(hù)車!”一看到那紅色,尤小喬直接就嚇哭了,這話幾乎是哭喊著說出來的。
“好……好!”劉慧麗一陣結(jié)巴,說話晚,忙轉(zhuǎn)身跑回屋去打電話了。
“老板,老板,你沒事兒吧嗚嗚嗚……”尤小喬抱著郁聿庭包,小手死命的按著他后腦勺的傷口,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
一個小時后,附近某公立醫(yī)院。
尤小喬坐在手術(shù)室外面的座椅上,她的手上,還有睡衣上都有很明顯的血跡,頭發(fā)亂糟糟的,雙眼淚汪汪的,鼻子眼睛都哭的紅腫,整個人看起來憔悴落魄的不行。
“小喬,你別太擔(dān)心了,小郁他一定會沒事兒的。”劉慧麗見女兒這么失魂落魄,便撫著她的肩勸道。
尤勘山坐在一旁,臉上滿是尷尬和無奈,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臭小子,怎么那么不經(jīng)摔啊,就摔了一下,竟然就頭破血流了,真是……
“哇……”尤小喬的哭聲打斷了他,“媽,如果老板他死了,我……我也就不活了!”
尤勘山:“……”
“小喬,你這說的都什么胡話呀。”劉慧麗心疼的不行,摟著女兒,哄了半天也不見效,只好抬頭看著尤勘山說道,“勘山,你能不能說幾句呀!要不是你,事情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
尤勘山臉色黑沉的不行,抿著嘴唇,半天后,才嘴硬的說道,“我怎么知道會這樣?我不過就是嚇唬嚇唬他,誰知道……”
“都怪你!”尤小喬猛地抬起頭,沖著他吼道,“要不是你,老板會這樣嗎?”
“……”尤勘山驚訝,又滿臉受傷的看著女兒,“小喬,你……你竟然怪我?”
“對,就怪你!我告訴你,如果老板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也不活了嗚嗚嗚嗚!”尤小喬說完,就仰著頭繼續(xù)嚎啕大哭了起來。
尤勘山?jīng)]有再說話,但是膝蓋上的兩只手已經(jīng)死死的攥在了一起。
他的女兒,他含辛茹苦了二十五年養(yǎng)大的女兒,如今竟然在他的面前說要為另一個男人去死……
“小喬,別哭別哭,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小郁他一定會沒事的……”劉慧麗見女兒不停地哭,心里也難受的不行,但是她能做的,就是陪在身邊不停安撫。
尤小喬看著亮著的手術(shù)燈,一邊哭,一邊在心中默默祈愿:“老板,你一定要好好兒的,你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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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
尤小喬立刻起身沖了過去,“醫(yī)生,醫(yī)生,我老板他沒事吧?”
醫(yī)生看著眼前頭發(fā)蓬亂,眼淚縱橫,還穿著一身粉紅睡衣的小姑娘,皺了皺眉說道,“你是傷者的下屬是吧?是這樣,傷者的后腦撞到了一個的玻璃碴,失血過多導(dǎo)致昏迷,我們已經(jīng)幫忙傷口做了清理,也將玻璃碎片都取出來了,目前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皮外傷,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等患者清醒后,最好再做個腦部CT,看看有沒有腦震蕩。”
尤小喬猛地松了口氣,“好的,謝謝醫(yī)生,謝謝。”
“不客氣。”醫(yī)生說完,便抬腳離開了。
尤勘山也立刻松下了一顆心,就說嘛,摔一下而已,怎么可能會有多嚴(yán)重。
這時郁聿庭已經(jīng)被推出來了,尤小喬吸了吸鼻子,立刻就撲了上去,“老板。”
尤勘山還想要過去,卻被劉慧麗給拉住了。
“你拉我干嘛?”尤勘山不悅。
“行了行了,你沒看到咱家閨女多關(guān)心小郁?他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想要怎么破壞啊!”劉慧麗難得嚴(yán)厲的說道。
“……”尤勘山抿了抿嘴唇,沒好氣的說道,“閨女傻,你也跟著傻!”
“你才傻呢!”劉慧麗氣的直接松開了手,“你自己回家去吧,我跟閨女在這照顧小郁,不管你了!”
說完,她抬腳就追了過去。
“……”尤勘山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劉慧麗的背影,半天后,才吶吶的吐出一句話,“一個一個的,都魔障了是不是?”
。
睿園,韓宅。
今天不是周末,一大早起來吃過早飯后,小梁開車送高小白去了幼兒園,韓禛則直接開著家里的那輛加長勞斯萊斯,載著高筱瀟,韓老太太和蓮姨往軍區(qū)大院趕。
蓮姨還特意提了個大包,里面放著高筱瀟懷孕時喝的燕窩粥,老太太愛喝的洋參茶,還有一些吃的喝的,總之,分量都不輕。
至于韓正銘和鐘瑜紅,兩人難得悠閑,就去市里逛商場去了,說是要給小孫女兒買點(diǎn)嬰兒衣服和玩具什么的,之前因?yàn)椴恢佬詣e,也不敢大肆的購買。
韓老太太倒也沒勉強(qiáng)他們,畢竟,她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帶孫媳婦兒去還愿。
到了郁家,韓禛先推門下車,然后過去打開了后車門,伸出手就說道,“媳婦兒,把手給我。”
韓老太太本來手都已經(jīng)伸出去了,聽到這話便硬生生把手又縮回去了。
高筱瀟看到,便有些臉紅的說道,“呃,先扶奶奶下去吧。”
韓禛看了一眼韓老太太,說道,“我先扶你,待會兒再扶奶奶。”
韓老太太暗自啐了一句,“臭小子,倒挺會疼媳婦兒的。”
高筱瀟忙說道,“奶奶,您別生氣,阿禛他……”
“哎呦,我開玩笑的,生什么氣啊,趕緊的,下去吧。”韓老太太忙笑著說道。
高筱瀟見韓老太太眉目舒展,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便伸手放在韓禛的手里,被他帶著從車?yán)锵聛怼?br/>
韓禛松開手,剛要再去接韓老太太,直接被她“啪”的打了一下,“不用你,我自個兒下去。”
韓禛:“……”
最后,還是蓮姨扶著韓老太太下來了,一行四人這才朝著別墅里走去。
。
一進(jìn)屋里,郁老太太的聲音就洪亮的響了起來,“哎呀,老太婆你怎么來的這么早呀?”
韓老太太挑了挑眉,“呵呵,夏夏不會還沒有起床吧?”
楊曦聽到這話,便有些尷尬,“韓阿姨,您別急啊,我這就上去催她。”
“我就知道。”韓老太太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不然,她也不至于特地還趕早了上門來。
楊曦去樓上喊韓敏夏的工夫,其他人便在沙發(fā)上坐下稍事休息。
郁老太太先是關(guān)心了下高筱瀟的肚子,然后才笑著說道,“瀟瀟兒,你覺得六月一號這個日子怎么樣呀?”
六月一號?高筱瀟眨了眨眼,“那天不是兒童節(jié)嗎,怎么了奶奶?”
“呵呵。”郁老太太笑了笑,一臉喜氣的說道,“我打算啊,在這天讓錦川和知秋去民政局領(lǐng)證,你覺得怎么樣啊?”
高筱瀟瞬間就愣住了,想了想,開口問道,“爸媽他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結(jié)婚了嗎?”
“沒有。所以我這不問你的意見嗎,只要你答應(yīng)了,他們倆肯定聽你的話。”郁老太太笑呵呵的說道。
高筱瀟:“……”
如果說,在之前不知道冷世鈞就是vivian父親的時候,她可能還會撮合自己的父母,但是現(xiàn)在……她覺得,還是尊重他們自己的意見吧,到底結(jié)不結(jié)婚,畢竟還是他們倆人之間的事情,她作為女兒,也不能多說些什么。
于是,到最后高筱瀟也沒答應(yīng),只說會問問兩個人的意思。
郁老太太雖然有些不太滿意,但也只能遺憾的答應(yīng)了。
說話期間,韓敏夏終于下樓來了。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孕婦裙裝,郁承衍則扶著她的手和腰,就像是清宮戲里太監(jiān)伺候娘娘似的那般謹(jǐn)慎……
韓敏夏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孕五個月了,小腹微凸,小臉圓潤,站在一身西裝革履又勁瘦挺拔的郁承衍身旁,倒也不至于不般配,反而有種很奇妙的協(xié)調(diào)感。
尤其小妮子臉上帶著自然又紅潤的光澤,看著特別的健康。
走到跟前,她先是伸出小手,捂著小嘴打了個呵欠,才埋怨的說道,“奶奶,大哥,小嫂子,昨天晚上我不都跟你們說了嘛,我不想去寺廟。”
“不行,你必須得過去。”韓老太太堅(jiān)持,剛要起身,又問道,“沒吃早飯吧?”
韓敏夏搖頭,“沒有。”
“……”韓老太太沒好氣的看著她,頭一次在心里頭慶幸,自己的這個孫女兒還算嫁了個靠譜的人家,不然以她這性格,估計(jì)去誰的家里都受罪!
為啥?
因?yàn)樘珣辛耍?br/>
郁承衍對眾人點(diǎn)了下頭,就繼續(xù)小心翼翼的扶著韓敏夏去了餐廳,傭人也立刻端著營養(yǎng)早餐送去,其他人只能繼續(xù)坐客廳等。
等那對小夫妻終于吃完飯,時間已經(jīng)是上午的九點(diǎn)鐘了……
。
反正勞斯萊斯的空間大,空位也多,于是郁承衍便也沒開車,打算和韓敏夏一起陪韓老太太坐車同去。
誰知到了外面,韓禛突然伸出手,不小心的打了個呵欠。
“呀,阿禛怎么了,困了?”韓老太太問道。
韓禛點(diǎn)了點(diǎn)頭,“恩,最近有點(diǎn)累。”
“呀,那可不行,去廟里還得一個小時了,疲勞駕駛太危險了,車上還都是孕婦啊。”韓老太太說完,看向郁承衍,“承衍,要不你來開車?”
郁承衍一愣:“……”
“那就麻煩承衍了。”韓禛說著,將車鑰匙送到他手上,又不留神的打了個哈欠。
郁承衍瞬間黑臉,這個阿禛……
但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拒絕開車這種事情也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只好接了鑰匙說道,“那就麻煩奶奶幫忙照顧好我老婆了。”
“放心吧放心吧。”韓老太太說完,就匆忙抬腳上車了。
郁承衍扯了扯薄唇,只好面色沉俊的繞過車頭,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jìn)去。
勞斯萊斯緩緩開出了軍區(qū)大院,韓禛坐在高筱瀟的身邊,摟著她的腰,呵寒問暖,“媳婦兒,累嗎?累就靠我的身上休息休息。”
“……”高筱瀟還沒開口,就聽到對面韓敏夏的聲音響起,“大哥,你剛才不是說困了嗎?”
韓禛對她咧了下嘴角,“突然又不困了,不行啊。”
眾人:“……”
韓敏夏更是氣的絞緊了手指頭。
大哥一定是在報復(fù)她婚禮上攔門的事情,真壞!
。
到了寺廟。
下車后,韓禛一身的白襯衫黑西褲,又是一副高貴冷艷的尊貴模樣,哪里還有車?yán)锬怯字尚獾哪樱?br/>
兩個男人各自扶著自己的老婆,陪著韓老太太進(jìn)去,拜完菩薩,捐了香油錢,一個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出了寺廟,正準(zhǔn)備上車的時候,韓禛手機(jī)突然響了。
郁承衍交鑰匙的手在半空中頓住,然后……得,還是他來開吧。
看著某人充滿怨念的背影,韓禛笑了笑,先扶著高筱瀟上了車,自己也坐上去后,才慢吞吞的接通了電話,“又怎么了?”
電話是郁聿庭打過來的,所以他才不緊不慢的半天后才接通,想必……是要感謝自己昨天晚上出謀劃策,讓他終于可以順利的在岳父家里過夜吧?
誰知……
“臥槽!阿禛,知不知道我快要被你給害死了!”郁聿庭在那頭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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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需要二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