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幾位皇子都已成年,出宮開府。所以除夕那日,穆澤羲帶著楚嬙在宮中吃完年夜飯,便帶著楚嬙回了府,今日除夕,守歲還是必要的。
穆元祈跟哥哥穆澤羲關系好,自然就順道著也來了,號稱自己一個人守歲沒意思。
謝耀一個人在京城,皇后又故意的想緩和穆澤羲與他之間的關系,便下了命令,讓穆澤羲代替自己陪著謝耀過年,不得怠慢。
這兩兄弟,一個冷鼻子冷眼,一個溫溫如玉,反正穆澤羲反抗不成,就任由謝耀還有穆元祈與自己一同回了府。楚嬙對這個結果那是萬分的滿意的,嘿嘿,至少不用面對著穆澤羲這個冰塊臉了。
“過年沒有禮物?”
下了馬車,穆澤羲不進去,堵在門口,冷冷的看著謝耀,問道。
謝耀嘆了口氣,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盒子,丟給穆澤羲。穆澤羲這才一副老子其實不想要你的破東西的這種模樣進去了。
楚嬙楞,拽著穆元祈道:“穆澤羲臉皮怎么這么厚?把人攔在門口要禮物的?”
穆元祈摸摸鼻子,感慨道:“謝表哥這次虧大了?!?br/>
“恩??”
不就是一個盒子嗎,里面能有什么寶貝?楚嬙冷嗤,看著穆元祈,道:“為什么沒有咱們的禮物?”
穆元祈反問:“你也跟六哥一樣厚臉皮?”
楚嬙砸吧砸吧嘴,道:“能拿禮物,臉皮厚點怎么了?”反正臉皮厚了炮彈都打不穿,多好啊。
“咳咳,嫂嫂,你知道謝表哥送的是什么嗎?”
楚嬙搖搖頭,她哪能知道呢。不過用盒子裝起來的,想來是好東西。
穆元祈邪惡的笑了笑,瞅著楚嬙,一字一句道:“是,十春圖。”
“什么十春圖?要是我,就送春宮圖?!?br/>
楚嬙瞟了眼穆元祈,笑道。
穆元祈的臉黑了,指著楚嬙,結巴道:“你,你,你還是不是個女人啊?”那十春圖,其實就是春宮圖中的極品,精華,額,濃縮。
呵呵,我是不是女人?“要不,你親自感受一下我是不是女人?”
楚嬙反唇相譏,尼瑪,我是不是女人?我前凸后翹有臉有胸有屁股的,哪點看不出女人的氣息?
大概是被楚嬙的厚臉皮嚇壞了,穆元祈退后了好幾米,抱著珍愛生命遠離楚嬙的信念,訕訕道:“是,是,你是女人。六哥清楚。”
穆澤羲清楚?他清楚個屁!!!他就清楚容淺是女人。
楚嬙翻了個白眼,待回過神來,發現門口就只剩下穆元祈跟她二人,完了,她得問謝耀要禮物去啊?。?!
六王府早就張燈結彩,好不氣派,到處都是紅色,不知道的以為穆澤羲要出嫁了呢。
以往的新年是如何,楚嬙不知道。但是一看花廳里擠滿了女人,中間包圍著穆澤羲謝耀穆元祈三個男人,楚嬙的心情大好。美男在此,果真養眼,只是這女人也忒多了點。
楚嬙是主母,坐在穆澤羲旁邊,謝耀與穆元祈身份貴重,自然挨著他們下首坐了。董側妃為首,帶著穆澤羲的一眾侍妾們坐在后邊,一個個的跟沒見過男人似得盯著他們三個瞧。今日倒是奇怪了,沒見著容淺。后來魚兒悄悄的打著小報告,容姑娘,病了。嘿喲,病的好,這個點病了,多好。剛好化解了尷尬。
“王爺,妾身做了王爺最愛吃的栗子糕,王爺可要嘗嘗?”
董側妃半蹲著身子,低眉順眼的模樣,甚是可憐。
楚嬙不說話,穆元祈又表情怪異,謝耀更是沉默不語,穆澤羲身為主人,本就話少,此時更是坐在花廳里發呆。
楚嬙見了都于心不忍,一扭頭,發現穆澤羲這貨,竟然走神了!!!
這種場合都能走神?這是個什么腦袋???
“喂,喂?穆澤羲,你女人喊你回家吃飯?!?br/>
楚嬙不動聲色的叫了穆澤羲幾聲,穆澤羲淡淡的扭頭,掃了楚嬙一眼,道:“你喊我回家吃飯?”
楚嬙閉嘴,我擦,我沒喊你吃飯???人董側妃喊你吃栗子糕呢。
“王爺,栗子糕還熱著,您趁熱?”
董側妃試探性的問了句,后邊跟著的許侍妾與林侍妾自己品茶,不說話。從那次錦娘事件之后,董側妃就不停的找事,她們也樂得穆澤羲不待見她。反正雨露都沒沾到,倒也好。楚嬙最見不得容淺這種女人,真不懂事,若是她能跟許侍妾和林侍妾一樣,自己會這么對她嗎?當然還是會的嘛——
“不了。”
穆澤羲簡單的兩個字,直接澆滅了董側妃的幻想。平順侯膝下沒有嫡女,只有董側妃一個淑女,也是費盡了心思把她弄到穆澤羲身邊,只是至今,穆澤羲似乎還沒有在她那過過夜,甚至去,都極少去。
“小姐,門外那送糖葫蘆的孩童又來了,說是想見一見您?!?br/>
魚兒悄悄的貼近了楚嬙,小聲的稟報道。以往這小孩送了糖葫蘆都急忙跑了,從來不多浪費時間的,今日卻是非要見到楚嬙。
魚兒聲音雖小,但是穆澤羲坐在楚嬙身邊,還是耳尖的聽到了,頓時扭頭掃了楚嬙一眼,沒說話。
楚嬙朝著門口瞟了一眼,想了想,道:“將他帶進來吧?!?br/>
一想起那堪稱毒藥的糖葫蘆,楚嬙不自覺的就咬住了嘴巴。心中哀嚎,自己這爛好心,可沒讓自己吃苦頭。
穆澤羲知道每隔幾日有個孩童來府中送糖葫蘆,因著是楚嬙交代放行的,他也沒多做干涉。只是嚴禁府中的人不許吃那糖葫蘆,眾人遭過那罪,也就巴不得穆澤羲這樣下令了。
所以楚嬙每次都把那糖葫蘆喂了王府里看門的那條狗,明明酸的不要不要的,那狗卻吃得津津有味的,簡直有自虐傾向。
“嫂嫂,什么小孩???該不會是六哥的私生子吧?”
穆元祈伸長了脖子,好奇的打量著門口。他六哥要是有了私生子,那可慘了,嫂嫂要是出墻,也有了理由。
楚嬙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背過氣去,然后憤憤的瞪了眼穆元祈,道:“滾。”
正說完這句話,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穆澤羲抬頭掃了眼楚嬙,坐在主坐上,悠然的喝著茶。
“小人給六王爺請安,給王妃娘娘請安,給眾位貴人請安?!?br/>
那孩子似乎是長高了些,臉色也好了些,楚嬙甚是欣慰。
這樣大小的孩子,本就不應該承受這么多的苦。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正是調皮搞破壞的時候。
“快起來吧?!?br/>
楚嬙笑了,走過去拉了那孩子。那孩子縮了縮手,無奈楚嬙拉的緊,一時間竟是沒有掙開。
小孩臉紅了紅,不好意思道:“娘娘快松手吧,我身上臟?!?br/>
楚嬙上下打量著小孩,疑惑道:“哪里臟?很干凈啊?!?br/>
其實小孩來之前就特意洗了澡,換了自己最好的衣服,雖然還是很破舊,但是這已是他最好的衣服了。
“嫂嫂,這孩子是誰?。块L得跟你和六哥都不像啊,倒是有些像六哥身邊那個孟毅。“
穆元祈話音剛落,穆澤羲就瞪了他一眼。穆元祈被哥哥這么一瞪,趕緊的縮了縮脖子,去謝耀那里尋求安慰。
小孩許是沒有見過這一屋子的貴人,頓時有些拘束了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奶奶說,明日大年,王妃娘娘定然繁忙,叫我提前來送些家里自己做的小吃食,給娘娘,王爺拜個早年。“
楚嬙點點頭,笑嘻嘻的扭頭問穆澤羲,”穆澤羲,有人給我拜年,我是不是該給點壓歲錢?“這意思很明顯,你是男主人,你快掏錢?。?!
穆澤羲深深的看了眼楚嬙,吩咐道:“將我書房的《國策》取來?!?br/>
屋子里一片沉靜,楚嬙不屑道:“大過年的,你給本書?你好意思嗎你?”
眾人倒抽氣的聲音響起,楚嬙依舊憤憤的瞪著穆澤羲。這貨太小氣了,好歹也是一王爺?。。。“鼈€紅包怎么了?
謝耀笑的一臉的人畜無害,道:“那《國策》是已故離老先生的書,千金難求,也是書中的經典,難得你能舍得啊?!?br/>
那小孩一聽,立馬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磕頭道:“小人不敢,王妃娘娘與王爺的好意小人心領了,只是小人身份卑賤,著實是配不上王爺贈禮,還請娘娘收回好意。”
“寶貝兒,這膝蓋疼不疼?。磕阍趺催@么實誠啊,這一跪,你不疼我都心疼了。”
楚嬙急忙扶起小孩,雙手在小孩的膝蓋上揉著。
“王爺,那《國策》是您最愛的書,您還是給點錢打發了吧?”
董側妃接話道。在她眼里,這小孩就是一個小混混,騙吃騙喝的。再說,看穆澤羲的模樣,似乎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可能只是礙于楚嬙,有些為難,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穆澤羲把《國策》一書看的多么的重要,這個時候她若是能給穆澤羲一個臺階下,那穆澤羲定然對自己刮目相看。然而,董側妃倒是沒想到,這馬屁股,拍錯了。
楚嬙憤怒了,什么叫打發了?丫的會不會說話啊?你當人家跟你似得,小叫花子呢?
那小孩的眼眶頓時紅了,站了起來,對著楚嬙與穆澤羲鞠了一躬,道:“小人多謝貴人好意,今日前來,是為了報答王妃娘娘與王爺幫助我一家的恩情,不為其他,就此告退?!?br/>
董側妃臉上的笑還是那么乖巧,只是楚嬙看著卻格外的不順眼,于是將小孩往自己身后一拉,憤憤道:“你今個豬下巴吃多了吧?話怎么這么多???”
“王妃姐姐,妹妹知錯便是。只是妹妹看著這孩子許是需要錢財救急,這書籍,必不能救了急???”
穆澤羲的目光冷了下來,掃了眼董側妃,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董側妃觸及穆澤羲的眼神,頓時渾身冷汗,難道,自己會錯了意?這孩子不是來騙錢的?
“嫂嫂,這孩子甚是可愛,你在哪撿的?”
穆元祈見情況不對,急忙打著哈哈。心中想著,這董側妃果然只是庶女,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楚嬙呵呵一笑,攬著小孩,笑道:“這是個秘密?!?br/>
穆元祈冷哼一聲,鄙視的看著楚嬙,你要是出墻出到這么個乳臭未干的毛孩身上,我六哥可真是太丟人了。
“王爺,您的書。”
孟毅進來,遞上那本書,注意到小孩,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后咧開嘴傻兮兮的一笑,那模樣腦袋被門擠了沒什么區別。
穆澤羲將書接過來,走到小孩面前,遞給他道:“你是我大圣的男兒,未來要為大圣效力,這本《國策》,贈與你作為新年禮物,將來有朝一日,望你能為國出力?!?br/>
這話一落,那孩子頓時驚喜的看著穆澤羲,看了他手中的書許久,又猶豫道:“這份禮物太貴重了,草民不能收?!?br/>
楚嬙一把將書奪過來塞到小孩手里,笑道:“你別傻了,一本破書罷了,他不愛讀書,留著也是擺設,不如你拿了去,好好讀書,將來多多為國做苦力便是?!?br/>
“就是就是,我六哥自小不喜歡讀書,你拿著吧?!?br/>
穆元祈嘿嘿的傻笑,附和著楚嬙。這孩子,說真的,怎么看怎么順眼,有一股傲氣勁兒,不錯,有前途。
小孩猶豫了片刻,道:“不如這樣,小人將次數臨摹下來拜讀,還望王爺成全?!?br/>
穆澤羲頷首,道:“此書并非真跡,是本王默寫下來的,你放心拿去便是。”
哎喲?默寫?我擦,這一本書默寫下來?穆澤羲你確定你不是打印機?楚嬙翻了幾個白眼,抬頭正看見謝耀似笑非笑的看著穆澤羲,頓時來了心思:“咳咳,謝耀,這孩子是國之未來的棟梁,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謝耀摸了摸身上,苦笑道:“我身上最好的東西已經被他搜刮了去,如今剩下的,只有我自己煉制的一些藥丸,若不嫌棄,盡管拿去。”
于是,一堆的瓶瓶罐罐就被謝耀從身上摸了出來,堆在桌子上。
楚嬙驚,睜大了眼睛,“你把這些東西放哪了?”
謝耀狡黠的眨巴眨巴眼睛,道:“這是秘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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