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嬙發(fā)呆,嘴角笑的十分額猥瑣,楚玉棋的臉色有些變了,本來今日是她與沈瑾祎獨(dú)處的時間,就要這樣被楚嬙給打擾了嗎?
“姐姐。”
哎,面對楚玉棋這樣的臉色,楚嬙十分的為難,自己也不想的啊!盡管沈瑾祎是個書呆子,但是,人家好歹也算是大好青年一枚,你這樣的熱臉,還真是配不上人家的屁股——
人家許言玉還能與人紅袖添香,你能做什么?對鏡梳妝?畫個大鬼臉嚇?biāo)廊耍?br/>
人家沈瑾祎是狀元及第,你丫的不過是背靠家族的落魄小姐,沒錢沒地位沒美貌,嫁入豪門的難度甚大。
人家許言玉是眉目頗順,乖巧懂事,你丫的恨嫁嫁不出去還繼續(xù)恨嫁,整個一怨婦投胎——·
這么一對比,不是楚嬙故意要編排楚玉棋,即使這人是她堂了好幾堂的堂妹,卻還是比不過許言玉的一絲一毫,比不上啊比不上——·
不過,楚嬙還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受了她這一聲姐姐,我看你丫的裝,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去。跟裝逼她祖宗比裝逼,這難度,嘿嘿,比楚玉棋嫁入豪門的幾率還要低。
“今日天氣寒冷,出來怎么不多穿一些?”
沈瑾祎平復(fù)了內(nèi)心的躁動,不贊成的看了楚嬙一眼,眉心便緊緊的皺了起來。這寒冬天氣,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有些冷,楚嬙自小身子不好,不裹成粽子出來,在他看來,就是不好。
楚嬙呵呵一笑,無所謂的道:“夠厚了夠厚了。”再厚下去,自己就不用動了,直接找個轎子抬著吧,還能冒充一下熊——
沈瑾祎又扭頭瞟了眼楚玉棋,似乎欲言又止。
楚玉棋察覺到沈瑾祎的目光,柔柔的沖著沈瑾祎一笑,柔柔的,柔柔的——·忽略眉宇間的怨氣,倒是柔柔的——·
楚嬙不忍直視的捂住了眼睛,心中哀嚎:我擦,差點(diǎn)瞎了自己的狗眼!!
沈瑾祎咳了一聲,對楚玉棋道:”楚小姐,我與嬙兒還有話說,不如——“
楚玉棋的臉色變了,徹底的變了,變黑了,然后,咬著牙,冷冷的道:”那,棋兒便不打擾了。“
說罷,楚玉棋狠狠的剜了楚嬙一眼,扭著屁股故作姿態(tài)優(yōu)雅的走了。
若是這點(diǎn)眼色都看不出來的話,她也不可能姓楚了——·
楚嬙搖搖手,沈瑾祎這會兒就支走了楚玉棋,倒省了自己一會幫許言玉弄走電燈泡的精力了。沈瑾祎,上道兒。
“那日表妹為何會在戲園子內(nèi)?”
沈瑾祎見楚玉棋走了,走過去站在楚嬙身邊,恰好擋住了從側(cè)邊吹過來的冷風(fēng)。沈瑾祎也是十分高挑的身材,難得能有書呆子可以長得他這么俊美的,一股子書香味。
楚嬙挑眉反問:“表哥怎么在那?難道也是去看小金蓮的?”
“胡說,我,我是有事去那里商討!!腦子里竟不想些好事!”
沈瑾祎臉紅了,咬著牙瞪著楚嬙,活脫脫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
哎,都怪自己太兇殘了,能把當(dāng)今的狀元爺逼成這副模樣,都是自己的錯。楚嬙內(nèi)心深深的自我檢討了一番之后,決定自己一定要痛改前非:“那,表哥是去,找西門慶的?”
沈瑾祎的臉黑了,白了楚嬙一眼,沒好氣道:“馬上便是春試了,國子監(jiān)的幾位學(xué)士便一起前去商討一些相關(guān)事宜,表妹你想到哪里去了!”那嬌嗔的小模樣,像極了——弱受。
楚嬙砸吧砸吧嘴,哦了一聲,原來是豬養(yǎng)的夠肥了,可以拉到屠宰場溜溜了。嘿嘿,嘿嘿,她竟然以為自己這小表哥是春心萌動了,去那找了戲子去呢。
沈瑾祎一看楚嬙的眼神就知道她沒想好事,頓時哭笑不得:“表妹,那種地方多是男子去的,你,你既已為人婦,便,少去吧。”
人婦?
楚嬙怒了,這是歧視婦道人家?
難道自己結(jié)婚了就不能去看戲了?
那你知不知道多少男子為了追求女子都帶人家去看電影的!難道結(jié)了婚,就連電影都沒資格去看了?什么歪理!!!
楚嬙瞪了眼沈瑾祎,憤憤道:“我不過是看個戲,又不是找小倌兒,你擔(dān)心什么?”
沈瑾祎碰了一鼻子的灰,臉色有些蒼白,訕訕道:“表妹,切不可再將這種話掛在嘴邊了。”這種信口拈來的葷話,著實(shí)是,太不雅了。
楚嬙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沈瑾祎還是那么死板!她還指望著,過了一個年,好歹這貨的情商也增長一點(diǎn)啊!!怎么光吃飯不長肉不說,情商都不長呢?也不知道吃的東西都去了哪了!
“那日,我見你與九王爺走得近,便想提醒你,你長大了,更是六王妃,即便與九王關(guān)系好,也不可與他獨(dú)處,遭人閑話。更何況,陛下如今是鐵了心的要為九王選親,正在找炮頭呢,你若是再這般不懂事,只怕下次真當(dāng)了炮頭。”
嘿嘿,自己與穆澤羲大年初一那日不就是當(dāng)了個雙響炮么?這老皇帝,自己要發(fā)癲兒給自己的兒子找媳婦,非得把自己的其他兒子也拽上敲打一頓,真真是冤枉啊。
“沒事兒,有事穆澤羲頂著呢,我一個婦道人家,還沒被炮轟了不成?”
沈瑾祎搖了搖頭,無奈的看了楚嬙一眼,笑了。
楚嬙總是覺得,每次沈瑾祎對自己的眼神中都十分的,額,奇怪。很奇怪。
沈瑾祎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柔聲道:“這塊玉佩,你小時候十分喜愛,今年的紅包我已包好,這塊玉佩,也一并送給你。”
說著,沈瑾祎便將那玉佩給楚嬙戴上。
楚嬙一怔,她即便再傻,也知道在這古代,男子送女子玉佩,是什么意思!這就是求愛啊!!雖然楚嬙喜歡美男,但是不至于把魔抓伸向自己的表哥啊!!!這,這,這不是亂了?
“表哥,這,我現(xiàn)在不喜歡了,你收回吧。”
楚嬙躲了一下:這貨,該不會是想跟自己來一場兄妹戀吧?這,這,她楚嬙再喜好美色,也不至于變態(tài)到這種地步吧?再說了,為了生出來的娃兒著想,這,這不太現(xiàn)實(shí),她可不想以后生出來的孩子不正常!
楚嬙的神色深深的傷害到了沈瑾祎,他苦笑了一笑:“幼時,你喜歡黏著我的時候,我總是一心放在學(xué)業(yè)上。后來,我學(xué)業(yè)有成,你卻被許配給六王爺。我高中狀元,你新婚洞房,嬙兒,你若是過得不開心,我可以拋了如今的這一切,帶你走。”
我擦,還要跟自己私奔?狀元郎要帶自己私奔?可是,可是人家讀書少啊!!!!
楚嬙震驚了。
沒想到,這書呆子的表面下,是一顆叛逆的心。
“表哥,且不說我喜歡的不是你,即便是我喜歡你,你想過沒有,我是先帝賜婚,除非他老人家從棺材里爬出來,否則,我就是六王妃,連穆澤羲都不敢休的六王妃。”
沈瑾祎的臉更白了,當(dāng)真是一個小白臉的模樣。其實(shí)楚嬙心中想要盤算的是,沈瑾祎此時這樣,是應(yīng)該是受呢還是弱攻呢?咳咳,想歪了,歪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日你在宴席之中,我知道你不開心,陛下有意敲打你與六王,而且,將來六王登基,若是你膝下無子,將來的結(jié)局定然不會好!”
沈瑾祎其實(shí)是純臣,楚嬙知道。這貨就守著禮教王法,卻不想,禮教王法毀了他的幸福!
其實(shí)是個可憐人吧。楚嬙心里想著,但是卻不知為何,腦海中想到的卻是穆澤羲,當(dāng)他登基為帝,那自己定然讓他廣開后宮,他選秀女,自己選秀男,平分后宮也是可以的。這其實(shí)倒是省了自己很多的勁兒,自己不用爬墻,還能泡皇帝的美男,想想就覺得不錯。
但是,沈瑾祎的目光太過凄涼,楚嬙心中也不免一沉,頓時認(rèn)真起來,
“表哥,你當(dāng)知道,你天生便是良臣的命,沈家百年流芳,如今更是出了你,你愿意給沈家清白的家世抹黑嗎?即便不說如此,沈家唯你一子單傳,你若跑了,舅舅舅母該是不瞑目了。更何況,你有沒有想過,我們?nèi)羰桥芰耍瑺窟B的,便是沈家與楚家?guī)装偃恕!?br/>
沈瑾祎的臉上血色全無,給楚嬙戴玉佩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咬著唇,遲遲的不肯放下來。
楚嬙輕輕的把沈瑾祎的手拉下來,笑著道:”表哥,我敢跟你私奔,你,敢跑么?“
敢跑么?
他不會跑。
其實(shí)楚嬙把沈瑾祎看的很清楚,沈瑾祎,是個純臣,也是良臣,更是個忠臣。
沈瑾祎突然笑了,笑的很悲哀,眼神中似乎是有了晶瑩的液體,卻就是不看楚嬙。
楚嬙一把拽住沈瑾祎的胳膊:”表哥,這一世,你疼我,愛我,護(hù)我,寵我,我是你妹妹,若是來生,你要是敢?guī)宜奖剂耍医^對跟你跑。“
這是安慰沈瑾祎的話,楚嬙實(shí)在是扛不住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這副德行。只是,沈瑾祎卻搖了搖頭,遲遲的望著楚嬙,道:”若是來生,只求生在平凡家,護(hù)你一世歡樂。“
楚嬙的心思突然一抖,有股不明的情緒猛然升起,蕭長奕說,護(hù)她一世安康。
沈瑾祎說,護(hù)她一世歡樂。
可自己呢?
自己能做什么?
她憑什么得到本應(yīng)屬于楚嬙的寵愛?
她不是那個楚嬙。
心中雜亂,頓時便有種窒息的感覺涌了上來。楚嬙臉色也陡然蒼白了起來,望著沈瑾祎的身后的目光也開始搖晃了起來,梅園中的花,似乎都在嘲笑她,奪取了別人的寵愛。
”表妹?表妹?“
沈瑾祎慌了,急忙扶住楚嬙,此時也忘了男女之防,只顧著喚楚嬙。
過了許久,楚嬙終于是緩過勁兒來,悠悠的瞅了眼沈瑾祎,笑道:”表哥,瞧你嚇得。我這不是腿軟了一下嘛?不礙事。“
許是楚嬙說的太輕松,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身上早已冰涼,像是剛才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嬙兒?嬙兒,你到底怎么了?“
沈瑾祎的聲音縹緲聽不清,楚嬙愕然的抬頭,看了眼沈瑾祎,嘿嘿的傻笑了兩聲,眼淚吭哧吭哧的就流出來了。
自己這是在處處留情么?
自己這是不知廉恥的占有別人的寵愛嘛?
”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嬙兒,若是當(dāng)真你受了委屈,我去尋穆澤羲便是!我定然不能讓他欺負(fù)了你去!“
”不,不能去找,找穆澤羲。”
楚嬙突然間腦子一片清明,雙眼漸漸有了神采,看了眼沈瑾祎,緩緩的勾了勾唇,“表哥,我就是腿軟了,這天兒,太冷了——·”
這樣的楚嬙看起來,與剛才無異。似乎之前發(fā)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場夢一般,除了,楚嬙毫無血色的臉頰。
“當(dāng)真?”
沈瑾祎不太相信,楚嬙雖然驕縱,卻極少流淚,小時候,他還知道楚嬙是因?yàn)樽约翰慌闼妫龥]有吃好,或者是沒有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兒哭泣,何時開始,他真的,看不懂楚嬙了。
他的小表妹,真的長大了。
“當(dāng)真,表哥,今日這楚玉棋把你叫過來,想必是你桃花又開了吧?”
無論沈瑾祎信與不信,楚嬙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量恢復(fù)正常,她不能亂,至少,在想清楚一些事情的時候,不能亂。
“又胡說,每年梅園花開的時候,不都是我?guī)銇碚碌谝恢γ坊▎幔俊?br/>
是啦,楚嬙想起來了,每年梅園花開第一天,都是沈瑾祎為楚嬙摘下第一枝花,為了祭奠自己的母親,也為了他自己的那份情,只是,求而不得,苦而不說。
“表哥,有花堪折直須折,你也不要總是看著我這里的這朵折下的花兒了,若有更好的花,莫要錯過了。”
知道了沈瑾祎的心意,她只能委婉的勸誡。沈瑾祎是自己的表哥,這輩子,對自己的寵愛,還是維護(hù),都是兄妹之情。也只能是兄妹之情。
沈瑾祎的臉色白了白,良久,苦笑著點(diǎn)了頭。
許言玉到了相府之后,楚嬙自然是要給她留機(jī)會的。沈瑾祎當(dāng)然的神情,簡直可以用吃癟兩個字形容。然而,這些又跟楚小姐有什么關(guān)系呢?留下兩人該咋樣咋樣,楚小姐表示,額,這天氣不錯,很溫暖,你們慢聊,我走了啊。然后拍拍屁股,跑了。
“小姐,咱們明日不如回王府吧,魚兒不放心。”
魚兒給楚嬙鋪好床,臉上寫著四個大字:我不放心!
楚嬙一聽穆澤羲的名字,頓時渾身一僵,直接脫口而出:“不,不回去。”
她怎么能回去?以什么身份面對穆澤羲?他穆澤羲的妻子的靈魂,早就被自己取代了。自己,說起來,還是個殺人兇手。哎,都怪自己這色心大起,都忘了這一茬。如今可怎么辦?
“小姐,您怎么了啊?今日從梅園回來您就不對勁兒,難道不是因?yàn)樗寄钔鯛斶^度?小姐,您可矜持點(diǎn)兒,這才分別呢,雖然小別勝新婚,但是——”
魚兒打趣道,這丫頭,心腸直,雖然偶爾能夠猜到楚嬙心中所想,但是那也只是偶爾罷了。如今扒拉扒拉這么多,無非就是一句話:小姐你矜持點(diǎn),別這么不知羞——
楚嬙嬌嗔了魚兒一眼,沒好氣道:“啊呸,我思念他?開什么國際玩笑?”
又打量了魚兒一番,問道:“魚兒,你覺得,我要是不是楚嬙的話,還會有這么多人對我好嗎?”
魚兒狐疑的瞥了一眼楚嬙,突然面目變得猙獰起來:“說,你是誰?哪里派來的人?把我家小姐弄到哪里去了?”
楚嬙心里咯噔一聲,完了,連魚兒這個直腦筋的都看出來了,更何況是那個超智商的穆澤羲。
“哈哈,小姐,沒想到這招還真的挺唬人的啊?上次見您這么嚇唬錦娘,魚兒就學(xué)了來,沒想到,還真好用。”
魚兒笑嘻嘻的攬著楚嬙,魚兒這丫頭,身上什么味道有沒有,也沒有熏香,只除了臉上的一些簡單的脂粉香,便再也聞不到什么味道了。
楚嬙嘆了口氣,悠悠道:“造反了啊?恩?”
魚兒笑嘻嘻的跳開,反正楚嬙不會打她,亦不會罵她。
“魚兒,明日,你先收拾東西回王府吧。”
自己不是楚嬙,但是,魚兒卻是魚兒。若是以后穆澤羲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是楚嬙一事,要懲戒自己,至少,可以為魚兒洗脫,她可不想連累魚兒。
“小姐?您說什么?您不要魚兒了?”
魚兒頓時換了哭腔,臉上立馬的就掛了淚痕,叫著楚嬙,喚著楚嬙,就差沒抱著楚嬙的大腿了。
楚嬙嘆了口氣,把魚兒扶著坐在一旁,無奈道:“我這屁股還沒在相府坐熱呢,回去豈不太虧了?但是穆澤羲回去后,沒人看著他,若是他與那容淺暗度陳倉我該怎么辦?親愛的,你作為我的第三只眼睛,是不是該幫我回去盯住他們兩個?”
魚兒歪著腦袋想了想,眼淚說收就收了。眨巴著眼睛似信非信的望著楚嬙。
別說,被這么單純的眼光盯著,楚嬙的壓力真的很大,額,十分大。就像是沒穿衣服的人一樣,這種被人從里到外從頭到尾的打量著,哎,當(dāng)真是,羞恥啊!
“親愛的,你作為你家小姐我的大丫鬟,是不是該上能入廳堂,下能下廚房,打得了小三管的了賬房,修得了門窗,抓得住蚊蒼。”
魚兒的臉被楚嬙越說越紅了,最后一跺腳,扭頭跑了。
“哎,親愛的,你這是去哪啊?“
楚嬙急忙叫住魚兒,眼中一閃而過的揶揄。
“魚兒,魚兒這就去收拾東西,一定做好小姐身邊的大丫鬟。”
話音落下,人,跑了。
哎,這丫頭,腳下速度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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