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林檎感到了一股無法言明的詭異。
    兩只鬼大半夜的在街頭聊天已經很詭異了，更別說其中一個鬼還在等人！
    要是兩個大活人半夜聊天，興許可能是夜間免費搬家公司，一不小心是要被抓的。但兩個鬼半夜聊天，無論怎么想，都是要鬧出大新聞、鬧出人命的節奏。
    鬼等人是什么情況，林檎已經在腦中腦補出了一部恐怖片了，還是連續劇，而且是《美國恐怖故事》這種一出好幾季的恐怖連續劇。
    “你不會是一個……惡鬼吧，等到人過來，想要謀財害命……”林檎大嘴巴的說道，說完后他就后悔了，怎么能直接的把懷疑的話說出口呢，他的嘴以前沒有這么欠啊，不會如此不經大腦直截了當的把話說出。
    這肯定是變身幽靈的鍋！跟他沒有一點關系！
    對，幽靈都是沒腦子的傻瓜，否則也不會被林正英領著倆三腳貓功夫的徒弟就能降服。
    “惡惡惡鬼？”果然，黎水吃驚的張開了小嘴，兩只手緊緊的捂著，慘白的臉唰的一下愈加慘白，“我不是惡鬼啊……啊！我等在這里，真的，真的是在等人，不是要做什么壞事的！”
    月光如練，灑在路面，一株株行道樹披上了銀色的紗，唯獨兩個幽靈，不會被月華披蓋，她們的小聲低語卻似乎帶上了月光。
    林檎將信將疑的看著黎水說道：“哦？”
    “我是在等……在等我的發小……”發小兩字說出口時，黎水害羞的低下了頭，有一搭沒一搭的用傘尖戳著地面。
    那被月華洗著的地面，被傘尖戳出了陰影的洞，鬼是沒有影子的，但這把傘卻帶著虛虛的黑，若是不認真看，是發現不了的。
    “發小？你不是說你沒見過其他的鬼嗎……”
    林檎錯誤的理解了黎水“發小”的意思，黎水又不是從小就是幽靈，她只是因為意外，才在三年前死去，也就是說――黎水的發小是活人咯？
    想通了其中關節的林檎比劃著手勢結結巴巴的說道：“你的發小難道是……活人？”
    “嗯！”黎水興奮的點了點頭，“他就是活人哦，跟我同歲，而且他正在上高一呢。”
    林檎突然感覺到了難過，明明兩人是發小，但卻在三年前生死相隔，一個沐浴在陽光之下活在世上，另一個則只能每天站在路邊等待對方的到來。
    “所以你站在這里，就是想等他上下學嗎？”林檎覺到了另一種悲哀。
    連鬼都有青梅竹馬了，自己呢……自己好像有妹妹吧……妹妹能算是青梅竹馬嗎？
    “對的哦，每天上下學的時候他都會經過這里。”黎水伸開了兩個肩膀，與這條筆直的路平行著。
    “早上的時候，他從這一頭到來，然后再到公路的另一頭，等到放學的時候，他就會從另一頭過來，再到這一頭。”黎水語言含糊不清、手足并用的說道。
    “其實以前我是到他家門前等他的，不過后來我一想，我們小學的時候，就是在這個路口匯合，然后肩并肩去上學。雖然現在他看不見我了，但我還是能看見他的。”黎水放下了兩條胳膊，用手碰著下巴，“放學的時候我就會在學校門口等他，陪他一起走夜路，嗯，還能在暗中保護他！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我可是看的出來的，秦洋洋他很怕黑。”
    “……”林檎受到了十萬噸的暴擊，他竟然從幽靈那里領了一袋狗糧。
    不過，秦洋洋，這個名，他怎么感覺這么熟悉呢。
    “秦洋洋……”林檎在腦中濾了一遍后，終于想起來了這個名為什么他這么熟悉！
    這可不是青青草原上那些兇殘的boss們的名字嗎！什么喜洋洋、美羊羊、沸羊羊、還有那個頭上頂著個翔的翔羊羊。
    當然這是說笑的，刨除掉腦中不切實際的幻想后，林檎所知道的秦洋洋就在他們班級的隔壁，依著黎水提供的上學路線和年齡，隔壁班的秦洋洋有八九成的可能就是她口中的青梅竹馬。
    林檎進一步的提出了問題：“你說的秦洋洋，是不是在河一上學？”
    “就在河一，難道你認識他啊？”黎水的回答佐證了林檎的想法。
    “說不上認識，只是我們在一個樓層罷了，而且，秦洋洋在學校里也是個小名人。”秦洋洋這種學校名人，從來都是林檎認識他們，決然沒有倒過來他們認識自己的可能。
    話題一到秦洋洋，黎水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太巧了，你居然也認識洋洋，那洋洋為什么在你們學校是個小名人？他做過什么很……很……就是很出名的事情嗎？”
    黎水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形容詞，憋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么好的形容詞。
    “很出名的事情到是沒有做過，不過秦洋洋，本身就很出名。”就算是林檎這種學校中的咸魚人物，也是聽過秦洋洋的名字的，“因為他很帥啊。”
    秦洋洋出名不是因為個人的才藝或者學習，而是因為一張臉，一張長得和電視上那些小鮮肉一樣的臉，雖然比之劉元廷還遠遠不如，但也算是帥哥一枚，在學校里有一定數量的迷妹。和人生敗犬林檎是兩個世界的人。
    “啊，洋洋就是很帥吧。”星星在黎水的眼中旋轉著，“作為我的青梅竹馬他當然很帥啦。”
    黎水的話匣子被打開了，她的嘴像機關槍似的開始回憶自己和秦洋洋曾經的事情，或喜悅或悲傷，一件又一件的被她抖了出來。
    “洋洋他小的時候……”
    “你別看他平常一本正經的，其實……”
    “知道洋洋小名是什么嗎？他的小名是……還是洋洋啦！”
    兩個鬼在街頭一邊散著步，一邊交流起一個大活人，放在不知情的眼中，估計就要聯系殯儀館了。
    雖然說是交流，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黎水在說，林檎在聽，聽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聽到了路上稀稀落落的走著車子和行人。
    望著已經升起的太陽，林檎用手遮了遮眼睛：“黎水，今天是周日，河一的學生不上課的，你在這里是等不到秦洋洋的。”
    “怎么會呢，我早就跟他約好了，他會來的。”
    黎水腳步一轉，后跟撐地，橙色的傘隨著旋轉被打開，像是一朵巨大的花，被她舉在頭頂，傘桿倚在肩膀上。
    “你看那邊，洋洋不是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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