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里像他的母親?
簡直是個魔鬼!
于慕白解釋道:“您想多了,我就是讓她過來給您看看病。”
“我沒病!”蘇夢緣道,“讓他們走。”
“可是人都過來了,我們就看看吧。”母親有頭疼的病,她每次犯病的時候,自己受罪,于慕白也跟著受罪。
她所有的不舒服,都會怪罪在于慕白頭上。筆趣閣
于慕白所以很希望她能夠好起來。
她好,自己也能夠輕松一些。
可他母親很抵觸看醫生。
現在知道他叫了羅佳他們過來,只是一個勁地讓他把人趕走。
他試圖說服她,她就把東西往他頭上招呼,先是杯子,然后是桌上的盤子……
里面還有東西,她也不管,湯湯水水的從他的頭上淋下來,甚至還有他被砸出來的傷口處流下來的血。
顧晚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了起來。
手指握成拳頭……
她才察覺到,自己還是這么喜歡這個男人!看到他被他母親這樣對待,真的想要沖過去阻止……可看著這一幕,卻發現自己并沒有資格。
她……
在于慕白的世界里,算個什么玩意?
……
羅佳帶著兩個孩子從衛生間回來,看到顧晚就站在走廊上,臉色很復雜,眼眶紅紅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看到這里,羅佳有些意外,“怎么了?”
顧晚抬起頭來看向羅佳,“我……”
她不知道應該怎么跟羅佳說自己看到的一切。
羅佳看著她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的樣子,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客廳。
看到餐廳里,傭人在收撿地上的碎片,而于慕白一副狼狽的模樣。
羅佳看到這里,直接走了過去……
蘇夢緣似乎還覺得不解恨,拿起桌上的碗,對著于慕白的頭重重地敲了幾下。
羅佳看著眼前的畫面,想起自己曾聽夏陽聽過于慕白的母親,夏陽說于慕白并不愛提他家里的事情……
她之前不懂,現在算是明白了。
羅佳看著發瘋似的蘇夢緣,走了過來,直接攫住了她還要毆打于慕白的手。
蘇夢緣愣了一下,看向羅佳,“你誰啊?”
羅佳沒回應,也沒松手,看向于慕白,道:“你受傷了!”
于慕白道:“我沒事。”
蘇夢緣看著他這副樣子就來氣,對著羅佳道:“你放開我,我管我自己兒子,跟你有什么關系?”
她最討厭于慕白這副自己怎么虐待他,他都沒事人的樣子。
越看越來氣!
羅佳低下頭,看著這個瘋了的老太太,“你沒看他都受傷了嗎?”
“受傷有什么關系,他還不如去死了好!”
“……”聽到老太太的話,羅佳有些意外。
這是怎樣的母親,才能說出來希望自己兒子死的話?
于慕白看向羅佳,道:“我沒事,你放開我母親。”
“你先去收拾一下。”
都傷成什么樣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羅佳根本不會想到,于慕白的生活日常是這個樣子的!
大概顧晚也沒有想到。
他平時在外面算是個挺理智的人,也沒見過他如此卑微。
他母親都這樣,他還一直護著,未免太過于愚孝了吧?
于慕白看向羅佳,想說什么,看了一眼自己母親,又走開了。
蘇夢緣看到于慕白走了,倒是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羅佳本來以為,她可能會把脾氣發在自己身上,可事實上,并沒有!
她只是對羅佳道:“坐吧!”
她的客氣弄得羅佳很是意外。
羅佳松開她的手,發現,她并不像唐爺爺那樣不理智。
她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傭人還在旁邊收拾東西,羅佳看了她一眼,提議道:“要不,我們去客廳聊?”
這里很亂,實在不是好聊天的地方。
蘇夢緣聽到羅佳的話,站了起來,到了客廳,她坐了下來,打量著羅佳,問道:“你是醫生?”
羅佳道:“我是個針灸師,之前于慕白跟我說,您有頭疼的毛病……”
蘇夢緣道:“你能治嗎?”
她說話的時候,很是理智。
似乎也很能期待自己被治好。
羅佳看向她,發現自己第一眼并沒有看錯,她就是個優雅的老太太。
羅佳道:“我可以試試。”
所有的一切太復雜了,羅佳發現自己根本跟不上節奏。
大寶和二寶在一旁,因為剛剛被老太太嚇到了,都有些害怕。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羅佳開口:“大寶,去開門。”
大寶很快跑到門口,把門打開了。
沒一會兒,杜以倫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昨天就說會一起來的。
他進了門,看到羅佳,又看到于慕白的母親,對著羅佳道:“你們已經到了啊。”
羅佳說:“也是剛到。”
杜以倫跟羅佳說完,走了過來,看向蘇夢緣,“阿姨好。”
蘇夢緣驛著杜以倫點了下頭,坐在一旁,很是安靜。
……
杜以倫坐了下來,看著她,問了一些她的近況。
蘇夢緣道:“死不了,不用這么在意。”
杜以倫道:“身體是最要緊的事情。這是羅佳,她是我朋友!我特地找過來,給您看病的。”
蘇夢緣聽到杜以倫的話,看向羅佳,并不抱什么希望,“我這是舊毛病,治不好的。”
杜以倫道:“這可不一定。我這個朋友還挺厲害的。之前唐俞的腿,也說治不好,不過還是讓她治好了!”
蘇夢緣聽到這里,看向羅佳。
大概是因為聽過唐俞的事情,所以看向羅佳的時候,她的眼神有些意外。
“比我想象的年輕。”
“……”羅佳聽到她的話,說:“是我師父教得好。”
老程的針灸術,那可是一絕。
他以前教別人的時候,總想要留點東西。
可大概是年紀大了,對羅佳倒是掏心掏肺,生怕丟了傳承。
……
樓上,于慕白站在鏡子前,淡定地清理著自己的傷口,顧晚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她一直覺得他是光鮮亮麗的人,可現在看著他的樣子,她只覺得自己心口堵得厲害。
她對著于慕白道:“你媽媽一直這樣對你嗎?”
聽到她的聲音,于慕白的手僵了僵。
母親的一切,他已經習慣了。
可聽到顧晚問起的時候,他整個人卻有一種格外丟臉的感覺。
唯獨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他不想被她看到他最丟臉的一面。
他道:“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