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br> 門外的敲門聲很急,聲音也大,一下子吵醒了白峰。</br> 看了下時間,才五點二十。</br> 這么早,天也才剛蒙蒙亮吧。</br> 這個時候,誰會這么急呢?</br> “誰啊?來了!”</br> 回應了聲,白峰趕緊開了卷閘門。</br> 卻見面前多出了一個人。</br> 臉上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br> 一看就是一夜沒睡。</br> 頭發也混亂不堪,說是雞窩也不為過。</br> 一雙手臂捂著下腹下,不停的原地跳動,整張臉寫滿了焦急狀。</br>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隔壁賣豬肉的韓屠戶。</br> “韓屠戶?”</br> 認出韓屠戶后,白峰一愣,“大清早的,你敲這么急干嘛?”</br> “阿,阿峰,快,快給我瞧瞧。我,我憋不住了。”韓屠戶催著。</br> 白峰:“……”</br> “韓屠戶,你丫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你自己憋不住,上你家尿去,大清早的跑來吵我睡覺,信不信我踹你!”說完,白峰就要拉下門準備繼續做春秋大夢。</br> 撲通!</br> 這時,韓屠戶跪下了。</br> 周圍的街坊們:“……”</br> 白峰:“……”</br> 不就是憋不住嗎?</br> 自己上廁所尿出來不就完事了。</br> 怎么還跪下了?</br> “韓屠戶,你跪下干嘛?”</br> “阿峰啊,我知道我以前得罪過你,我給你道歉行不?求求你了,我真的憋不住了。從昨晚到現在,我一直尿急,可每一次想上廁所方便,就是出不來啊。”</br> “一直憋到現在,我,我的下腹這,都,都快炸裂了。再尿不出來,我,我估計要完卵子了啊。”</br> “阿峰,你是名醫,看在都是街坊和鄰居的份上,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了,趕緊給我瞧病吧。行不?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br> 砰砰砰!!!</br> 說完,韓屠戶真磕頭了。</br> 這時,白峰才意識到事情真的不太對勁。</br> 趕緊抓起韓屠戶的左臂,立刻切了下脈。</br> 腦海里立刻蹦出一條信息。</br> 姓名:韓二毛</br> 性別:男</br> 病癥:急性尿潴留</br> 病因:運動過度</br> 治療方案:扎關元穴排尿</br> ……</br> “你尿不出來?”白峰問。</br> “嗯。一直出不來。都快憋炸了。”韓屠戶趕緊點頭。</br> “你昨晚做了什么運動,會成這樣子?”白峰好奇。</br> “這個……”韓屠戶一聽,臉色十分難為情。</br> “怎么?不想說?那對不起,你還是——”</br> “別,別介。我,我說,我說。”生怕白峰不給治,韓屠戶趕緊張嘴,支支吾吾的道,“昨,昨晚,我,我去對面的發廊……大戰了……二……二百回合……中途屢次尿急,但,但我都忍住了沒去,誰知道大戰完后,就就……”</br> 后面的話雖然沒說完,可周圍的街坊們卻全聽懂了。</br> 噗!</br> 高金華聽后,一下子把嘴里剛吃進去的肉包子全噴了出來。</br> 手指著韓屠戶,哈哈大笑。</br> “韓屠戶,看你丫長得粗粗壯壯的,二百回合就趴下了?還得了病?我靠,你踏馬是中看不中用,外強內干啊。”</br> 此話一出,街坊們紛紛大笑。</br> 白峰:“……”</br> 直搖頭無語。</br> 這個韓屠戶啊,還真是個天生的色胚子。</br> 為了戰斗,憋了一晚上。</br> 活該你丫得急性尿潴留啊。</br> 韓屠戶這會兒,滿臉羞愧,頭幾乎要埋到地上去了。</br> 結結巴巴的問著,“阿,阿峰啊。該說的,我,我全,全都說了。你,你趕,趕緊給我治吧。求求你了。再不治,我我下腹會炸的啊!”</br> “站起來!”白峰道。</br> “啊?”聽了這話,韓屠戶愣住,一時間沒聽清楚,“啥?”</br> “我說你站起來。然后把外褲脫了!”白峰重復了一次。</br> “啊?還,還要脫外褲啊?”韓屠戶環顧四周,街坊們都當津津有味的當著吃瓜群眾呢。</br> “這……要不,進,進去,把門關上行不?怪,怪不好意思的!”韓屠戶很難為情。</br> “不脫算了。我還要睡覺!”說完,白峰便要關門。</br> “別,別。我,我脫,我脫還不行嗎?”</br> 真的憋不住了,韓屠戶實在沒辦法,只能認了。</br> 三下五除二就把外褲卸了。</br> 白峰拿出一根銀針,直接朝韓屠戶的關元穴飛扔了過去。</br> 嗤!</br> 一陣扎入。</br> 運轉《天宮訣》,用真氣隔空捻動。</br> 一分鐘。</br> 嘩嘩!</br> 韓屠戶——直接排了!</br> 一股怪味一瞬間飄到了高金華的早餐鋪子那邊。</br> 惹得高金華十分不滿。</br> “靠!韓屠戶,你丫多大的人了,要噓噓,你丫不曉得跑廁所去?弄的到處都是尿味,你丫丟人不丟人?”</br> 韓屠戶:“……”</br> 一肚子委屈啊。</br> 這情況,可不是他自己能控制得住的啊。</br> 怎么就怪到他頭上了。</br> “好了。你可以回去洗澡了!”白峰隔空一抓,銀針飛回了他手里。</br> 韓屠戶:“……”</br> 低頭瞄了一眼,抬頭看向白峰,“這,這就行了?”</br> “對呀,行了。”白峰點點頭,“你這種情形叫運動過度引起的急性尿潴留,只要扎關元穴排出來就好了。當然了,你自己按摩三分鐘,也可以做到的!”</br> 韓屠戶:“……”</br> 只要按摩關元穴就可以了?</br> 忒簡單了吧。</br> 虧自己為了這事兒,大清早的跑到白峰鋪子門口既是敲門,又是磕頭,還脫褲呢。</br> 這會兒,丟人丟大發了。</br> “哈哈!”街坊們聽后,又笑了。</br> 聽得韓屠戶滿臉羞愧,提起褲子就往隔壁跑去。</br> 砰!</br> 門關上了。</br> 一日沒出來過。</br> 白峰搖搖頭,正要關門睡覺。</br> 叭叭!</br> 忽然,鐵路線以北傳來了一陣陣汽車鳴笛的喇叭聲。</br> 白峰循著聲音望去,有一輛賓利車停在了鐵路線以北那邊。</br> 一個中年男子走下車,提著一個袋子,往一品堂這邊走來。</br> 只見他兩個太陽穴鼓鼓的。</br> 走起路來,穩如泰山,氣勢如虹,一路走過,不少街坊都不敢靠太近,紛紛主動讓道。</br> 一看,這人明顯就是個練家子。</br> 還是個專門練外功的高手。</br> 白峰瞇起了雙眼。</br> 大清早的,剛走了一個韓屠戶,又迎來了一個練外功的高手。</br> 今天是什么日子?</br> “那人是誰?看起來不好惹啊!”</br> “身上有殺氣。這種氣,我很熟悉!”</br> “手上絕對有過命案。我曾經在牢里見過這樣的人!”</br> “看他一直盯著阿峰,難不成是來砸阿峰場子的?”</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