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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唐希恩生氣地推開傅時御,不滿地抗議道:“原來你裝睡啊?!”
“不,我只是在暗中觀察獅子王什么時候醒來。”
曾因為傅時御不讓自己吃肉而宣稱自己是深林之王、是獅子的唐希恩:“……”
見他還能開玩笑,唐希恩便就知道他神經已經放松下來,自己的心情也輕松了一些,縮在被子里的腳踢了踢他的:“我肚子餓死了,起來給我煮飯。”
傅時御這就起身,撈起丟在床尾凳上的長褲和T恤套上:“想吃什么?”
唐希恩這時候睡飽了,身體不差睡眠了,各項機能都恢復了,嘴巴也開始饞了。她認真地想了會兒,說:“我想吃火鍋!”
傅時御看了眼桌上的裝飾座鐘:“十一點多了,下面的餐廳很多都關了吧。”
“去新街口不夜城啊!”
“哪里?”
“我們第一次一起吃羊蝎子的那個餐廳,你忘啦?”
傅時御突然感覺胃部一陣抽痛。
他怎么可能會忘。
那一次因為和唐希恩一起去吃羊蝎子,他許久沒犯的胃病大爆發,連帶的還發起了高燒,元氣大傷,養了好幾日才養過來。
以至于唐希恩一提那事兒、那餐廳,他就生理性胃痛。
可一見她興致勃勃的模樣,他舍不得敗她興,竟不顧直犯抽的胃,爽快道:“好!起來換衣服,馬上出發!”
“好耶!可以吃羊蝎子火鍋了!”唐希恩開心得撲到床尾,一下趴到坐在床尾凳的傅時御背上,“你背人家去衣帽間……”
傅時御一個起身,把唐希恩背起來了:“好嘞!”
唐希恩在他背上咯咯直笑,擰他的耳朵當方向盤:“起飛!”
倆人都換上一身運動裝,外加長款羽絨服,把身體包得嚴嚴實實的,因為這時候的B市,凌晨差不多只剩下0度,很冷。
車子駛出地庫,匯入凌晨的主干道。
路上沒什么人,傅時御開著車往老城區鉆,笑道:“好久沒去那邊了,我都有點忘記怎么走了,你開一下導航。”
“好呀!”唐希恩這就傾過身來,在中控觸屏上設置目的地,“上一次去,距離現在也兩年多了……哎呀,我們都認識那么久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傅時御也感慨。
深夜電臺放著流行歌,傅時御不知道那歌叫什么名字,卻想起兩年前,他和唐希恩去新街口吃羊蝎子的那晚上,唐希恩在車上聽到電臺一首歌,當時眼眶就紅了。
他過后想去找那首歌,卻發現音感極差的自己,根本沒能記得那歌詞,故而找歌的事情,后來也不了了之了。
此時畫面重現,他下意識側過臉看了一眼唐希恩,見她神色正常,唇角上揚著,心情似乎不錯,便問道:“上次咱們半夜去吃羊蝎子,在車里,你聽了一首歌,當時是哭了吧?還記得那是什么歌嗎?”
“嗯?”唐希恩想了一會兒,“我不記得我當時有哭誒……”
說完,又無奈地笑道:“不過我當時如果真聽歌而哭,應該是聽了許飛的《父親寫的散文詩》這首歌。”
她打開手機,在QQ音樂搜這首歌,然后手機連上車載藍牙,民謠風很濃的吉他伴奏旋即通過車載音響流瀉而出。
“這是我父親日記里的文字,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來的散文詩……幾十年后我看著淚流不止,可我的父親已經,老得像一張舊報紙……”
曲風和歌詞乍聽之下,不是特別傷感,但副歌部分一出現,連傅時御也覺得心里堵堵的,喉嚨泛哽。
“好了好了,”他佯裝無恙道,“也不是特別好聽,不聽了。”
唐希恩輕輕笑了兩聲,退出QQ音樂。
見她神色尚可,沒有紅眼眶的跡象,傅時御斟酌片刻,問:“現在還想找你生父嗎?”
“隨緣,這件事我看開了。”
傅時御輕嘆一氣,沒再說什么。
她不再糾結這個事情也好,因為滕仲謙可能沒辦法那么快和她相認了。
簡寧的案子一天沒結案,簡家就還會認定唐希恩是嫌疑人,即使警察已經確定她無嫌疑,可簡家不會這么想。
這種特殊的時刻,萬一再叫人知道滕仲謙是唐希恩的父親,且辦案的刑警宋辭,還是唐希恩異母妹妹的男朋友,那時候,恐怕輿論會一發不可收拾。
傅時御只得祈禱這個案子早點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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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希恩現在知道傅時御吃不了辣,很體貼地要了鴛鴦鍋,一邊麻辣一邊菌菇湯底。
她對著麻辣的羊蝎子大快朵頤,傅時御在那邊唰青菜吃,至多燙點牛肉和生蠔吃。
這家餐廳的生蠔同樣優秀,鮮美又大只,這倒是很對傅時御的胃口,唐希恩數數,他一晚上吃了至少二十只。
生蠔雖大補,但到底屬于容易變質的貝類,唐希恩怕他晚上又鬧肚子,勸道:“差不多就好了,不要吃太多生蠔。”
傅時御抬起眼皮看過來:“那你吃點?還有十只。”
“好。”
傅時御這就把剩下的十只生蠔燙了,舀到唐希恩碗里。
唐希恩吃東西本就不挑剔,加之餓了兩三天,這會兒食欲大開,十只生蠔一會兒就沒影了。
看著她吃嘛嘛香的樣子,傅時御心滿意足。
能吃得下,說明心情和情緒都不錯。
只要她吃好、喝好、睡好,他便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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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希恩今晚吃得好,也睡得好,第二天一早準時出現在律所。步悠然和林雨若一見她,忙上前關心,她卻只急著找汪沅。
過了一會兒,汪沅過來了,唐希恩忙喊上步悠然和林雨若,四個人在小會議室里開了個會。
聽聞警方現在傾向認定簡寧是意外身亡,唐希恩自然要求汪沅把他們后來找到的證據給她看看。
看完那些牌照屬于異地、甚至在距離B市很遠的城市的行車記錄儀畫面,唐希恩驚喜之余,更多的是難以置信:“這些證據,不是律師能拿到的。到底是誰給的?”
汪沅看著她,踟躇著不知該不該說。
雖然滕仲謙交代過他,這些事情不要讓唐希恩知道。可唐希恩和他是合伙人關系,在道義上、在一向真誠的合作關系上,他不想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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