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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要說起來,蕭易雪對任雨澤已經(jīng)是早就有了耳聞,更是有了期望,在很早之前,她就在國外聽到蕭博瀚經(jīng)常說去任雨澤,今天見到了任雨澤,她覺得真的讓人難以遺忘,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長點,哪怕就是相互看著,不說話也成。(。純文字)
很自然的,到了酒店,她把任雨澤帶了自己的房間,這個酒店很獨特,是庭院式的房間,
她一進去,就帶著任雨澤坐在沙發(fā)上,也許今天馬不停蹄的兜著累了,她斜靠著,眼睛微閉,這下倒是讓任雨澤有些不知所措。
“你累了啊?”任雨澤問。
“恩,逛了一天了,是很累。”她說。
“那要不,你先坐著休息一下,等會酒醒了,人也舒服了。”任雨澤給蕭易雪倒了杯水,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認(rèn)真的看著她。
她察覺到了任雨澤在觀察她,一定是察覺到了,可是眼睛還是緊閉,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些什么,任雨澤點了一只煙,遞給她,沒想到她還真接了,任雨澤笑著說:“呵呵,下午的時候我抽煙你怎么不抽啊?”+。
“偶爾抽抽的。”她回答。
任雨澤就自顧自的又點了一根煙,自己抽上:“我要走了,對了,明天我會派人來接你到政府去的。”
“好吧,但最好是你能來接。”
任雨澤的心就跳動了幾下,說:“看情況吧,要是沒事,我陪你過來吃早餐。”
“好啊,不過明天你最好自己帶上錢。”
任雨澤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蕭易雪一點都沒笑,過了好一會才說:“我也覺得很唐突,可是,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喜歡的那種男人,真的,就是第一眼,就是我在橋上,你在溪邊的那一刻。”
蕭易雪看著任雨澤的眼睛,很認(rèn)真的告訴他,蕭易雪不知道任雨澤會用什么樣的語言來回絕自己,她已經(jīng)做的最壞的打算。
任雨澤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才認(rèn)識幾個小時,你了解我嗎?”
“我也不知道你是一個怎么樣的人,但是我確定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這個是我無法控制的。”
“你喜歡我,但我卻沒有辦法讓你喜歡,也沒有辦法喜歡上你,不是你不優(yōu)秀,而是我沒有資格。”
“你不需要資格,因為我可以給你降低門檻。”
任雨澤在面對這樣的一個美女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jīng)有點把持不住了,但自己必須要控制住自己,所以他站了起來,很客氣,也很禮貌的說:“太晚了,明天當(dāng)太陽出來的時候,當(dāng)你酒醒之后,我們再來討論這個話題吧,現(xiàn)在我要走了。”
說完,任雨澤真的就拉開門走了,他一刻也不敢多待在在這里了。
而身后的蕭易雪眼中流動著一絲留戀和憂傷,不過她沒有挽留他,因為她同樣有自己的矜持和驕傲。
第二天早上,任雨澤到底還是沒有去酒店陪蕭易雪吃早餐,他在昨天晚上就安排了王稼祥,讓他一早到了蕭易雪住的地方,陪著一起吃了早飯,然后把她們接到了政府。
這個時候的會面就是很正規(guī),很隆重的見面了,任雨澤帶著政府班子里的好幾個副市長,在會議室正兒八經(jīng)的做了一個會談,但會談還沒有進行多久,外面昨天離開的民工又來了,這次那些包工頭可是在得到冀良青鄭重的保證而來的,他們已經(jīng)不在害怕任雨澤的威脅了。
任雨澤就有點好笑了,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們再來還有什么意義呢?
任雨澤看看蕭易雪,說:“這事該你出面了,他們可都是你的人。”
蕭易雪看來任雨澤一眼,說:“非得我出面嗎?”
“當(dāng)然了,現(xiàn)在你就是影視城的最高領(lǐng)導(dǎo)了,你不去誰去?”
蕭易雪本來還想和任雨澤調(diào)侃幾句的,但看看會議室人很多,就不說什么了,站起來,帶著幾個手下到大門口去了。
任雨澤和政府的另外一幫子人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任雨澤也想看看,這個蕭易雪到底能力怎么樣,能不能鎮(zhèn)得住這上千的民工和狡猾的包工頭們,要是蕭易雪連這樣的事情都處理不好,恐怕以后影視城的管理就會出現(xiàn)大亂子,自己也就要提早做好準(zhǔn)備了。
不過當(dāng)蕭易雪走到了大門口的時候,任雨澤才算真正的見到了蕭易雪的另一面,她臉上掛滿了寒霜,目光也變得犀利而灼人,完全沒有了昨天自己見到的那個溫柔,嬌氣的小女人的模樣了。
而在蕭易雪的身后也很快的就聚集了上十位目光陰冷,體格健壯的彪形大漢,他們虎視眈眈的看著紛亂的人群,眼中射出讓人心悸的冷冽。
蕭易雪猶如一個冷美人一樣的站在了那里,或許是她的美麗,或許那些人搞不清楚她是何人,反正慢慢的喧囂聲就逐漸的降低,直到全部停歇。
這個時候,蕭易雪才說話了:“我是蕭博瀚的妹妹,今后由我接管影視城的項目,資金也馬上解凍,工程一天都不能停歇,當(dāng)然了,有那位不想繼續(xù)做這個項目的,可以現(xiàn)在就提出來,我給清所有墊資的錢,馬上解除合同。”
說完,蕭易雪一揮手嗎,身邊的一個跟班馬上就拿出了一個大夾子,遞給了蕭易雪,蕭易雪打開了夾子,里面都是這些包工頭和影視城簽下的施工合同,蕭易雪把這些合同在手中揮了揮,大聲說道:“想繼續(xù)干的現(xiàn)在就馬上離開,回去開工,不想干的留下來,我們解約。”
這句話的效果是很大的,誰不想掙錢呢?這些包工頭一年也撈不著一個合適的工程,現(xiàn)在好不容易簽到了,而且還耽誤了這么長時間,墊進去了怎么多的錢,肯定都是不想收手。
而且通過上次蕭博瀚的事變,他們也多多少少的對蕭博瀚有了一點了解了,這就是一個頂級的黑道大哥,不管現(xiàn)在他怎么樣,但既然工程能繼續(xù)的開始,就說明他的事情不大,作為一個小小的生意人,和這樣的人做對,那不是打著燈籠上廁所——找{屎}死嗎?
霎那間,整個千人的大場面上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每一個人都被這個突然的消息給震驚,不管是這些蕭包工頭老板,還是那些前來助陣的民工,所有人都有點暈了。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讓他們用了好一會的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人就喊了一句:“甲方來了,這就好了。”
還有人說:“干活,干活,再耽誤下去今年都沒錢回家過春節(jié)了。”
幾個包工頭也再也不想折騰了,這他娘的一大早提前起來了幾個小時走路到市里,真是難受死了,那些人又不給錢,自己**的幫什么忙,回去,回去,開工掙錢。
有人開始撤了,只要有人一動,后面的人就跟上了,呼啦啦的,就像潰敗的軍隊一樣,所有的人都爭先恐后的離開了,生怕成為那個女羅剎的眼中釘,不到10分鐘,政府大門口已經(jīng)再也沒有一個閑人了,不過他們留下的垃圾卻讓辦公室的人頭大,什么礦泉水瓶子,廢報子,食品包裝袋,煙盒等等。
任雨澤暗自想,這個女人確實不錯,身上看來也是一樣的流淌著蕭博瀚家族的血液,那是一種強悍,不屈,勇于擔(dān)當(dāng)和殺伐果敢的氣質(zhì),不錯,影視城在她的手中,一定不會出什么亂子的,她鎮(zhèn)的住。
不過很快的,任雨澤又有了一個很荒謬的想法,這樣的一個女子,昨天卻那樣含情脈脈的對自己,也不知道她是真心還是一種長居國外形成的玩世不恭的游戲心理,也不知道她在床上又會是一種什么養(yǎng)的風(fēng)情?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如白駒過隙般的一閃就消失了,任雨澤暗自呸了自己一口,齷蹉!
他笑著迎接著轉(zhuǎn)身而來的蕭易雪,豎起了大拇指說:“好,不錯,蕭總很有大將風(fēng)度,剛才這氣勢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蕭易雪就一下又滿眼的柔情益出,說:“任市長真這樣認(rèn)為嗎?”
任雨澤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這怎么又來了,到底那個才是真實的她啊。
任雨澤掩飾著滿心的疑惑,哈哈的笑著說:“真的啊,剛才很精彩,好吧,我們回去繼續(xù)座談。”
蕭易雪輕笑了一聲,又是那風(fēng)~情萬千的樣子,笑笑說:“算了,我也想趕到工地去看看,剛接手,事情會很多,還要到銀行去處理資金問題,沒時間在你這瞎晃悠。。。。。嘻嘻,我是不是說的有點太真實了。”
任雨澤有點尷尬的說:“不錯,事情確是如此,你快去吧。”
其他的幾個副市長都在暗自好笑,也只有蕭家的人敢說這樣的話啊。
蕭易雪帶著手下,分乘了好幾輛車離開了,任雨澤這面的接待會也算結(jié)束散伙了,本來任雨澤還安排的有一個招待宴會的,但現(xiàn)在看來也是用不上了,也罷,對任雨澤來說,這些繁文縟節(jié),能減就減。
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心情越來越好了,悄無聲息的戰(zhàn)車已經(jīng)滾滾開來,第一個回合也告一段落,現(xiàn)在剩下的就是等待,任雨澤也相信,這樣的等待不會太久。
但也絕不是這樣空空的等待,是的,自己絕不能等待,既然你們的招數(shù)已經(jīng)出了,接下來就要看我的了,任雨澤冷靜下來,他要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的反擊該從哪里開始,而反擊之后呢?又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局面?這所有的問題和細(xì)節(jié),都是需要仔細(xì)的謀劃一下,不動則已,動就要一劍封喉。
而在街道對面的市委辦公樓里,冀良青緩緩的放下了電話,他眼中失神,呆呆的愣了好一會,在坐了下來,剛才的電話已經(jīng)讓冀良青明白了現(xiàn)在的局面了,雖然給他匯報的人只是說蕭博瀚的妹妹來了,接管了影視城的項目,而且據(jù)說銀行也會很快的給他們資金解凍。
但冀良青之所以是冀良青,那就是他對局勢有自己研判和分析的超乎常人的能力,他已經(jīng)從這個表象中感到了更多的內(nèi)容,窺一斑而知全豹,冀良青有了極大的驚恐,他陷入一個看不見敵人的恐怖而奇異的戰(zhàn)場里了。
是的,沒有敵人,蕭博瀚是沒有對他發(fā)動攻勢,他一直在受著自己的進攻,他根本都沒有還手,但顯然的,自己已經(jīng)受到了攻擊,這攻擊其實就來源于自己的攻擊反彈的力量,自己失算了,也許不僅僅是自己,是季副書記失算了,大家過于自信的認(rèn)為蕭博瀚不可能翻身,但蕭博瀚現(xiàn)在已經(jīng)翻身了,所以,圍繞著他展開的所有陰謀都在霎那間曝光和失效,自己敗了,真的敗了。
冀良青在想,實際上自己敗的有點委屈,自己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但這次因為過多的貪婪讓自己喪失了警惕和謹(jǐn)慎,自己在夢幻般的憧憬中不經(jīng)意地忽略和淡忘了危險,更淡忘了任雨澤這頭餓狼的存在,如今危機迫在眼前,怪只怪自己這個土皇帝當(dāng)?shù)臅r間長了,對一切都麻痹,都太理所當(dāng)然了,而導(dǎo)致今天這個使人惋惜和遺憾的錯局,所謂百密一疏,自己威風(fēng)一世,得意半生,自己這個在這個彈丸小地也數(shù)得上是頂天立地、歷經(jīng)沉浮的老人了,本來自己應(yīng)該在黑暗和齟齬、殘酷與算計、欺騙和貪婪、爭斗和虛偽的官場里度過我自己的一生的,可是僅僅就因為一時的大意,情況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唉,這個變化外人是看不出來的。
冀良青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這些人——季副書記,王書記,任雨澤等等......如果不是這些人,自己又何曾能夠走到今天這步田地,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人的一生是因果報應(yīng)的一生,所有際遇果然都是天定,都隱藏著人自身永遠(yuǎn)無法預(yù)知的玄機的呢!到了此刻境遇,冀良青同志算是徹底地領(lǐng)教了、明白了,也徹底地折服于命運和造化的捉弄之潛能、之神奇、之永恒了。
冀良青有點遲疑的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季書記,我冀良青啊。”
電話的那頭傳來季副書記神清氣爽的聲音:“呵呵,良青同志啊,今天一起都還好嗎?”
冀良青黯然的說:“新屏市影視城正式復(fù)活了,蕭博瀚的妹妹來接管和解凍了資金。”
冀良青就聽到了那面‘咣當(dāng)’的一聲,他猜想,季副書記應(yīng)該是把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好一會,那面才傳來了季副書記虛弱無力的話:“你怎么不早說?”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對方也是一個小時之前才出面,所以我們算錯了。”
季副書記有點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不可能,怎么會這樣呢?怎么可能這樣呢?一切盡在掌握中啊,但怎么就會這樣呢?”
季副書記和冀良青一樣的清楚,蕭博瀚的事情一但出現(xiàn)轉(zhuǎn)機,他們的所有計劃都完蛋了,而且不止是這個問題,更重要的是這里面分明就是有一個巨大的圈套在圍繞著自己,有一條看不見的繩索就在自己眼前晃動,自己看不清,但它確實存在。
相比而言,自己將要面臨的危險比冀良青更多了,冀良青的級別不高,而且他沒有給總理上那個意見稿,所以他就算受到打擊,也只會是在第二波,而自己要首當(dāng)其沖的遭遇到第一個打擊,關(guān)鍵他是來之最高層的打擊,自己接不住,也扛不住。
他有點顫抖著嗓音說:“良青,你要好自為之,恐怕接下來我們會有麻煩了,特別是影視城工地**的事情,你更要處理好,不然會成為一個最大的麻煩。”
冀良青嘆口氣,從電話中,他分明感受到了過去一直讓自己仰望的,崇高的,絕對威嚴(yán)的季副書記已經(jīng)倒了,這種精神的奔潰自己見過太多,自己現(xiàn)在何嘗不是如此呢?但自己至少還沒有倒下。
“這到是小事,我就是給季書記匯報一下,請你自己有個準(zhǔn)備,我這里放心,不管怎么也不會扯上你什么的。”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
冀良青第一次在對方?jīng)]有說完的情況下掛斷了電話,他不想再說什么了,接下來對方的打擊將是嚴(yán)酷和殘忍的,自己要做好全方位的防衛(wèi)工作,能不能辛存下來,這就要看天命了。
整個上午,冀良青辦公室的電話分外的安靜,他再也有了往日的繁忙,好像大家都明白了現(xiàn)在的局勢,實際上這或許就是一種巧合吧,更多的人是無法從這表明的事態(tài)中看透其中深刻的結(jié)果的,除非智商奇高,或者參與其中的當(dāng)事人。
但冀良青現(xiàn)在的情緒是無限悲觀的,他有了一種樹倒猢猻散的感覺,他不抽煙,不喝茶,就那樣坐了一個上午,面色慘白,心底低沉地哀號著——這個只求利益的世界,大家彼此就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哪里會有什么真情喲!
下班了,冀良青拖著沉重的步履回到自己的家,剛好老婆也在,冀良青陰沉著可怕的臉,第一次向老婆安排任務(wù)說:“明天你到銀行把家里的那三百萬存款提出來,轉(zhuǎn)到我家鄉(xiāng)的小學(xué)里的帳戶去,轉(zhuǎn)好后,即刻動身,趕到那里,跟校長說明我們的捐贈意愿,要聲明這是校舍改造和資助學(xué)生的伙食和有關(guān)學(xué)生各項支出的專門費用,記住,要讓人家知道是你這個書記夫人捐助的。”
他老婆一聽要從自家的錢袋里,割出去那么大的一塊,幾乎是全部的家產(chǎn),在女性貪婪物質(zhì)的本性驅(qū)使下,那種不舍和心疼何以可用語言形容,臉一變形,就嚎出聲來。
她也突然醒悟過來了,一定是冀良青遇上了一身中最大的麻煩。
自己女人一哭,本來就心慌意亂的冀良青更加絕望透頂,心智全失,嚴(yán)格說起來,官員這個群體,事實上最是社會心態(tài)最不健全、性格最為畸形、神經(jīng)最為脆弱的人群,他們只要還在臺上,當(dāng)著自己的官,戴著自己的帽子,享受著組織賦予的各種優(yōu)厚待遇,在什么公開場合都裝出一副堂而皇之的道德君子模樣,時時都拿出救世主和領(lǐng)導(dǎo)人間一切、藐視任何制度的做派,所謂“指點江山,舍我其誰”,所謂“敢上天縛龍、下海捉鱉”,竟是張狂到連天王老子都不在話下的程度。
一旦在人前人后,又色厲內(nèi)荏、振振有辭地開口馬列主義,閉口組織信仰,仿佛自己真就清高到不食人間煙火,而自己的唯一使命就是來拯救人間苦難,或者就只為了樹立一個人間楷模似的;他們從組織原則、政治信仰,到專業(yè)的理論知識、人生修養(yǎng)等等方面,教育起別人來通通是張口就來,一點羞愧的顏色都不輕易暴露,總之活的是十分的愜意和瀟灑的了。
但是有一顆百試不爽、千嘗不厭的試金石,就是一旦被摘去官帽,那么他們就立時原形畢露!冀良青已經(jīng)知道,接下來注定自己的人生厄運開始了,什么自然生命、政治生命就通通消失得只是今生一個曾經(jīng)的幻夢,今后自己連一個老百姓那樣安寧祥和的幸福都無法企望的了,精神一崩潰,人就必然成為一具行尸走肉,一具皮膚、肌肉和白骨組合而成的空殼。
“別鬧了”,冀良青空前絕后地大聲制止老婆:“我這也是為你今后的生活著想,如果不預(yù)先摔出這點錢,我怕你今后連農(nóng)民那樣的生活都保證不了”!
為什么是對自己好?為什么不丟出這三百萬,今后就連農(nóng)民那樣的生活都保證不了?這其間為什么會有這樣難以置信的聯(lián)系?
他老婆當(dāng)然無法把它聯(lián)系起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一貫對自己聽之任之、漠然置之,再或者是形同路人的丈夫,見他眼前擺著一副有生以來第一次出現(xiàn)的陰沉得幾乎變成鐵塊的臉色,死死地盯著自己,仿佛只要一違逆了他的意思,就要立即將她生吞活剝一般,當(dāng)下嚇的自己的臉也變綠了,抖抖索索地小聲答應(yīng)說:“好,好,我明天就抓緊去辦”。
看著冀良青跌跌撞撞地歪進了臥室,她明白,自己的丈夫是真的出事了,自己這個家真的要天塌地陷,往日的風(fēng)光從此不復(fù)存在了。
新屏市還是過去那個樣子,但在冀良青和任雨澤的眼中都已經(jīng)變樣了,他們兩人都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最后的結(jié)局,所以就在第二天見面的時候,任雨澤在微笑著,而冀良青不管怎么努力,也笑不出來了,他現(xiàn)在也算是體會到了笑在最后才算笑的真正的味道。
今天任雨澤和冀良青都是來參加二公子和柯小紫的婚禮的,現(xiàn)在的二公子很低調(diào),他沒有把婚宴辦到省城,也沒有讓老爹李云中前來,因為在新屏市的這幾年里,他明白了許多,也學(xué)會了許多,這多多少少也算是得益于他身邊有一個像任雨澤這樣的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任雨澤不同于他過去所有的那些狐朋狗友,任雨澤帶給二公子的是一種全新的理念和思考。
但即使是在新屏市辦酒宴,依然客人云集,有知道消息的省城特意趕來的客人,還有新屏市官,商兩面的客人,可謂是香車寶馬,絡(luò)繹不絕。
任雨澤在門口看見這對新夫妻,笑容可掬的迎接賓客,發(fā)放喜糖,門上零零稀稀的貼滿了新人的韓范兒婚紗照,任雨澤微笑著接過伴娘手中的喜糖,嘴里生硬的蹦出了幾句祝福語,不好意思的隨眾人入了大廳。
大廳燈火通亮,室內(nèi)裝修以淡黃色為主,上百只吊頂燈努力的迸出刺眼的光,似乎想穿透堂內(nèi)所有的人。大堂呈約260平米的長方形,向北正中方向搭了個1米高玻璃t臺,早已用鮮花裝飾得浪漫溫馨。由幾十朵潔白怒放的百合簇成的拱形橋迷人地散發(fā)出淡淡的幽香,臺正中布置了一個碩大的水晶球,球體剔透,似乎可以看穿世上一切偽善。臺下兩旁順次擺著放滿美食的大餐圓桌,左右各10張,貪婪的填滿了整個大堂空隙。
政府里面除了任雨澤之外,連帶常務(wù)劉副市長之下的好幾個副市長都來了,一個是二公子本來也和他們比較熟悉,在一個現(xiàn)在二公子的身份已經(jīng)沒在是秘密,所以誰不愿意來錦上添花呢?
攀龍附鳳尚且來不及,所以但凡請到的,幾乎全都來了,就算沒有請的,也會不請自到,并且都準(zhǔn)備了厚厚的紅封,做了加深感情的準(zhǔn)備。
洪仁昌的那個電視臺的主播女朋友欒若皎也來了,她是今天婚宴的主持人,而讓任雨澤感到好笑的是,南區(qū)的季紅竟然也跑來了,而且看樣子她和柯小紫還熟悉,這到讓任雨澤好奇,她們兩人怎么會認(rèn)識。
其實也很簡單的,柯小紫曾經(jīng)多次在南區(qū)辦事都是季紅接待的,季紅這女人,只要聽說別人有后臺,她是一定會想辦法接近。
不過劉副市長在看到季紅的時候是有點頭大的,他不希望在這個場合見到季紅,就算季紅裝著沒有看到他的樣子,劉副市長還是有點緊張兮兮的。
柯小紫今天別提有多神氣,多幸福,多得意了,記得還在學(xué)校念書的時候,大家有感于今天物質(zhì)喧囂、欲望縱橫、欺騙盛行的殘酷社會,幾個小女生為自己的前途倍感憂慮,也粗魯而刻薄地分析起當(dāng)今社會生存的便捷的對應(yīng)之道時,柯小紫總是膽子最大,也敢想敢干,她“嗨”地一聲說:“怕什么,關(guān)鍵是我們要正確和利用自己作為女人的特殊資源和作用,你們沒有聽說過大膽獻(xiàn)身,美夢成真;洞口一松,變成富翁嗎”?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只當(dāng)是個笑話,但是事實勝于雄辯,具體壓倒虛幻,現(xiàn)在很多人也不得不佩服柯小紫的能力,她令人驚訝萬分地實現(xiàn)了自己人生命運的變化,從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jīng)傳的的小巡警,一躍成為幾十億資產(chǎn)的老板夫人,柯小紫確實值得驕傲,這些年的功夫也算沒有白下,總算是釣到了一個金龜。
而作為季紅今天也是很有點嫉妒和羨慕的,自己在新屏市也算混的不錯,從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jīng)傳的的低微小學(xué)老師,一躍成為一個政府官員,在新屏市也算是一種非常值得驕傲,值得自許的了,但和眼前這柯小紫一比,自己就差的太遠(yuǎn),想到這里,她心頭掠過一絲煩愁。
沒有人去注意這些心里難受的人,二公子的婚禮依然熱鬧而隆重地舉行。這也又是人間“幾家歡喜幾家愁”的又一場景和真實寫照,今天的婚禮在新屏市比起來,可以說是少有的氣派和奢華。
因為請的人中,除了不得不請的直系旁系親戚之外,大多是新屏市體面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和有錢的爆發(fā)戶,而這些人中,最為搶眼的當(dāng)然是冀良青和任雨澤了,因為他們代表著新屏市最高的權(quán)利。
不過今天的兩人表情卻讓很多人費解,本來就在一天之前,還被冀良青下手弄得灰頭土臉的任雨澤為什么笑的這樣開心,而作為勝利和發(fā)起攻擊的一方冀良青,今天怎么神情萎靡,這真實有點不解。
任雨澤卻知道為什么,他看著冀良青說:“書記你也來了。”
冀良青臉色黯淡的點點頭:“我當(dāng)然要來,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脆弱。”
“也許是的,但有一點你錯了,我從來都沒有把你想象到脆弱上。”任雨澤說的是真話。
“奧,看來你還是很顧忌我?”冀良青有一絲嘲諷的口氣。
任雨澤笑笑:“當(dāng)然了,你讓我很疲憊,不過現(xiàn)在大概就要結(jié)束了。”
冀良青的臉上肌肉抖動了一下,任雨澤的話像一枚鋼針,直插到了冀良青的心頭,他長吸一口氣,讓自己堅強一點,說:“你的樂觀有點太早了吧?事情才剛剛開始,怎么就會結(jié)束呢?”
任雨澤很認(rèn)真的點點頭:“我不是樂觀,也沒有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很多事情本來是可以避免的,為什么非要那樣做呢?”
任雨澤的話讓冀良青沉默了一下,其實這個問題他也在這一兩天反復(fù)的思考,這確實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
沉默了一會的冀良青搖了搖頭。冷笑了一聲,說:“我們不同,作為你當(dāng)然可以不那樣做,你有一個好的背景,有一些愿意扶持和幫助你的人,你還有年輕的優(yōu)勢,你只需要等待,一切都可以擁有,但別人不一樣,就比方我吧,我沒有你這樣的條件,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對努力,或者說權(quán)謀,才能獲得你可以輕易獲得的東西,這便是我們的差別。”
任雨澤有點驚訝了,不錯,冀良青的話其實還是很有點道理的,但這個邏輯也不完全正確,可是什么地方錯了呢?任雨澤卻一時很難反駁。
這個時候,二公子跑了過來,他西服革履,胸前戴朵花,頭發(fā)弄得油光锃亮,看見誰都以笑臉相迎,儼然一副新好男人形象。
任雨澤就沒有在理會冀良青了,他笑著說:“今天的感覺怎么樣呢?”
二公子嘿嘿一笑,說:“感到很無聊啊。”
任雨澤就很輕松的調(diào)侃:“奧,要是這樣的話,那完全不要勉強自己,現(xiàn)在換新郎還來得及。”
二公子哈哈的大笑,給任雨澤和冀良青都發(fā)上了煙,還幫他們兩人點上,這才玩笑幾句,又去迎接別的客人了。
而洪仁昌的禮物就是相當(dāng)?shù)莫毺亓耍弥桓毖b裱的冠冕堂皇的畫卷,很神秘的對二公子說:“這是一副古詩,很難得,我專門為你淘來的。”
二公子大衛(wèi)感動,就很是顯擺的把這幅字拿到了任雨澤的面前,說:“任市長,你對古文應(yīng)該看得懂吧,幫我看看這上面寫的什么?”
任雨澤就接過來,打開了畫卷,但見上面兩行楷書大字:一堆新夫婦,兩個舊家伙。
橫批:新婚之夜。
任雨澤就實在是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二公子自己在認(rèn)真的一看,娘希匹,他一腳就踢向了洪仁昌,大廳里一片的哄笑聲響起。
后面的婚禮對任雨澤來說很是無趣,一些認(rèn)識和不認(rèn)識的,喜歡和不喜歡的人到處都是,規(guī)模龐大,氣勢宏偉,攝像師把每一個瞬間都絲毫不露的記錄下來,主持人把場面弄得既感人有溫馨,既活躍又不失莊重。
但任雨澤卻很難融入到這歡樂之中,他覺得,中國人就是太注重結(jié)婚了,總是把結(jié)婚看得太神圣,為此也付出不少代價,父母辛苦操勞了大半輩子,省吃儉用積攢了點積蓄,還不夠兒子婚禮上的酒席錢,更別提雇傭豪華車隊和眾多閑雜人等的開銷了。盡管如此,父母仍堅持把婚禮辦得隆重,哪怕以后自己咬咸菜喝粥,也不能在親朋友人面前丟人,哪怕以后兒子負(fù)債累累也執(zhí)迷不悟,死不悔改。這樣年少氣盛,血氣方剛的新郎就因為這一場隆重的婚禮而背負(fù)半輩子的債務(wù),然后又將債務(wù)傳給下一代。
這樣一代傳一代,永無翻身之日,導(dǎo)致一代更比一代窮,直到窮困潦倒,娶不起媳婦為止。他們的后代也許并不知道就是因為祖先的一場盛大隆重的婚禮而造成自己如今連媳婦都娶不起的慘破境遇。
任雨澤的心中還沒有感慨結(jié)束,二公子與柯小紫的婚禮便由他們的長吻拉開序幕,眾人只見熱氣球緩緩得降下來,漸漸都被新娘的美貌**到。
柯小紫的確猶如不食煙火的的美是讓人**的,水靈的眼睛此時因為羞赧幸福而蒙上一層水霧,顯得雙眼更加靈動,小巧鼻翼下的櫻桃唇欲滴飽滿,不禁讓人想一親芳澤。
婚禮的程序還在進行,各種的講話讓任雨澤仿佛又回到了政府的會議室,他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的講話安排,難道平常人們對空話,假話還聽的不夠嗎?
但儀式就是這樣,任雨澤只好忍耐,無聊中,任雨澤抬頭想看看冀良青在什么位置,但這個時候任雨澤已經(jīng)看不到冀良青了,今天來的客人是很多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任雨澤卻看到了也站在人群中大宇縣的張光明書記,他也正在看著任雨澤的,他們的四道眼光就在這喧囂的大廳有了一次碰撞,張光明最先的目光是怯懦和游移不定的,他有一種本能的心虛,但稍后,他的眼光也變得強硬和冷澀起來。
任雨澤明白,張光明感到他不應(yīng)該怕自己的,為什么要怕自己呢?他有冀良青在背后撐腰,他當(dāng)然會自信的認(rèn)為身為縣委書記的他是絕對不會讓任雨澤輕輕干掉的,而且在他們的身后,還有主管干部的季副書記在,所以他的確是不需要懼怕。
任雨澤就笑了一笑,收斂了一點自己有點灼熱的目光,對張光明招招手,示意讓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