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救援,基本已經(jīng)把落難者全部救援,救援隊大家也累得直接原地假寐著眼躺著。
這次泥石流轟動了各大新聞,很多社會人士都紛紛捐款捐物資。
最后政府直接免費給蓮花村修繕。
這次泥石流毀了好幾個家庭,死亡了十多個人,傷了挺多的,全部轉(zhuǎn)移去了市里醫(yī)治。
第三天,大家合力把逝去的人都埋葬在了蓮花村不遠處的小山坡上,因為是三伏天,怕尸體腐爛,只能簡單下葬。
山坡不大,卻住下了十幾個人。
下葬這天,一直晴朗的天變得陰雨蒙蒙,周遭都是大家哭泣的聲音,氣氛變得很壓抑。
簡寧靜靜的站在丫丫和阿婆的墳前,她這兩天沒有說話,也沒有流淚,更是沒怎么吃飯,比之前更加瘦弱單薄了。
她表情漠然,很平靜,于是麥穗他們把所有擔心的話語悉數(shù)轉(zhuǎn)為沉默。
這兩天他們幾乎了解到簡寧與丫丫和阿婆之間的事,他們很怕簡寧想不開,但簡寧把情緒控制得很好。
讓他們把所有的擔心都化為了無言。
有時候司淼她們希望簡寧大哭一場,但,簡寧總是盯著丫丫她們的尸體發(fā)呆,一坐便是一整天。
一切塵埃落定,簡寧看不到蓮花村恢復從前了,要開學了,學校派人來接他們了,這幾天校方領導因此事來到這,他們一塊回去。
而最后司淼她們幾個坐謝燃的車,沈卿塵坐學校的車,簡寧一個人坐的裴司年的車。
一路上,簡寧坐在副駕駛,目光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司年沒有送她回學校,簡寧的狀態(tài)他不放心,直接回了雅苑。
裴司淼她們本來要過來的,被裴司年阻止了。
簡寧可能需要好好靜一靜想一想,只有她自己和自己釋懷,她才能真正的走出來。
回到雅苑之后簡寧直接把自己關在臥室沒在出來過。
直到第二天傍晚,裴司年一直在客廳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他亦是一晚沒敢睡。
突然房門打開,簡寧有些狼狽的跑出臥室,嘴里還叫著他的名字。
他急忙跑去接過一下摔倒的簡寧。
簡寧做了一個夢,夢里丫丫和阿婆向她揮手道別。
她不管怎么去追趕她們都于事無補,直到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消失在路的盡頭。
她身體發(fā)涼,從頭到腳仿佛被涼水澆過一般,鼻子是酸的,眼睛是紅的。
丫丫,丫丫,丫丫…………
她不斷的重復著丫丫的名字,仿佛要把這個名字深深印在腦海里。
“阿寧,阿寧,沒事了,沒事了,我在,我在。”裴司年緊緊的跪在地上抱著簡寧。
恍惚中簡寧聽到了裴司年的聲音,一瞬間的惶恐與委屈傾瀉而出,眼淚也隨之而來。
就在這時,裴司年忽然被簡寧緊緊的環(huán)抱住,她把他抱得那么緊,很快就有哭聲從她口中迸發(fā)出來。
裴司年愣了,簡寧一直都是把情緒控制得很好的女孩,有著不同于這個年齡的成熟,這幾天即使看出來了她在極力隱忍著自己,哪怕使勁掐著自己的掌心,都沒有讓自己在人前流一滴淚。
而此刻,她卻哭得那么的傷心,那么的悲痛。
恍惚間,簡寧好像又看到了丫丫穿著她給她買的新裙子在不遠處向她招手,臉上帶著快樂的微笑,似乎從未離開過。
簡寧積壓了太多的心事和情緒,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后才停歇,才止住哭泣。
因為哭泣,她的眼睛紅腫熱痛。
她緩過來發(fā)現(xiàn)她和裴司年的動作很奇怪,她跪坐在地,裴司年亦是如此,她的眼淚把他白色的襯衫暈染了一大片。
“好了 ,阿寧,換件衣服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裴司年好聽低沉聲音響起,順便把簡寧從地上扶了起來。
動作輕柔,如同對待一件珍寶。
簡寧聽話的換了身衣服跟著裴司年離開了家,裴司年沒有開車,他們就這樣肩并肩漫步在這座城市。
夜晚的微風吹拂在簡寧的身上,長發(fā)隨風飄揚著,透著一股歲月靜好的美。
霓虹燈照射在她臉上,她轉(zhuǎn)頭看著裴司年,她的思緒有些凌亂,經(jīng)過這次的事,她想去珍惜身邊的所有人。
走了一段路程裴司年帶她進入了一家音樂餐廳。
而他們漫步的這一幕剛好被路過的蘇北墨盡收眼底。
他今天去談個業(yè)務,剛好路過,他坐在車里假寐,并未朝車窗外看。
簡寧消失一個月了,不管他怎么去查都查不到任何音訊。
這一個月因為查不到簡寧的任何音訊,他的心情也隨之跌入了谷底,整個人整天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仿佛置身于冰窖,無人敢靠近。
蘇北墨最近的狀態(tài)就如他剛接手蘇氏那會如初一折,以前他也許是個面癱,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足夠殺死一個人,但如今,他已經(jīng)升級為“臭臉”。
特別是一份不大的企劃案出錯了,他直接沒給人一個解釋就直接將人開除,還放狠話,不能干就離開,他的公司不養(yǎng)閑人。
以前這些小企劃案他可都是直接交給徐助理的。
公司上下的人這段時間以來都如坐針氈,生怕做錯了哪件事,說錯了哪句話會給自己引來麻煩。
最后還是他的助理徐州看見的。
他作為蘇北墨的助理,可謂是天天求菩薩拜神的,就希望簡寧小姐快點出現(xiàn),他這個總裁這個月像要吃人一般,冷漠而又無情,還拼了命的工作。
天知道,他看到簡寧的那一刻有多激動嗎?
可仔細看簡小姐身旁的男人時…
裴司年????
他以為他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看清之后立刻睜大了眼睛,嚇得他猛的一踩剎車,車子一下震動,假寐的蘇北墨睜開了眼,眼里迸發(fā)出要吃人的冷漠。
這大熱天的徐州怎么感覺后背發(fā)涼,冷汗瞬間沁滿額頭,他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出,結結巴巴道:“蘇…蘇總,那好像是簡…簡小姐”
徐州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全身汗毛都被嚇得豎了起來。
畢竟于他而言,他家總裁可稱得上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聞言,原本平靜的深邃鳳眸立刻旋起一到巨浪,唰的一下看向車外。
只見此時簡寧和裴司年并肩漫步著,即使離得遠,也能清晰的看到簡寧臉上洋溢的微笑。
見蘇北墨的目光再也不是在他身上審視,他悄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他沒說什么,就在車里盯著簡寧他們的身影,眼里隱約能看出要殺人的目光。
最后他下了車,還破天荒的讓他今晚下班不加班了。
待蘇北墨說完,他開車快速離開了,他就怕他家總裁突然反悔,他都魔鬼式的加了一個月的班了,真的想休息了。
他身著高定西裝,走得很慢,特意繞遠了跟著簡寧。
當他看到簡寧的目光看著身旁的裴司年,眼里的柔情掩藏不住,天知道他有多嫉妒嗎?
他看到裴司年那一刻,心里升起濃濃的不甘。
為什么是他,為什么?
他站在人最少的地方,臉上永遠帶著一份淡淡的疏離,拳頭緊握著,好似要掐進肉里。
他沿著他們走過的路線走,卻隔了一大段路程,他此刻如同一個偷窺狂。
他這樣的距離既能看清他們的舉動,又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
他壓制住了無數(shù)次想去拉開簡寧和裴司年之間的距離,理智終究讓他停住了想上前的腳步。
起初他只是帶著目的去接近簡寧,想控制簡寧來給簡漫致命的一擊,然而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心里對簡寧已經(jīng)有了不一樣的情感。
不知從何時起,他生活回憶里都能出現(xiàn)簡寧的身影,也許是派人去調(diào)查了簡寧以前的事,又或者每次見到他都像個小刺猬的她。
顯然局面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想象,只是他不愿去承認罷了。
最后看著簡寧和裴司年進入了一家音樂餐廳,他沒進去,而是站在不遠處,簡寧他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看到她對著裴司年溫柔的微笑低語。
似是說了什么,眉眼彎彎的,好似眼里有星光。
而裴司年也附和著微笑回應。
他聽不清簡寧他們聊的什么,但他心里仍舊一陣悲涼與失落。
即便聽不清聲音,但也能從她的表情中讀出她的心情。
是從未在自己面前流露過的歡快與自由。
想想,簡寧面對他時除了疏離就是厭惡,他有些自嘲的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