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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個小時過去。
她在他的意識里不斷地重復著同一句話‘你死了,我也會死,來世我許了秦衍,你怕是無法與我再續(xù)前緣,所以趕緊醒來吧’。
她的身體太虛弱了,勉強支撐了四十分鐘,最后還是被迫退了出來。
意識回籠,她只覺渾身虛軟無力,直接攤在了床板上。
沈玄聽到動靜,從外面沖了進來。
“酒酒,你沒事吧?”
江酒搖了搖頭,看著緊閉著雙眼靠在床頭陸夜白,無聲一嘆。
失敗了么?
如果失敗了,她可能一時半會無法動用造夢術了。
等下一次,不知猴年馬月了。
“我沒事,就是大半個小時的心血白費了,他沒有醒過來。”
說著說著,她不禁苦笑,原本以為他聽了她跟秦衍的來世約定后會醒來,可沒想到他沒有醒。
都是殷允那貨提出的餿主意,等她恢復了力氣,她一定要去削了他。
沈玄的目光在陸夜白身上掃視了一圈,蹙眉問:“他現(xiàn)在什么情況?會這么一直昏迷下去么?”
江酒搖了搖頭,“不知道,你先抱我回去休息吧,等我恢復了精氣神之后再琢磨,不急在一時,反正他暫時死不了。”
沈玄在她額頭上彈了兩下,附身將她抱了起來。
“要是早一點想通,何至于此?”
“……”
…
海城。
街角咖啡廳。
蕭母冷眼看著對面的女醫(yī)師,輕飄飄地問:“想通了沒?如果想通了,就老老實實吧。”
女醫(yī)師眼中劃過一抹猶豫之色。
她是醫(yī)療基地的主任醫(yī)師,有些東西她了解一些,但她知道一旦泄露出去,她怕是在醫(yī)療基地待不下去了。
“夫人,您是蕭先生的母親,想要知道什么,我們通常都會告訴您,但唯獨這個不行,因為這關乎到我的飯碗,還請夫人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yǎng)活呢。”
蕭夫人從手提包里取出一張支票放在了桌面上。
“這筆錢,夠你在醫(yī)療基地工作二十年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取舍吧?”
默了片刻后,女醫(yī)師眼里的堅定之色慢慢有了龜裂的跡象。
她如果不妥協(xié),鐵定會得罪這位貴婦人。
到時候她給她穿小鞋,她可能會人財兩空,還不如收了這支票,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
“白澤先生提出以癌抗癌,在黎二小姐體內(nèi)注射了另外一種癌細胞,然后蕭先生請了第一煉毒世家的少主殷允給黎二小姐煉制毒藥,
他們試圖在兩種癌細胞相互吞噬時用毒素將其連根拔起,這個治療方案太過荒唐,以我多年的臨床經(jīng)驗來看,根本就無法實現(xiàn)。”
蕭母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
以癌克癌?
在人體內(nèi)注射毒素?
如果這么折騰都沒法弄死黎晚,她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么東西能整死她。
“你確定這個消息真實可靠?”
“確定。”女醫(yī)生一邊說,一邊伸手去取桌上的支票,“如果夫人沒有其他要問的,我就先走一步了。”
蕭母沒理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沒有一些勝算,他們是不會這么折騰的。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還是有生還的希望的。
不行,她要趁那女人還沒轉(zhuǎn)危為安的時候下手。
這樣既容易成功,又能掩人耳目,到時她死了,他們也只會認為她是死在了兩種癌細胞的肆虐中。
…
深夜。
江酒緩緩醒了過來。
她沒有睜眼,意識漸漸清明。
鼻尖傳來一陣熟悉的氣息,那是獨屬于陸夜白身上的味道。
放在被子里的手緩緩握成拳頭,她整個人都在輕輕顫抖。
陸夜白,你醒過來了么?
閉著眼醞釀了許久,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睜眼的瞬間,一張深刻入骨的俊臉印入眼瞼。
她想哭。
可心里別扭,生生止住了想要落淚的沖動。
這個男人又惹她了。
昨晚她那般懇求他,他還是一意孤行。
倘若就這么原諒他了,以后再遇到這種事,他只會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