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禮把風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她捂著半邊臉,不敢看他,“你恨不恨我,嘉禮,你恨不恨我!”
陳嘉禮把她拉起來,“我恨你什么啊。”
“恨我當年說過那樣的話。”
“大概是我不夠好吧,讓你覺得我沒有和你承擔風雨的能力。”
陳嘉禮背對著她,微微下蹲,后者很自然的攀上他的背。
顧一然接過他手里的手電筒,兩個人在燈光下,往山下走。
顧耀輝去世那年,顧一然十歲,顧一舟四歲。
父親去世的兩年里,盛若蘭幾乎不著家,整個人是住在公司里的。
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孩子照顧孩子,即使家里有阿姨,顧一舟向來和姐姐親密。
聽山別墅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顧一舟和陳嘉禮最是投緣,陳家夫婦為人也很和善,對他們姐弟很疼愛。
顧一然經常帶著好幾個男孩子上躥下跳,她比他們大個五六歲,在一群孩子里頗有威望。
可是她也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也會想家,想爸爸媽媽。
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借著躲貓貓的游戲,把自己藏起來,來躲避其他小孩子的糾纏。
可是沒有一次,是陳嘉禮找不到她的,哪怕她跑到那時候還沒有完全開發出來的后山上,陳嘉禮也能滿身泥濘的找到同樣狼狽的她。
跟她說,“姐姐,回家了。”
后來有一次,顧一舟吵著見媽媽,顧一然其實也很想盛若蘭。
她偷偷砸碎了存錢罐,趁著家里阿姨們不注意,打車來到了顧氏集團。
集團里的人看到是他們姐弟倆都不敢阻攔,暢通無阻的來到盛若蘭辦公室門口。
門是虛掩著的,顧一然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媽媽,那個和爸爸感情非常好的媽媽,正被自己的堂伯摟在懷里。
兩個人親昵耳語,就好像是一對甜蜜的夫妻。
顧一然震驚之余,第一件事就是拉住顧一舟捂住他的眼睛和嘴巴。
十二歲的小女生,用她的執拗她的辦法保護著自己幼小的弟弟。
事情的最后就是她拖著哭鬧的顧一舟離開了辦公大樓。
之后的很多年,顧一然都會做夢,夢到伉儷情深的父母,當著她和弟弟的面抱在一起,下一秒就換成顧耀陽的臉。
后來她變的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和顧一舟的混不吝完全是兩個作風。
她開始遠離顧氏,去讀書,從大學一直讀到了博士。
可是盛若蘭卻不放過她,逼著她去聯姻。
很多次,她想歇斯底里的問盛若蘭,你配嗎?你憑什么?
可是她不想去毀了那最后母子三人的情分,因為至少,這么多年顧氏還在盛若蘭的手里,弟弟也長大成人,也慢慢接手顧氏。
那就說明,盛若蘭她是有原因的。
或許她聽母親的話,嫁給一個實力雄厚能讓顧氏更上一層樓的男人,盛若蘭就會放過顧一舟。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有多偉大,她只是覺得顧一舟應該像爸爸一樣,熱情張揚,永遠樂觀,而不是困在無休止的家族斗爭里。
十八歲的陳嘉禮,已經長成大人的模樣,彬彬有禮,溫柔體貼。
他有著世間所有男人的優秀品質,顧一然喜歡他。
他們之間差了六歲,沒有人不會對這樣的男人淪陷。
他話不多,可是卻永遠知道她想什么,她需要什么。
可是現實就是,她有一個齷齪的家庭,強勢的媽媽。
她爸爸的去世,意味著她的出生就是用聯姻來讓顧氏走的更長更遠。
她沒辦法掙扎抵抗,她不能讓爸爸的心血付之東流。
因為那個把她從小抱到大把他舉高高的男人不在了。
那個身穿白色公主裙,裙角在夏季的風里翻飛的小女孩也不在了。
盛若蘭發現她的女兒和陳家兒子有了情愫以后,考慮到兩個人的年紀和陳家的實力。
顧一然永遠記得盛若蘭坐在她對面喝著粥問她,“是你自己斷,還是媽媽幫你?”
她的手一抖,“我自己。”
當陳嘉禮抱著火紅的玫瑰向她告白時。
“你不配。”biqubu.net
“什么?”
顧一然的語氣冷漠到極致,“我說你不配,你們陳家配不上顧家,你配不上我。”
“只是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嗎?”
顧一然的淚水順著臉頰流進脖子,一部分掉了下來,又被風吹到陳嘉禮的衣服上。
“顧一然,你哭什么啊?”
她吸吸鼻子,“我想我爸爸,十二點已經過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我媽媽好像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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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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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