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的話等于把容宴的所有幻想全部澆滅。
他竟把自己為了容宴的擋劍的犧牲,說成了他想要離開容宴的決心。
白鈺太愛這個人,看見他有危險的時候,為他擋劍的動作是出于自己的本能。
他寧愿自己受傷,也絕對不會愿意讓容宴受傷......
可是現在為了能夠離開他,白鈺不惜對著容宴說出這樣的話。
“容宴,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嗎?我不是為了你才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要看見你。
我不想待在這個地方。
這對于我來說每一時每一刻都是無窮無盡的煎熬。
我想離開這里。”
白鈺很強硬的說著這樣的話,可是他說著說著,聲音里便已經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哭腔。
白鈺是真的迫不及待的離開這里。
他還記得他在昏迷之前,嚴雅和容宴站在一起時的畫面......
那時候嚴雅挽著容宴的胳膊,他們倆看上去是那么的親密無間......
白鈺已經再也不想要看到那樣的畫面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縮頭烏龜。
每次遇到這種的事情的時候,他所能想到的一定就是逃避......ωωω.ΧしεωēN.CoM
能不能讓他趕快離開這里?
他真的太難受了......
聽到白鈺說出來的這些話,小迷糊連忙對著白鈺解釋道:[宿主,其實不是的。當時你昏迷了之后,反派大人把嚴雅給趕走了。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
可是小迷糊的話都沒有說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侍女走了進來。
這侍女是容宴宮內的大宮女,她是給白鈺端藥來的。
只是,明明是給白鈺端的藥,這宮女的眼睛卻沒有看白鈺一眼。
反而一直盯著容宴,眼神更是含情脈脈。
畢竟容宴可是三皇子,是她們的主子。
對于這些侍女來說,她們生來就是主子的人,沒有哪一個侍女不希望能夠得到主子的垂涎。
侍女很柔情似水的對著容宴說道:“三皇子,這位白公子的藥我端過來了。”
說完這句話,她還對著容宴笑了一笑。
“三皇子,您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要不要過會我服侍您睡下?白公子這邊有太醫呢,他不會有事的......”
容宴看了一眼這個侍女,臉色很難看。
他很不喜歡這些侍女在白鈺的面前對著他說出這樣曖昧的話。
之前容宴也知道這些侍女的想法,但是那個時候他并不在意。
可是現在,有了白鈺之后,他反而開始在意起來。
容宴剛想要把這個侍女趕走,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卻忽然改變了說辭。
“好啊!”
容宴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白鈺,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他想要知道自己說出這兩個字之后白鈺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容宴就是不相信白鈺說出來的那些話,他覺得白鈺是愛他的。
在最危急的時刻,白鈺所做出來的一切根本就騙不了人!
他都愿意為了自己去死了,為什么還要在自己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容宴竟然當著白鈺的面,對著那侍女說道:
“一個人睡多無聊啊,你陪我一起如何?可惜啊這樣的事情,有的人卻避之不及!”
白鈺瞬間抬起眼眸,看了容宴一眼。
在那么一瞬間的時間里,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死掉了。
白鈺在神識里諷刺的對著小迷糊說道:“你也聽到了?不用再幫他解釋了。”
說完這話,白鈺立刻將小迷糊屏蔽了起來。
他現在什么都不想聽到了。
他已經不能更難受了。
他只想找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嚎啕大哭......
-
那侍女沒有想到容宴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瞬間臉上狂喜。
她咧著嘴巴,眼睛里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在應了一聲之后,立刻害羞的跑了出去。
容宴的嘴巴里說著這樣的話,眼睛卻在觀察著白鈺。
他想要知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之后,白鈺會怎么樣?
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出了差錯。
他覺得白鈺肯定是愛著他的。
所以他才會故意當著白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讓容宴失望的是,白鈺的臉上就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沒有出現嫉妒的神情,也沒有表現出吃醋和難過。
他平靜無波的看著自己,臉上甚至出現了一絲嘲諷。
容宴一下子就怒了。
他覺得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笑話似的。
白鈺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甚至還在嘲笑他!
“白鈺!”
容宴猛的站了起來,他用力的捏住了白鈺下巴。
有些兇惡的對著他說道:“你別以為我非你不可。你也看到了,以現在我的身份地位。我想要什么樣的人沒有?
只要我一句話,會有數不清的美人投懷送抱。
而且這些人每一個身份都會無比尊貴,不知道比你好到哪里去!”
容宴簡直氣的要死,他想要看見白鈺示弱,想要讓他主動承認他喜歡著自己。
可是為什么沒有?
什么都沒有!
因為太過的氣惱,讓他說出來的話都充滿了口不擇言。
白鈺的眼神也變得堅毅了起來,口氣更是強硬無比。
“既然如此的話,那么是不是還要我來恭喜三皇子呢?
恭喜你能夠娶那么多美人回來。
我知道像你這樣身份高貴的人,想要什么沒有啊。
我不過是一個瘸了腿的屠夫而已。我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配得上如此尊貴的三皇子呢?
所以,你還是放我走吧。你也看到了,為了離開這里,我可以連命都不要。”
容宴震怒!
他的雙眼赤紅,憤怒與猙獰混合的僵持在他的唇齒之間。
“白鈺!你就這么想要離開我嗎?想要的不惜愿意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為自己掙一個離開?”
“不然呢?”
白鈺淡然一笑,眼睛里的諷刺更甚。他死死的盯著容宴,眼睛里的倔強清晰可見。
甚至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變大。
“如果你非不肯讓我離開,我不介意再讓那劍捅我一次!我寧愿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容宴的聲音已經嘶啞,胸腔里的憤怒歇斯底里。他憤怒地對著白白鈺吼叫道:
“所以,你的命就那么賤!為了離開我,你竟不惜再死一次?”
白鈺沒有在說話,他的眼睛強硬的和容宴對視,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淡然,看上去波瀾不驚。
可是沒有人知道,在看不見的地方,白鈺的手都已經把他的大腿給掐紫了。
他的命賤啊......
是的啊......真的很賤呢......
如果不賤的話,又怎么可能會輕易為了眼前的人去死?
容宴不知道,他的愛就是白鈺的養分......
失去了養分的他,原本就活不久的。
與其在這里看著他與別人在一起,不如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死去......
白鈺的演技很精湛,他畢竟是當過影帝的人。
所以現在他已經難受的要死掉了,但是容宴卻根本就發現不了。
有誰能知道,他的心里在滴著血呢?
那血紅彤彤的,大片大片的往外冒著,連著他的血肉一起,鮮血淋漓。
嚴雅......
宮女......
還有誰?
真的太多太多了......
白鈺不想去爭了,他的壽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他也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爭什么了......
容宴想要那些人,他便去要吧。
他想和誰睡,便和誰睡......
和自己又有什么相干呢?
白鈺拼命的在自己的心里這樣說服自己。
可是他的眼睛卻不可抑制的酸澀了。
如果不是他掐著自己大腿的手更加用力。
他想,他可能立刻就能哭出來的吧......
容宴咬著牙看著白鈺,整個人氣到發抖,他沖動的用手抓住白鈺的雙肩,將他死死的壓在床上。
“白鈺,你知道你在對誰說話嗎?你知道我只要一個命令,我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的命對于我來說,根本一文不值,你以為你算是個什么東西?居然敢用這個來威脅我!”
容宴的心里又是恨又是怒,甚至還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他。
不就是一個瘸了腿的屠夫嗎?
這么一個粗鄙之人,自己到底在不舍什么!
容宴緊緊的捏著白鈺的雙肩,幾乎將自己的手指掐進他的血肉里。
白鈺慘淡的笑了笑,苦澀的說道:“是啊,不就是你說的這樣嗎?既然你這么看不上我。那么就更應該放我走啊,不要讓我在這里礙了你的眼。”
眼看著容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白鈺繼續說道:
“或著你也可以選擇殺了我,都可以的。你選一個吧。
反正不管哪一個對于我來說都是自由。
我現在想要的也只有自由......”
過了很久,容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樣一種心情。
似乎在為眼前人的不識好歹感到好笑。
也似乎在為這樣氣急敗壞的自己感到氣惱和荒謬。
他終于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那你給我滾吧!最好給我滾的遠一點,我絕不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