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秀色可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秀色可人
他眼眸里的專注。讓我有些臉紅,這簡直是赤l(xiāng)uo裸的誘惑啊,一想起這詞兒,我想起我真是赤l(xiāng)uo裸的,不由地一舉手拉過錦被,將整張面孔藏入了被里。
隔了良久,我才拉開被子往外看,卻見他嘴角含了淺笑望著我,好整以暇,心滿意足……仿佛能讓我害羞,這事兒挺好玩似的。
“我在想,我夏候商是幾時修來的福份,能娶到你?”他道,“你知道嗎?你是一個握于手中,便不想再松開手的人……有許多次,我看見你躺在床上,就想,你如果真的走了,我該怎么辦?那么多年,我都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反正按著皇祖母的要求便好了。能讓母妃開心些就好了,父皇能將我放在眼內(nèi)就好了,他們?nèi)绻x我而去,我雖會傷心,卻沒有這樣的感覺,仿佛整個人被挖出了一塊,不知道用什么來填補,輾玉,你是不是會笑我?”
我當然會笑的,自然會笑的,可我只感覺眼角發(fā)酸,我不由也想,如果他不在了,我能怎么辦?還能象以前一樣偷雞摸狗,縱馬江湖,倚翠紅樓?
怕的是,我眼里的整個天空,都會變成灰色。
人生如此,生不如此。
我忽然間極為害怕,嘗試過他這樣的溫柔之后,我還怎么能放手?
我向他那邊移了移,裹著被子擠到他的懷里,將頭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只覺這一瞬間可天長地久便好了。
可我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兒,忽地想起我一直在問的問題,仿佛幾繞幾繞的,便什么都忘記了。
“王……”他眼一瞪。我忙改口,“商,你背后的傷……”
“你手軟腳軟的,能傷到哪里去?”他嘿嘿地笑道,仿佛那傷于他來說,不過小事。
我不理他,裹了被子坐起身來,拍了拍他的手臂要他趴在床上,讓我檢查他背上的傷,他不動,我看見他麥色的手臂在微微的燭光下反射潤潤的光,不由然一下子擰了下去,擰得他一聲叫,叫過之后他很委屈地道:“娘子,你想謀殺親夫啊!”
身上雖是裹了被子,我也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感覺手臂上的汗毛連同雞皮疙瘩全都立了起來,此等小兒女之間的打情罵俏要多試應(yīng)才好,要不然吃飯的時候他來這么一手,吃下的佳肴恐怕全都會吐了出去,豈不浪費糧食?
我一邊默默地嘮念著。一邊將他推得側(cè)躺,仔細看了看他的背部,只見背部如果一個馬蜂窩,深深淺淺的傷口不下十幾個,不過還好,除了第一個較深之外,其它的都較淺,而有些他撕碎的綢緞織錦,被他壓在身下,月白的織錦之上,便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我松了一口氣準備叫人拿了藥來給他涂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卻不是在皇宮,也非寧王府,卻是身處客棧之內(nèi),這人就不好叫了,心想自己那手鐲之內(nèi)除了防范禽獸的藥丸,好象也有兩顆名貴的傷藥,于是道:“商,我去拿了那鐲子過來,那鐲子里仿佛有藥。”
一連叫了兩聲,沒有聽到他的答話之聲,朝他朝過去,卻看清他側(cè)著臉躺著,微閉了眼,嘴角尤有笑意,竟仿佛睡著一般,他的臉襯著下邊紅色的錦被,讓他的臉有微微的紅潤,仿佛春日飲了薄酒。在石凳上春睡,尤做著好夢,可燈影被風(fēng)一吹,將帷幕的暗影映于他的臉上,讓他的臉有暗影微晃,便讓我忽地心驚起來,不由伸出手指放于他的鼻下,感覺他的鼻息觸動了手背的汗毛,這放下心來,將手指收回,推了推他:“王爺……”
可他沒有答我,只是沉沉地睡著。
我頓感不妙,跑到墻邊拿來了那個鐲子,哆嗦著手打開了那鐲子變形的開關(guān),取出傷藥捏碎了,涂于他的身上,這藥有消毒作用,涂于人身,原本極為刺激的,可他依舊沒有醒。
此時,我便明白,原來,于我來說。幸福原是這么的短暫,隨風(fēng)而逝,如清早晨露,春未雪花,片刻消融。
這間屋子極為隱避,空氣之中有淡淡的紫荊花味,想是開門之時,那熊掌之上的紫荊花香味便傳進了屋子,除此之外,便是我涂于他身上的藥味,以及兩個人剛剛的幸福的味道了。
錦被上鴛鴦尤是交首而眠。翠被尚暖,可沉沉地躺在床上的那人,還會醒來么?
還會象剛才那樣,淺淺而笑,那一瞬間,仿佛室內(nèi)桃花滿滿地盛開般地?
我沒有再去推他,只是裹了被子,將地上的撕碎的衣服一一拾起,絞蛸紅紗,織錦玉帶,觸手柔軟,可為何卻是這樣的冰,這樣的冷?
也許,他真的只是睡著了,我一回頭,他便會倚于床上,向我淺淺地笑著。
可我回頭,他依舊沉沉而睡,面容被被衾染成了淡淡的粉紅,仿佛春日妖嬈的桃花。
‘相思入骨’,果然,會給人帶來入骨的相思。
我走到大樟木箱子邊,揭起蓋子,將滿手染了血跡的殘片織錦放入箱內(nèi),拿出兩套衣服,對鏡而妝,等自己收拾好了,又走了過去,想幫他穿上衣服。
就像他以前對我之時一樣。
世道輪回,報應(yīng)不爽,這樣的日子,終于輪到我了,望著他沉沉的面容,仿佛時光便在此時凝住,我才感覺到那種徹骨入肺的痛,竟仿佛比當前中毒之時還要痛,而這種日子。他每天都過著,竟過了那么長的時間。
我想,他生命的消耗,恐怕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如此吧?
世間上所有的毒,都毒不過控制人心,父親,果真是一個極能看透人心的人。
我緩緩將他扶起,一支袖子一支袖子的為他穿上衣服,他的身軀沉沉的重,卻綿軟仿佛散著馨香,原是飽滿的肌肉,卻有些陷了下去,皮膚下隱隱可摸得到肋骨,腰卻是更細了,那么的威武雄壯的身軀,如今衣衫穿上,卻塞得下一支拳頭。
記得那年,朝廷為表彰一連串對西夷軍隊鐵舍木的勝利,特地賜下兩件黃金戰(zhàn)甲,以表彰年青將領(lǐng),我與夏候商一人一件,此戰(zhàn)甲以金線繞成環(huán)形,環(huán)環(huán)相扣,整個鎧甲倒是金光耀眼,穿在身上向下面將士訓(xùn)話倒可以耀得人眼生花,讓人產(chǎn)生如果我們的首領(lǐng)被人一箭射中了鎧甲罩不到的地方……如果我們不得已樹倒胡猻散了,倒可以每人拿了一片甲片回家種糧……此等富貴耀眼之物,如在戰(zhàn)場上穿著,自是眾箭云來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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